粕屋郡城屬於行政城市,其中便有大宰府,作為九州的軍事及行政中心。


    想要攻下此城,犧牲是必要的。


    就算擁有巨大的工程器械,可是冷兵器就是要短兵相接,死於亂刀之下很正常。


    武藤太郎看著不斷衝上去的壯丁和武士,壯丁推著攻城錘撞擊厚重的城門,但門後已經被堆滿了沙袋,想要破門,還是需要拿下城牆,從城牆攻下去。


    而守軍有著居高臨下的優勢,不管是雲梯還是攻城錘,都要麵對被燙傷的風險。


    一個個士兵倒下,又有更多的士兵衝上城牆。


    鮮血從讓磚石變得濕滑,簡單裝備的壯丁,腳下的草鞋若是不注意便站不穩。


    慈不掌兵,武藤太郎對於前期的犧牲熟視無睹。


    “大名主,是否收兵?”


    武藤太郎的幕僚觀察了一下戰場,消耗敵軍兵力的目的已然達到,繼續下去,若是沒打下來,就要影響到己方的士氣了。


    聞言,武藤太郎點了點頭,道:“收兵。”


    隨著號角聲響起,肥前國軍立馬就如潮水一樣退去,不過,巨大的攻城器械就留在城牆前。


    守軍在聽到號角聲後,每個人的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他們不約而同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畢竟守軍也不全是武士,遍布城牆的屍體和鮮血,無不襯托出戰爭的慘烈。


    太宰府中,上杉鷹神色冷峻,肥前國軍的進攻力度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而且攻城器具的出現,表明了對方早有準備。


    “匯報今日傷亡。”


    上杉鷹當著其他守將的麵直接說道。


    聞言,輔官立刻站起身,道:“今日傷亡統計,西段城牆陣亡一百三十餘,東段城牆陣亡一百九十餘,南段城牆陣亡最多,已超三百餘。”


    一天之內,便損失了六百多人,上杉鷹聽著,右眼皮直跳。


    其他將領也不由深吸一口涼氣,有人就問道:“敵軍損失可有統計?”


    “初步估計,損失在一千餘人。”


    輔官給了個大概,但結果也足夠讓在場的人再次沉默。


    要知道,對方是攻城,而損失僅僅是守方的一倍六分,可謂是戰果頗豐了。


    “諸位有何想法,皆可暢所欲言。”


    上杉鷹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問題出在哪裏,他大概也是知道的。


    第一天接敵,雙方都不太可能派出精銳,甚至相對於肥前國軍,現在的築前國軍算是雜牌軍。


    倭國稱得上大戰的戰役,基本上都是兩三萬人,一天損失半千數士兵,對於守方而言,損失重大。


    在上杉鷹開口之後,眾人皆是沉默。


    守城又能有什麽想法,除非是出奇兵,否則就是不斷消耗敵方的力量,直到敵方撤軍。


    當今世界除了華夏之外,基本上都是這麽個戰法,甚至有些進攻方打個幾天,見打不下就直接退走的都有。


    “藩主,吾覺得,如此守下去,隻要有支援,對方久攻不下,必然撤走。”


    眼看氣氛太過安靜,就有將領主動開口說道。


    世代更迭,城牆依舊,戰爭從未停止,但距離防線不知幾萬裏外,那是一片歌舞升平。


    小酒館之中,一個人族青年喝著小酒吃著小菜,聽著酒館中各種各樣形態的種族談笑聲。


    “自從人祖成就天道以來,天罰天譴更像是考驗,人祖為人族貢獻巨大啊。”


    “那是當然,我輩修仙,便承了人祖的恩澤,不過傳說人祖成天道便不曾現世。”


    ……


    聽兩人的談話,應該是人族修士,這也不奇怪,如今修士多如狗,就算是普通人,也會一些唿吸吐納之術。


    青年聽著有點好笑,他便是陸仁嘉。


    他是怎麽從那方空間中出來的,這得感謝那位人祖。


    當時,本來正在觀察世界的陸仁嘉看到一個老漢直指蒼天,口中喊著“我命由我不由天”,當時就想一雷劈死老漢。


    結果老漢是個硬骨頭,活生生的抗了過去,光芒大盛,下一刻便衝天而起,向虛空中斬出一劍,劃出漣漪,寶劍兵解。


    在陸仁嘉眼前,巨幕也泛起漣漪,而後是那老漢在自己跟前摔了個狗吃屎。


    就如臣服在陸仁嘉腳下一般,當老漢迴過神來,癡癡地看著陸仁嘉,眼中帶著不解,而看到身後巨幕,場景之中不乏人族修士挨雷劈的場景,怒意衝冠而起。


    本是匍匐的老漢瞬間暴起,一股逆天的氣勢。


    但,陸仁嘉並沒有感覺,在他眼中,就隻是一個老頭突然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衝向自己。


    在他眼中,老漢動作還是那麽緩慢。


    陸仁嘉打了個哈欠,伸出一手,瞬間掐住老漢咽喉,將其提起。


    老漢驚懼,但口中怒罵道:“賊老天,殘害人族人傑,老子和你拚了!”


    語落,老漢便發現自己現在如同凡人,沒有了以前移山填海的能力,在陸仁嘉麵前,猶如一個枯朽的老二,隨便一人就能將他的老骨頭打碎。


    陸仁嘉並沒有理會老漢的豪言壯語,拿出腳踢南山敬老院,拳打北海幼兒園的氣勢,將其摁在地上打。


    說來也奇怪,老漢隻感覺被陸仁嘉打的生疼,但並不致命。


    打了許久,陸仁嘉將爛泥一般的老漢扔在一旁,坐迴團蒲。


    此時老漢躺在地上呻吟,目光惡狠狠地瞪著陸仁嘉。


    隨著陸仁嘉的眼光,老漢看向巨幕,這時他才發現,巨幕之中,不止人族的雷罰,還有修習魔法的魔法師被魔法反噬成為一攤血水,鍛造師被自己鍛造的兵器斬成兩段。


    萬族之中各種各樣的天罰天譴,讓老漢頭皮發麻。


    “這是你們應得的!”


    當老漢聽到這個聲音,看向陸仁嘉,目光滿是怨恨。


    陸仁嘉帶著笑容說道:“億萬年來,你知道什麽是最難受的嗎?”


    頓了頓,陸仁嘉繼續道:“就像小時候看著別人玩遊戲,這才是最難受的。”


    “既然你怨恨賊老天,那麽就讓你來看看這賊老天。”


    說完,陸仁嘉抬頭看著巨幕,笑容異常的燦爛,而後走向老漢,伸手撫著老漢的額頭。


    刹那間,老漢如返老還童一般,頭發變得漆黑,並且生長開來。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哈哈哈。”


    陸仁嘉大笑一聲,走向巨幕,如當年小明一般,伸手劃起漣漪,而後迴頭對著老漢說道:“往後,你便在此。”


    語落,陸仁嘉投身入巨幕。


    時光流逝,當陸仁嘉出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聽聞兩修士的交談,估計已經過了千百年了。


    此時,陸仁嘉身著勁裝,看上去就如同普通武者一般,毫無修煉之法。


    他也不知道那老漢是怎麽弄的,竟然減弱了自己的天罰,還讓雷罰擁有了鍛體的功能。


    反正當時,陸仁嘉也是怒上心頭,給予萬族天罰,至於天道什麽的,陸仁嘉也不知道,難不成世人當自己為天道?


    這裏是萬族一隅,偏遠的人族小國。


    兩百年前,由一絕世武者建立的王國,以武立國,便稱武國。


    隨著立國者老死,武國就此衰落,在這個個體偉力當道的世界,階級必然產生。


    本處於弱勢的人族武者所建立的國家,就算偏遠,也免不了被各種宗門高閣瓜分,各種租界出現,法外之地層出不窮。


    在武國,武者的地位比其它地方還要低下。


    不過這隻是這個世界的常態,強者為王,弱者為奴。


    陸仁嘉喝著小酒,正津津有味地聽著各種八卦時,一個七旬老人,穿著打補丁的衣物上前猛拍了下他的後腦勺。


    “還不快去洗碗!”


    老人吹胡子瞪眼道。


    “誒~這就來。”


    陸仁嘉也沒氣惱,樂嗬嗬地應和著。


    初來乍到,陸仁嘉身無分文,體無寸縷,酒家老夫妻見他可憐,便收留了他。


    喝最烈的酒,洗最多的碗,這就是陸仁嘉。


    穿著麻衣勁裝,一頭短寸,麵容清秀的陸仁嘉,彎腰撓著頭,笑嘻嘻的跟在老人家後頭。


    酒館老板姓李,老板娘姓吳,吳老嫗見陸仁嘉被自己的老伴帶來後廚,斜眼責怪道:“天天喝酒,還不如多多修行,將來也能有點出息。”


    李老翁聞言,立刻跳腳道:“修行幹嘛?最後還不是塵歸塵,土歸土,還不如好好學門手藝,安身立命。”


    兩人意見不合已經是常態了,自從收留陸仁嘉,時間久了,有點將陸仁嘉視如己出的意思。


    如陸仁嘉所知,夫婦的子嗣曾經是武者,但免不了身消道死的路途。


    這個世界可沒那麽善良,什麽天驕不可輕殺,不可越階鎮壓,這是不存在的。


    天驕除非一出世便無敵手,不然是龍就盤著,是虎就臥著。


    曾經的龍傲天,墳頭草不知已經多高了。


    就是這樣的環境,才需要背靠強大的帝國、宗門或組織,隻有它們才能護天驕之道,讓天傑順利成長。


    陸仁嘉來到後廚,挽起袖子,一邊洗碗一邊看著老夫妻為自己的前程鬥嘴。


    不久,老翁便敗下陣來,氣唿唿的走到陸仁嘉麵前,怒道:“好好洗碗,朽木不可雕!”


    說完似乎覺得自己的麵子保住了,如戰勝的公雞一樣走向前院,繼續去接待顧客。


    老嫗則過來安慰道:“別和那老頭子一般見識,他心裏有氣,年輕人就要有誌氣,你想做啥就做啥。”


    說著神情黯淡了幾分,似乎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搖著頭走向灶頭繼續炒著小菜。


    陸仁嘉當然能讀懂老嫗的無奈,世界就是如此殘酷,從奴隸到將相王侯,乃至帝王和宗門之主,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便保不住基業。


    如今雖然一致對魔,情況有點好轉,但防線需要屍體去堆積,無論哪個種族,都在為自己的生存而鬥爭。


    天之驕子,越是身負強大的血統,越是知道自身處境的危險,當踏出自身保護區外,各個如羔羊般乖巧。


    當然,這對偏安一隅的武國來說是奢求,弱小的宗門如暴發戶一般在這裏橫行霸道,雞肋之地,說的就是這裏。


    租界之內,失去武國皇室的保護,從皇室的奴隸變成宗門的奴隸,這是非常悲慘的境地,生存在這種王國,可以說是父不疼,母不愛。


    武國庇護不了這裏,宗門又覺得非自己基業之所在,盡情的剝削壓榨,更何況是螻蟻般的武者呢?


    就在陸仁嘉洗碗的時候,前廳傳來嗬斥聲。


    陸仁嘉放下濕漉漉的瓷碗,欲起身上前看一下。


    動身之時,卻發現肩膀被人按住。


    老嫗站在陸仁嘉身後,粗糙生繭的的手按著陸仁嘉,搖頭道:“莫要衝動,好好洗你的碗。”


    目光並未停留在陸仁嘉身上,而是看向與前廳相隔的簾布。


    陸仁嘉能感受到老嫗手掌的顫抖,抬手輕輕拍打,安撫著老嫗的情緒。


    目光看向布簾,似乎看透了一般,能想象到,剛才如鬥勝的公雞一般的李老翁,此時正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求仙家多寬限時日,小店實在拿不出月例了。”


    說著額頭不斷碰撞在木質地板上,發出砰砰的響聲。


    站在老翁身前的是一個修身青服,束發飄帶,身佩寶劍的青年。


    青年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雙手背後,看也不看老翁一眼,道:“宗門所定,並非我為難你,這已經讓老翁拖延了些日子,如今大戰正酣,吾仙門也是庇護人族,老翁也要盡一份力不是?”


    李老翁嘴裏發苦,如今月例已經漲到一兩黃金了,再怎麽扣,也扣不出來,隻能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


    對此,旁觀的人還是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


    青年見老翁如此,搖頭歎道:“也知老翁不易,近來礦區缺人,老翁尚且有幾分力,不如以力還債?”


    說著斜眼看了老翁一眼,繼續道:“或是老翁近來不是收留一人?用人之際,為人族盡心,讓其抵債可好?”


    慈眉善目的樣子卻讓李老翁手腳冰涼。


    所謂礦區,就是開采各類礦石和靈石之地,修仙之人並不是不需要黃白之物,驅使奴隸就要管理他們最低限度的吃喝,這些都要采買,而靈石是修煉所需,一環環下來,壓榨不可避免。


    礦區可沒有五險一金和底薪,死了就死了,反正人族繁衍速度快,不缺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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