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他的父親你也認識,不,應該說是曾經的弘農王應該認識。”唐瑁提到。


    邊柳心想,能讓劉辯認識或者見到的,那應該是三公九卿級別的官員,或者他們的屬官。


    拜《三國演義》所賜,三國的曆史被後人所熟知,雖然真實的曆史可能被打扮的花枝招展,但人應該還是那些人。


    該是誰呢?


    邊柳沒有問,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誰都不應該認識。


    “治書禦史司馬防!”


    “治書禦史?那是多大的官?”邊柳表現出一副震驚的模樣,其實隻是為了掩飾對“司馬防”三個字的震驚。


    “治書禦史,雖然隻是秩六百石的官,與縣令相近,不過權力卻不是縣令能比的。能夠成為治書禦史的人不僅要熟法明律,而且得很有仁望。凡天下諸讞疑事,掌以法律當其是非。”


    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是說,當審案的時候遇到一些複雜,現有條文比較難判決的事情,就要靠治書禦史去尋找法律條文,製定具體的刑罰。


    類似於司法最高解釋權。


    治書禦史是九卿之一少府的下屬官員,但因為離皇帝比較近,權力卻可以與九卿之一掌握司法的廷尉分庭抗禮。


    這樣的情況在東漢很多,就比如,東漢雖然實行的是三公九卿製,但真正的權力卻掌握在尚書手中。尚書也是秩六百石的官員,同在少府屬下。三公權力大不大,具體就要看他“錄不錄尚書事”。


    當然,大家也不要有少府>尚書>三公這樣的錯覺,因為少府裏麵的許多官員都是直接聽命於皇帝的,少府本人很可能也得看下屬臉色。


    東漢的時候,少府的官員逐漸被宦官所替代,這也是宦官爭權的開始。


    ……


    邊柳在史料上了解到胡昭這個人,是在介紹司馬懿的時候提及的。


    不過邊柳想的是,胡昭也算是潁川名士,門人子弟不可能就那麽幾個,不可能剛好就讓他碰到司馬懿了。


    但現在結合那少年的年紀,怕不真是司馬懿了。


    隻是,那小子說話的時候怎麽“修”裏“修”氣的?


    難道出門的時候抱錯了?


    “唐公若是擔心,我們不如把他二人留在莊子上?”邊柳有一種提前發現了副本最終boss的刺激感。


    “那怎麽可以?這不是君子所為!”


    邊柳歎了一口氣,如此迂腐,難怪他會被李旦給說服了。


    不過和這樣的人相處,倒是不用像在李家兄弟身邊那樣緊張,雖然李旦他們救了自己。


    “唐公心胸寬廣,是在下失言了。”


    唐瑁見眼前少年雖然沒有束發,一副蠻夷做派,但見其行為舉止一直在模仿自己,頗有仰慕中原之意。而且言語雖然淺薄,卻也守禮,於是也沒有怪罪。


    他說道:“我不知道李旦他們是怎麽說服你答應這件事的,但是你現在想要扮演好弘農王的身份,明顯還差得遠,從現在起,你要多看多聽,少說少做。尤其是在麵對外人的時候。”


    “在下謹記!”


    “好了,你出去吧!”


    ……


    第二天,唐瑁居然就把事情辦成了,胡昭真的來給邊柳講課了。


    當然,一同學習的還有跟隨他的兩人,以及許多年紀更小的唐家子弟,加上疑似司馬懿的稚童。


    邊柳他們三人,在這裏可謂是格格不入。


    因為課堂上講的是啟蒙篇。


    “宋延年,鄭子方,衛益壽,史步昌……


    朱交便,孔何傷,師猛虎,石敢當……


    姓名訖,請言物。”


    這是漢代版本的《百家姓》。


    “稻黍秫稷粟麻秔,餅餌麥飯甘豆羹。”


    這是介紹糧食的。


    “狸兔飛鼯狼麋麀,麇麈麖麀皮給履。”


    這是介紹動物的。


    ……


    唐家二人一副打瞌睡的樣子,他們該認識的字都認識的,那些不認識,估計也學不進去了。


    坐在他們前麵的孩童則是精神奕奕的跟著先生誦讀,這讓邊柳差點以為又迴到了小學課堂。


    胡昭全程沒有看向邊柳這邊,而是一本正經的教學著。倒是司馬家的小鬼,時不時迴頭探望。


    邊柳表麵上非常的認真,實際上真的非常認真。


    他用手指比劃完“麇麈麖麀”的時候,甚至在想,以後誰在給他出對子說“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的時候,他就接一句“麇麈麖麀四小鹿碌碌無為”。


    至於“鹿”和“碌”不一樣?


    他都成為古人了,就不能通個假嗎?


    對於胡昭教授的這些, 其實邊柳以前也了解過。


    史書中有記載最早的啟蒙讀物是周宣王太史所作的《史籀篇》,而影響最大的則是秦始皇丞相李斯所作的《倉頡篇》。


    後來,《倉頡篇》又把中車府令趙高的《爰曆篇》和太史胡毋敬的《博學篇》加了進去。漢代時,又經過揚雄、班固、賈魴等人增刪更改,至於此時胡昭所教授的,乃是漢代啟蒙讀物之一——《急就篇》,西漢元帝時(前48~前33)黃門令史遊所作。


    放到後世,很大一部分農作物已經退出主食甚至副食的行列,動物也早已滅絕或者重新命名,還有樂器疾病等,古今早已迥異。


    以前,邊柳在研究的時候隻覺得晦澀。


    此時學起來,卻是頭腦清澈,掌握的非常之快,不知道是因為時間緊急,臨時抱佛腳的原因,還是真的變聰明了。


    胡昭隻管講課,也不解釋具體的意思,不過對於這個年代的孩子,這些文字都是些常見或者能見到的東西。


    結束之後,他又讓大家迴去多練習,說是“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至於作業,那肯定是沒有的,這年代的紙張還很貴,至於竹簡,也沒有哪戶人家會為孩子一開始就準備這些。


    至於小孩迴家怎麽練習,是用樹枝在地上比劃,還是拿著炭筆在木板上寫,那教書先生就不管了。


    眾人起身,恭敬的向著老師行禮。


    然後,就見到胡昭拉著司馬家的小鬼離開了。


    其他的小孩則是高興的迴家,同時又看向身後的三人,有的表現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有的則是一臉謹慎,有的則是扮了個鬼臉,似乎在笑話他們,這麽大年紀,還在跟著他們一起識字。


    這裏結束之後,邊柳今日的學業並沒有結束。


    而是去唐瑁的書房開始練字,唐瑁不僅為他準備了竹簡,還準備了上好的白紙。


    唐瑁看著眼前之人落筆,居然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這字——”唐瑁摸著下巴思索著。


    “怎麽了,唐公,在下哪裏寫錯了嗎?”


    唐瑁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隻是你這字橫的地方過於平,豎的地方過於直,拐角太猛,有些鋒芒畢露了!”


    唐瑁想了想,突然一拍手,就離開了書房,再迴來的時候,他手裏已經拿著一張紙。


    上麵正是《急救篇》關於姓氏的一部分。


    “以後你就對著這上麵練習,等你寫的有八九分相似的時候,再練習別的。”


    邊柳看著上麵的字,墨痕還未完全幹,想來是某個小娘子剛剛寫好的。


    隻是,就這?


    一朝天子,弘農王,字跡未免也太柔了些?


    還是說,是唐姬模仿他字跡的時候,帶上了自己的韻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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