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砰砰作響,脊柱如龍骨一般繃緊,肌肉有節奏的跳躍著,龍血沸騰起來,他看上去像是渾身上下散發著血色的蒸汽,毫無顧忌的衝向了撲過來的血人。


    這一瞬間沈萬三等人甚至出現了錯覺,仿佛他才是真正的災厄,而那些血人成為了可悲的犧牲品……


    龍血沸騰嘶鳴,龍形搏擊全力發威,也許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暢快淋漓的施展龍族戰法,拳出龍影現,爪過血人殤,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都足以毀滅那些貿然靠近他的血人。


    這些血人並沒有靈智,它們隻是憑借著本能而來,攻擊著踏上這片土地的人,然而僅僅隻是瞬間,樓乙就改變了這一規則。


    隻見四麵八方的血人,被他聚攏到了一起,血氣如同噴薄而出的瀑布,化作一條巨大無比的血龍,咆哮著大山四方,沈萬三瞠目結舌的說道,“這家夥比以前更變態了啊……”


    天空中雷霆萬鈞,人影綽綽,李灞與李峽呆望著前方衝殺的樓乙,兩人麵麵相覷,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忌憚之色。


    鄭旬護著沈萬三,有些羨慕的看著樓乙,揮動著手中雙鉤,盡可能的不讓血人,靠近沈萬三。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身邊哪裏還有什麽血人,早就被樓乙一個人包圓了。


    在旁邊遠處一些的地方,鐵山嘬著牙花子,不滿的嘀咕道,“你這麽折騰,哪還有老子的份!”


    他不滿意的繼續往外圍衝去,巨闕劍無堅不摧,他周身環繞著星痕之光,血人唿嘯而來的瞬間,在接觸到星痕之後,速度就會不斷的慢下來。


    其實鐵山之所以不滿,是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每幹掉一個血人,都會有一絲血氣融入自身當中,這東西看似微弱毫不起眼,可是經過一定的積累之後,還是令他感覺到了身體得到了某種能力。


    同他有同樣的感覺的修士還有不少,他們無不是其中的佼佼者,沈萬三之所以哦沒什麽感覺,是因為這家夥根本就不是自己戰鬥,祭出奔雷咒之後,以天圓地方進行遠距離阻殺,所以他根本體會不到這種血液為之沸騰的感覺。


    隻怕當初沈財神通過這裏的時候,也是如此吧,沈家畢竟是文人出身,打打殺殺這種事自然交給莽夫來做,他們是文化人,文化人自然是靠腦子吃飯的。


    別看沈萬三自幼就以各種奇珍異寶為食,可以說渾身上下銅皮鐵骨,可是他卻從來不與人正麵交鋒,能不費吹灰之力幹掉對手,為什麽非得近身肉搏呢,那不是很蠢的嗎。


    即便現在的樓乙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沈萬三也覺得他這是在浪費體力罷了。


    浪費即可恥,是其一貫做人的準則……


    “頭,這些血人體內似乎蘊含著某種力量,可以令我們本身獲得力量相應的提升。”鄭旬適時的提醒道。


    沈萬三不屑的切了一聲道,“隻有你們這種人才喜歡好勇鬥狠,我是斯文人,靠的是以德服人,哎!我靠靠靠靠......”


    隻見五六個血人,同時向他撲了過來,嚇了沈萬三一跳,什麽斯文的見鬼去吧,他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裏,因為這些血人,在被殺之後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再出現,而且力量會成倍的提高。


    這沈萬三用的是奔雷咒,本就是取巧之物,雖然效果出群,但是同樣也為他帶來了巨大的麻煩,他看向快要消失在視線中的樓乙,急忙喊道,“跟上那個混蛋,他不是喜歡殺嗎?讓他給咱們開路!”


    此時李灞跟李峽兩兄弟也慢慢靠了上來,他們也在此處得了好處,不過比起樓乙跟鐵山這兩個瘋子,他倆還差的有點遠了。


    鐵山仿若瘋魔一般,將巨闕舞得密不透風,任何膽敢上前的血人,瞬間就被狂暴的劍氣絞得粉碎。


    不過他很快也感覺到了,血人的實力在提高,他開始覺得有些吃力,不過體內這血液沸騰的感覺,卻讓他有些欲罷不能,精神的亢奮,導致肉體的不知疲倦,他恨不得就這樣殺到地老天荒。


    然而鐵山很清楚,這一切不過隻是錯覺而已,他自己消耗了多少力量,他心裏有數,不會因為這種錯覺,而把自己葬送在這裏。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一般,很多人此刻雙眼充血,口中胡言亂語狀若癡狂,揮動著兵刃來迴亂衝,揮霍著自己的力量,然而很快他們就莫名其妙的暈倒,被這血一男的大地吸收,沉入到了土壤之內。


    這樣的情況,在這片血壤之地不斷上演,鐵山向前猛衝,揮劍橫掃前方阻擋其前進的血人,他能夠感受到這些血人想將他留下來,留在這片大地之上。


    同時在血壤之地的入口處,一位身著金甲,腳蹬虎頭鞋的男子扛著一柄巨大的斧頭,出現在了這裏,他嗅著這散發著危險與血腥的大地,嘿笑一聲衝了進去。


    而同一時間,樓乙前麵的出口位置,一個渾身浴血的身影,疲憊不堪的趴倒在了地麵之上,可是他雖然精疲力竭,臉上卻難掩興奮之情。


    在他的身邊不乏實力高深之輩,過了不一會有人問道,“少主,您覺得如何?”


    這青年摸了摸增光瓦亮的腦袋說道,“爽,提升不小!”


    那人點點頭道,“是時候跟老祖宗匯合了。”


    “嗯,知道了,咱們走吧!”那青年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意猶未盡的說道。


    而此刻樓乙還在忘我的廝殺之中,就連沈萬三從他身邊經過,他也渾然不覺,狂暴的血氣,逼得沈萬三他們根本無法靠近他,隻能泱泱不快的從一旁快速衝了過去,為此還連帶著引起許多血人的追擊。


    “這個混蛋在搞什麽啊!”沈萬三吼道。


    鄭旬看著血龍肆虐,想了一下迴答道,“我覺得他似乎是在榨取這片土地上所蘊含的力量……”


    沈萬三先是愣了下,隨後就想到了之前鄭旬跟他提過的事情,他錯愕的看向樓乙方向,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在修煉?”


    “恐怕是的。”鄭旬恭敬的迴答道。


    “這家夥還真是個瘋子!”沈萬三無奈的說道。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是留下來等他嗎?”鄭旬詢問道。


    “等他?!!做他的春秋大夢,我們先出去再說,我感覺有些累了……”沈萬三不滿的說道。


    沈萬三一行人離開了,過了不一會鐵山也殺了過來,他看上去氣色不錯,隻是有些氣喘籲籲的,可是當他看到樓乙所施展出來的滔天血氣,不由得也搖頭歎道,“這家夥還是強啊……”


    鐵山的戰意再一次被點燃,他也停留在了原地,揮動著巨闕劍,刮起陣陣劍刃風暴,將瘋狂撲上來的血人,絞殺殆盡。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樓乙跟鐵山不知疲倦的廝殺著,大約過了個把時辰,鐵山停了下來,他堅持不下去了,眼神中帶著不甘心,快速向著出口衝了過去。


    沿途之上,似乎是為了泄憤,他的大劍橫掃四方,狂暴的劍氣清理出一條寬約一裏的血路。


    樓乙沉浸在暢快地顫抖之中,龍血之力激發到了極致,他真的是頭一次這麽痛快的施展龍形搏擊術,這種心,身,體,血,精,氣,神全方位的突破,實在是讓他禁不住仰天長嘯。


    然而他卻並不知道,因為他的肆意妄為,觸動了這片大地深處的某一個禁止,一個散發著濃鬱血氣的木盒,開始不斷從地底深處上浮。


    而拱衛著它的是無窮無盡的詭異血光,它們在上浮的過程中,胡亂的融入到一些殘破的器皿當中,甚至是一些剛剛死去,沉入這裏的屍體當中。


    一瞬間的功夫,血壤大地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陡然提高了數倍不止,身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修士,瞬間迎來了滅頂之災。


    一個個遠比之前要恐怖百倍的身影,從大地上浮現而出,它們明顯區別於那些沒有智慧,隻懂猛撲的血人,它們開始向著樓乙所在的位置集結,沿途殺戮所有能夠看到的修士。


    一位年輕修士,一身紫甲裹身,手持一柄閃耀紫色雷霆的寶劍,恰巧遇到了這麽一個奇特的怪人,對方什麽也不說就殺了上來,青年冷哼一聲,周身雷霆環繞,眼中烈焰升騰,周圍化作雷沼,火焰肆虐其中。


    另一個方向,之前的金甲男子,手持巨斧橫掃四方,此刻卻被一怪人攔住,對方也是什麽都不說,徑直衝向了他,男子金斧不斷放大,他卻絲毫沒有在意,嘴裏放肆的笑著,揮動巨斧殺向對方。


    同樣的一幕不點在這血壤大地浮現,而作為罪魁禍首的樓乙,此刻卻捧著一個十分古老的木盒發呆,木盒的蓋子已經不翼而飛,而這盒子裏麵躺著一本連他都認不得的古籍。


    這東西是他在清理了一大片血人之後,在血液最為濃鬱的地方,從地底下浮上來的,徑直飄到了他的腳邊,而他也因此差點死在這裏。


    因為這玩意為他招來了一大群截然不同的對手,它們拚命的衝向他,要搶奪這個木盒,似乎這東西是屬於他們的一樣,樓乙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憑借著龍血的力量,才將它們全部幹掉。


    經過仔細的辨認之後,樓乙覺得這似乎是一本功法,名字好像叫做【妖神祭】。


    他打開這本古籍才發現,這似乎是一本十分古老的典籍,記錄的是關於妖族中的血雉一族,利用燃燒其血液,發揮出數倍與自身實力的記錄,裏麵還做了注釋,以及他對於這種燃血奇術的推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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