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大灰站在廣袤的土地上,抬頭望天,目睹如此巨大的虛影,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正處於某個生態箱。


    就像是生態箱裏麵的某隻螞蟻,偶然抬頭,發現建立生態箱的人類,正在認真觀察自己。


    那種巨型、怪異、強大的生物,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生物,足以讓螞蟻見到後,嚇得瘋狂逃竄。


    大灰就在原地站著,曾經和張辰並肩作戰過,連怪談意誌都不怕。


    現在來者隻是怪談意誌手下的神仆,大灰更不可能怕讓他。


    沒過多久,天上的虛影變得真實,在某一刻虛幻被打破,天上的虛影已經變成實體。


    天空中的神仆,渾身籠罩在迷霧中,看不清五官,隻能勉強看清四肢,以此判斷是一個人型生物。


    反倒是神仆旁邊的小女孩分外清晰,小女孩居高臨下,盯著大灰,眼裏滿是擔憂和害怕的情緒。


    “灰狼,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能體驗完之前的所有劇情。”


    “怎麽樣?這次的遊戲好玩嗎?”


    高高在上的神仆,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說起話來攜帶的神威,宛如一波強過一波的巨潮,不斷衝刷大灰的身體。


    他在試探大灰的身體素質,確定大灰身體達到尋常生物的極限,論證了之前的猜測。


    “不怎麽樣,你耽誤了我寶貴的時間,我本來參觀完這裏,是要馬上出去的。”


    麵無表情的大灰說著話,眼睛無神聳拉,


    那副故意做出的沒睡醒模樣,讓神仆感覺受到了嚴重輕視。


    先是一愣,隨即馬上猖狂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還認為你能出去呢?”


    “我能困住讓你輪迴一次!就能讓你輪迴二次,三次!”


    “先前還以為你很聰明,但是看目前的情況,你還是沒弄清楚局勢啊!”


    麵前的神仆驕傲自大,自認為有怪談意誌的施舍,就能在自己的領地為所欲為。


    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大灰,恰巧就是那個天外天,就是那個人外人……


    聽完神仆囂張的話語,大灰嘴角一勾,早在之前,他就為了讓紅鼠王它們相信神仆的存在,暫時共享了視角。


    腦海空間裏麵的生物一片嘩然,大灰剛準備迴懟,神仆一旁的小女孩卻先開了口:


    “爸爸!你別為難灰狼了,我不要把它留下,你讓他走吧!”


    那個小女孩說著說著,一下子抱著神仆的褲腿,止不住的哀求,神仆見此情況,神情也難免一愣。


    俯身溫柔低語,說永遠把大灰留在這裏,陪女兒會更好,但是一向聽話的女兒,突然就不乖了。


    “他不屬於這裏,他要出去你為什麽總要強攔著?”


    “你已經關押了這麽多生物,還是不滿足嗎?”


    不知為何,那小女孩本來抱著神仆的腿懇求,說完這句話後,立即發了脾氣,狠狠推了神仆一把。


    神仆頓時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步,原先被他遮住的太陽露了出來,陽光傾瀉而下,恰巧照射在大灰身上。


    “你個小孩子懂什麽?我不和你計較,你將來會感謝我啊。”


    “現在,立刻離開這裏!”


    神仆臉上的笑容收斂,衝著女兒無悲無喜地說話。


    命令讓其離開,女兒嘴裏出現兒子的聲音迴應,然後如機械一般,僵硬轉身,慢慢消失在大灰視野中。


    現在這裏就隻剩下大灰和神仆了,大灰迴憶之前的細節,也弄懂了以往積攢的疑惑。


    那個女孩子,也就是神仆之子,身上有兩個靈魂,一個是她本身,另一個是她早就死亡的哥哥。


    女孩子很聽話,但是在有些事情上,例如給大灰自由,還是會堅持自己的看法,和父親作對。


    哥哥完全聽話,因此每當女孩子不按照要求做的時候,父親就會把哥哥召喚出來,讓其暫時控製女孩的身體。


    至於為什麽哥哥和妹妹為什麽能夠在一個身體裏麵共存,或許是巧合,又或許是神仆的刻意安排。


    “看來你這個當父親的很失敗啊,連女兒都不聽自己的話,還得使用神力,強行驅使她離開,嘖嘖嘖嘖……”


    見小女孩又被控製,做不喜歡做的事情,大灰盯著天上的神仆,戲謔發問。


    這並不是無意義的行為,有一部分原因是看不慣神仆的所作所為。


    另外大灰也需要神仆再開一次輪迴,借助輪迴開啟那一瞬間的不穩定,利用自己的腦海空間,強行逃離出去。


    抱著激怒神仆的態度,本來沒有指望一句話就能成功,沒想到小女孩在神仆心中似乎極其重要。


    大灰說小女孩不聽神仆的話,是神仆沒教好,神仆立即破了防:


    “你個畜生懂什麽?”


    “螻蟻一般的家夥,還配嘲笑能夠掌控你生死的神?”


    神仆說完話,對著大灰猛喝一聲,刹那間電閃雷鳴,狂風驟雨席卷而來。


    大灰站在地上,原本被太陽曬幹的土地,全部變成渾濁的泥水,朝著深淵灌去。


    毛發被雨水打濕,就連視線也變得模糊,大灰抹了一把臉,黑氣護盾釋放,將雨水隔絕在外。


    “嗬嗬,就你也配稱神?”


    “不過是怪談意誌手下的神仆罷了,隻能在被圈定的地方耀武揚威,僅此而已罷了!”


    “你建立了所謂的生態箱,你自己不一樣也身處怪談意誌的生態箱?”


    “你有什麽好驕傲的!”


    大灰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夠蓋過大雨,展現完美的控製能力。


    見此情景神仆眼睛瞪大,更大的雨往下落,雨點在空中連結,似乎下的不是雨,而是一根根白線。


    “對對,你說的對。”


    “我是沒有能力驕傲,但是至少在我死前,你必須先死!”


    大灰接二連三的話,讓神仆難受不已,神仆沒有遲疑,一掌宛如隕石天降,又如同大廈傾倒,朝著大灰鋪天蓋地壓下來。


    大灰看見神仆的攻擊,嘴裏冷哼一聲,並沒有躲閃,隻是挺起胸膛,隨後被壓死,接著再由某隻紅鼠替死。


    “就這點本事?我看你也就這點能耐了,除了欺負非神生物,你還有什麽能耐?”


    大灰嘲諷的話,再次讓神仆怒氣衝天,這一次不僅僅是手掌了,是捏緊的拳頭,是貫穿天地的大腳。


    是丟下的如同泰山一樣的玩具車,是如同鐵氈般下落的海量圖釘。


    “廢物如你,無能狂怒的表情真的好好笑啊!”


    “就是不知道在怪談意誌麵前,你是像今天那樣囂張,還是唯唯諾諾,卑躬屈膝呢?”


    “隻敢向弱者揮刀的懦夫!也怪不得連你女兒都不聽你的話!”


    從不出手反擊,大灰隻是站在原地,腦海空間源源不斷的替死生物,讓他有這個底氣。


    大灰的輸出隻靠嘴,神仆明明已經成了半神,接連殺死大灰,竟然也像人類一樣,開始氣喘籲籲。


    宛如跑了米,就上氣不接下氣虛弱跑者,大灰目光閃爍,看到這一幕,總覺得有些蹊蹺,神仆縱使不是神明,但也不該這麽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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