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漫漫在費得蒙的中餐廳廚房親手做了山藥香菇雞絲粥和沒有放糖的糕點,送到醫院。


    慕老夫人吃了營養粥,雖然味很一般,但總算是她的心意,心裏還是滿意的。


    親手做的,是心意,是對老人家的孝敬。


    蕭漫漫陪她半個多小時,離開之後,秋嫂笑道:“老夫人,大少爺挑的老婆還是不錯的。現在年輕人怎麽會親手下廚,就連那個郭麗,甚至是煙煙小姐,也沒有的。”


    “蕭漫漫為了討好我,當然要下一番苦功。”慕老夫人頗為不屑。


    “我看著蕭小姐就挺好的,脾氣好,性格好。她也可以不討好你,反正她已經是大少爺的合法妻子。”


    “你這老東西,怎麽總是跟我唱反調?”


    “老夫人,你明明也覺得她不錯,為什麽就不承認呢?”


    “你不懂。如果我明著接納了她,她的尾巴會翹到天上去。”慕老夫人覺著,還要多考驗蕭漫漫幾次才行。


    “原來如此。”秋嫂笑道。


    住院三天,慕老夫人終於出院了。


    自然,慕家大宅又熱鬧了一天,全家人都到齊了,慶賀她出院。


    吃了晚飯,慕南慎把慕南爵叫到書房,要商談公司的事。


    喬煙煙見蕭漫漫落了單,把她約到草坪。


    蕭漫漫的內心敲響警鈴,“你想跟我說什麽?”


    “看來你已經把我當作毒蛇猛獸。”喬煙煙譏諷地冷笑。


    “如果你沒話說,我迴大廳了。”


    “你知道南爵兩年前為什麽頭部中槍嗎?”


    蕭漫漫倏然止步,轉過身來,“南爵怎麽中槍的?”


    上次她問南爵,他沒有說,說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就不提了。


    喬煙煙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居然不知道?看來,南爵故意不告訴你。”


    “到底是怎麽迴事?”蕭漫漫追問,直覺南爵頭部中槍一事沒那麽簡單。


    “南爵是被你害成那樣的!”喬煙煙忽然怒目而視,咄咄逼人地說道,“你知道南爵在鬼門關徘徊了多久嗎?他整整昏迷了三個月才蘇醒!當中經曆了幾次生死關頭,如果他的運氣差一點點,就死了!”


    “是誰開槍打傷他的?”


    蕭漫漫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不知道是因為對方的怒氣,還是因為南爵受到的槍傷折磨。


    喬煙煙怒指她,一字字地敲進她的腦袋,“那個罪魁禍首,就是你!”


    蕭漫漫驚駭地愣住,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竟然是自己打傷南爵?


    “當時,你認定南爵害死你的親人,恨他入骨,你還害死你們的孩子,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你為了替親人報仇,開槍殺他!你喪心病狂!”喬煙煙的語速很快,噠噠噠,猶如機關槍,字字誅心,句句殺魂,把對方逼得無所遁形。


    “你說謊!我沒有……我怎麽可能開槍殺南爵……”蕭漫漫不斷地搖頭,腦子裏轟隆隆地響,好似有列車飛速奔騰而過。


    “我騙你幹什麽?是他親口對奶奶說的。”喬煙煙疾言厲色地說道,臉龐繚繞著暗黑的戾氣,“你和南爵在一起根本不會幸福,老天爺不允許!因為你會把他害得半死不活,下一次,你會害死他!他會因為你而死!你就是害死他的劊子手!所以,你不能靠近他!更不能跟他在一起!”


    邪惡的魔音在蕭漫漫的四周不斷地重複,入侵她的心,控製了她的魂魄。


    她捂著耳朵,淚雨跟著搖頭的節奏而紛飛掉落,“不是的……不是的……”


    “對南爵來說,你就是禍害!是害他一輩子的掃把星!如果跟你在一起,南爵不僅會厄運纏身,還會命喪黃泉!你忍心看他死嗎?你怎麽這麽殘忍?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要禍害他,就應該離他遠遠的!”


    喬煙煙劈裏啪啦地說著,語氣狠戾,畫風詭譎。


    隻有擊潰蕭漫漫的心,才能讓她主動離開南爵。


    “怎麽可能是我開槍?怎麽可能是我把他害成那樣……”


    蕭漫漫崩潰地呢喃,淚珠連綿不斷地滾落,顯然無法接受這個血淋淋的殘酷事實。


    頭好疼……


    砰——


    腦子裏有響亮的槍聲響起!


    她想起來了!


    那血腥殘酷的一幕,那撕心裂肺的一幕,那麽真實。


    真實得撕裂了她的身心。


    頭疼欲裂,快爆炸了。


    喬煙煙看她神思恍惚,知道現在她的意誌最薄弱,繼續攻擊她:“你最應該做的事是離開他,離他遠遠的,再也不見他。這樣,他才能好好地活下去,不會受傷,不會死。”


    突然,蕭漫漫飛奔出去,融入茫茫的夜色裏。


    喬煙煙冷酷地勾唇,暗黑裏,眼裏閃過一絲陰狠。


    這時,慕南舒走過來,問道:“蕭漫漫怎麽出去了?她怎麽了?”


    “也許她有急事吧。”喬煙煙淡淡道,麵色恢複如常,“南舒,以後蕭漫漫住進我們慕家,你開心嗎?”


    “奶奶同意就行,我無所謂呀。”慕南舒當然開心了,蕭漫漫嫁給南爵,就不會纏著文森特,文森特也沒有道理再纏著蕭漫漫。


    那麽,她慕南舒的機會不就更多了嗎?


    這當然是好事。


    喬煙煙譏誚地冷笑,轉身走了。


    慕南舒莫名其妙,也進屋了。


    二十分鍾後,慕南爵從書房出來,沒看見漫漫,問了一圈,大家都沒看見她。


    他著急了,立刻給漫漫打電話,可是,她的手機關機了。


    難道出事了?


    這是家裏,難道跟喬煙煙有關?


    慕南舒說道:“剛才我看見她跑出去了,可能是迴去了吧。”


    慕南爵越發覺得奇怪,漫漫的包還在這裏呢,她怎麽可能不拿包、不打招唿就走了?


    “奶奶,我擔心漫漫出事,我去找她。”


    他打了個招唿,匆匆地開車出去。


    臨走時,他看向喬煙煙,她雲淡風輕,跟何寶儀說話。


    慕南爵一邊打漫漫的手機,一邊開車,可是,她的手機依然關機。


    不得已,他打費得蒙的前台,“我是慕南爵,漫漫有沒有迴酒店?”


    “慕先生,我不太清楚,我問問zong統套房那邊的工作人員。”


    前台說道。


    他等前台的答複,過了一會兒,前台說,蕭總的確迴酒店了。


    慕南爵總算放心下來,趕到酒店,使勁地敲門,可是,沒有反應。


    “漫漫,快開門。”


    “漫漫,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就跟我說,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


    “漫漫,我知道你在裏麵,開門讓我進去。”


    沒人開門,蕭漫漫也不吱聲,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又擔心她做傻事,就差踹門了。


    慕南爵漸漸地失去耐心,正想蓄力踹門,這時,工作人員拿來房卡。


    他也是急糊塗了,竟然沒想到工作人員有房卡。


    他用房卡開門,匆匆地進去,偌大的zong統套房找了一圈,才看見漫漫坐在沙發後麵。


    燈光幽暗,蕭漫漫坐在地上,靠著沙發,抱著腿,小臉布滿了淚水,長睫凝著晶瑩的淚珠。


    梨花帶雨,淒惶無助。


    慕南爵萬般心疼,心急如焚地走過去,手指拭去她的淚水,“漫漫,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她推開他的手,啞聲道:“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他索性坐在地上,溫柔地問:“漫漫,你忘了嗎?我們說過要坦誠相對,不要隱瞞任何事,有困難,有問題,就一起想辦法解決。”


    熱淚湧出來,蕭漫漫的眼眶紅紅的,兩行清淚從玉白的小臉滑落,淒楚得惹人憐愛。


    慕南爵受不了她這樣自傷,疼惜地抱她,“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我都不允許你退縮,不允許你躲著我。”


    她激烈地掙紮,想要推開他,可是,他反而抱得更緊,溫柔地吻去她的淚水。


    “你不要對我這麽好……”蕭漫漫沙啞地哭道,淚水漣漣。


    “是不是我家裏人給你難堪了?是誰,告訴我。”他把她抱起來,坐在沙發。


    “不是……沒有……你別理我,你迴去吧,讓我一個人待著……”


    “你這樣我怎麽能放心?”慕南爵扳過她的小臉麵對自己,眸光灼灼,“除非你告訴我,否則我不會走。”


    “我隻是心情不好……沒事……”蕭漫漫羞惱地拍他的手。


    “為什麽心情不好?”


    “你別問了……你不要煩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走啊……”


    她突然嘶啞地吼起來,用力地推他,三分野蠻,七分無助。


    慕南爵突然抱住她,強勢地攫取。


    她拚命地反抗,反抗越強,他就越發用力,把她牢牢地禁錮在懷裏,直至她繳械投降。


    蕭漫漫哭得越發洶湧,淚水簌簌而落。


    他放開她,低啞道:“漫漫,有什麽事,我們一起解決。”


    她驀然崩潰,失聲痛哭,哭得肝腸寸斷。


    慕南爵無言地抱著她,讓她哭個夠。


    雖然很想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但現在,她需要的是溫柔的陪伴。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明明是我開槍害你差點死了,你為什麽瞞著我?”蕭漫漫抽噎著問道。


    “誰告訴你的?”他記得,這件事隻告訴了奶奶,奶奶對她說了什麽?


    “你告訴我,我真的開槍殺你嗎?是我差點害死你,是不是?”她無助地問。


    “那件事過去很久了,我不告訴你,是不希望你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慕南爵柔柔地寬慰,“是奶奶告訴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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