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山道一側的巨石滾木馬山就要落下,袁絳也不敢再桀驁,連忙說道:“將軍如若不信,可立刻前往詢問天子,對,就是你們現在口中的大帥,天子賜我表字‘盡忠’,如此,還不足以證明我的忠心嗎?”


    事實上,張遼早已和大帥達成一致,那就是無論袁紹還是袁術,此時都不宜結成死敵,所以此番,還是以嚇唬為主。


    “既然如此,先前我已讓人示警,你為何不聽,還要帶兵強闖?”張遼嗬斥道。


    “那是因為,因為我誤以為天子受人挾持,這些規定都是賊子為了截徑才立下的。不過現在既然見到了將軍,天子自然是安全的,那些規定也自然是天子立下的,我們馬上就退出去!”袁絳識相的說道,如此這般前倨後恭,讓身後的親兵都露出異樣。


    “退出去?怎麽,你剛才所說,來拜見天子之事,要中途而廢?”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讓他們退出去,然後我跟隨將軍上山!”


    “不用這麽麻煩,你讓他們放下武器,然後我會帶著他們就近前往一個山穀,自有人招待他們,你要麵見天子,現在上去就是了!”


    “這……”袁絳一時有些猶豫,這三百人可是他好不容易攢下的家底,袁術身邊義子眾多,如果他把人都折在這裏,日後還怎麽出頭?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讓本將軍替他們卸甲!”張遼說著抬起了手,兩邊的巨石滾木又往懸崖邊推進了一分。


    “放下武器,都放下武器!”袁絳下令道。


    而後,袁絳就被人帶著來到了山上。


    “拜見陛下!”


    “哦,是盡忠啊,怎麽看上去有些狼狽呢?”邊柳放下書案,一臉輕鬆地問道。


    “在下在山下和張遼將軍鬧了點誤會!”袁絳連忙拱手說道,上山的路上,他也想通了,他此來代表的是袁術,不該被張遼區區一百多人給嚇到的。


    邊柳麵色一沉,說道:“張遼將軍戰功赫赫,做事認真,從無差錯,你若是與他鬧了誤會,那是覺得本帥看錯了人?”


    “不,不是誤會,是在下不小心,犯了山裏的規矩,得罪了張將軍!”袁絳十分的詫異,眼前天子穿著、還有所處的環境,均不如在緱氏時,為何身上的氣勢卻濃厚了許多?


    竟讓他有些不敢直視!


    “那你可得小心一點,因為上一個得罪張將軍的人已經死於他劍下了!”邊柳提醒道。


    “是是,多謝陛下提醒,我一會就去給張將軍請罪!”袁絳心想著,等他把人要迴去,下次死的還不一定是誰。


    “說吧,這次來有何事?”


    “在下奉義父之名,前來迎接陛下前往南陽,義父已經在南陽為陛下修建了一座行宮,磅礴不讓洛陽皇宮,待天子蒞臨南陽,義父便廣招天下義士前往南陽參拜,到時候,陛下就可複昔日榮光,君臨天下。”


    邊柳麵露輕笑,看向一旁。


    郭嘉坐於席間,嗤笑一聲說道:“天子於緱氏城危難之時,幾番向後將軍求助,那時不見後將軍兵馬,如今天子安然無恙,後將軍倒起了心思,恐怕其中安的什麽心,連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吧?”


    “你是何人,竟敢誹謗我義父?”袁絳說著,手伸向腰間,又晃過神來,他的武器已經被卸掉了。


    “怎麽,你要在本帥麵前殺人?”邊柳警告道,同時一道兇厲的目光看了過去。


    “在下不敢!”袁絳連忙叩倒。


    “這就好,你迴去告訴你義父,別借著給本帥修建行宮,然後四處勒索百姓,如今這山中百姓,有多少是從南陽逃難來的,你有考慮過嗎?


    告訴他,對百姓好一點,否則,一定會招來禍患。如果沒什麽事,你就走吧!”


    袁絳突然間就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傳話的,他抬頭看了看天子,又看了看天子身旁的幾人。


    “怎麽,你還有話要說?”


    “在下有一封密信,想要獻給陛下,隻是此事機密,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袁絳的意思是讓天子把其他人趕出去。


    “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事你隻管直說好了!”


    “陛下,此事事關皇家榮譽,十分重大!”袁絳咬文嚼字著說道,想要和天子私下獨處。


    “說!”邊柳似有所悟,不過卻毅然決然的要他當場吐露。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直言了。”袁絳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在下的義父收到一封密信,上麵寫著陛下並非先帝真正的兒子,而是冒充天子的賊人。”


    聞言,一旁的郭嘉、衛茲既有驚恐,又有憤怒,而唐璟則是有所預料,又大感不妙。


    “嗬嗬,上次你就拿出一封信,懷疑皇弟不是父皇所生,這次又拿出一封書信,說本帥不是真的,不會這封信又是冀州牧寫的吧?”


    袁絳一愣,上次是韓馥,這次是袁紹,還真都是冀州牧。


    “陛下可還記得李旭嗎?”袁絳問道。


    “當然記得,此人為錢財所迷惑,被賈詡收買,不僅出賣了他的兄長,連累大軍受了埋伏,後來更是設計陷害唐公,連累緱氏數萬百姓。本帥本還以為他逃去了董卓那,怎麽,他去了南陽?”


    李旭真正犯下的錯不好公布,不過,邊柳不介意給他編一個更下流無恥的。


    “當然不是,此人現在身在河北,他揭露陛下隻是在邙山上被他們所救的一個普通男子,真實名字叫做邊柳。這封信也是從河北流落到我義父手中的。”


    “嗬嗬嗬!”邊柳輕笑幾聲,讓人把信件拿過,看過之後又傳視眾人。


    信中詳細記述了李旭的口供,其中包括,邊柳如何獲救,又如何來到唐莊,如何說服唐瑁,甚至還繪聲繪色的寫了如何和弘農王妃苟且——


    “一派胡言!”衛茲將信紙丟擲一旁,當堂怒斥道。


    “就是,李旭此人背叛兄長,背信棄義,什麽樣的謊言造不出來?若按信中所說,他們剛好在天子的陵墓附近發現了一個和天子極為相似的人,名字恰好也是顛倒了過來,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要是真的想汙蔑陛下,還不如說是自己費盡心思找來的呢!”郭嘉說著,又看向袁絳:“既然你一口一個陛下,想必也是不信信中之言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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