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幾個月前,麥麩還是他們自己吃的呢。


    幹完這些,她進地窖拿了一顆菘菜,一根蘿卜上來,又去地裏扯了一大把芫荽。


    芫荽種子撒下去幾個月,一個多月才冒出芽,長勢剛茂盛的時候又開始下雪,她抬頭看了看漸漸下的更大更密的雪花,隻怕明日地裏這僅剩的芫荽胡蘿卜大蒜也得進地窖了,要不然得凍死。


    一口氣扯了半籃子芫荽,一根胡蘿卜,提著籃子迴到院子裏,在井邊洗幹淨了。


    天氣冷,打上來的井水卻是溫溫的,洗菜跟熱水似的,用這個水洗菜洗衣裳都不會長凍瘡。


    天色漸晚的時候,雪花就下大了,剛開始的時候細細小小的,後來如鵝毛般大,周果前一世很少能見到這麽大的雪,這要是出去,不到一會,頭上身上就得全白,得虧她將牲畜都給喂完了,菜也扯迴來了,不然風一大,隻怕出去就找不著迴來的路了。


    老爺子帶著周家的男娃子已經將肉給片出來了,剔出來的骨頭用白蘿卜燉了,小火慢燉。


    周果將胡蘿卜切了也往燒烤架上放,這燒烤架還是她後來去鎮上定做的,畢竟家裏三五不時的要吃烤肉,人又多,石頭板還是太小了,烤好一鍋一人一片就沒了。


    這個燒烤架大,為此他們還專門在屋裏挖了一個火坑,四麵砌上石頭,坑裏放上炭火,把燒烤架架在上麵,就能烤肉吃了。


    圍著火坑坐了一圈圈,外麵雪窸窸窣窣的下著,不時還唿唿的刮著北風,有水的地方肉眼不可見的,慢慢的結成了冰,天寒地凍。


    屋裏,燈火雖然昏暗,但一家人圍著炭火熱熱鬧鬧的吃的正高興。


    見周果把胡蘿卜,芫荽菘菜都往架子上放,大家著急。


    “果果,這玩意放上麵幹什麽,這紅蘿卜還勉強說的過去,這兩菜葉子你也往要烤著吃?”


    “是啊,葉子怎麽烤,得焦吧,這芫荽,不跟蔥一樣,是調味的嗎,你放上來做什麽,弄得哪哪都是這個味,拿下去吧,要不然給我生吃也成啊。”


    大家對她烤菜葉子的行為很不理解。


    周果拿著自製的小刷子給刷油,不急不忙道:“急什麽,光吃烤肉容易上火,多吃些菜葉子,等烤好了你們就知道了,到時候要搶著吃。”


    “我才不吃呢,哪有吃烤菜葉子的。”


    周果道:“烤菜葉子怎麽了,你們又不是沒吃過,烤韭菜我瞧著不是吃的挺香的,這會倒嫌棄上了。”


    油往下滴,炭火裏冒黑煙起明火。


    菜葉子滋啦啦作響。


    大家想到烤韭菜的味道就沒說話了,誰能想到韭菜烤著吃是這個味呢,說不定這芫荽這菘菜葉子烤著吃味道也不錯呢。


    周果在上麵撒上鹽,蝦皮粉,自製的五香粉,少撒一點,這東西可一點都不便宜,平常的時候都沒舍得用,也就做烤肉的時候撒上一些。


    一遍刷完,鮮嫩靈活的菜葉子已經蔫了,上麵沾滿了調料粉。


    老爺子心疼的瞥過了眼,別人不知道價格他還能不知道嗎?


    周果看著自己的成果卻很滿意,就算調料不全,但味道應該也不差了。


    第一鐵架鹿肉也好了,老爺子嚐了一塊,頗為滿意的點頭,“好了。”


    話音一落,十幾雙筷子同時伸出,眨眼的功夫,一鐵架肉片就去了一半。


    周果夾著鹿肉吹了吹,咬了一小口,雖然燙但肉質細嫩,爆漿,因為刷了油,吃起來隱約還有一股鬆蕈的鮮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變化,隻覺得比之前吃過的那一次好吃太多了。


    尤其是裏麵含有的那一股鬆蕈鮮味,隱隱約約的更加讓人欲罷不能。


    周果隻吃了一片,就把她的那些烤胡蘿卜,烤芫荽,烤栗子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三哥,肉沒了,夾上來多夾些。”


    “嗯……這裏麵好像有一股說不上來的香味,這味道有些熟悉,你們吃出來沒有啊?”周穀皺著眉頭使勁迴想,就是想不起來這股香味是什麽。


    周麥給周粟吹了一塊,又給李來兩個也各夾了一塊,聞言笑道:“大哥,虧你那個時候還撿了這麽多鬆蕈,每晚吃的也不少,怎麽連鬆蕈的味都不記得了。”


    周米看了他一眼,“你這記性也太差了,以前學過的東西怕是一個也不記得了,你還記得周字是怎麽寫的嗎?”


    周穀還真認真的想了想,半晌搖搖頭,“我還真不記得了,見到了或許能認得。”


    大家就笑。


    周米笑道:“大哥,你真是,花了那麽多錢學的東西竟然就忘了。”


    周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時日太久,又沒用到,自然就不會了,不過,小叔肯定都記得,他記性好。”


    說到周大倉,大家就沉默,歎氣。


    周果也沉默,也不知道他到了哪個軍營,過得好不好,能不能吃飽飯,上沒上戰場,有沒有被欺負?


    但想到周大倉的性子,覺得隻怕很少會被欺負,他不暗搓搓的欺負別人就很好了。


    老爺子卻樂觀的很,“吃吃吃,你們放心,他才剛去,除非前線被打的沒幾個人了,不然新兵一般不會被直接拉上戰場的,怎麽著也得練一練,練好了也能少些傷亡,要不然沒有練過的新兵蛋子,上了戰場就是人形盾牌,傷亡太重上麵也承受不住。”


    這要是打完了,哪裏來的那麽多人進行補充呢。


    周果不由的點頭。


    周麥好奇問道:“先生,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難道你年輕的時候去當過兵?”


    大家都看向他。


    老爺子搖頭,“沒當過,但我們常年在外走鏢,什麽沒見過,沒聽過,很多東西都知道那麽一點,也就是一點。”


    大家點頭。


    周穀很是向往,“我要是也能走鏢就好了。”


    其他人都不說話,周果也沒吱聲,她是被那千裏逃難路給走怕了,聽到走這個字就害怕,也就大哥想不開要去走鏢。


    大家邊吃邊聊天,沒說話的也支棱著耳朵仔細聽。


    隻有周粟跟李來,一塊一塊一口一口吃的極為認真。


    尤其是周粟,吃的停不下來,眼見著烤架上空了大半,自己走到另一邊,將盛了肉片的碗端過來,一片片夾上去,自己烤,一邊吃著還不忘照顧兩個比他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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