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弓箭朝著覺明的方向齊射而去,念曉嘴角微揚,陰邪笑著。


    我聰明一世,如今便要葬生於此處了嗎?


    覺明抬起了頭,仰望著這一片明月已蔽的蒼穹,眼神之中盡顯淒楚。


    然而此時卻有一隻碩大的紙鳶於他的頭頂之上一飛而過,上麵的女子微笑著向他伸出了手來……


    他細細望去,上麵之人竟是媯月。


    “還呆著幹嘛,等著被射成馬蜂?快上來。”


    “哦……”覺明木然的點了點頭,拉住了媯月伸出的左手,一躍上了紙鳶,朝著虛空飛去……


    “喂,小乞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如今這底下可是有著大批的侍衛在追趕著我們,看來我們是不能前去那藏寶閣和麵具男他們集合了,必須先想辦法把他們甩開才是啊。”


    “沒事,看我的。我能讓我們消失於這虛空之中。”隻見覺明詭異一笑,便是從他身後的布袋之中取出了一塊貼滿了碎鏡的巨大布匹蓋在了紙鳶的下方……


    映著那鏡麵的反射,他們被溶入了那片黑暗的虛空之中,肉眼難辯。


    隻見那底下的那批侍衛,瞬時便失去了方向,摸著頭,疑惑著道:


    “他們……他們怎麽消失了?”


    媯月見著此景卻隻是伸出了一根玉指,朝著那覺明的頭上輕輕一點,稱讚道:“好小子,還是你聰明。”


    然而,她這話剛一出口,覺明的淚水便如瀑布般一瀉而出,流淌了下來:“可是,我再聰明又有何用?我始終隻是個乞丐,我沒有身份,沒有地位,就連我最愛的人也離我而去……”


    媯月望著他此番麵容,卻是兩個指頭直接朝他的腦門之上一彈:


    “臭小子,你的聰慧可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她這樣對你是她的損失。我相信終有一日,這萬千世界,會在你的麵前俯首稱臣,而你會站在那世界的最高之處,俯纜這所有的一切。”


    “真……真的嗎?”覺明望著媯月那映在夜空之中的甜美容顏,看的入了神。


    而媯月卻隻是半蹲著,擠到了他的身旁,用著靈動的雙眼微笑著望著他:


    “我會陪在你的身邊,見證這一切的。”


    “恩……”覺明低下了頭去,赤紅著臉微微點著頭……


    隨之,他們便驅使著紙鳶朝著那藏寶閣的方向急速飛去……


    “羽衣,我找到了,我找到琴弦了!”正當冀天拿著那手中的琴弦,得意的朝著羽衣晃悠著的時候,卻隻聞那外側大批的侍衛急忙趕來的腳步之聲……


    “冀天,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呀?”羽衣拉住了冀天的手臂,焦急的問道。


    冀天愁了一下眉,將覺明交給他們的包裹置於了羽衣的麵前:


    “不急,我們還有覺明留下的包裹。”


    他這樣說著,便將那個包裹打了開來。


    然而卻隻見那包裹之中,折疊著一盞巨大的孔明燈……


    “孔……孔明燈?他不會是希望這孔明燈帶著我們上去吧?”


    冀天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孔明燈一扔,顯出了一副極為絕望之態。


    “覺明既然將它給了我們,那定然便能救我們性命。”乾坤子這番道著,彎下了腰去,細細打量著眼前這盞碩大的孔明燈。


    隻見,那孔明燈上,隱隱約約閃現著些不明粉末,他望著這些粉末,暗自念到:“這上麵的粉末是何物?”


    隨之,便取下了一點揉搓於眼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繼而,隻見他得意一笑,對著冀天說道:“這個覺明甚是厲害,你我隻需將這孔明燈放上天空,這外側的侍衛便會於頃刻之間敗走而去。”


    “真的?”冀天狐疑著望著乾坤子道。


    而他卻隻是笑而不語……指間不斷地揉搓著這不知名的粉末,側著頭望向了這片無星蔽月的虛空,眼神之中一絲陰冷一閃而過……


    微風吹起,漆黑之中,一盞孔明悠然而上。


    藏寶閣外,萬千侍衛集聚一堂,高舉著手中弓箭,望著那不知所以的升起之燈。


    隻見隱約之間,那燈下麵好似有著人影拉著那燈的一角,浮於這虛空之中。他們便於瞬時之間,撒開了弓去瞄準著孔明之燈,一同射去……


    (二)


    那最始之箭,便是一切的誘因,燃火之源……


    應天皇城之上,於那一瞬,姹紫千紅,火光耀天;繼而隻聞一聲巨響,那射向孔明燈的千百急箭,便在那片刻被炸了開來,燃著熊熊之火,盡數彈了迴去。


    而那高舉弓箭的萬千的侍衛,尚未反應之際,便皆被那燃著雄火彈迴的火箭,以及那爆破之中孔明散落的火焰燒的遍體鱗傷,哀嚎遍野,伏於了地上,倒地不起……


    然而此時,卻見那媯月破著那徐來之風,嘴角掛著半分得意之笑,駕著那碩大的紙鳶盤旋於藏寶閣的門口繼而停了下來,伸出了左手道:“上來。”,隨之,便將他們一應人等挨個接了上去,朝著那漆黑一片的虛空之中一飛而去,繼而消失於了天宇。


    “好了,這下我們都成了朝廷欽犯了,挨下來的日子可就充滿了刺激了。”媯月站在紙鳶之上,迎著那迎麵吹來的微涼之風,發絲迎風而舞,癡癡地笑著。


    “捕鬼人,這我們都變成朝廷欽犯了,你怎麽還這麽歡愉啊?你是不是生病了?”隻見冀天伸出了手去直接將它貼在了媯月的額頭之上煞有其事的摸著,繼而眉宇一皺,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據我行醫多年的診斷,你這症狀可不輕啊,是患了癲笑不止之症,且已是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行醫多年,我看你是行騙多年吧?你才患了癲笑不止之症,病入膏肓,無藥可醫呢!據我打人多年的經驗來看,你是欠打!”媯月說著便撩起了衣袖,將拳頭舉於了耳側,怒瞪著雙眼,朝著的冀天的眼眸望去……


    但,在與他對視的那一秒,冀天他那靈動,如彎月般微笑迷人的雙眼,卻使得媯月心中泛起了陣陣漣漪,小鹿一陣亂撞……


    “不許你欺負母老虎,隻有我才能欺負她!”就在那媯月的臉頰變得通紅的一瞬,那覺明卻是忽兒插於了兩人當中,展開了雙臂擋在了媯月的麵前,維護著她。


    冀天看著覺明對媯月的此番維護,卻隻是指著覺明的鼻子,雙手插腰不解的問道:“這怎麽去了皇宮一趟,你們兩個的關係怎麽就變得這麽好了?”


    正當這三個人糾纏之際,羽衣卻突然酥甜的笑著,跳了起來,指著那虛空喊道:“你們看,是流星雨!好漂亮啊!”


    他們順著羽衣手指的方向,一同轉過了身去,望著眼前這片急速劃過的漫天銀藍落雨,癡癡的笑著,將它刻在了自己心底的最深,隨後又伸出了手去一個拉著一個互視而笑,舞動著,隨之,又頭靠著頭,倒於這紙鳶之上,甜美的睡去……


    若情能待長久時,片刻即是天涯,此夢最相思。


    山川何待虛望眼,一攜紅塵之行,迴望愛自深。


    這一夜,羽衣伸出了雙手,好似擁有著整天鴻宇,她,甜美的笑著,轉過了頭去,望向躺於她身邊的冀天安詳的熟睡的側臉,偷偷地親吻了一下他的厚唇,拉住了他的左手,陷入了甜甜的夢中……


    而在那一瞬,冀天的嘴角,卻微微的揚了起來,屏住了笑意,握緊了羽衣伸出的右手,假裝著睡去。


    翌日,郊外


    “羽衣,你準備好了嗎?”冀天問道。


    羽衣微微地點了點頭,隨後將那泛著白光的布袋解了開來,那全知卷便再次“嗖”的一下飛了出來,浮於了虛空之中,在他們的麵前展開。


    隻見那上麵繼而閃現了幾個字:空靈派煉妖爐


    乾坤子便如被那雷劈一般,失去了血色,矗立於了那裏,神色淒楚的望著這一片無情的虛空……


    誰做空恨彈?不忘來時怨。


    恨到深處百無愛,人間自淒苦。


    我做憤天指,我自虐己笑。


    卻道愛已成消散,還是空作彈……


    (三)


    虛空豈會有淚?人卻隻能自苦……


    乾坤子抬起了頭,哀望著這片蔚藍,自嘲似的苦苦笑著,緩緩地轉過身來,望著他們道:


    “乾坤子虧對諸位,恕我這次不能奉陪了。


    但我雖不能親自前往,卻可以指引你們方法如何上這空靈派所處的孟門山,偷取這琴弦。”


    “誒……八字眉啊,你就這樣丟下我們不管了?你也太不講義氣了吧?我……”


    冀天手指著乾坤子剛想對他進行一番說教,那覺明卻是一把拉住了他的臂膀,在他的耳邊輕語著:


    “他已經背叛師門被那空靈派所除名了,你現在讓他迴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什麽?他已經被除……”冀天驚愕著道。


    “噓……小點聲。”隻見覺明一腳便朝著那冀天的鞋上踩去,隨之,將一根手指置於了嘴前做了一個“噓”狀。


    “你……”冀天屏著疼痛,做了一個封嘴的姿勢。接著,又立馬嬉笑著麵向乾坤子,說道:


    “那個……八字眉啊,那你就偶爾放放假,在一邊歇著。把如何上這孟門山從那煉妖爐中盜取這琴弦的方法告訴我們,我們自己去偷吧。”


    “好……”乾坤子點了點頭,便左手一攤,一顆金黃剔透的“原珠”隨之顯於其上。


    隻見他眉宇一皺,朝著那顆“原珠”默念了幾句,整座空靈之貌,便盡顯於了他們眼前……


    乾坤子伸出了手去,指著那那中間的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道:


    “你們看,這便是那孟門山。而它旁邊的兩座便是它的側峰。你們想要盜取這空靈派煉妖爐中的寶物,絕非易事……”


    說到這裏,他隨之又將那孟門山中的畫麵放大,繼而一座如仙似幻,金光照耀的正中之殿浮現於他們的眼前:


    “這煉妖爐的位置,在這空靈的正中之殿——煉妖殿中。而這煉妖殿,凡是帶有魔,妖,鬼三族之血者皆不得而入。隻要你們踏入那麽一步,便會在那頃刻之間,化為一灘血水葬身於此處。


    其次,即使你們進去,那煉妖爐也斷不會開啟。


    開啟它的隻有兩個辦法,一是讓這空靈派的掌門用本派掌門印鑒自行開啟。


    另一個便是等到那元宵節的翌日,用置於那孟門山相鄰兩座側峰上的銅鏡,同時映照星月之光,射向那煉妖爐之中,方能將之開啟。”


    “這‘帶有魔,妖,鬼血者皆不得而入’確實將我等都限製了。這羽衣即為鬼車,而陰姬則為陰鬼,媯月卻又有著半分的魍魎血統,而我……”冀天愁著眉自語著,卻是忽而迴想起了自己與那媯月在傲因的地宮之中,曾經接過吻,吞下過她的血液之事,想到這兒他便抬起了頭,向著媯月望去。


    媯月聞著乾坤子此言,卻也於那片刻之間望向了冀天,此二人雙目一對視,那是尷尬的一瞬皆說不出了話語,紛紛扭過了頭去……


    “這個……覺明啊,看來,這個光榮的任務隻有交給你去辦了。”冀天一手拍在了覺明的肩上,點著頭道。


    “我?!”覺明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道。


    而冀天此時卻露出了極為兇惡的神情,用之隨之一捏:“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好……好吧。”覺明吞了口口水,驚恐的點了點頭。


    "那這進入正中之殿,盜取琴弦的任務便交給覺明了。"


    隨之他又望向了乾坤子道:


    “這讓這掌門老頭自己去開這煉妖爐是肯定不可能了。看來我們隻能選擇第二種辦法了。”


    乾坤子附和著點了點頭:


    “是的。可是這相鄰的兩座山卻不是那麽好上的,上麵機關重重,時而又會有空靈派的‘隱修’之人,坐於其上,進行修煉。


    不過據我所知,這左側的側峰較為平坦遇見‘隱修’之人的幾率較小。


    而這右側的側峰,其勢陡坡遇到‘隱修’之人的幾率較大。”


    冀天聞著乾坤子此番話語,便是立刻拉住了羽衣的手,溫柔的說道:"羽衣,你與那陰姬上這左邊的側峰。我與媯月前往這右側的……"


    "不,冀天,我要和你一起去!"羽衣堅定的望著他。


    "一起?你別傻了!你這麽弱,我還要照顧你,你不是拖我後腿嗎?!"


    冀天此言一出,那羽衣的兩行熱淚便是頃刻留了下來,傷心的朝著遠方一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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