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朱祁鈺為什麽這麽缺錢?


    那得問孫太後為什麽要在朱祁鈺小時候就奪了他的俸祿!


    出了宮城,有廠衛牽馬等候。


    看到朱祁鈺之後,立馬彎腰行禮。


    從小就學過騎馬的朱祁鈺,禦駕之術自然不在話下。


    上馬之後,朱祁鈺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讓廠衛去把新上任的指揮使叫了過來。


    沒多久,盧忠就急衝衝跑著過來,“參見郕王殿下!”


    “你去告訴於尚書,錦衣衛會配合一切調令,這京城開始不安生了,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持穩定,還有那些離開京城的貴胄商戶乃至官員,孤要名冊。”


    朱祁鈺說完,就直接拉動韁繩,往皇城東趕去。


    盧忠垂首,等到朱祁鈺完全消失在視野之中,才連忙往端門內走去。


    此時午門前,大臣們都還沒離開,很糾結,這旨是接,還是不接。


    國難當頭,立君之事也是重中之重。


    僵持拉扯隻會憑空消耗國力。


    這時,盧忠小跑著走到於謙身邊,轉達了朱祁鈺的話。


    聞言,於謙當即直接站了出來,道:“儲君之事暫且擱置,當務之急,乃是京師防務,如今瓦剌勢大,蓋不可亂於內部。”


    此時大臣們發現,盧忠就站在於謙身後。


    如此舉動,可以看出郕王朱祁鈺對於於謙的看重,還有這儲君之事,看起來大,但是如果京城有失,那麽也沒有什麽儲君不儲君的了。


    王直看向於謙,剛勁有力,意氣風發,旋即感歎道:“國家正當依賴如於尚書,如此情況,雖百王直何能為。”


    於謙沒有迴應王直,隻是掃視了群臣,最後心事重重的離開。


    盧忠傳達了朱祁鈺的話,讓於謙明白了,現在這些齷齪事都是小事,辦正事要緊。


    在於謙離開之後,其他大臣左右四顧,最終才稀稀疏疏開始行動。


    金英呆立,不被人接受的旨,就是一張廢紙。


    另一邊,朱祁鈺駕馬來到皇城東處。


    史載:作大第皇城東,建智化寺,窮極土木。


    這智化寺乃是王振家廟,在其一旁便是王振在京城的家宅。


    建這些的時候有日役萬人之稱,可見規模之宏大,權勢之滔天。


    但是此時,這裏被廠衛圍的水泄不通。


    朱祁鈺騎馬過來的時候,還被攔住,“東廠辦事,無關者勿入!”


    聞聲,朱祁鈺挑了下眉,你東廠辦得了的,我西廠也能辦!


    “把興安給孤叫過來!”


    下馬之後,朱祁鈺瞪著那小廠衛說道。


    小廠衛有些遲疑,這個年代,什麽樣的人,穿什麽樣的衣服。


    就朱祁鈺這一身紅色行龍袍,那就得是個親王。


    再加上那自信的模樣,尋常親王可不敢這樣對待東廠的人。


    “殿下,稍待!”


    想清楚之後,小廠衛立馬讓人前去通報。


    沒多久,興安就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哎喲,郕王殿下,臣來遲了,請恕罪。”


    看到朱祁鈺正看著王振家宅的圍牆,興安人沒到,聲音就傳了過來。


    其他廠衛聽到是郕王朱祁鈺,立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屁話那麽多,趕緊讓我康康!”


    聞聲,朱祁鈺立馬蒼蠅搓手,滿臉笑容。


    興安也有點習慣這時不時不著調的郕王殿下,滿臉笑容道:“王振家眷已被控製,就等殿下檢點。”


    “檢點家眷幹嘛?”


    朱祁鈺直接加快了步伐:“那些家眷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對了,交給刑部吧。”


    “殿下,東廠也有刑獄。”


    以為朱祁鈺不知道,興安就提了一嘴。


    誰知道,朱祁鈺直接一個急停,迴頭麵帶微笑的看著興安,直接把興安給看麻了。


    “你的意思是,交給東廠自己審?你在教我做事?”


    輕飄飄的話語卻讓興安背冒冷汗。


    立刻躬身道:“臣不敢!”


    “興安呀,小了,格局小了。”


    朱祁鈺沒再理會興安,越過大門,直接走到了王振宅子大堂前的小院裏。


    此時,小院中跪滿了人。


    這些人的下場都不會太好,不管有沒有無辜,就因為他們住在這王振宅子裏,他們就必須有罪。


    看到火急火燎的朱祁鈺,這些人也算是見過世麵,知道此時能通過廠衛包圍的人,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人。


    頓時,哭聲震天。


    無論男女,無論年少,他們通通被束縛著。


    朱祁鈺慢慢停下了腳步,腦袋艱難的轉向這群人。


    其中還有繈褓中的嬰兒被直接放在地上。


    “殿下。”


    興安看著朱祁鈺,上前喊了一聲,道:“王振作惡多端,其家眷縱奴禍害鄉裏也是常事。”


    “孤知道。”


    最後看了一眼,朱祁鈺強按住內心的悸動,開口道:“押下去,送去刑部審問。”


    走了幾步,朱祁鈺又說道:“嬰兒就免了,找戶良家收養吧。”


    “佛有金剛怒目,也有菩薩心腸,臣領命!”


    興安看著朱祁鈺的背影,如果郕王殿下是心狠手辣之人,那他就要想想自己的後路了。


    所幸,郕王殿下不是。


    來到大堂,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木箱子。


    朱祁鈺隨手打開一個,臉上映出了金光。


    下一個,還是,下下一個,還是。


    所有的木箱子裏都是融成塊狀的金銀。


    “嘶~這得有多少?”朱祁鈺開口道。


    興安就跟小秘書一樣跟在朱祁鈺屁股後麵,笑眯眯道:“單這宅子裏共抄出金銀六十餘庫、玉盤一百多、珊瑚樹高六七尺者二十餘株,其它珍玩則不計其數,詳細數額還未清點。”


    “嘖嘖嘖,孤都沒啥俸祿,一個內官,家財如此豐厚,”朱祁鈺真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錢財,轉頭看向興安道:“興安啊,你有沒有錢?”


    “迴殿下,臣家些許薄財,全都捐於寺廟了。”


    興安對此倒是不怕。


    “你信佛?”郕王問。


    “信善之。”興安答。


    朱祁鈺點了點頭,道:“孤能理解,你們需要寄托,但是,或許有更好的方式呢?比如福利院,收容遺老孤兒,比那香火更善,更有意義。”


    聽著朱祁鈺的話,興安陷入了沉思。


    像他們這種無根之人,自然需要從外部尋找寄托,郕王殿下所說,並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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