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雖然暫時得救了,可是卻也不知道被沉入這沙海有多少的距離,沙子與水雖然相似,卻有著本質的不同,它更為厚重綿密,尤其是當四周壓力足夠之時,想要脫困而出,實在是一件不輕鬆的事情。


    因為太過綿密,樓乙幾乎無法動彈分毫,幸好如今的他木之道有了長足進步,可以通過森羅萬象來將木靈元改變成他想要的任何模樣。


    隻是因為對方對這裏的沙海進行了積壓,他帶著虎癡脫困而出,用了足足半天時間,當他們終於脫困而出之時,四周哪裏還有駝隊的蹤影。


    此刻那些死掉的沙匪,早已被黃沙掩埋,周圍一片平靜,風沙不知從何時起便不見了,此時月朗星稀已是深夜,空氣有些寒冷,溫度下降的異常明顯。


    樓乙知道那個馬家的女子,隻怕並沒有死,應該是被那個自稱霍謙的家夥擄走了,自己在這西州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在這茫茫大漠之中大海撈針,實在有些癡人說夢了。


    咕~


    一旁傳來虎癡肚子不滿的抗議聲,隻是這一次他罕見的沒有喊餓,而是低著頭在想事情,樓乙有些好奇的問道,“呆子,想什麽呢?”


    虎癡緩緩抬起頭來,看著他認真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這話一出樓乙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用力拍拍他後背說道,“兄弟之間,何需一個謝字,如果不是你為了救我,也不會被一並埋到這沙土之中。”


    虎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餓了!”


    樓乙第一次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虎癡,他就應該是這副德行,從乾坤袋中揪出一條體長足有五六丈長的沙鰻蟒來,隨手取出一些柴火,麻利的將這沙鰻蟒剝皮取出內髒,蛇膽丟給虎癡,對方大嘴一張猛的一吸,那青紫色的蛇膽便消失在了嘴中。


    虎癡吧唧吧唧嘴,衝著樓乙嘿嘿一樂,那牙齒還殘留著蛇膽的膽汁,看得樓乙直翻白眼,以為大晚上的撞見鬼了。


    蛇肉在炭火上劈啪作響,那是蛇油滴落到柴火上所發出的聲響,並伴著孜然與一些香辛料的氣味,虎癡幾次想要上手,都被樓乙給阻止了。


    他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不能跟這夯貨一樣,沒烤熟雖然也能吃,可是味道自然大打折扣,這是樓乙不能容忍的,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蛇肉便烤好了。


    他將大部分的肉都給了虎癡,自己這裏隻有正常的量,對他而言美食隻是為飽口腹之欲,並不是跟虎癡一樣,需要它們來維持身體機能。


    蛇肉清香撲鼻,在嘴中慢慢融化,有一種原始的口感,吧唧吧唧嘴迴味一番,再看向虎癡,這貨的吃相實在是不敢恭維,忍不住提醒道,“你就不能吃有個吃相嗎?”


    虎癡白了他一眼道,“俺娘說了,能吃當許拚命吃,肚子都填不飽,何談那些狗屁規矩!”


    樓乙摸了摸下巴,似乎說的也有些道理,可是轉念又一想,虎癡的娘乃是古國公主,一國公主會說這樣的話?不禁對虎癡的說辭,產生了懷疑。


    他搖了搖頭,取出兩壇君王醉,一壇丟給虎癡,一壇自己打開了酒封,酒封一開酒的濃烈香氣撲鼻而來,不由得讓他想起了無妄海之時,兩人並肩作戰的時候。


    “大力師兄,你到底怎麽了……?”樓乙抿了一口酒,喃喃自語道。


    寒風凜冽吹拂而過,篝火劇烈搖曳,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而後猛的舉起酒壇,咕嘟咕嘟的大口吞咽起來,酒液順著嘴角流下來,將他的衣襟打濕。


    嗚得一聲,空酒壇被他狠狠的丟了出去,眼淚卻禁不住流了下來,他的眼前出現了郝伯,仿佛耳邊出現了他的央求,讓他好好照顧對方,可是如今的高大力似乎已經不再是他熟知的那位師兄了。


    “師兄啊!你讓我好糾結啊!!!”樓乙仰天長嘯,聲音在這空曠的大漠上四處擴散。


    虎癡偏頭看了他一眼,便收迴目光繼續大快朵頤,美酒配烤蛇肉,實在是相得益彰,不過還是能聽他小聲嘀咕道,“還嫌我吃沒吃相,也不看看自己,喝點酒還撒上酒瘋了……”


    兩人就這麽在大漠中呆了整整一夜,次日清晨樓乙從宿醉中醒來,這酒自然是喝不醉的,隻所以醉了是因為他想喝醉。


    虎癡一夜未睡,守在他的身邊,幫他擋住風沙的侵襲,樓乙晃了晃腦袋,以真元力將酒氣逼出體外,站起來對虎癡說道,“辛苦啦!”


    虎癡站起身來,抖掉身上的黃沙,迴答道,“不辛苦,接下來咱們去哪?”


    樓乙看向四周,說道,“先去馬家吧,既然碰上了這樣的事,總也要有個交代才是,而且我也想找秀英姑娘好好問問,這沙河盟到底是個什麽組織,咱們不能吃了個啞巴虧,還要爛在肚子裏不是嗎?”


    虎癡點點頭道,“就是,俺娘說了,有仇必報非君子!”


    樓乙白了他一眼,什麽狗屁不通的話,這肯定不是出自那古國公主之口,定是這廝記混了。


    當初馬秀英在離開無妄海之前,曾經告訴他馬家所在的位置,而現在樓乙正駕馭著如意菩提珠幻化而成的沙舟,向著馬家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西州之地勢力錯綜複雜,他初來乍到本隻是想要確認女兒的安全,豈料竟然一來到這裏就卷入到了紛爭之中,還險些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組織手裏。


    看來在白家莫名其妙消失之後,整個西州之地便亂了套,隻是他還是想不通,馬家這般強大的勢力,在沒有了白家的掣肘之後,為何會無法一統西州之地呢……


    向著太陽飛了大半天,風沙一茬接著一茬,西州之地地位特殊,靈脈較為匱乏,一些擁有靈脈的大山也基本上都有主了,然而即便是有主之地,也經常會發生爭鬥事件。


    這裏除了當初的霸主勢力白家與馬家,還有九巫一支非常強大的諸巫族,以及佛門八大宗門之一密宗血佛寺,當初那個無妄海想要殺他搶奪如意菩提珠的大和尚吠陀,據說就是打著血佛寺的招牌,到處惹是生非。


    無量天尊一詞來自於太乙天尊救苦救難,而道家有雲無量壽佛與無上天尊,可是這假和尚以無量天尊作為佛號,結果被天行當場戳穿後,便原形畢露大為光火。


    算起來這大和尚也是西州之人,來到此地說不得還能碰到對方,此人的一條胳臂被那骸魂所斷,想來修為必然受損,但是大乘期就是大乘期,即便是斷了一臂,也不是他能夠輕易招惹的對象。


    除了這兩家之外,還有戚華所建立的勢力,實在難以想象,他是如何辦到的,以煉虛期的修為,竟然占了白家的祖地,而且更誇張的是,還冠上了一個風魔的稱號,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天邊漸漸浮現出一大片連綿起伏的影子,樓乙知道距離馬家已經不遠了,飛了這麽久的時間,任憑風沙侵襲,四周一成不變的風貌,他都有些困了。


    此刻終於看到了不同的景象,頓時變得精神抖擻,真元力注入腳下沙舟,後者載著二人絕塵而去……


    終於他們看到了馬家最外圍的勢力,隻是樓乙突然愣住了,很難想象一個頂級勢力,為何外圍防禦如此破爛不堪。


    在他的視野中,原本堅固的防禦,此刻早已化為了一片廢墟,如果不是在那倒塌一般的沙堡上,斜插著一杆大旗,上麵寫著一個馬字,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來錯了地方。


    下方能看到不少人頭在攢動,可是從服飾便能看出,這些人並不是一夥的,這道讓他想起了北州東域甲家的遭遇,他心裏咯噔一下,自言自語道,“難道馬家出事了?”


    來到近前便見到了那些眼神不善的西州人,似乎他們對於自己這外來人員感到十分不爽,然而樓乙此刻並沒心情應付這些人,冷冷說道,“不想死,立刻閃開!”


    “小子,你誰啊?跟誰倆嗚嗚喳喳的?!!”有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有的時候,你越是如此說,就便有人非得挑出來作死,樓乙掃了對方一眼,說道,“虎癡,送他上路!”


    虎癡一步踏前,赤虎噬炎刀向前一遞,便聽到一聲慘嚎聲發出,那多嘴之人立時被劈成了兩半,一個修為隻有化神期的嘍囉,也學人家做什麽出頭鳥,死了便也是活該。


    樓乙冷冷道掃向四周,問道,“還有誰想死?”


    擁擠的人群分向兩側,給他們二人讓出一條道來,樓乙斜眼掃向左側天空,在哪裏他感受到了幾股隱藏的氣息,修為大概在合體初期左右。


    殺雞儆猴有時候是非常有效避免麻煩的手段,而現在這個手段便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主要是虎癡夠悍,散發的氣息讓這些人不敢輕舉妄動。


    一路往前行,林林總總遇到差不多十幾波的人,從他們的分布便能看得出來,這些人都不是一夥的,樓乙歎了口氣,看來這馬家的確是出了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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