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殘陽,拜占庭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第三支使團,要求蘇丹向他們保證修建城堡不是進攻君士坦丁堡的前兆。


    但是,這支使團被抓起來砍了腦袋。


    穆罕默德二世的目標,就是君士坦丁堡。


    這時,君士坦丁堡十一世無奈的發現,和平必須自身強。


    戰爭並不會那麽快降臨,穆罕默德二世還需要修堡壘的時間。


    拜占庭已經不是以前的羅馬了,僅剩的城池,早就無力去抵抗奧斯曼,如此的情況下,這位君王還想著依靠外力。


    東方的絲國,賽裏斯,那是從羅馬至現在,兩國隔著萬裏相互吹捧的傳說。


    在他們眼裏,賽裏斯是神秘的東方女王,隻要尊貴神秘的東方女王要摘下她那昂貴的絲織手套,加入戰場,任何敵人都會為之膽寒。


    那是從大唐以來,阿拉伯人對華夏的吹捧。


    他們覺得,這位女王絲毫看不上他們這貧瘠的土地,高貴的她,總是昂著頭,就算經曆風霜,依舊風華萬代。


    羅馬對絲國推崇,華夏自然也是給予了尊重,稱唿羅馬為大秦。


    可是,這個大秦日薄西山了。


    拜占庭的死活,和朱祁鈺沒有絲毫的關係。


    大明自己現在還有一大堆問題,不過是沒有大秦那麽慘罷了。


    因為京城和天津的試點,地方官員都看著眼熱,特別是那商稅,可比地稅收糧來得多,就政績而言,也更好完成。


    地方上的田地錯綜複雜,就算之前有清理過,但是一大片合法區域不能收稅,隻能將代價讓普通百姓承受,久而久之,地方官也煩。


    誰會希望自己的轄區有一尊大佛呢?


    已經造成的事實無法改變,但是新的稅項,對於自己的升遷很有好處。


    隻是,朝廷一直不鬆口。


    陳循有憂慮,因為就算給予了商賈優待,但是內心還是提防的。


    商賈卑鄙,這是經過曆史驗證的,不需要多大的道理,之前清理田地的時候,多少豪商投獻給權貴,各種各樣的榜下抓婿,最近的,看看福建買官賣官就知道了。


    身為內閣大臣,陳循也不能一意孤行,向著其他人詢問建議。


    “還不是時候。”


    這是於謙的迴答。


    不被一時繁榮迷惑,於謙一直很清醒。


    “理應如此,現在不過是剛開始,諸多法規也不完善,不過是天津離京城近,若是遠了,難免脫離掌控。”


    王直說完,目光看向金濂。


    “刑部和稅務局合作,正在探討相關法規,而且,地方這麽心急,不就是為了從中撈出油水嗎?”


    金濂頷首說道,同時也看向了陳鎰。


    朝廷的機構是一環扣一環的,一項法規可不是刑部拍板就行的。


    聞言,陳鎰皺眉,道:“法規總是滯後的,如今官員斂財也不過是接受禮品和投獻,京察清洗了一波,往後還是會有,總不能限製送禮價值吧?那也沒用,一顆地上撿的石頭,也可以價值萬金。”


    送禮的門道,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萬變不離其宗。


    當商賈的財富到達一定程度,那麽就會想要染指權力,影響政策。


    “就算是落後,難不成等著聖上再將人剝皮填草才行?”


    陳循搖了搖頭,現在,他們都習慣先把架子搭起來,別管有用沒用,別到用時方恨無就好了。


    這話讓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胡元以寬縱治天下,養了一堆貪官汙吏,在太祖的強勢手腕下才掰正。


    現在,問題落到了他們身上,有著前車之鑒,自然不想當罪人。


    這樣的情況是如今內閣主要討論事項,沒辦法,就算他們很會當官,有著各種成熟的想法,可時代的進步似乎讓他們有些猝不及防。


    如果沒有什麽靈光一閃,這樣的討論會很持久。


    朱祁鈺倒是覺得這樣的討論很有意義,都是聰明人,但扔一本書就能學到精髓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社會試驗,是雙方的,朝中的大臣也需要學習進步。


    可朱祁鈺對於這種問題,比起相信自己,更相信那群聰明人。


    和陳循所說的一樣,皇權至上,大不了就剝皮充草,朱祁鈺可以不管其他,但是兵權必須掌握在手裏,這才是他當前最大的依仗。


    張三在西山兵工廠,時常也會寫信迴家,並不是匯報公務,隻是像遠遊的孩子一樣,說著他那邊的趣事。


    王富貴搞出了無煙火藥後,一直在進行改進。


    兵工廠中產出的火槍,也隨著技藝越發的嫻熟,產量和質量都在提高。


    這當然免不了吳老頭對於鍛鐵的追求。


    隔壁大院已經完善成了軍武學校,徐永寧這樣的指定國公繼承人,有關係的,都會被家人塞進去,不論爵位,隻看站隊。


    誰都知道,這所軍校是聖人為了培養未來親信用的,不然也不會讓朱見濟入學。


    就算是南京那邊,也有不少人爭著搶著想將自己的孩子送過來,但是朱祁鈺以名額已滿為由,給了下次一定的承諾。


    以往,北京是被看不起的,南方的那群人,帶著高傲,覺得什麽天子守國門就是一個笑話,不然也不會留著一個南京朝廷,行使雙京製。


    南京地區官員六年一度的京察考功,北京吏部不得幹涉。


    足以見得,南京有著足夠的權力。


    可現在不一樣了,隨著北京的發展,加上天津的勢頭,大有壓過南京的趨勢,更何況,明眼人都知道,能臣武將都在北京,而且土木堡之變時,南京的守備和武備也被抽調了過去。


    就武力值上來看,南京現在除了保留那套行政機構,留下來的或是從北京逃過去的權貴,就是京官家眷。


    這些人,可以當軟肋,但不足以對北京造成威脅。


    而北京高層權力機構,並沒有家眷在南京,沒有將家眷往南方送的官員,才有升遷的機會,不然就要像徐珵一樣,直接被外放,脫離這指揮大明的最高權力。


    廢除兩京製的風聲不是沒有,但更多的官員覺得,北邊如果沒能平定,那南邊至少還是退路,所以風聲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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