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開春,但天已經不那麽冷。


    山頂還是雪白的一片,但山腳下,已經有人開始翻土,隻為了開春後能方便一些。


    二月初的一天。


    邊柳正在府內辦公。


    經過一整個冬天,雖然靠著售賣技術獲得了一些財物,但嵩山十萬百姓過的依舊很艱難。


    仍舊有許多人沒有熬過去,在某天寒冷的夜裏,徹底告別了這個破爛的世界。


    “大帥,袁術那邊派來了使者。”郭嘉拿著一份文書走近。


    邊柳抬起頭,沉思了一會說道:“看來袁術此番出兵很急啊!”


    邊柳順手理了理桌案上的文書,其中一封正是寫給袁術,向他借兵攻打洛陽的文書,還沒來得及著人送去。


    “正是!”郭嘉說道,隻是臉上還有些為難。


    邊柳又思考了一會說道:“莫非這使者有點特殊?”


    郭嘉點了點頭,“說起來,還與大帥有些淵源。”


    “哦,是誰?”


    “何家何晏!”


    邊柳眉頭一皺,這個人他不僅有印象,而且印象很深,當初在唐莊的時候,唐婉就給他介紹過何家的一些人,其中何晏就是何進一個比較出色的孫子。


    而邊柳對他的認知還不僅於此。


    何晏的母親後來嫁給了曹操,何晏也成為了曹操的“家子”。


    和此人類似的還有曹真、秦宜祿之子秦朗。不過與秦朗的謹慎小心不同,何晏才華出眾,行事卻也放肆。


    曹操很喜歡何晏,有次想讓何晏跟自己姓,但是何晏在自己腳下劃了一個圈,說這是何家的地盤,以此來拒絕。曹家的眾人,尤其是曹丕,很不喜歡他。


    何晏真正掌權要等到曹爽專權的時候,可惜了,很快就迎來了高平陵政變。司馬懿為了讓他們狗咬狗,就讓何晏審理曹爽的案子,查辦曹爽的黨羽。何晏糾出了七大家族,但司馬懿聲稱有八個家族,於是何晏就和曹爽一起被誅滅了三族。


    不過此時,曹操才剛剛立足東郡,得了兗州牧之名,還沒徹底掌握兗州。自然就更不能掌握潁川,借機影響南陽了。


    曹操將何晏的母親納為自己的女人,要等到他迎獻帝入許縣。那時他才以報答何進恩情為名,將何晏一家大小遷往自己身邊。


    此時南陽在袁術手中,何晏為其辦事卻也是理所應當。


    邊柳摸了摸下巴,笑了笑。


    “大帥因何發笑?”郭嘉問道,他可是清楚,袁術派何家人的意思。那就是真正的劉辯身上流著一半何家人的血。


    袁術派何晏來,是想告訴自家大帥,如果你敢和自己作對,他手下有的是人可以揭露你的身份。


    畢竟要揭露一個人的身份,要麽是位高權重者發聲,要麽,那就是讓當事人的親人發聲。後者同樣影響甚大。


    邊柳保持著微笑,問道:“我舅舅的孫子,從倫理上來講,我應該怎麽稱唿?”


    “呃!”郭嘉總感覺自家大帥的腦迴路有點不對,他想了想說道:“大帥若是重視太後親情,感念大將軍昔日教導,或許可以認下這個侄兒,若是不在意,也可以也君臣相見。”


    民間有個說話: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就拉倒。


    外甥與舅舅總是親的,尤其是皇家,一旦涉及到帝位之爭,那舅舅可就是天然的盟友;


    到底下一代,與舅舅的子女,那便是以表兄表妹相稱,若是年齡相仿,接觸得多,那關係也是不錯的,畢竟可以相互扶持。


    再到下一代,劉辯與何晏這種,若沒有統戰拉攏的需要,恐怕已經沒有多少親情可言了。


    “一筆寫不出兩個‘何’字,舅父慘死,這何家能照顧,本帥還是要照顧的。”


    畢竟邊柳假冒劉辯,那就已經打上了何家的標簽。


    比如說,董承、董昭這些人,就沒有實際招攬的必要,最多客套兩句;


    至於何家,恐怕不得不招攬。


    郭嘉聽到邊柳以“本帥”自稱,自然明白,這言語更多是出於利益考慮,而不是在乎親情。


    “對了,這何晏多大了?”


    “二十又四。”郭嘉答道。


    邊柳心想,雖然來人輩分差了些,不過年紀卻和自己差不多。


    想來也很正常,畢竟和進大和太後許多。


    “他人呢?”


    “去藥廬了,說是見見故友。”


    邊柳想到張仲景也是南陽人, 不過卻沒意識到,兩人有來往。


    “哦,他們很熟嗎?”


    “大帥應當清楚,何家是宛縣人,張家是涅陽人,這兩縣本就相鄰,而且何家之前也是南陽數一數二的家族,所以與何晏交好的自然不少。”


    邊柳點了點頭,出了一位皇後和大將軍的家族,那豈不是天下排在前列的家族?


    即便是現在,以何皇後和何進的餘蔭,敢招惹何家的也不多。想到何晏最後把何家搞得個盡滅三族,邊柳就不由得搖了搖頭。


    ……


    此時藥廬這邊。


    何晏已經見到了張仲景。


    “仲景兄,我聽說你去了荊南,沒想到卻在嵩山遇到了。”


    張仲景一手拿著醫書,一手撚著藥材,麵前的案上還擺放著一張藥方,眉頭皺起,似乎正在比對著什麽。


    見到來人,遲額了一聲,也露出一絲歡喜。


    “原來是平叔(何晏字),許久不見!”


    “許久不見,我早年便說,仲景不適合出仕,當行醫,看來仲景已經走正正軌了。”何晏說道,言語中頗有幾分點評他人的意味。


    張仲景倒是似乎不在乎對方言語中的桀驁,請何晏入內坐下,又讓藥童端上茶,便詢問著對方的來意。


    “此番並非拜訪仲景,是為公事而來。”說著,便說起是袁術派他來的。


    “莫非平叔已經出仕?”


    何晏搖了搖頭,“袁家四世三公又如何,不過是我老祖舊臣,況且那袁術在南陽放縱屬下,早已惡了鄉紳,我又怎麽會在他手下為官呢?此番不過是以公事為名,遊學一二罷了。”


    事實上,現官不如現管,何晏可以不敬袁術,卻不得不畏,此番他本不願來,在袁術派人使了點小手段,他就不得不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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