金朋義端著茶水的手抖了一下,心中不斷猜測肖華飛到底收到了什麽內容的密報。


    可是肖華飛直接將密報收入了袖中,他總不能伸手到人家袖子裏掏。


    金朋義眼珠一轉,對幾名綁在帳中的騎士罵道:你們幾個毛賊當這裏是什麽地方,現在就把要到這裏幹什麽招出來,否則本將一聲令下,就叫人剁碎了你們喂狗。然後再找出你們的家人,陪你們一起上路。


    肖華飛心中暗樂,自己這位大哥像山大王,要比像侯爺更多一些。


    幾名騎士雖然瑟瑟發抖,但還是沒有吐出一個字。


    肖華飛勸慰金朋義幾句,讓其消了火氣,轉頭對吳苟道吩咐道:選衛裏可靠的人手,兩人分為一組,獨單審問他們。,又對幾名騎士道:本官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最先老實招供的那個人,本官可以網開一麵,放過他與他的家人。若是一柱香後無人招供,那就都殺了吧,然後把他們的樣子製成畫影圖形,發往各州,找出他們的家人,以謀逆誅殺。


    吳苟道領命,帶人押著幾名騎士離開大帳,尋找僻靜地方審問。


    金朋義等人全出去後,才對肖華飛說道:老弟怕是知道了什麽吧,如今帳中就你我二人,還有什麽事不能讓老哥知道的嗎?要老哥說這幾人全是死硬的賊骨頭,怕是不會輕易招供,你把人交給老哥,老哥讓人收拾他們。


    肖華飛笑著將袖中的密報拿出遞給金朋義,用略帶歉意的語氣道:非是小弟要瞞著大哥,剛才帳中人多嘴雜,大哥又是陛下最忠誠的臣子,小弟是怕大哥壓不住火氣,當場殺了這幾人,到時你說小弟還去哪找人打探消息。


    金朋義見目的達到,也不再與肖華飛鬧別扭,邊笑著客氣幾句,邊接過密報,飛快的看起來。


    金朋義越看心裏越涼,暗罵自己好奇心太足,非看影龍衛這些鷹犬的密報幹什麽,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肖華飛嘴角含笑,用眼角餘光瞥著金朋義的表情,這位好大哥是被徹底拖下水了。


    有些事不知道還可以裝糊塗,可是一旦知道了,就沒法躲了。


    人就是這麽有趣的動物,俗話說好奇害死貓,凡事越是瞞著,人越想知道。


    金朋義捏著密報的手指,已經因過於用力而發白,想來心中正做著激烈的掙紮。


    肖華飛當然不會給他站錯隊的機會,輕聲說道:齊王謀逆,害了同胞手足,如今又來京營生事,已犯下必死大罪!這幾人到京營來,看來是想找薛任魁鼓動大軍,做最後一搏。當下宮中隻有皇太孫辛焯在陛下榻前侍奉,儲位已定,小弟看來要恭喜大哥快要成為公爺了。


    金朋義的大腦還處在震撼之中,他被這個消息衝激的有些頭腦不清,擔憂道:齊王畢竟是年長的皇子,又做了多年的親王,總有死忠會跟著他幹的,穀王世子年幼,未經世事,恐.......


    金朋義話說到一半,恍然想起身邊這位親兄弟,可是影龍衛的副指揮使,話說到一半就不再說了,隻能尷尬的苦笑下。


    在金朋義看來,宮中的辛焯未必能鬥得過這位皇叔,齊王在朝中收攏人心多年,各衙門全有他的黨羽,相比之下,辛焯的根基就有些淺了。


    這時要是押錯了寶,金朋義可能會萬劫不複,承遠侯府大門上的金字招牌,就要砸在他手裏了。


    此時金朋義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時而發狠,時而頹廢,如果沒有齊王謀逆這件事,他不會懷疑當初與馮克明的協議,可現在他又開始糾結起來。


    金朋義心中開始埋怨馮克明這老狐狸,這老家夥怎麽就讓齊王翻盤了呢,整天逛青樓的臭流氓果然不可信。


    肖華飛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小弟知道大哥在想什麽,不管誰登基,你這與國同休的爵位丟不了。可大哥就沒想過,你如今執掌著京營,如果什麽都不做,將來不管誰當了皇帝,也不會放過你啊。牆頭上的風景是好,可總有摔下來的一天。如今皇太孫已得正統名位,大哥可要想清楚啊。


    金朋義知道肖華飛說得是實話,當齊王把心思放在京營的那一刻,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薛任魁雖然不是他殺的,可是薛任魁那些手下,卻是他下的手。


    就算現在跟著齊王,齊王就算贏了也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無論齊王還是辛焯,誰當上皇帝也不會相信反複小人,他隻能跟著肖華飛一條道跑到黑了。


    時間不長,吳苟道帶著四份供狀迴到大帳。


    不出肖華飛所料,那五名騎士在囚徒困境下,已經沒了退路,隻有一人寧死不招,其餘四人在惶恐不安中,被影龍衛的刑訊高手很快拿下。


    肖華飛與金朋義一起看過四人供狀,見四人供述基本一致,二人便信了幾分。


    肖華飛一拍供狀,對金朋義說道:齊王好大的膽子,小弟原本以為他會帶亂軍躲在哪個山溝裏,或是到外地聯絡叛逆,裂土分疆。沒想他根本沒有遠離京城,而是就躲在城外十裏的山坳裏。


    金朋義唏噓道:老弟有所不知,陛下當年非常喜愛齊王,所以這位王爺在壯年時,有過領兵平叛的經曆。隻是朝中有大臣死命反對皇子掌兵,每日上本勸諫,陛下拗不過那些文官,不得已之下卸了齊王的兵權。這迴你明白,大哥為何那啥了吧。


    肖華飛年紀小,不知這中間還有這樣的往事,他聽金朋義講了齊王的很多往事,對這位王爺有了更深的了解。


    肖華飛邊聽金朋義介紹這位齊王,邊把自己代入齊王的角色中,猜測著齊王的下一步行動。


    等金朋義講完,肖華飛也有了大致的行動計劃。


    這時帳外有影龍衛力士來報,又在京營門外,抓住了三個細作。


    金朋義心裏帶著邪火,對力士怒道:當老子這裏是市集嗎,阿貓阿狗的誰想來就來,不用問了,把人砍了,腦袋掛營牆上。


    報信的力士還是跪在帳中未動,顯然不會聽金朋義的命令行事。


    肖華飛知道金朋義這是在怪他,如今這帳裏帳外全是影龍衛的人。


    這二天金朋義想召集手下將領,都被肖華飛花言巧語的阻上了,想來是讓這位親大哥不舒服了。


    小弟知道大哥一片忠君之心,對叛逆恨之入骨,這些將來小弟都會向皇太孫據實稟報。肖華飛安撫了金朋義一句,轉頭對力士吩咐道:我大哥隻是憂心國事,口不擇言,不是衝你來的,去把人帶進來吧。


    肖華飛話裏話外,敲打了金朋義一下,這位剛認兩天的親大哥如今還患得患失,分不清形勢,這讓肖華飛心底多少有些不快。


    要不是肖華飛讓吳苟道攔住了吳榮,這帳裏說得算的人,還不一定是誰呢。


    不過這個還沒法對金朋義明說,否則這位老哥,頭發絲裏都是心眼,可能會更糾結。


    金朋義也知道自己可能說錯話了,當下不再多言,隻是在一邊生著悶氣。


    沒過多久,兩名影龍衛力士押著一個百姓打扮的人進入軍帳,其中一名力士手上捧著一個匣子。


    等肖華飛看清來人,雙眼立馬放光,因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孫喜。


    孫喜也是一臉喜色,笑吟吟的望著肖華飛,不過二人並未說太多,隻是在眼神中交流了一下。


    肖華飛連忙命力士解開孫喜身上的繩索,並向金朋義介紹,這位孫公公是辛焯身邊的大伴太監。


    金朋


    義看孫喜不過十來歲模樣,本來心中有些疑惑,不過想到辛焯的年紀,便也釋然起來,忙過來和孫喜打著哈哈。


    金朋義心中暗叫僥幸,還好聽了肖華飛的話,他要把皇太孫的大伴太監砍了,以後他這承遠侯也不用在大晉朝混吃等死了。


    三人隻是簡單相互介紹一下,孫喜便打斷敘話,神色一正,雙手拿迴力士手中的木匣,對著肖華飛說道:奴婢奉陛下旨意,特將此物交由影龍衛副指揮使肖華飛執掌。


    肖華飛猜測孫喜能到這裏來,是出於辛焯的意思,而並非重熙皇帝的旨意。


    否則來人就該是孫福這類人,看來皇帝的身體已不容樂觀了,皇太孫已經敢以皇帝的名義下旨了。


    肖化飛沒有猶豫,跪下接過孫喜手中的匣子,高唿陛下萬歲。


    金朋義不管情不情願,也隻能跟著肖華飛一起跪下,領旨謝恩。


    孫喜站在二人麵前,抄手道:請肖大人把匣中之物取出來吧,陛下與穀王世子的安危就全托付給你了。


    重熙皇帝還沒發明旨讓辛焯繼承皇位,當著金朋義的麵,孫喜對辛焯還是以穀王世子相稱。


    肖華飛再次謝恩後,當著金朋義的麵把木匣打開,隻見裏麵是一塊純金打造的令箭。


    純金令箭上麵花紋繁複,字體古拙,以肖華飛那點學問,根本認不出令箭上麵刻的字是什麽意思。


    肖華飛不認識這東西,可勳貴出身的金朋義卻猜出個大概,雖然以他的身份也沒親眼見過這件東西,但總還聽家裏長輩提起過。


    看著令箭的大小與形製,該是大晉皇帝統禦天下兵馬大權的金牌令箭無疑。


    孫喜知道肖華飛不知道這是什麽,便出言解釋道:陛下特賜肖大人金牌令箭,憑此物肖大人可統禦京畿附近的軍隊,率軍進宮保衛陛下與世子,以防不臣。


    肖華飛咽了口唾沫,原來手裏這金塊子,是比虎符更高端的存在,馬上拉著長音喊道:臣肖華飛唯有肝腦塗地,以報陛下與世子信重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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