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朱祁鈺從書房的羅漢床蘇醒。


    昨晚熬夜,感覺渾身疲憊,但是今天又是朝例。


    雖然三天一次,但是人啊,每年都有那麽三百六十五天不想上班。


    和那群老家夥一起,哪有待在王府裏和嬌妻美妾一起快活。


    等朱祁鈺洗漱並用完早膳,興安已經很準時在王府門口等待。


    “殿下安好。”


    興安看到朱祁鈺之後,立刻躬身請安。


    “嗯~哈~~”


    朱祁鈺嗯了一聲,又打了個哈欠。


    興安無奈搖頭,迴想不久前,他也是這樣等候郕王殿下上朝,但是現在,自己已經身兼東廠督主了。


    而且今日之後,整個皇宮,都會遍布他的親信。


    “早安,興安。”


    朱祁鈺踏上馬車,隨口問了一句:“那內官空缺,可準備好了?”


    “自是準備妥當。”


    興安微微一笑,隨後站到馬車旁邊。


    點了點頭,朱祁鈺才放下車簾,整個人隨著馬車搖晃,眯了起來。


    “殿下,殿下。”


    聲音似乎由遠至近,越發清晰,等朱祁鈺睜開眼睛,眨巴了幾下,才發現,馬車外的興安正在唿喚自己。


    “嗯,到了?”


    朱祁鈺打了個哈欠,含糊問道。


    “到了,殿下。”興安輕聲提醒。


    從馬車上下來,午門旁的小門洞進入宮城,右拐就走向文華殿。


    而午門外,早有朝臣等候,在朱祁鈺進入之後,他們才被準許依次入內。


    踏入文華殿,朱祁鈺沒有看到珠簾,偏殿也沒有人影,隻有金英垂首立在龍椅側下方。


    “今天太後不垂簾聽政了?”朱祁鈺笑著問興安。


    興安苦笑,輕聲道:“殿下,如今聖駕不在,神器空懸,太後也就前幾次關心一下,現在,監國有主,自然再若如此,恐引起百官反感。”


    點了點頭,朱祁鈺轉身麵向百官,然後金英開始核對上朝人數。


    一套固定流程之後,就開始商討並處理事務。


    有著內閣這樣的機構,很多事情,如果及時稟報,就能得到處理,前提是,內閣沒有瞞著或是拖延。


    這時,都察院左都禦史俞士悅出列,道:“臣都察院左都禦史,俞士悅,劾,紫荊關都指揮僉事左能,棄關逃歸,致達賊開關脫去,請治其罪。”


    能到朝會上,也是幾天前的事情了,朱祁鈺聞言,道:“盧忠,命人速速抓拿審問。”


    “末將遵命。”


    盧忠出列,抱了一拳,然後再歸位。


    而俞士悅的彈劾,也拉開了禦史們幹事的帷幕。


    突然一人出班,道:“臣右僉都禦史,蔣成,彈劾兵部尚書於謙,於通州殘害良家子弟。”


    朱祁鈺露出玩味的笑容,這是故意在惡心自己嗎?


    “通州距京城最近四十餘裏地。”


    朱祁鈺開口自顧自說著,“於尚書這一去,已經五天了吧?這四十餘裏地,五天,散步都能到了,蔣禦史可知為何?”


    下方的蔣成沉默了下來,他能不知道嗎?


    他可太知道了,但是,親愛的郕王殿下,那又怎樣呢?


    “臣不知。”蔣成躬身迴答。


    好,朱祁鈺不禁要佩服這禦史那臉不紅心不跳的神色,要他真是一直待在皇宮裏的金絲雀,他還就真信了。


    “盧忠,人是你吊的,來,跟我們蔣禦史說說。”


    朱祁鈺又把盧忠給叫了出來。


    “稟殿下,通州所吊之人,死有餘辜,其罪證人證俱在,主因陰結虜人,挑唆百姓,可請蔣禦史至鎮撫司詔獄查探。”


    盧忠躬身,隨後側頭看向蔣成,咧嘴一笑,自我感覺十分友善。


    但是,蔣成整個人都僵住了,那陰狠的笑容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現在殿下敢拿大臣開刀嗎?


    從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來說,朱祁鈺確實不能拿大臣們開刀。


    但咱可以記在小本本上麵呀。


    “怎樣,蔣禦史,陰結虜人該當何罪?”


    朱祁鈺笑眯眯看著蔣禦史,一旁的陳鎰卻渾身抖了一下。


    午門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在眼前。


    笏板遮住臉部,頭微微一側,眼角瞥向蔣成,瞬間四目相對。


    身為朝臣,這點小動作是駕輕就熟了。


    “臣請罪,其人該死,臣有不查之罪。”


    蔣成立馬跪伏,額頭貼在地麵上。


    “禦史風聞奏事,那是你們的權力,孤又豈能怪罪,”朱祁鈺依舊笑盈盈著:“但是,若是以此為武器,構陷朝臣,久而久之便黨同伐異,希望爾不忘初心。”


    “臣,謹遵殿下教誨。”


    蔣成感受到了壓力,這明裏暗裏的都在表達著,如今不是搞這種事的時候。


    “好了,可還有事啟奏?”


    朱祁鈺揚了揚眉,神態自若問道。


    定了定神,王直出班道:“稟殿下,岷王有奏,曰:‘茲者大兄皇帝親征虜寇,命侄孫居守京師,不幸大駕為奸臣所誤,留陷虜庭。


    聖母皇太後欲慰安人心,已立皇庶子見深為皇太子,命侄孫代總國政。


    皇親、公、侯、駙馬、伯及在廷文武群臣複以天位久虛、神器無主、人心遑遑、莫之底定,合辭上請皇太後,以太子幼衝,未遽能理萬機,移命侄孫君臨天下’。”


    岷王,明太子朱元璋第十八子,是太祖僅存的兒子,也是朱祁鈺的叔祖,所代表的就是皇室宗親。


    朱祁鈺深吸一口氣,這來的有點快!


    等到王直念完,群臣隨之起身大喊,“請殿下,君臨…”


    “天下”兩字還沒喊出來,朱祁鈺高舉右手,大喊道:“且慢!”


    尼瑪,不講武德,欺負年輕人,拿老年人來威壓,趁咱沒有準備,來偷襲。


    朱祁鈺的腦子快速轉動,皇宮都沒打掃幹淨,就算打掃幹淨了,自己也不敢住啊。


    朝臣被朱祁鈺的吼聲給鎮住,半屈著膝蓋,跪也不是,站也不是,目光全都看向最前方的郕王殿下。


    “嗯,咳,如今已有太子,爾等安能如此,本欲遣使,換迴聖駕,等使臣迴來再談也不遲。”


    朱祁鈺看向還在發愣的眾臣,連忙道:“若無其他事,便就此散朝。”


    “金英!”


    大喊一聲,一旁神遊外物的金英也被嚇了一跳,隨即大喊道:“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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