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人認為,身體是靈魂寄居之處,因而解剖屍體是非常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是,另一方麵,在曆史上,把人肉擺上貨架售賣,也不是什麽新鮮事。


    岐黃之術在早期可沒有什麽道德約束。


    但在全世界,似乎都漸漸的將哲學道德給加了進去,加以約束,然後形成各種條條框框,便是醫家了。


    發展新事物的最快方式,便是否定舊事物,當舊事物形成教條與權威之後,反對便成了革命。


    “這些是何物?”


    李狗蛋指著那些奇形怪狀的瓶子,問道。


    聞言,那醫師抬頭,笑著迴答:“這些是玻璃,不過是無色玻璃,可難燒了,工坊裏百中求一。”


    “那豈不是很貴重?”


    李狗蛋瞪大了眼睛,無色透明的東西,總能讓人認為是純潔的。


    “當前來說,是的。”


    醫師點了點頭,無色玻璃難燒,價格自然比有色玻璃要貴的多,但是,工坊是聖人的,經費也是聖人給的,具體的價格,醫師並不了解。


    整理完器具,閑來無事,醫師也和李狗蛋攀談了起來。


    他興奮的描述著這對於醫家來說,是改天換地的兩個月。


    太醫院和醫學院一同,為外邪乃至經絡等進行深入研究,要賦予那些籠統詞匯的確切含義。


    取古籍之精華,去迷信之糟粕。


    由於醫學圈子很小,所以在京城的影響並不是很大,而且研究階段並沒有發表成果。


    可是就算是這樣,各種各樣的細胞在顯微鏡下顯現,就已經讓眾多醫家開始對外邪這籠統的稱謂產生興趣了。


    現在,真正的外邪出現了,身為醫家,怎能不興奮?


    麵對醫師,李狗蛋不由得產生了些許恐懼。


    這恐懼的來源便是明明發生了壞事,但是在醫師的眼中,卻是難得一遇的好事,跟瘋子一樣。


    特別是說到將之前那些造反的死刑犯解剖,更是讓李狗蛋反胃,可是在醫師眼中,不過是換了個地方淩遲而已。


    好不容易推脫掉,從營帳中跑出來的李狗蛋,立馬衝到角落裏嘔吐了起來。


    少頃,李狗蛋才緩過勁來。


    他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但是,也不難看出,現在的醫師,似乎更專業了一些。


    不久之後,董宿等人迴到營地,立刻向羅順要求增加讓病人統一居住的營帳,方便醫生們能夠隨時觀察。


    羅順點頭應允,隨後便指揮著士兵開始開拓營地。


    這期間,醫家們也統一進行了洗澡消毒,換了一身衣物後,才聚集在一起。


    “城中人口眾多,雖然居家隔離可以控製,但是某還是建議,進行全城消毒。”


    一個醫師開口說道,其他人也是點了點頭,董宿說道:“百姓可發放艾草,街邊水溝處就由軍士撒上石灰,此時疫雖比不上天花,但我等也要重視。”


    說著,董宿看向其他人,沉聲道:“患者各異,用藥皆不同,有的虛不勝補,有的體寒多病,但目前結症在風寒,老朽需要一副有症者皆可用的藥方。”


    定下了論事基調,醫師們便開始各抒己見。


    現在的醫家並不是照本宣科,因為中醫的特性,每個醫家都有自己的治療個性,有的喜歡猛藥,有的喜歡蘊養,千奇百怪。


    大寧有了這些人,也就沒人動什麽出城的心思了。


    畢竟連太醫院的禦醫都來了,沒有什麽比這更讓人有安全感了。


    京城,朱祁鈺看著董宿的匯報,他身邊站著劉純,是充當聖人醫療顧問的。


    大致看了一下,朱祁鈺就想到了流感。


    後世換季的時候,流感也頻頻發生,每到春天,大城市的發熱門診和唿吸科都要人滿為患,隻不過科技水平上去了,沒有像現在這樣勞師動眾。


    “劉醫師,對於外邪,你們了解了如何了?”


    朱祁鈺放下奏折,看向劉純問道。


    麵對聖人,劉純不敢怠慢,也不敢含糊,畢竟這新醫學,便是眼前聖人挑動的。


    “迴陛下,臣用那顯微鏡觀察了諸多樣本,發現外邪,嗯,就是病菌能夠侵染人體細胞,從而形成破壞,是為外邪…”


    劉純將自己近來的觀察和體會說了出來,這些未來都是要著書立作的。


    而朱祁鈺靠著椅背,仔細聆聽,這方麵,他懂得真不多,可是在劉純和董宿眼中,自己好像理所應當的知道。


    細胞的發現才是先進醫學的裏程碑,解剖學什麽的,古代瘋子又不在少數,不然也不會出現經絡這種複雜的學說。


    現在,太醫院和醫學院正處於實驗醫學的開端,和劉升等人的物理學一樣,都在艱難的起步。


    耐心聽了劉純說完,朱祁鈺才開口道:“那大寧如此情況,大致要多久才能解決?”


    聞言,劉純頓了一下,整理了思路,才開口道:“依照陛下的衛生管理,前四五天,對全城進行消毒,並且糾正百姓不良生活習慣,同時還要增加膳食條理,最後才是以藥物輔佐。”


    說了一大堆,劉純還是沒給出確切的時間,隻是說道:“事在人為,還要看當地的情況,臣,不敢亂下結論。”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朱祁鈺也早有預料,自己是皇帝,在自己麵前可謂是軍令狀,不敢下定論是正常的。


    調侃之後,朱祁鈺沒讓劉純有請罪的機會,繼續道:“也不怪劉醫師,新事物需要包容,朕不會強求,但是經驗總結和事後的研究不能落下。”


    從大寧方麵說到學院方麵的事情,醫學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轉變,朱祁鈺隻是希望這顆種子能夠順利生根發芽。


    等劉純走後,朱祁鈺繼續批閱奏折,很快又停頓了下來。


    緝事廠奏:山東曲阜孔府,人犯仗殺人命數條,奸汙婦女多達四十餘人,侵占百姓田地十萬餘畝,登州外島倭寇橫行已二十餘載,拐賣之女子,除死於虐打之外,大多售賣商賈,再由商賈送至官府…


    這是東廠在山東收集到的各種消息,隻有朱祁鈺和興安能看到。


    沉默了許久,朱祁鈺將奏折放了迴去,又拿起另一封。


    督察禦史奏:武清伯石亨,縱兵為禍鄉裏,未有調令,私自出海掀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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