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不過我不小了,隻能說還年輕呢。」王妙琪自我安慰,至少沒逼近三十大關,如果真的拖到那時候,恐怕老媽的頭發都急白了。


    母女倆作好了心理準備,迎來周六晚上的聚餐。


    施美華選了自家餐廳作東,先向鄭謹道謝。「小鄭啊,真是謝謝你了,你們農場的東西就是讚,每天一早就送到,既新鮮又美味,除了我們自己留著吃,還有一些給員工們加菜,大家吃了都想打包呢!」


    「阿姨不用客氣,你和妙妙喜歡就好。」鄭謹對自己的農產品當然有信心,可惜此刻他無法太自豪,因為他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王妙琪也點頭。「對啊,我特別愛吃你們的芽菜,做沙拉很清爽。」


    「好,我吩咐他們多送一些。」鄭謹擠出微笑,隻要能補償她,人參也不算啥。


    大家一番客套,吃吃喝喝,鄭誠年紀最大卻最沈不住氣。「我說阿謹啊,鐵男那邊到底怎麽迴事?」


    「抱歉,因為我事先沒問清楚,這次介紹算是失敗了,請你們見諒。」鄭謹作夢都沒想到,張鐵男居然直接坦承是同性戀,還一時衝動做出告白,他喜歡的人就是自家老板!經過此事,他便安排張鐵男調職,並非他排斥同性戀,實在是兩人相處尷尬,張鐵男去研發單位也更有發展,日後見麵還能打聲招唿。


    在另一方麵,鄭謹卻暗自竊喜,既然張鐵男出局了,他不就有機會了?


    什麽叫沒問清楚?施美華不喜歡這樣不清不楚的,追問道:「阿謹,你有話就直說,我們妙琪不是小孩子,被拒絕了也不會哭的。」


    「張鐵男他……不喜歡女人。」鄭謹不得不給個答案,這話頗有震撼效果,鄭誠雙眼瞪得老大,施美華嘴裏可以塞顆鹵蛋,王妙琪則是放下碗筷,完全沒胃口了。


    「哥,謝謝你幫忙,以後不用麻煩了;媽,我不想再找了,可能我注定孤單一輩子吧。」雖說好事多磨,但接連兩次相親失敗,再想到可悲的初戀,王妙琪真有點灰心了。


    「胡說什麽!」施美華摟住女兒的肩膀,急忙勸道:「一點小事而已,別說這種喪氣話!」


    「抱歉,都是我的錯。」鄭謹看王妙琪一臉落寞,內心愧疚感更重了,如果她肯發脾氣還好,鬱悶的樣子實在不適合她。


    「這個鐵男怎麽……愛不對人呀!」鄭誠的觀念比較保守,反應也比較遲鈍,現在才覺得事情大條。


    「你們父子倆真夠糊塗的,介紹第一個吃迴頭草,介紹第二個是同性戀,我們妙琪也太倒黴了!」施美華眼角酸澀,想到女兒情路坎坷,強忍著不落淚,那表情卻比痛哭還傷心。


    鄭誠一時心疼萬分,幹脆拍胸保證。「小華你別難過,我們一定能給妙琪找到好女婿,我看就招女婿上門吧,房子和車子我都會準備好。」


    這什麽鬼話?施美華連瞪眼都懶了,王妙琪正想拒絕,卻被鄭謹插了話,他的發言讓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隻見鄭謹忽然站起來,鞠躬後抬起頭。「請放心,我會負責的,如果施阿姨您不反對的話,我想以結婚為前提跟妙妙交往,請一定要給我這個機會。」


    「啥?你本來不是說你不要?」鄭誠大吃一驚,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非常完美而精確地示範了——什麽叫豬一樣的隊友!


    如此尷尬的摩門特,鄭謹不禁懷疑他爹不是親爹,而是坑爹吧,專門坑兒子的爹。


    鄭誠發現大家瞪著他,一時緊張了,揮手澄清。「別說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我的臉沒那麽大,阿謹你愛跟誰交往就跟誰交往,我可管不動你!」


    事實證明,沒有最坑爹隻有更坑爹,鄭謹真想親手喂他爹吃飯,拜托您老人家閉嘴!


    施美華也聽不下去,捏住男友的腰子肉轉了兩圈,警告他別搗亂,先聽孩子們怎麽說,鄭誠除了吃痛還頗覺冤屈,隻能暗自記下這筆帳,有機會就要占迴便宜,讓女友用那雙小手替他……按摩肩膀,不然還能有哈?別想歪呀!


    「哥你太客氣了,我不需要同情也不用誰來負責,我有那麽可憐嗎?隻是單身而已,又不是世界未日。」鄭謹的告白太過震撼,王妙琪居然因此精神一振,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覺得自己可以瀟灑過一生一這是什麽樣的心路曆程咧?


    「我是認真的,妙妙,我想追求你,希望你給我機會。」鄭謹從未如此正式表白,誰叫他之前錯失良機,早在他爹說肥水不落外人田的時候,他就該爽快地把肥水喝下去(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事到如今才反悔,幸好肥水好端端地還沒被扛走,他會努力守住這桶肥水和這塊田,相信總有開花結果的一天!


    「哥!我叫你哥,你追我這個妹妹也太奇怪了吧?」王妙琪實在佩服這位仁兄,看在鄭伯的麵子就連感情都能妥協,真是大孝子,可惜她不想當百善孝為先的典範。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爸和你媽也沒結婚,我想追你就是想追你。」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對王妙琪的感覺超乎界線,不隻是熟人,不隻是妹妹,而是他想牢牢把握在手的女人,別說他控製欲太強,他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


    「哈,你想追我就讓你追?憑什麽?」她自認不算遲鈍,但是跟鄭謹認識以來,從來沒發覺他對她有意思,除了越來越親切大方之外,但那不是當了哥哥的關係嗎?


    「我知道你喜歡帥哥,我會改變造型,隻要你喜歡就好。另外我保證不會花心劈腿,我們可以事先簽約,萬一我犯了男人不該犯的錯,你想怎麽處罰我都行。」


    鄭謹是有備而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必須攻心為上。


    王妙琪一聽果然有中大獎的感覺,但她根本沒參加活動,平白無故得獎也太怪異了,該不會是詐騙手段吧?她想不出自己有啥好騙的,幹脆亂問一句。「如果我要你全部的財產呢?」


    「也行。」鄭謹答應得毫無猶豫,一來他對感情有潔癖,不允許三心兩意,二來他對自己有信心,就算哪天他被下迷藥被強了,全部身家賠給王妙琪,一無所有的他也能東山再起。


    「嘖嘖,阿謹你比我有氣魄啊!」鄭誠忍不住插嘴一句,叫他做這種承諾還會泊泊呢!


    施美華再次捏住男友的肉肉,警告道:「別插嘴。」劇情正在高潮起伏,一旁觀眾插什麽嘴?


    王妙琪深深地被嚇到了,鄭謹居然就這樣撩落去?當真有男人不愛江山愛美人?那不是小說或電影才有的劇情嗎?「你……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啊?」


    「是,我很喜歡你。」在兩位長輩麵前說這種話,鄭謹不免有點害羞,然而時機一去不可再,他必須牢牢把握。


    「喜歡我什麽?」她繼續追問,仍是不信也不解。


    「喜歡你說話太直、脾氣太衝、頭腦太簡單、貪小便宜太幼稚。」


    「啊?」除了鄭謹,其他三人同時發出驚唿,如此與眾不同、別出心裁、創意獨具的告白,完全就是……找死吧?


    鄭謹適時補充了兩句。「你的缺點我都覺得很可愛,這就證明我真的喜歡你。」


    「是嗎?我怎麽覺得自己像被迴收利用的廢物?」王妙琪對他「壓榨萬物」的印象太深了,連她這麽「劣等」的女人他都能喜歡,可見他多擅長化腐朽為神奇!


    沒想到自己的表白換來如此感言,鄭謹一時啞口無言,幸好施美華開了口。


    「咳,我有話要說。」


    「請阿姨指教。」鄭謹當然謙恭道。


    「小鄭,謝謝你對妙琪這份心意,我都替她覺得榮幸。不過,你應該知道門當戶對這迴事,我跟你爸沒打算結婚,相差多少也無所謂,但你和妙琪就不一樣了,你事業做得那麽大,妙琪隻是個普通人,找個普通的對象就夠了,跟你在一起實在不配。」


    王妙琪邊聽邊點頭,還是老媽最懂她,鄭謹就是太聰明又太有錢,她被告白隻有驚嚇沒有驚喜。


    鄭誠一看情況不對,忍不住替兒子說幾句話。「都什麽年代了,我阿爸以前還是揀破爛的,哪會講究門當戶對?阿謹人不錯啦,妙琪你就考慮一下,以後你們結婚了,我們四個人一起住多熱鬧,等你們生了孩子就變三代同堂,難道你不想陪你媽養老?」


    「這……」這算盤打得好犀利呀!王妙琪確實考慮過,等她結婚搬出去了,老媽一個人多孤單,如果她選擇了鄭謹,這問題是不是就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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