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克明很鄭重的提醒肖華飛,當掌握了京營的兵馬後,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要做出壞了規矩的事,隻要把京營兵將們安撫在營中即可。


    就算馮克明不說,肖華飛也不認為自己可以指派動京營兵士,他是去殺人的,不是去領軍的,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命令。


    至於誰會出京營接受兵權,隻有馮克明與重熙皇帝知道。


    肖華飛隱隱有些猜測,不過這不是他能管的事情,索性也不去打聽。


    他隻要能把京營中那些忠於齊王的將官,全部坑殺掉就好。


    肖華飛又向馮克明請教京營中的派係構成,把京營裏的兩大派係進行了大致了解。


    目前京營中勢力較強的一派,就是薛任魁為首的齊王派,這些人掌控了至少一半的中層將官職位,這也是重熙皇帝第一個就要做掉他們的原因。


    在重熙皇帝身體康健時,不會在意這些小角色,可當皇帝就要大行時,這些人就成了皇權眼中的不穩定因素。


    京營中另一大派係就是勳貴派,這些人是靠主上餘蔭承襲的官爵,他們與薛任魁一向不太對付。


    勳貴們在京營裏的主事人是初代承遠侯之後,名為金朋義,現為京營副將,平時在京營中總跟薛任魁唱對台戲。


    馮克明建議肖華飛到京營後,一定要依靠這些勳貴派打壓薛任魁一係,正所謂二虎相爭,肖華飛受益。


    肖華飛與馮克明一直商討到深夜,直到覺得沒有太大紕漏後,才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肖華飛拿好聖旨,帶上自己的四大金鋼,點齊了影龍衛五百名力士,向著京郊的京營出發。


    肖華飛與杜金等人商量了一路,幾人對闖進京營殺人均執反對態度。


    在數萬的京營兵士麵前,拿下他們的大將,還要砍掉一群人的腦袋,這事想想就不太靠譜。


    吳苟道看了眼肖華飛臉色,小心說道:大人不該接下這個差事的,僅憑咱們這幾百人要進京營殺人,這無疑是作死啊。再說咱們雲鋪衛那些親信還跟在李春陽身邊,不知哪天才能迴京,一會要是出了事,現在身邊這五百人,未必指望的上。


    肖華飛迴頭看了眼看身後跟著的五百力士,鬱悶說道:陛下在下一盤大棋,所有人都是他老人家的棋子,指揮使那邊的差事更難辦,本官也是兩害取其輕,相比與趕兩位王爺離京,你覺得京營的差事會更難嗎?


    王老虎不屑道:什麽難不難的,咱們不是有聖旨在手嗎?不管是王爺還是京營的什麽大將,到時拿著聖旨一亮,該砍頭就砍頭,該抄家的抄家,怕他個球啊。


    肖華飛白了王老虎一眼,笑罵道:如果真按你這麽辦,你信不信,咱們這五百人不會活著出京營,人家手底下有幾萬軍士,又有骨幹親信控製著基層軍士,隻要一聲令下,咱們這點人就會被亂刀砍死。


    王老虎道:姑爺不用拿話嚇唬我,不是我說,你肯定已經有了鬼主意,按你的脾氣,不可能眼巴巴跑到軍營去送死。咱們幾人要論惜命,誰也比不過你。


    肖華飛嘿嘿一笑,這王老虎說話是直了些,不過對肖華飛的脾氣秉性摸得倒是挺透。


    杜金道:你有什麽主意就快說吧,別一會到了京營抓瞎,說實話,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這種事,聽著挺爽,可是做起來完全是兩迴事。凡是薛任魁那廝不想坐以待斃,隻要一聲令下,咱們就吃不了兜著走。


    肖華飛看眼身邊這四人,低聲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這趟差事,強取肯定是不行的,那就隻能智取了。


    吳苟道聽到肖華飛的辦法後眼睛一亮,連忙豎起大拇指,說了幾聲,高,實在是高!


    肖華飛


    擺出風輕雲淡的模樣,接受著吳苟道的恭維,王老虎在身後,呸了一聲,低聲嘟囔道:這個馬屁精。


    李雷瞪了王老虎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


    吳苟道在肖華飛身邊的地位越來越高,而且還掌握了影龍衛的密報係統,雖然他對業務現在還不熟練,不過有馬遠在衛裏幫襯,相信以吳苟道的精明勁,馬上就會成為肖華飛身邊最重要的一個助力。


    就算李雷與王老虎看不上吳苟道的諂媚,但不能再不把人家當迴事,畢竟肖華飛在各方麵,與吳苟道走得相當近。


    肖華飛很多不方便出麵的事情,現在全由吳苟道私下處理,這肖華飛第一狗腿子的稱號已無人能撼動。


    而杜金與李雷,王老虎這些人,算是肖華飛的家裏人,雖然在親厚程度上並不比吳苟道差,不過有些事讓他們幾個人來做,明顯沒有吳苟道用起來順手方便。


    主要肖華飛這人的底線一向沒有多高,而吳苟道根本沒有底線,眼中隻有肖華飛的命令,隻要對肖華飛有利,吳苟道就會用盡辦法去完成,且從不講條件。


    懂事又聽話的狗腿子,誰不愛?


    李雷心裏對王老虎是有隱憂的,隨著肖華飛的權威日重,王老虎總是直肖華飛的羅鍋,早晚會惹下禍事的。


    在一些事上,肖華飛不再讓王老虎參於,就是一種下意識的體現。


    這不能說肖華飛對王老虎有意見,可是上位者誰又喜歡聽實話呢,凡事當有度,而王老虎總控製不好這個度,還在拿肖華飛當那個姚安縣的小姑爺。


    俗話說忠言逆耳,其實逆的往往是心。


    肖華飛帶著五百人走了三個多時辰,才來到京營的大門前。


    這是肖華飛等人第二次來到京營,按照之前的商議,由吳苟道手執聖旨上前叫門。


    吳苟道擺出一張藐視眾的麵孔,對守門軍士喊道:陛下有旨,召京營各級將官到營門前聽旨!


    守門軍士見來人手執黃綾聖旨,當下不敢怠慢,馬上向軍營裏麵飛奔而去,不過京營的大門卻未曾開啟。


    肖華飛見到這種情形,心中不覺發沉,明顯京營這些人好像拿聖旨不太當迴事啊。


    他向杜金使了個眼色,杜金輕輕點頭,將馬鞍上掛著的強弓向外拉了拉,提到一個順手的位置上。


    吳苟道嘴上罵罵咧咧衝著營門就踹了幾腳,瞎了你們的狗眼,看不到老子手裏的聖旨嗎?還不打開營門,擺好香案,叫你們主將速來接旨?


    其餘守門的軍士麵色不善,京營的大門啥時被人這麽踹過,這不是打人臉嗎?


    不過吳苟道手裏捧著聖旨,叫這些軍士敢怒不敢言,他們並不知道京城裏發生了什麽事情,聖旨這種傳說中的物件,可不是幾個守門軍士敢出麵抗衡的。


    任吳苟道如何叫罵,這些守門軍士就像聾了一樣,根本沒有打開營門的打算。


    肖華飛隻能強自鎮定,帶人等在營門之外,不想讓京營中人過早看出端倪。


    直到過去了一刻鍾,京營裏麵才響起動靜,聚將鼓在京營中咚咚響起,想來是薛任魁開始聚將,準備接旨了。


    肖華飛的心略微放下,隻要薛任魁準備接旨就好,那一切就能按照事先商量的來。


    三通鼓響過後,又拖了能有一刻鍾,過去傳信的守門軍士才跑迴到營門口,隨著他的手勢,京營大門四開。


    肖華飛提馬向前,不過卻沒有進入京營,反而皺眉望向京營深處。


    此時京營裏並不見薛任魁帶著眾將出迎,反而有兩千左右的京營軍士,全身披掛向著營門口跑來。


    時間不長,二千軍士跑到軍營大門口,分列到營門口兩側,隱隱將


    肖華飛等人包圍其中。


    肖華飛自然不能被這種陣勢嚇住,二千步卒的壓迫感,真沒有六千北周騎兵強大。


    六千北周騎兵他尚且不懼,怎會被這小小的下馬威唬住。


    肖華飛不看那兩千軍士,提馬再向軍營的方向走了幾步,對守門軍士怒喝道:薛任魁,金朋義何在!為何不見他們擺好香案,率眾恭迎天使,莫非陛下聖旨對京營眾將無效了!他二人想被誅九族不成?


    這時在二千軍士中跑出一個校尉,他向肖華飛抱拳道:二位將軍已在大帳設好香案,還請天使入大帳傳旨!


    肖華飛撇嘴道:你是何人,膽敢安排本天使的行程?


    校尉不卑不亢的迴道:末將乃是薛將軍的親軍千戶,奉將命特來迎接天使入營。


    肖華飛眯眼看著此人,嗤笑道:本天使身負皇命,不是你一個小小千戶可以迎接的。


    肖華飛伸手接過吳苟道手中的聖旨,雙手高舉到額前,繼續說道:你去告訴薛任魁與金朋義,本使奉皇命在營門前宣旨,自然就要按陛下的旨意行事,眾將需將香案設在軍營大門外,待聖旨宣讀後,再恭迎聖旨入營,而不是本使走到大帳前宣旨,規矩不可亂,就憑他二人還不配讓本使送聖旨入營。


    這是肖華飛從馮克明那裏取的經,馮克明給肖華飛出的這個主意,不可謂不狠,就是要想盡辦法把薛任魁騙出軍營範圍。


    看現在的情形,被這兩千步卒包圍,也比到軍營裏被幾萬軍士包圍要強,再說一旦薛、金二人出現在肖華飛身邊,至少肖華飛可以掌握一定的主動權。


    是引蛇出洞,還是關門打狗,肖華飛明顯更傾向選擇前者。


    肖華飛不肯進入軍營的消息,不一會便傳到薛任魁那裏。


    此時京營的中軍大帳中,已經吵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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