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伊人相見,已是數年。


    相見不識,相愛難言。


    (正文)


    榆罔十六年(戊戌年)春。


    女娥遊到了寒潭之邊,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一點一點的攀爬上了懸崖,來到了懸崖之上。


    縱觀她的全身,衣物早就破爛不堪,條條劃痕不禁露出肌膚。


    她趕快取了兩片大葉,以葉貼在破爛之處遮擋住自己的肌膚,又摸了一些淤泥在自己的臉上,火急火燎地朝伊川奔去。


    這明明才短短的十裏路,但對於連一匹馬也沒有的女娥而言,楞是走了整整二十來天。這一路上女娥幾次看到盜匪強搶良家之女,幸而自己聰慧早已在臉上塗滿了淤泥,其身又破破爛爛,裝作聾啞之人,登不上盜匪之眼,這才保全了自身。


    當她好不容易走到伊川城樓之下時,卻望得夕日繁華的伊川早已變成了一座空城,而裏麵的百姓也像消失了一樣半點不見蹤跡。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帝尊,帝尊!”她大喊著帝尊四處尋找著榆罔的身影,然而卻依舊尋不得半點蹤跡。


    “榆罔哥哥!榆罔哥哥!”女娥站在城中呐喊,聲音幾乎貫徹了整座城池,然而卻無人迴應。


    女娥跑到了伊川城外,坐在了一顆大樹之下足足等了三天三夜,待得第四天的清晨她終於看到了一隊商隊路過了此處。


    女娥大喜跑上前去詢問,“這位老爺,請問此處伊川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竟是人去城空?”


    那商人鄙夷了望了一番猶如乞丐的女娥,不屑地說道:“臭乞丐,死一邊去,不要擋著老爺我的路!”


    女娥大怒,自腰間拔出了一把被她磨得尖銳的石刀頂在了商人的脖間,“快說!此處伊川究竟發生了何事!不然我就送你去見閻王!”


    商人見著脖間的石刀分明鋒利,不由地雙腿顫抖,跪了下來。“女……女俠饒命。在下……在下不過做些小本買賣,平時極其本分。”


    “廢話少說!”女娥吼道。


    “是……是。”商人擦拭了一下頭上的汗滴,向女娥說明:“此處伊川本為炎帝八世榆罔之帝都,無奈近年連續遭到魁隗氏的誇父侵擾,早就不能居住。因此炎帝下令,舉國遷都,這不……就都遷到了榆林。”


    榆林……先帝帝克的舊都?


    女娥緩了一口氣,得知榆罔無恙,心中那根緊繃著的神經便也鬆了下來。


    “這位老爺,女……不桑兒前麵實屬無禮,這番給您賠罪。”女娥說著放下了手中的石刀,給商人行了一個禮。


    商人擦拭了一下頭上的汗水,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娥,問道:“你看著像個乞丐,確懂如此禮節,想必本來非富即貴。”


    女娥一笑默不作答。


    商人又道,“我與那榆林城中的風將素來有些交情,如今也欲前往榆林,姑娘若是想去,我到可以順帶著你一同拜會。”


    女娥雖喜,然而麵對著這毫不知底的商人亦不能放下心來。


    “老爺的好意,桑兒心領了。可是桑兒早已習慣了獨來獨往,如今和大隊人馬一起行走反而覺得不便,也就不打擾了。”


    女娥謝絕了商人的好意,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榆林的旅途。


    這一路上道路不齊,極難行走,來來往往皆是一些因受戰亂而流離失所的流民。女娥不忍,一路安撫其民,照顧其居,又是花費了數日,這才到達了榆林城外。


    與昔日不同的是,榆林城中的守兵似乎盤查的格外嚴格,生事家底皆一一問的仔細。


    女娥眉宇一皺,走到了就近的一條河旁,洗去了一身的淤泥,將衣服烘烤的幹淨,整潔了儀容,來到了榆林城前。


    “你是何人?快快報上名來!”二位守兵攔住了女娥的去路,向她詢問。


    “我乃……”


    “巫聖”已死,唯有姬桑。


    “我乃軒帝之女姬桑,煩勞二位前去通報。”


    “姬桑?”二位守兵相視大笑,“姬桑已死了多年,她的哀悼之宴,我們兩兄弟還去喝過酒呢!就憑你也想冒充帝女?不自量力,不知量力!”


    “我……”女娥剛想與之爭辯,身後的商人卻瞧見了她的背影,走到了她的麵前,恭敬地對著守城的守兵行了一個禮,送了兩顆象牙石,“各位大爺,各位大爺,這是我的小女桑兒,腦子有些問題,切莫見怪,切莫見怪……”


    守兵們顛摸著手中的象牙石,一副貪婪麵容,嬉笑著道:“既然是你姚大爺的女兒我等自然放行,過去吧。”


    姓姚的商人拱手給麵前的守兵道了一聲謝,隨即拉著女娥走了進去。


    待得走到城裏,女娥立即感恩道:“多謝姚老爺相助,這份大恩桑兒不甚感激。”


    姓姚的商人揚嘴一笑,雙眼注視著女娥,“我方才好像聽你說你是軒帝之女姬桑,小姑娘這帝女的名號,可不是誰都能冒領的了的。”


    “那是自然,桑兒不過是一時情急,胡亂說的,又豈會是真的姬桑?”女娥一笑,繼而又問:“那姚老爺這是要前往風將府上嗎?”


    姓姚的商人擺了擺手,“不,風將尚未迴歸,我等先去見其子刑天。”


    “刑天?!”女娥之臉瞬間變了色。


    “桑兒姑娘,你怎麽了?”姓姚的商人的問道。


    女娥眉間深鎖。


    她最難以麵對的人便是刑天,以姬桑的這副樣貌她該如何理清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桑兒姑娘,桑兒姑娘?”姓姚的商人一個勁兒地在姬桑的麵前揮著手,她這才緩過神來。


    “桑兒姑娘,你隨我一同前去嗎?”姓姚的商人繼續問道。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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