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錦是盧丞相的門生,年紀約有五十多歲,整個人保養的相當不錯,看上去就像一個四十五六的中年大叔。


    肖華飛名義上是趙宏錦此行勞軍的侍從首領,不過以往這種職位隻需要影龍衛出個千戶代領即可,以肖華飛現在的職務給趙宏錦當侍衛長,就有些***低就了。


    肖華飛在出發前往他那件光鮮的鎧甲下麵又套了層軟甲,向來以小命為第一要務的肖大人,半點不覺得累贅。


    李雷與王老虎穿著普通影龍衛力士的衣服,緊緊跟在肖華飛身後,然後才是杜金,吳苟道與馬遠等人。


    肖華飛壓根沒把保護趙錦宏的差事當迴事,有千名京營兵士守著,哪會有不開眼的勢力打當朝兵部侍郎的主意。


    張信這次領了留守家中的任務,老實當起了京城宅男。


    這次到邊關辦差,肖華飛不敢大意,基本將家裏的親信都帶在身邊。


    肖華飛臨行前,不忘叮囑張信不要與家裏幫忙的仆婦做遊戲,如果搞出什麽事,得張信自己兜底,弄得張信臉紅得像秋天的蘋果。


    趙侍郎是文官,這次代表朝廷出行自然要顧著體統,他那乘官轎慢悠悠的晃蕩在官道上,至少需要十多天的時間才能到達東陽關。


    馮克明那邊隻給了肖華飛二十八天的期限,真按照侍郎大人這麽個走法,估計二月底之前都迴不到京城。


    肖華飛在與趙侍郎商量後,想要以打前站的名義,帶著親信手下與一百名兵士離隊先行。


    不知道趙侍郎出京前是否得了重熙皇帝暗示,他並沒有反對肖華飛要將他撇下的舉動,還很貼心的保證會盡快趕上肖華飛的隊伍。


    對趙侍郎來說這次是公費旅遊,而肖華飛則是要拚命除女幹,二人心境不同,行事方式自然差別極大。


    在搞定趙侍郎以後,肖華飛帶著眾人頂風冒雪連續急行七天,終於在第八天清晨抵達東陽關外。


    東陽關始建於大晉立國之初,那時不過是防備邊境盜匪的小型關隘,近些年隨著東蠻的崛起,東陽關經過連年擴建,已經成為帝國東方的最大城關。


    東陽關依山勢修建,東西城牆沿山麓用條石壘築,高出地麵五丈有餘,牆寬二丈,綿延不下七八裏,城牆上馬道與藏兵洞一應俱全,牆頭每隔二十來丈便修有高大箭樓,牢牢扼守著各處山穀小道。


    敵軍若是蟻附攻城,屍體不把那些山穀填滿,絕對不會摸到東陽關的牆根。


    曾有朝中大臣私下裏言道,東陽關若破,大晉半壁江山皆為敵酋放馬之地,可見此關在大晉的重要地位。


    此刻,肖華飛眼前的高大城關裏,除了常年駐紮在這裏的幾萬邊軍外,還有不少平民居住在其中。


    城頭守關的兵士見到肖華飛一行人到來,立刻提高了警惕,不等肖華飛他們靠近西麵城門,便有一隊人馬在城門中衝了出來。


    這些兵士快速在拒馬後列出隊型,兵士手中長槍直接指向肖華飛這邊,城頭垛口後的弓箭手也將羽箭虛搭在弓弦之上,一有不對就會開弓便射。


    一名校尉打扮的人衝著肖華飛這些人高聲喝止,讓肖華飛他們停下接受檢查。


    肖華飛思量片刻,決定還是配合對方要求,邊關重地不比保寧縣那個小地方,人家守備嚴格些,本是情理之中。


    肖華飛在城頭弓箭射程外停住隊伍,讓吳苟道拿著兵部公文與馮克明給的新腰牌上前交涉。


    守門校尉見肖華飛等人停住,隻派一人上前,心中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沒敢讓士兵解除防備,依舊把肖華飛等人當成需要防備的對象,畢竟城外這些人身上穿著比他們還要精良的盔甲,看著盔甲樣式好像京營那些少爺兵的裝備。


    隻要是甲兵,在不清楚對方來路前,校尉便不敢輕易放這些人入城。


    誰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異族喬裝的女幹細,當年京營可是有不少裝備,在鏡泊湖一役中落入敵手。


    而且這種變裝詐門的事,在這裏不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一點失誤都會給東陽關造成巨大的破壞。


    西門這邊還好些,防守相對寬鬆,畢竟從西邊過來的,基本都是大晉人。


    如果是在常年緊閉的東門那邊,恐怕沒等肖華飛這些人靠近,校尉便會命人放箭射殺。


    校尉看到肖華飛那邊聽令停住隊伍,不再前進,心底反而升起一絲不屑,雖然對來人身份有了一定預判,但他還是板著臉查看起吳苟道拿來的文書。


    兵部大印沒錯,行文規矩符合朝廷規製,來人事由和前幾天送來的邸報相吻合,就是肖華飛那麵臨時趕製出來的京營腰牌有些新,摸起來多少還有些紮手。


    校尉將公文與腰牌還給吳苟道,皺眉說道:公文與腰牌應該沒問題,但是為何沒見趙侍郞儀仗,而是隻有你們這一百多人前來,情況不明之前,未將不敢輕易放各位同袍入關。


    吳苟道對此早有準備,笑著答道:兄弟你也知道文官們的架子,這冰天雪地的,他們一天坐著轎子能走幾裏路,我們這些人是趙大人派過來打前站,收拾院子的小跟班。兄弟要是沒什麽事,就讓我們先進城,不知將軍府有沒有將趙侍郎的行轅備好,打掃起來費不費事。


    校尉見吳苟道低眉順眼的模樣,輕視之心更盛,大咧咧說道:京營的兄弟們要進城,本將自然不會阻攔,不過東陽關乃是邊關重地,除本地守軍外,其餘人等不得帶盔甲與兵器入城。你迴去告訴你們帶隊的千戶,讓他把京營兄弟們的兵甲交給本將暫收,等你們離開時,再還行返還,放心,本將保證不會丟一片甲葉子。


    吳苟道聽到這些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名校尉身後的兵士卻跟著哄笑起來,完全沒把城外那些京營打扮的兵士當迴事。


    在他們心中,京營的兵士就像雞棚裏養大的公雞,看來看去就是那麽迴事,除了模樣好看些以外,再沒卵用。指望京營這些少爺上陣殺敵,大晉早就國破家亡了。


    吳苟道強忍著一口氣,沒有對校尉發火,他說自己做不了主,需要迴去和帶隊上官商量一下。


    校尉不以為意,揮手讓吳苟道迴去找肖華飛商量,而城門口的守軍依舊未撤,隻不過槍尖不再指向肖華飛那邊。


    肖華飛看吳苟道的臉色就知道事情辦得不順,等從吳苟道嘴裏得知對方的要求以後,肖華飛並沒有動氣。


    他對這些保家衛國的軍人滿懷敬意,雖然他們中間有些人背棄了族人與國家,但不可能所有人都參與了資敵罪行,否則眼前這座雄關早已成為敵方的國門。


    肖華飛讓吳苟道留在隊伍中,他迴頭叫來杜金跟著一起上前交涉。


    等肖華飛見了那名校尉,先行衝著對方抱拳問好,那校尉歪著頭跟著拱下手,算是還了一禮。


    校尉搶先開口說道:肖千戶是吧,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不過為何還不讓你那些兄弟們快些解甲,把兵器與盔甲全送到本將這裏保管。我這可是為你們考慮,早點送來就早點進城。這天寒地凍的,你們從京城過來,想必也受不住這邊關的破天氣吧。


    肖華飛吐出一口氣,沉聲說道:兄台與貴部為國戍邊,辛苦了。不過...


    不等肖華飛說完,卻聽那校尉不耐煩地說道:難道你手下沒和你講楚?那本將當著你的麵再講一次,你們想進城,這沒有問題,但是邊關重地,外軍不得持兵甲入關,這是鐵例,還請肖千戶不要見怪。


    肖華飛不知道是否真有這個


    規矩,當下有些狐疑,嚴格來說他不是大晉的正統軍人,而是一個特務頭子,對於大晉邊軍的規矩,可以說毫無所知。


    可讓他交出手中的武器與盔甲,這種事他不想再做第二次,如果前次雲鋪衛那些兄弟們有盔甲在身,又何必付出那麽巨大的犧牲。


    冷兵器時代,步兵對陣,盔甲為王。


    肖華飛心中打定主意,馬上就要深入虎口,這盔甲絕不能交!


    你我皆為大晉軍人,不過是衛戍城關不同,我身後這些兄弟與貴部均是軍中同袍,應該知道,我們未得上命不敢輕易卸甲,還請城門守將通融一二,待我等進城拜見過守將大人後,再行分說。


    不交出兵甲,不得進城,這是東陽關的將命,任何人不得違背!守城校尉臉色開始變得冷峻,他身後的兵士也跟著鼓噪起來。


    肖華飛見事難善了,但自廢武功的事,他決不肯做,便開始強硬地說道:本人雖為京營一個小小千戶,但不歸東關陽守將節製,所以兵甲無法交由貴部暫存。況且身為軍人,兵甲乃軍人之性命所托,榮耀所在,請恕本千戶無法接受你的要求。


    校尉懶得和肖華飛說話,他一招手,他身後的兵士再次挺起長槍,不過目標不是肖華飛身後那一百多人,而是用槍尖直接指向了肖華飛與杜金。


    肖華飛有些壓不住火氣,咬牙向著校尉問道:你剛才看過兵部公文與我的腰牌,可曾看出什麽問題?到底公文與腰牌是真是偽?


    守門的校尉不過一個百戶級別的軍官,見肖華飛動怒,多少有些心虛。


    他剛才自稱本將,無非是瞧不起京城來的那些樣子貨,不就是盔甲亮一些,個子高一些,吃得比他們好一些嗎。


    他就是要欺負對方初來乍到,所以才自抬身價,以將官自稱,為得是穩壓對方一頭,但真論起官職大小,肖華飛實際要比他高上許多。


    哪怕是百戶到千戶,雖然隻有一字之差,有時就是許多人一生無法達到的距離。


    而他眼前這個俊俏得像個姑娘一樣的少年,居然是個千戶,不問可知,這小子不是兔爺,就是托生在個好人家。


    要麽上官喜歡,要麽爹娘給力。


    校尉想到此處,不想掉了邊軍威風,強行給自己打氣,挺著胸膛對肖華飛說道:公文與腰牌倒是不假,不過你這個年紀怕是還不到二十歲,怎麽可能當上千戶級別的軍官。將軍把城門重地交予我等看守,便要負責到底,但有一絲疑慮,本將便不能放爾等入城。


    這個校尉還是有點小聰明,把心裏那些不堪的話留住沒說。


    他隻說肖華飛年紀太小,不應該官至千戶,抓住這種違反軍中常理的事,開始大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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