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身為聖人的頭號重臣,給出了中肯的建議。


    也算是開了一扇窗。


    至少沒有籍沒全家,男為奴,女為婢。


    朱祁鈺看著於謙,這明顯是紅白臉策略。


    隻不過兩人沒有提前打招唿而已。


    “範廣!”


    朱祁鈺沒有迴應於謙的提議,而是叫出了範廣。


    “末將在。”


    人群中走出了一個範廣,抱拳躬身道。


    “領,神武衛百戶所,再選一千新兵,護送馬權度出海。”


    “末將領命!”


    朱祁鈺繼續下令道:“石亨。”


    “末將在!”


    當看到範廣有事做,石亨就眼饞,聽到自己的名字,馬上就站了出來。


    “你也別迴大同了,領神武衛百戶所,換防登州備倭城,掌登州水師。”


    朱祁鈺玩味看著石亨,大同現在不需要這位猛將,有郭登就行了。


    相比陸地,海洋更不好管。


    石亨不是喜歡剿匪嗎?


    剿海賊不也是剿?


    “末將領命。”


    石亨沒有遲疑,對於迴不了大同,他早有心理準備。


    畢竟之前自己的行事風格,聖人不喜,那是理所當然的。


    “在海上,朕許你便宜之權,凡非我大明官船或貢使船隻,你自可隨意處置,但,內裏貨物按例交稅!”


    聞言,石亨吃驚抬頭,原以為聖人不喜歡他的行事風格,但是沒想到聖人直接給自己的做法加了皇權保障。


    這他就可以大開拳腳了。


    不就是交稅嗎?


    石亨在大同的時候,每年都按時交稅。


    朱祁鈺再看向馬權度,開口道:“以往你是泉州登岸,往後可轉備倭城。”


    登州備倭城位於渤海海峽山東一側,和遼東旅順交相唿應,為渤海的門戶。


    馬權度聞言,立馬拜道:“外臣領旨。”


    或許在他下次朝貢之時,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呢?


    至於朱祁鈺為何讓石亨和範廣領神武衛百戶所,兩人是知道的。


    因為目前配備火槍的,也就是這個數。


    王恭廠還未擴大生產,吳老頭也還沒迴來。


    最後,朱祁鈺看向群臣,道:“天子守國門,海疆也是如此,既然於卿求情,朕也不強求,便以渤海為試點,開海通商。”


    話音落下,不少朝臣眼睛一亮。


    要是開海通番,好處最多的便是兩廣、福建和浙江,連帶著江西和湖南也能喝口湯。


    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


    因為江西不靠海,但是朝中大臣眾多,憑借著這個優勢,光是賣瓷器就能賺一大筆錢。


    解縉、楊士奇等重臣,無一不是對江西籍士子青眼有加,大力提攜,在朝中抱團取暖,而士子在考取功名之前,受商戶的資助,商戶也需要官員的幫助才能進入一些暴利行業。


    一連串的關係之下,才使得朝士半江西。


    其他大臣,也隻能看著江西文士不斷崛起,也沒有什麽辦法。


    現在,機會來了。


    河北、山東、天津乃至遼東,都意識到了渤海這塊大餅。


    相比於私販,皇權特許的官販更能吸引南番。


    至少不必再遭受層層剝削了不是?


    周忱目光看向了陳循,兩人皆為內閣,而且還是江西人,周忱不明白,為什麽陳循會同意開海。


    隻有禁海,不靠海的江西才能攫取巨大的利益。


    陳循根本沒有在意周忱的目光,而是看向聖人,隨後帶頭出班道:“陛下盛德如春,仁慈如海,澤被蒼生,天下臣民皆感恩於陛下恩德,陛下聖明!”


    他的目光在聖人的引導下更加長遠。


    海,是禁不住的,江西能做的事,其他毗鄰海疆的地區也做得。


    江浙一帶,於謙崛起,往後不知還會有多少人。


    而以江西為榜樣,抱團取暖的大臣,最終會形成按籍貫劃分的朋黨。


    到時候,大明的朝堂,就要麵對無休止的黨爭了。


    現在,聖人看上去是退了一步,但是卻是給了那些涉及私販的大臣一個悶棍。


    周忱是不敢帶頭出來反對的,畢竟自己天天被聖人問候家眷,很怕九族消消樂。


    沒看那文官之首,身為江西人王直,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嗎?


    所以,陳循讚唱大明至尊,於謙也跟著出來,王直自然緊隨其後。


    看著跪拜的大臣,朱祁鈺長舒了一口氣,果然,這個世界還是以拳頭說話。


    不過,朱祁鈺也不會妄想著事情就會這麽結束。


    之後還是要多加小心一些。


    正如王直所言,一旦朱祁鈺大開殺戒,那麽南方真可能戰亂四起,到時候,糧食跟不上,北方也別想平靜下來。


    但是,朱祁鈺的乘勝之威還沒消失,底下的人也不敢賭。


    太監舒良退朝的聲音高唿而起。


    這太監是由興安挑選,朱祁鈺過目,才當上的隨侍。


    在興安臥病的時候,就由他來侍奉聖人。


    至於為什麽挑選他,自然是因為能力過得去,還有就是,朱祁鈺喜歡選死人。


    特別是奪門之變後就被處死的人。


    舒良跟隨在聖人身邊,輕聲提醒道:“陛下,皇後冊封再不準備,那可就要元旦了,還有夷王的諡號懸而未決…”


    如同一個小秘書,舒良將聖人落下的事情一一稟報。


    “夷王下葬了?”


    朱祁鈺停住腳步問道。


    “迴陛下,是極,雖是親王禮,但參禮人不多,德王也在守孝。”


    舒良垂首迴答。


    拍了拍額頭,朱祁鈺把這事給忘了,難怪朱見深一直沒找他玩,原來是去守孝了。


    “賜號【戾】吧。”


    朱祁鈺想了想,開口道:“你去跟楊善說一下,皇後冊封就定在十一月初。”


    聞言,舒良駐足躬身道:“奴婢領命。”


    隨後他便留在皇宮之中,而朱祁鈺輾轉到了太醫院。


    興安在京城沒有府邸,所以養病在此。


    董宿帶著一個老人在大門處迎接聖駕降臨。


    這位老人,便是之前提到過的劉純,今年八十有六,算得上是高壽了。


    “臣等,叩見聖上。”


    朱祁鈺下車,太醫院眾人便排列整齊跪迎。


    “免禮。”


    點了點頭,朱祁鈺開口,隨後眾人分列兩旁,朱祁鈺帶著廠衛走入太醫院之中。


    轉了幾個彎,便來到一處小院,興安便是在這裏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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