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威,便是遼東掃蕩各個部落。


    昭武功,便是瓊島海戰,一炮擊破百艘海盜船。


    兵部尚書,五軍都督,於謙,激昂的聲音,顯露出大明邊疆的激蕩。


    從漠北,到麓川,再到瓊島。


    大明沒有陷入戰爭的泥潭,而是學會了如何去結束戰爭。


    在廣場受著寒風的四夷,對這個大明感到陌生,還有一些惶恐。


    當太陽的光輝刺破漆黑的蒼穹,破曉的光芒緩緩越過城牆。


    將士的鎧甲鍍上了一層金黃,讓整個廣場更加肅穆。


    軍事調動自然不會在大朝會說詳細,但是從大概上聽,就知道,大明還富有餘力。


    至少,他們知道,大明的京營沒動,那擊敗瓦剌聯軍的京營,至今依舊拱衛著京城。


    大明什麽時候會放出這些大軍?


    現在漠北的五萬大軍,就跟懸在北方的一把刀,要落不落的樣子,很讓人心驚膽寒。


    那沐浴在陽光中的至尊,手裏握著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


    轉頭看向武官,一些年輕麵孔的眼裏都透露出一絲狂熱。


    這樣的狂熱很讓人害怕,甚至讓一些大明的文官感到害怕。


    而於謙之後的陳循,倒是讓文官的心情好了一些。


    天下戶口,九百五十四萬九百六十六戶,五千三百五十萬七千七百三十口。


    比前年統計多出了三十萬餘口。


    這是很難想象的,人口的增長會這麽快。


    畢竟,光一年的生活,有人出生,就有人死亡,更何況,人並不是總是在生仔。


    不過,仔細想想,現在遼東和麓川已經掌握在大明手裏,以往因為動亂所不能統計的地方,也是納入了統計行列,人口增加是正常的。


    但是,四夷並不知道這些。


    光是聽到陳循眉飛色舞的匯報。


    一年三十萬的人口的增長,未來有多少會成為戰力?


    沒有人知道。


    二千六百四十六萬九千六百七十九石的米麥,比前年多了兩百多萬石,這些都可以轉換成軍糧。


    陳循口中的各項數據,都是大明國力的提升,也是廣場上大漢將軍乃至大明軍隊的保障。


    當陳循說出大明商稅二千五百八十萬六千七百二十三兩時,廣場甚至能聽到百官沉重的唿吸聲。


    大明的吸金能力是當世之最,擁有現在世界上最好的手工業,最豐富的高檔奢侈品。


    以前,那些四夷是不會發現這種細節的。


    當初胡元也一樣,可是最後呢?


    但是,現在的京城不一樣了。


    路邊沒有打罵奴隸的奴隸主,他們看不到百姓眼中的憤怒,看不到有人冷死或者餓死。


    看到的是大明百姓對於反叛者的憤恨,看到的是大明招兵處時時刻刻都有人登記,看到的是大明的百姓為海上的艦隊歡唿。


    皇宮各處迎風獵獵的國旗,大明的至尊將民心握在手中。


    美麗的數據讓百官都在寒風中感受到了溫暖。


    因為,這也代表了朝廷會提拔和賞賜一些人,並且還會空出很多位置。


    和平時期所需要的官員,比戰爭時期還要多得多。


    這也是為什麽一些官員熱愛和平,就算是投降,也想要擁抱【和平】。


    戰爭時期,可以用的特殊手段很多,有錢的官也玩不過有槍的匪。


    陳循匯報完,滿足地躬身,將手中的奏折遞了上去。


    “臣為大明賀。”


    “臣為大明賀!”


    朱祁鈺剛將奏折放在一旁,下方便響起了百官的齊聲道賀。


    大明蒸蒸日上,有的人引領大勢,有的人順從大勢。


    朱祁鈺很想打哈欠,底下的一些人在想什麽,朱祁鈺是知道的。


    軍事上,武官們現在知道,機會來了;而經濟上,文官親耳聽到了商稅的利益。


    一些人在這一刻想到自己能從大明身上獲得什麽。


    他們這種階層,不需要去試錯,隻需要用手中的權力和財富去搜刮其他人探索的成果就行了。


    大朝會依舊。


    匯報完政事之後,便是百官的拜年。


    朝鮮、琉球、緬甸等國皆遣使貢上方物,大明收下之後,會迴贈彩幣表裏等物。


    強打著精神的朱祁鈺接受著百官的祝福,什麽洪福齊天,什麽萬壽無疆,對於在寒風中抱著暖瓶的朱祁鈺來說,都沒有迴家睡個飽覺來得實在。


    之後,由禦史出班,上奏早朝期間官員失儀情況。


    在鴻臚寺官員高唱一聲:“奏事畢~。”


    力士揮鞭,再次發出清脆的鞭鳴。


    朱祁鈺起身繞過禦座,走入奉天殿之中,大朝會才算是結束。


    百官各迴衙門蒞事,而各地如今的一把手則是會在官舍中等待。


    大朝會的意義除了彰顯國威,另一項就是將各地的一把手給弄到京城來。


    等這年過了,該罰的罰,該賞的賞。


    有時候,來了一個一把手,迴去就是另一個了。


    朱祁鈺在偏殿稍微休息了一下,等文武百官都出宮了,他才會坐上鑾駕迴宮。


    野獸歸籠,朱祁鈺也迴到了景仁宮。


    打著哈欠,就算是昨天中午休息過了,但是熬夜還是讓朱祁鈺有些恍惚。


    為了打造一副好身體,朱祁鈺就算公務繁忙,也不會經常熬夜,所以對於這種暈乎乎的感覺還是不習慣。


    初一,走親串門的時候,景仁宮裏,皇後要召集命婦,遊園賞雪聽戲,就是籠絡一下感情。


    現在兩個太後和皇後都在這裏,命婦們自然穿上自己的誥命服,整齊集體觀賞著景仁宮。


    而和朱見濟要好的那些孩子,也被她們帶了過來。


    這些孩子都被告誡過,不能胡亂開口。


    從三歲就開始蒙學教育的權貴子弟,比任何人都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大明京城的紈絝子弟,並非是那種欺男霸女的角色,或者說,這種紈絝子弟,在京城本來就很少。


    要說的話,最多是縱奴和不學無術。


    就算是後來的嚴世蕃,那也是自小通讀經史、博聞強記,是個寫文章的好手。


    貪財好色這種事情,每個公子家都會有,這是他們的特權。


    天子腳下,特別是在主強臣弱的形勢下,哪個不是各種注意的活著?


    不過,其他地方,天子看不到,那就是另一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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