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鬱風族高層聽到鬱瓊之言,先是感到震驚無比,滿臉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但很快它們的懷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麵如死灰,因為從鬱瓊開始占卜到現在,從未有過一次失敗的例子,它們甚至連懷疑對方是錯的都做不到,這種心情是無比絕望的。


    鬱瓊的祖爺爺深陷的眼窩望著鬱瓊,然後問道,“瓊兒,難道沒有任何辦法化解此劫嗎?”


    “有,但我看不清楚,我不能拿全族之人的性命去賭,因為我希望我的占卜是錯的......”鬱瓊無比懊惱的說道。


    眾人聽到這話的時候,神色像是突然恢複了一些,有人連忙問道,“族長,若是這一次在劫難逃的話,不妨便將那唯一的一絲希望說出來吧,若是真的錯了,那便也是我鬱風族命該如此!”


    “是啊,是啊......”其他人跟著附和道。


    鬱瓊望向祖爺爺,後者對它點了點頭,鬱瓊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所看不清的也是最最危險的一股危機,而且......”


    “說吧!”


    “族長別猶豫了,您就說吧!”眾人催促道。


    鬱瓊歎了口氣道,“而且,一旦我錯了,全族上下將無人能夠存活......”


    此言一出,眾人全都陷入了沉默,若說鬱風族命該如此的話,至少有人能夠殺出重圍,從此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甚至可以直接逃進放逐之地去苟延殘喘,但鬱瓊告訴它們,這所謂的一線生機,錯一步將滿盤皆輸,無一人能夠逃走,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諾大的地方,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起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掙紮之色,這將是一場生死豪賭,輸了整個家族將被葬送,有人頂著巨大的壓力問道,“那若是有一線生機的話又當如何?”


    “我們可以從此離開此地,踏入一個前所未有之地,重新來過......”鬱瓊信誓旦旦的說道。


    眾人內心的糾結更明顯了,賭對了從此便不用再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了,可以一切重頭再來,但是輸了就是滿盤皆落索,究竟該如何抉擇,它們的決定便預示著鬱風族的未來。


    這個決定實在是太難下了,就在它們猶豫不決之時,有族人前來報告,鬱風族的周圍開始出現奇怪行跡之人,眾人立刻驚醒過來,目光投向了鬱瓊,後者歎了口氣道,“希望諸位長輩盡早做出決定,否則便請各自逃散吧......”


    “瓊兒那你......”鬱瓊的祖爺爺開口問道。


    “我命該如此,躲不掉的......”鬱瓊有些灑脫的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立刻便明白過來,它想要用自己的命來拖住敵人,為自己的族人爭取多一點的時間逃散,這一刻眾人的心更加動搖了,它們開始反思自己的自私自利,族群都不存在了,鬱風族存在還有什麽意義?苟延殘喘度日?繼續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最終一些人強先開口道,“我願意相信族長的判斷,我願意帶著我的家人追隨族長!”


    另外一些猶豫之人,其中一人說道,“族長,抱歉了,我...決定離開!”


    鬱瓊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對其阻攔,這時有人開口道,“鬱泗塘,你怎麽能......”


    “別這樣,大家都有做出選擇的權利,無論大家做出任何決定,我們都應該理解跟尊重,所以別說了!”鬱瓊開口打斷了那人的嗬斥。


    被稱作鬱泗塘的強者沒有任何迴答,便快步離去了,隨後便有族人前來告訴它們,說鬱泗塘帶著其家族之人,已經啟程離開鬱風族的駐地了。


    眾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之後便陸續有人離開,直到最後鬱風族剩餘的強者走了近一半之後,一直保持沉默的鬱瓊才開口說道,“走吧,是時候離開了......”


    鬱瓊的祖爺爺眼神之中出現了一抹錯愕之色,因為它在鬱泗塘說要離開之時,便看到了鬱瓊眼中閃過一抹悲傷之色,現在等那些要走之人全部離開後,他便要大家即刻上路,這意味著......


    不知是不是被自己的猜想嚇到了,它有些難以置信的望向自己的親曾孫,後者向它投來歉意的目光,這便直接印證了它的猜測,那些之前帶著各自族人離去之人,或許成了現在這些留下來之人的引子,鬱瓊用它們的命,來為留下來的這些族人找到一條生路,但此舉實在是太......


    它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它知道鬱瓊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的,於是便沒有說破此時,帶著沉重的心情,召集剩餘的所有鬱風族人,跟著鬱瓊一起,向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提前離開的那些人,卻已然陷入了敵人的包圍圈,那是異常殘忍的屠殺,正如鬱瓊所占卜的結果一樣,一張巨大無比的網,籠罩在了整個鬱風族外,那些行跡鬼祟之人,不過隻是用來探路的引子而已。


    鬱瓊的確是位奇才,在對方無數次的圍剿中,總能讓族人逃出生天,但是隨著一次次的圍剿與逃離,鬱風族的實力已大不如前,然而這其中也有別人的計謀在。


    通過這種不斷的圍剿,來讓鬱風族終日惶恐不安,不給它們喘息之機,趁它們杯弓蛇影,惶惶不可終日之時,等其力量最為薄弱之際,便給予對方以致命一擊。


    顯然它們的計謀非常奏效,如今的鬱風族便是它們同它們所設想的一般,抵抗的意誌極為薄弱,它們隻想盡一切可能的逃走,尤其是在聽到鬱瓊的占卜結果之後,便更是如此。


    但鬱瓊這個話其實是故意說給它們聽的,目的便是要它們不顧一切的逃離,然後將敵人徹底引開,隻有這樣它才有機會帶著留下人的人逃離這道密不透風的網。


    而此時樓乙正在趕往鬱風族駐地的路上,一路上曾經看到了不少行色匆匆的隊伍,它們一語不發行跡可疑,而且看它們前進的方向,似乎跟自己是相同的。


    樓乙不由得聯想起了鬱風族的遭遇,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覺得鬱風族這是咎由自取的結果,但是沒過多久,他們便聽到前方傳來激烈戰鬥的聲音,樓乙連忙派人前去查探,影密衛告訴樓乙,說前方正在發生戰鬥,其中一方似乎正是鬱風族之人。


    樓乙聞聽此言,連忙命令虛樓船隊全速前進,沒過多久便看到了交戰雙方,他立刻下令全員出擊,準備對鬱風族進行阻殺,但卻在這時那位鬱風族唯一的神靈境強者,竟然突破重重圍剿,帶著鬱瓊來到了他們的大軍麵前,正當樓乙準備禦敵之時,卻聽到鬱瓊大聲開口道,“我鬱風族全族僅存之人都在此地了,我們願意無條件的投降,請看在那些無辜的婦孺麵子上,救救我們吧!”


    樓乙望著對方,就在這時鬱風族眾強者,護送著鬱風族的那些老弱病殘們也慢慢的靠了過來,樓乙看到了被保護的人群之中,一雙雙驚恐無措的眼睛,一張張因為害怕而蒼白無色的臉,樓乙猶豫了......


    鬱瓊時刻緊盯著樓乙的表情,對它而言接下來對方所說的所做的,便決定了鬱風族的生死,而此時幾乎所有上層知曉此事之人,都異常緊張的關注著樓乙的表情變化,因為對方的一言便可定了它們全族的生死。


    樓乙猶豫了許久,歎了口氣道,“罷了,帶它們全部上船,你們的生死自會有人來決定的......”


    鬱瓊眼底閃過一抹劫後餘生的喜悅,但它很巧妙的隱藏了起來,而鬱風族上下卻是著實鬆了口氣,大量的鬱風族人被接上虛樓船後,便被看管了起來,而鬱風族上下十分配合,竟然沒有絲毫怨言,甚至於那鬱風族最強的神靈境老者,也甘願被封禁修為,單獨看管在了一處。


    之後虛樓船隊調轉船頭,向著神族所處的疆域駛去,期間許多靈族都看到了這一幕,但是虛樓船速度極快,它們人員不齊,對方又極為強大,上去阻攔無異於以卵擊石,而即便此時通知族人前來支援,對方也早已逃去無蹤,它們隻能憤恨的望著虛樓船隊消失在虛空之中,脫離了它們的視野。


    這些人隨後返迴了主戰場,開始圍剿那些之前選擇離開駐地的鬱風族人,最終這些選擇逃離的鬱風族人,無一例外的全部慘死在了對方重重的包圍圈中,直到它們臨死前的一刻,都沒有想明白,為何無論它們逃向何處,都無法逃脫敵人的包圍,它們死不瞑目的望著天空,那裏此刻一片血紅之色,淤積的血流經它們的眼球,扭曲成了一張怪異的血網,而此時它們望著代表著鬱風族的那顆星,這張扭曲的血網,恰巧就覆蓋在了星辰之上,就如同當初鬱瓊所占卜時所看到的情景一樣。


    但是它們此刻卻早已失去了生命,若是仍活著便會立刻明白過來,它們為何無論如何躲避,都無法逃出升天,因為它們從一開始便深陷進了重重包圍之中,如落入蛛網的蝴蝶一般,根本就沒有生路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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