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池嗤笑一聲。


    也不知當初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竅,還是吃錯了藥,居然會選這麽個男人,慫的簡直讓人恨不能先踹上幾腳才有心情跟他說話。


    她撇眼,語氣有些不耐煩,“先把你衣服給穿上。”


    一身排骨沒有幾兩肉,也好意思拿出來見人。


    輕飄飄的語氣裏滿含著輕蔑,是個人都能聽出來。王玉林卻是一喜。


    平常葉池跟他說話大多都是這種口氣。


    這是不是代表著雨過天晴了?


    連滾帶爬從床上撈到衣服跟褲子,慌裏慌張地給穿上,其間還差點把褲子給穿反了。


    張玉娟站在大門邊,剛才青青白白的臉此時恢複一絲血色,再看到王玉林此時的表情,她已經沒心情去嘲笑這個男人了。


    她把手輕輕放在門把上......


    想必這會兒那個女人應該沒注意到她才對。


    剛冒出這個想法,耳朵邊就傳來輕飄飄的兩個字,“過來。”


    語氣淡淡的,絲毫聽不出任何想法來,可飄進張玉娟的耳朵裏時,她身子不知怎的抖了抖,手雖然還放在門把上,腳卻已經不自覺地抬起來想要過去。


    見鬼了!


    “那個臭女人,居然有跆拳道黑帶九段的證書,居然還有什麽泰拳,太極拳之類的證書。也不知真的假的?”


    她耳邊驀然響起之前王玉林無意間跟她抱怨的話來。


    等她醒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葉池麵前。


    葉池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從張玉娟身上掃過,峨眉輕輕皺起。


    她真心看不出眼前這個女人哪點比她好。


    長得沒她好,身材也不如她。不過,倒是那雙眼,是她自己比不上的。恐怕這一輩子,她葉池也不會這麽媚媚的看人,就連此時那張小臉慘白,雙眼害怕得飄忽不定,卻另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意味,就連她這麽個女人,看到這幅表情,都有一種憐惜的心情,更別說男人了。


    當初她真是瞎了眼,光聽王玉林的甜言蜜語,還以為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若非再加上那會兒正好碰到那件事,她也不會不聽家裏人的意見,直接離家出走,這麽多年都沒跟家裏聯係,還以為既然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那麽隨便找個人都行,更何況當時,王玉林表現的好像沒了她就活不下去一樣。既然自己喜歡的人不在了,那就找個喜歡自己的人。


    這幾年,王玉林在她麵前表現的也可圈可點,明明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他的,也沒表現出嫌棄。所以葉池嘴上不說,心裏卻著實感到愧疚。才會那麽拚命,想要多賺點錢補償他。就因為這樣,所以平時王玉林那些她看不過眼的缺點她都沒有計較。


    卻沒想過,連自家老娘都能那樣對待的人,本性就是涼薄的。這種人,恐怕心裏隻有他自個兒是最重要的。


    王玉林穿好衣服,蹲在角落裏,明明有椅子,他卻不敢坐下來。


    屋子空間並不大,一室一廳。雖然兩人名義上是男女朋友,王玉林卻隻能在客廳裏另支一張床。小小的客廳雖然隻是加了一張單人床,此時三個人擠在這裏,驀然間就將整間屋子給塞得水泄不通。


    葉池抬起一條腿放在另一條腿上,淡淡吐出兩個字:“說吧。”


    說什麽?張玉娟茫然抬頭。


    王玉林身子抖抖,在葉池已經沒有耐性的臨界點,囁嚅著開口,“小池......”


    “不要叫我的名字!”


    葉池不會天真的以為這兩個狗男女隻是單純的男女關係,也不知這兩人背著她已經在床上滾過多少迴了。


    想到這裏,她的臉就陰了下去。


    別的且不說,她的小寶貝每天晚上可都是給王玉林帶著的。


    葉池的目光從王玉林的臉上掃過去,“飛飛......”


    “沒有沒有!沒有讓飛飛看到。”


    她才說兩個字,王玉林的腦袋就跟撥浪鼓一樣拚命搖起來。


    他知道,飛飛是葉池的命根子,得罪了葉池也許還能活著,可得罪了飛飛,恐怕他會被葉池毀屍滅跡的。


    所以即便他膽子大了些,最近跟張玉娟經常勾勾搭搭,可也沒敢當著飛飛的麵。再說,他臉皮還沒那麽厚,能當著個小孩子的麵做那種事來。


    葉池抿抿唇,點頭,“說。”


    王玉林低下頭,“也,也沒什麽。就是,就是,就是前段時間有人跟我推銷保險,我想著你晚上出去打工不太安全,就給你買了份。”


    這話一出口就順溜起來,“小池,我這也是為了你著想。你想,咱倆收入都不高,萬一你要是出點事,咱倆可是連醫藥費都出不起的。”


    說到最後,王玉林激動地站了起來。這話說的連他自個兒都認為自己當初是真心的了。


    葉池皺眉,“蹲下!”


    王玉林抱著腦袋蹲了下來,“受益人是誰?”


    “我。”


    張玉娟詫異地看過去。當初王玉林可說那收益人的名字寫的可是她啊。


    葉池簡直不想再問下去了,可這種重保肯定花的不是一百兩百塊錢,“錢哪兒來的?”


    王玉林抱著頭不吭聲。


    漸漸地,葉池感到不對勁來。


    “錢哪兒來的?”


    王玉林往牆角縮縮身子,“就是,就是,就是你抽屜裏那條項鏈......”


    他聲音雖小,卻仍被葉池聽得一清二楚。話一進她耳朵,葉池就感覺自己的腦袋炸了開來。


    項鏈?


    她從小就不喜歡這些女孩家的首飾,唯一一條能讓她留在身邊的項鏈隻有那條。


    那個人送她的唯一一件禮物。


    一說出口,王玉林覺得最重要的事都說了出來,也沒啥不能說的了,所以當葉池猛地站起身來時,他還在嘟嘟囔囔,“我也沒想到那條項鏈那麽值錢,居然能賣十幾萬,本來我是想著把賣了的錢拿給你的,想起這些日子你這麽辛苦。可後來,聽那人介紹說,買保險更劃算,我想想咱倆以後的日子,覺得買了保險更劃算,於是就......”


    葉池冷笑一下,霍然抬起腳來。


    真當自己是個角了!如今竟敢翻她的東西,還敢賣她的東西了!


    如若是別的,她生生氣也就罷了。


    可那條項鏈,是那個人,留給她的唯一一件念想。日子過得再苦再累,她自己都沒想過賣掉那條項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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