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生對張景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過一段時間上麵定會下來人進行外察。


    到時隻要有了空缺,趙先生會出麵組織個茶會,讓姚安當地的富戶都來參加。


    對於官位有想法的富人,由他們競價買缺,隻要姚安境內收上來的銀子超過其他縣,宮裏知道後自然會留意。


    今晚瀟湘閣內的見聞,讓張景清明白一件事,大晉的富戶們不缺錢,缺的是身份上的尊榮,到時隻要放出風去,不怕他們不掏錢。


    聽完趙先生的辦法,張景清臉頰有些發紅,覺得後背有些發癢,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自己,但思慮再三,他既沒點頭同意,也沒有出言反對,隻是笑著與趙先生喝起茶來。


    張景清不想在一個小縣城中蹉跎下去,若是事情辦得好,到時不但可以緩和與皇帝的關係,說不定還能有機會更進一步。


    至於組織納絹事情都是趙先生出麵辦的,一個臨時人員,所作所為與張縣尊大人沒有關係。


    隻有當更大官,才有機會更好地為大晉百姓們做主,不管別的官員怎麽想,反正張大人自己在心中信了。


    那盧丞相被整個官場罵為紙糊的宰相,但罵得再兇也改變不了人家是大晉,一人之下的第一人。


    從盧丞相手中寫出的批條,又有哪個大晉官員敢不認賬?


    臉皮這東西,對大晉官員們來說,好丟也好撿,隻看身處在什麽樣的位置。


    若是有一天張縣令改為張丞相,那臉皮不要也罷。


    當初那些慫恿張景清上勸諫奏疏的同年與恩師,當皇帝發怒罷了他的官時,可沒有一個人替他出過頭。


    十多年寒窗苦讀,一朝居於廟堂,卻被人當棄卒的滋味並不好受。


    若不是眼前的趙先生替他出銀子,拉關係,張景清現在已經迴到鄉下喝風了。


    張景清想起一個關節,對趙先生說道:“你要留意縣丞和縣尉這二人,國家選才大事切不可讓他們插手,到時要是選了那些德才人低下的人,壞了朝廷風氣,本官又如何對得起姚安百姓。”


    趙先生一臉嚴肅,向張景清拱手道:“大人時刻心係百姓疾苦,實乃萬民之福,在下願一生追附大人尾翼,為朝廷革新弊治。”


    在內心中,趙先生同樣看不起縣丞與縣尉二人,他們和趙先生一樣都是是舉人出身,不知走了誰的門路居然當上了官,雖然隻是副職,可是人家是官啊。


    每次看到這二人,趙先生內心中都有深深的嫉恨,可惜自己爺爺那一代人,沒有給他留下什麽香火,而自己父親又不是家裏嫡子,到他這個舉人,就隻能給別人來當幕僚,人生際遇沒處說理。


    這迴最好外查把二人都查掉才好,哪怕察掉一個,也算是老天有眼。


    至於趙先生主動挑起納絹這個事,他覺得自己這樣做,全是為了一展心中抱負,偶爾虛與委蛇也沒什麽不對。


    張景清與趙先生大事已定,頓覺他們為姚安百姓辦了一件大好事,賓主互相吹捧,相談甚歡。


    第二天清晨,肖華飛練功後支開小芹,單獨與杜天英聊了好久。


    他擔心杜蘭英因為昨天的事情,心理會產生陰影,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頭一次麵對這種事,心中肯定難受。


    肖華飛勸解杜蘭英,事情在那個關頭,她的選擇已經沒有餘地,不過是出於肖華飛的性命安全考慮,做了最好的選擇。


    殺手已經搭箭在弦上而且事後聽杜金講,那箭尖淬過劇毒,隻要劃破點皮,可能就神仙難救。


    看出肖華飛對自己的擔憂,杜蘭英反過來安慰起肖華飛,叫他不要擔心。


    在山上時她見過不少人間的慘劇,對於壞人並不同情,對於殘害百姓的惡人,也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何況這殺手要對肖華飛動手,那更加不能原諒,二人既然定親,夫妻就是一體,任何人想要動肖華飛,便是不共戴天的死敵,她決對不會手軟。


    她話雖如此說,但肖華飛還是能明顯看到,杜蘭英是在強撐著笑臉,是怕他太過擔心。


    肖華飛拉住她的手,柔聲道:“我一定上輩子拯救了天下,才能娶到你這樣一位溫柔美麗,武功高強的女俠。”


    她輕輕捏了下肖華飛的鼻子,笑著說道:“昨天晚上你可是很風光啊,那個紅衣服的姑娘,就是我們迴姚安那天樓上喊你那位吧。你不怕本女俠醋意大發,殺掉你我是舍不得,但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她哦,有些事做幾次就順手了。”


    一樣的杜氏專屬配方,一樣熟悉的暴力手法,久違的汗水再次迴到肖華飛的額頭。


    “肖家大少奶奶,為夫有一事不解,昨晚你為何出現如此及時?”


    杜蘭英皺起好看的鼻子,哼了一聲。


    “我哥那天迴來後就有點魂不守舍,對你也冷嘲熱諷,我就知道其中有蹊蹺。雖然我從小長在山上,但有些事情不需要刻意學哦。以前我娘還在時,就總罵我爹常年不著家,在外麵找狐狸精,娘說得太多我都聽煩了。”


    談到杜天縱的風流往事,肖華飛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隻好順嘴恭維道:“嶽母大人天生麗質...深刻了解除我之外男人的劣根性她對別的男的人評價都是對的!...可惜無緣一見,下次迴山,我陪你去給她老人家上香,你還沒說到底是啥是出門的啊。”


    杜蘭英聽到肖華飛主動要去給她母親上香,心裏很是感動,語氣柔軟起來。


    “我從你一出門就跟著了啊,這縣城裏的屋子還沒有山裏的大石頭高,飛簷走壁對我來說根本不是什麽難事。等你練個三五年,不能說趕上我,至少翻牆而過不成問題。”


    聽到杜蘭英從他出門就開始跟著自己,肖華飛後背都出汗了,但是人設這塊他還是想爭取一下,否則今後再出門,他可躲不了眼前這位能高來高去的小姑奶奶。


    他清清了嗓子,一臉正色地說道:“你昨晚看到的都是浮世泡影,我不過是為了賣酒,應付下場麵。佛曾經說過色即是空,我一向認為佛說得是對的,也一直這樣嚴格要求自己,你要相信我的人品。有大德也曾經說過,世間本無樹,明鏡亦非台,心中無女色...”


    不等他胡扯完,杜蘭英嘟起嘴,學著紅袖那樣抱住了肖華飛的胳膊,問道:“軟嘛?”


    肖華飛打個了激靈,咽了口吐沫,心中已經了然,這是一道送命題,無論多麽強大的求生欲,恐怕都救不了自己,不如博個同情,也許還有條生路。


    “少奶奶在上,我認輸,能不能看在我年少無知,並非主動犯錯,給條活路。”


    原本在杜蘭英內心中,她年紀大,出身又不太好,覺得自己配不上肖華飛,可是看到別的女人抱自己夫君,還是沒有忍住醋意大發。


    其實杜蘭英昨天全程都在看著,知道肖華飛沒做什麽過分的事,不過自己男人被別的女人惦記,心裏總是不舒服,所以昨天晚上出手狠辣,未嚐沒有出口悶氣的因素。


    “哼,你知道就好,若不是看在你並非主動去抱別的女人,昨天我可不救你。以後離她們遠一些,雖然我不會真對弱女子出手,不過收拾你辦法可是很多。”


    肖華飛連忙陪著笑臉,保證不會主動招惹別的女人,至於萬一有女人招惹他,也堅決守身如玉,至於這承諾杜蘭英信不信,會不會以後尾隨他出門,肖華飛心裏也沒底。


    杜金遠遠地看著二人打情罵俏並沒有過去,等杜蘭英離開後,才走過去和肖華飛單獨談事。


    這二天杜金夥幾人夥食不錯,個個紅光滿麵。自從他們來,大房這邊再沒有把兩位見習大廚練習的剩菜浪費。


    肖華飛與杜金商議起後續的發展,黃石集那邊土地已經被肖守業置辦完畢,從現在開始,肖家就是那一片的土地所有者。


    目前肖守業叫人準備物料,正不斷往黃石寨山腳下發運。


    這幾日肖華飛已經打算,把黃石集的人都登記造冊,然後找趙先生把他們的戶籍辦完。


    這樣可以避免鄭捕頭這些人再來找麻煩。


    那邊現在人口還不多,至多算上一個村的人口,所以肖華飛打算讓丁夫子在名義上掛上個裏長的招牌,相信張縣令和趙先生會給他這個麵子。


    肖華飛早上拿出昨天那七百兩現銀,讓賬房換成銀票交給杜金,讓他去買些山寨上需要的小東西,作為對黃石寨眾人的獎勵。


    不過肖華飛建議,杜金他們現在先不給山寨裏的人發現銀,那樣恐怕會有極個別人拿了銀子逃跑,肖華飛不在意個人的去留,可是山上的現在的一些秘密還有必要保持。


    隻要有人離開,誰也不敢保證燒酒的秘密不會外泄,這種技術就是屋窗戶紙,一捅就破。


    過於吸金的生意,一定會有人動不該有的心思,這也是他一定要求杜家父子,組建安保隊的原因之一。


    杜金毫不客氣將銀票收了起來,打算有時間再去集上選購些山上需要的小物件。


    他找肖華飛其實不是要銀子,現在二家一體,杜金心裏清楚,肖家不會欠他們該得那一份。


    他主要是想讓肖華飛快點搞些武器或者皮革,對於生意上的事杜金並不上心,他自幼練武,研習兵法,學了很多年,可惜一直沒有條件施展。


    如今有了肖華飛的硬件支持,他心思早就活泛開,又將張信等人操練得十分兇狠,估計是想早點把三人訓練好,將來由這三人保護肖華飛,他好迴去訓練安保隊。


    要不是經曆了昨晚的刺殺,估計杜金今天就想告辭離開。


    二人正在商議間,前院有人來報,縣衙趙先生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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