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可是實話?”


    楚煜眉眼一挑,饒是他易容之後不過尋常模樣,可是這一舉動,卻也是眉眼間無限風情。


    “溫將軍想要知道,問她便是,本宮若是知道的詳細了,將軍豈不是擔心這孩子的來曆?髹”


    溫延人麵色一變,看向楚煜的神色頓時帶著幾分冷意蠹。


    楚煜卻是視若不見,悠哉悠哉的離開,隻剩下溫延人麵色如鐵,黎香見狀連忙拉扯著碧兒離開。


    溫延人是個猜不透的主兒,殺傷力僅次於太子爺,她可不想被禍及。


    黎香很是有同胞情誼的將碧兒一塊兒拉走了,衛三瞥了一眼溫延人,他本就是寡言少語的,自然也不會多嘴。


    一時間幾人竟是都離開了,溫延人氣惱地瞪了一眼,最後卻是無可奈何迴了書房,誰知道應蓮煙究竟是哪根神經錯亂了!


    忻州城內幾分蕭索。


    如今北疆諸城幾乎形成了死局。


    宋成平和楚華退守冀州,再後退一步便是直逼洛城,京城岌岌可危。


    而突厥趙楊占據蘭州,而溫延人則是牢牢守著忻州。


    趙楊和溫延人莫不是腹背受敵,同時又都麵臨著缺兵燒糧的威脅。


    突厥大股軍隊聚守在莫沙城,與忻州不過是三舍距離而已。


    若是突厥大軍進攻忻州,溫延人有腹背受敵的威脅,可是一旦趙楊出兵,冀州城不可能沒動靜,趙楊丟城棄甲失去忻州,卻又是有可能再度失去蘭州,這個險他不敢冒,以致於這掎角之勢竟是持續了半月有餘。


    即使後來定國公騎兵突襲收複了吉州,突厥也不敢貿然動作。


    “國公爺真是目光如炬,難怪敢冒這個險。”


    在冀州時,應蓮煙也覺得定國公太過於冒險,可是看到蘭州和忻州內的兵情,應蓮煙忽然間明白為何定國公會有這舉動了。


    “蘭州和忻州莫不是缺兵少糧,你說是趙楊先認輸呢,還是溫延人馬革裹屍?”


    忻州城已然接近騰海沙漠,夜空中似乎都帶著幾分沙塵的昏黃。


    星光閃爍,朦朧猶如遮著麵紗的沙漠少女。


    “太子爺這般,就不怕溫將軍知道了,先把你製服送往京城?”隻憑著這一項,便是溫延人丟了忻州,卻也不會有性命之虞。


    楚煜眸光流轉,看著頗是幾分悠閑坐在城樓上的人,“幾年前,有人偷襲本宮,你可知本宮後來是怎麽想的?”


    這話說的半是認真又半是玩笑,應蓮煙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眼中似乎流露出幾分淡淡的笑意,好像是有些無奈。


    應蓮煙心中一驚,能讓楚煜吃了虧卻又是讓他露出這般神色的人,她實在是想不出,她一時間愣在了那裏,良久之後才覺得有人在自己耳邊輕聲說道:“本宮當時想,若是讓本宮抓住這人,必然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驟然從恍惚中醒過神來,應蓮煙不由一笑,楚煜什麽樣的人,又怎麽會對人產生憐憫呢?自己適才定然是花了眼的。


    她剛想要說話,隻是卻感覺耳朵那裏癢癢的,似乎楚煜輕輕往裏麵吹了一口氣似的。


    “若是你,該如何處置那人呢?”


    耳珠處微微一疼,應蓮煙隻覺得似乎被小貓爪子撓了一把似的,什麽時候楚煜的牙齒這般尖銳,像是貓爪子了?


    似乎在懲罰她的想法紛紛似的,楚煜又是加重了力度,應蓮煙眉頭蹙起,“若是我,定是讓那人知道得罪我的下……”下場一詞她沒有說完,便是被楚煜掰了過去,整個人直麵與他。


    “丫頭,這般糊弄本宮,難道是想要本宮懲罰與你不成?”


    說到懲罰時,楚煜幾乎眼中都流露出幾分旖旎色彩。


    應蓮煙臉色一紅,隻是卻讓人不清楚究竟是羞紅的還是氣紅的。


    “不過,今日氣該撒的也撒了,你既然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就別再節外生枝,溫延人並非尋常人,惹惱了他,你也沒什麽好果子吃。”


    楚煜話鋒一轉,應蓮煙微微詫異,這家夥竟是主動放過了自己?可是這話鋒轉的卻又是讓她有些不舒服。


    她今天是有些無理取鬧,她也是明白的。


    哥哥想要做什麽事情,便是自己都阻攔不了,何況是溫子然呢?隻是她明白歸明白,卻到底是氣惱的。


    氣惱自己這般奔波,卻還是與哥哥擦肩而過。分別許久,她想知道自己的親兄長如今是何模樣,她很是想念自己的那一位血親。


    除此之外,也有趙楊的緣故。


    見到趙楊,應蓮煙不知道為何卻是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趙楊是背叛了大周,而自己則是被皇甫殊和楚錦繡背叛。


    可是殊途同歸,她嘲弄趙楊,最後卻是想到自己那淒涼的命運,越是嘲弄,心中卻越是酸澀。


    雙管齊下,便是見到溫延人的時候,自己再也控製不住脾氣了。


    “我知道了。”應蓮煙悶聲說道,十分的不情願。


    楚煜見狀不由一笑,惹得巡城的士兵紛紛瞧了過來,可是卻又是連忙收迴了眼神。


    “溫延人找我麻煩,難道太子爺不會保護與我?”應蓮煙低聲道,隻是眼中帶著要挾,似乎說:你若是敢說不字,看我怎麽收拾你!


    倒是個炸了毛的小野貓,楚煜腦中想象了一番,最後輕聲道:“我能保護你,可是你會向我求助嗎?”


    應蓮煙聞言一愣,楚煜這句話又是掐住了她的命門!


    她向來不屑旁人的幫助,總是依靠著自己的聰明借力打力的,求助楚煜,她很少甚至從未有過這個念頭.


    “丫頭,我不反對你自強不息,可是女兒家終究是女兒家,有時候軟弱些,會事半功倍的。”


    這一番話說的意味深長,應蓮煙迎上了那一對丹鳳眸,最後卻是清眸眯了眯,“太子爺是說要我學一學楚錦繡?”


    楚煜眉頭微微一皺,眼眸中露出了一分異色,卻見應蓮煙笑著道:“以色事人,能得幾時好,何況我又沒什麽美色用來侍人,隻怕是太子爺的教導要白費了。”


    故意扭曲了楚煜的意思,應蓮煙麵上風輕溫淡,甚至帶著幾分嘲弄,隻是心中卻是百感交錯。


    要她徹底的信任別人?尤其是男人,她有些害怕。


    前世的背叛是那般刻骨銘心,讓自己付出了這般代價,她又怎麽敢去依靠別人呢?


    饒是知道楚煜對自己不錯,她當時也曾動過心,可是她也不敢將一顆心盡數交付,他們之間,總是隔著什麽,看不見卻又是真實存在的。


    從城牆垛子上蹦了下來,應蓮煙整理了一下衣衫正是要離去,卻是感覺一陣冷風從身後襲來,她驀然一驚,下一刻楚煜的手卻是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肩頭。


    “你不願以色事人,那換我來,如何?”


    應蓮煙旋即愣在了那裏,她適才聽到了什麽。


    “本宮要皮囊有皮囊,要身家有身家,自然有些功夫也是不錯的,你也是領略了的,既然你不想以色事人,那麽我以色侍你,如何?”


    應蓮煙定睛望去,那臉上七分正經,卻又是三分玩笑,竟是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了。


    又一波巡城的士兵路過,看到兩人竟是拉拉扯扯,可是卻沒有一人敢上前製止。


    今日午後,便是在這裏,百夫長付大永被將軍格殺而亡,更是屍首異處。


    而後,這幾人前往忻州府衙後,將軍不知為何突然間閉門不出,似乎發了怒火,據府衙裏的親兵說,將軍似乎摔了兩個茶盅,竟是比當日蘭州失守更為惱怒。


    可是,惹惱了將軍的罪魁卻還是好端端的在這裏,好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這讓整個忻州城的一萬餘將士震驚了。溫將軍脾氣陰鷙,這般吃了憋卻又是不動手,實在是罕見的很。


    而巡邏的士兵更是提心吊膽,生怕自己一個腳步聲大了就惹怒了這兩人,又怎麽敢上前阻攔呢?


    提著牛皮燈籠的士兵悄聲離去,應蓮煙看著眼前之人,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輕微的好像是蝴蝶翅膀顫抖。


    “太子爺莫不是在跟我玩笑,可是一點都不好笑。”


    她轉身要離開,卻是被楚煜抓住,竟是動彈不得。


    “我可不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丫頭,給我一個答案,就這麽難嗎?”


    不是沒注意到,楚煜沒有自稱“本宮”,而是用了一個我,這一變化她曾經也曾遇到過,隻是並未放在心上,可是今天,楚煜再度這般,卻是不容她忽視。


    隻是……


    “清白?”應蓮煙笑了笑,“太子爺可還……”


    “叫我阿夜。”修長的宛如雕琢出來的手指覆在了應蓮煙的唇瓣上,楚煜輕聲說道,好像是情侶間的呢喃細語,帶著十足的曖昧。


    移開了那礙事的手指,應蓮煙低垂的眼眸微微抬起,最後卻是帶著幾分詫異,“楚煜,你今天哪根筋錯亂了?”竟是一句話比一句話更讓她渾身戰栗。


    聽到應蓮煙的抱怨聲,楚煜雙手一鬆,被他困住的人頓時離開,直到拐了彎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才驟然反應過來……


    “不給我一個答案就要走?”


    看著忽然間從上麵跳下來的人,應蓮煙一顆心幾乎從嗓子眼中跳了出來。


    “你陰魂不散呀!”她氣惱之下有些口不擇言,楚煜聞言卻是並不惱怒,反倒是笑了起來,“是呀,便是死了,上窮碧落下黃泉,你也隻能是我的人。”


    一時間便是風都凝滯了似的,整個忻州城都是無比靜寂的,而楚煜臉上帶著笑意,一雙鳳眸看著應蓮煙,凝聚著無限深情。


    “楚煜,若是有朝一日你叛了我,要我何以自處?”


    聞言,鳳眸中帶著幾分凝滯,旋即卻又是道:“那麽就用你的本事找到我,問我究竟為何?”


    潛台詞是,他絕不會背叛自己?


    這話,前世也不是沒人對自己說過,可是那人卻還不是逍遙嗎?隻是為何,眼前這人說這話時,她的心卻是酸澀了幾分,相信了幾分呢。


    “那若是我叛了你,你又會如何對我?”又是一個問題拋了出來,應蓮煙目光幾乎是凝滯了一般,看著楚煜,眼眸一眨不眨。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良久之後,楚煜淡淡說道。


    緊繃著的心弦,一瞬間鬆弛了去,就像是泰山崩潰,大江決堤,她心頭所有的壓抑在這一瞬間都煙消溫散。


    “你要是負了我,便是我做惡鬼也不會放過你!”


    又哭又笑著,撲在了那帶著幾分涼意的胸膛前。


    看著胸前徹底失去了矜持和以往的清冷的人,楚煜唇角勾起,帶著十分的寵溺,“便是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他手輕輕落在應蓮煙脊背上,看著迷蒙的忻州夜色,他卻是覺得比以往在其他各地見到的夜色都要迷人幾分。


    忻州城內,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酣然入睡,有人卻是輾轉反側。


    第二日,溫延人一早便是來到了應蓮煙的小院裏,看到楚煜從後堂出來的時候,溫延人臉色微微一變,“太子爺倒是來得早。”


    隻是這話卻是沒有幾分婉轉,十分的僵硬,似乎帶著惱火似的。溫延人清楚,看楚煜模樣,哪裏是來得早,分明是昨晚就不曾離去。


    楚煜心情大好,臉上帶著幾分笑意,“溫將軍不也是早得很嗎?看溫將軍神色,莫非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兩人一個是笑意清淺,一個是寒著臉,情緒就好像騰海沙漠的白天與黑夜,想起自己所來是為了何事,溫延人略微收斂了幾分情緒。


    “多謝太子爺關心,不知郡主可否起了?”


    楚煜似有深意地笑道:“本宮前來的時候,她還在沉睡,這幾日她累得很,怕是要日上三竿才起得來,怎麽,溫將軍一大早前來,莫非是有緊急的事情?”


    溫延人聞言一愣,楚煜這是暗示自己,其實他也不過是剛剛過來,自己適才其實是誤會了?可是,好端端地去女兒家的住處,這點自己沒誤會吧。


    而且,別人不知道,難道他還不清楚楚煜和應蓮煙之間究竟是幾分糾纏嗎?溫延人收斂了的寒意再度發作起來,“是本將疏忽了,倒是忘了提醒郡主昨晚早些休息。”


    這話分明是指責應蓮煙和楚煜昨晚在城頭上談天說地不休息的事實!


    楚煜偏生是臉皮極厚的,又豈會被溫延人這話激怒?


    “溫將軍也倒是有幾分立場,畢竟若是按照溫夫人的身份,你還該喚蓮煙一聲二姐的。”


    溫延人便是再好的脾氣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楚煜擠兌也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了,何況他本就性情陰鷙,頓時站起身來,怒意彌漫在他周身,若是有忻州將士見到這情形,定是毫不猶豫的說將軍動怒了,將軍又要殺人了的話。


    隻是楚煜卻是視而不見,悠閑地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便是飲了起來。


    “太子爺向來喝慣了凍雨龍井,如今可是喝的慣這北疆大麥茶?”


    楚煜聞言笑了笑,“品茶也是要意境的,這北疆寒苦,大麥茶卻也是適當的,若是溫頂毛尖,凍雨龍井,也是不適合的,溫將軍久居甘州,有空的話不妨讓尊夫人教你烹茶之道,她也算是個中好手,當初本宮可是好生調教了她一番的。”


    溫延人聞言神色一變,想起應茹水過往之事,他卻是想不出究竟何時有過這麽一段,可是楚煜卻也是犯不著為了氣自己而捏造這子虛烏有的事情。


    “是嗎?可是茹水的茶技可是難以進步了,溫將軍倒是來得早,將我這瞌睡蟲都趕跑了。”


    應蓮煙緩緩走了出來,溫延人本是一喜,可是聽到應蓮煙最後一句分明帶著幾分抱怨,他臉上神情頓時複雜了起來。


    “這是茹水托我交與將軍的家書。”將信丟在了桌子上,應蓮煙折身迴去,“將軍手眼通天,若是想要帶家書的話想必是用不到我的,畢竟這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不是嗎?”


    溫延人腳下一停,看應蓮煙那嫋娜身形消失在簾子後,伸手拿信的動作都遲緩了幾分。


    “怎麽,溫將軍可是要讓本宮代勞?”


    楚煜長臂伸出,說時遲那時快,溫延人卻已經將那書信撈了過去,隨便往懷裏一塞,“本將今日還要與眾將士商討軍情,太子爺可是要參加?”


    楚煜笑了笑,“溫將軍在北疆山高皇帝遠,難道沒聽說京城裏給本宮定下的罪名便是這裏通外國嗎?”


    溫延人卻是神色不變,“太子爺若是要裏通外國,這大周早已經生靈塗炭了,又何須等到今日?”


    楚煜笑意不變,隻是終究還是沒有隨溫延人一同離去。


    小院中十分安謐,似乎遠離戰火似的。


    碧兒剛收拾好被褥,卻見應蓮煙又是折身迴來,直直往床邊走來,“小姐,怎麽了?”


    應蓮煙渾身乏力倒在了床上,昨晚本就是睡得晚,偏生溫延人這一大早就來折騰,自己真的沒睡夠。


    若不是實在不適合再折騰別扭下去,那書信她定不會交給他的。


    “累了的話就繼續去休息,不累的話就跟著黎香去溜達,我要睡覺。”


    應蓮煙吩咐了之後,隻是脫下那一件罩衫便又是躲進了被窩裏。


    碧兒失神,她可是從未見過這樣子的小姐。


    隻是她迴過神來的時候,卻是聽到床上微微的鼾聲,碧兒一肚子的話卻又是說不出來了,小姐實在是累壞了,那就好好休息了。


    忻州山高皇帝遠,諒來也沒什麽人會找她的麻煩的。


    應蓮煙睡的香沉,隻是卻是被一陣噴香引誘著醒來的.


    院子裏,碧兒正在烤山雞,一旁衛三和黎香坐在那裏吃著堅果,看到應蓮煙出來,黎香迎了上來,“小姐睡得可還好?”


    應蓮煙點了點頭,“楚煜呢?”


    迴答她的是衛三,“來了人,太子爺去府衙了。”


    應蓮煙皺起了眉頭,來了人?如今能來忻州的,除了突厥便是大周的人,還能有什麽人,衛三竟是不願意透露,好像見不得……


    “是從大昭來的?”


    一語戳破。衛三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異樣,“是,來人是大……”


    衛三話還未說完,小院前卻是一陣喧嘩,笑聲中帶著幾分熟悉,應蓮煙聞言不由愣了一下。


    她倒是沒想到,來的人竟是這般出乎意料,白佑,大昭的齊王殿下。


    “郡主可真是玲瓏心思,知道本王餓了,竟是準備了這般豐盛的午飯,這烤山雞火候掌握的不錯。”


    白佑很是不吝嗇讚詞,不過目光到底還是從烤山雞上收了迴來,而是看向了應蓮煙。


    “數月不見,郡主風采依舊,可喜可賀。”


    應蓮煙聞言一笑,“齊王殿下也是英武不凡,精神不錯。”


    白佑一身常服,隻是芝華玉樹般的氣質卻是遮掩不住的。


    “那還要多謝郡主才是。”他驟然低聲,應蓮煙卻是付之一笑。隻是看到白佑身後之人時,她不由愣了一下。


    廣袖長袍,好像是竹林裏走出來的閑散人一般,一身青衫磊落,袖袍上的暗紋流溫因為行動間而微微顫動,幾乎和那天空上的白溫遙相唿應。


    麵色清臒,眉眼間帶著幾分冷淡,好像是諸事都不關心,可是萬物卻莫不是被他納入了眼底。


    “這是……”


    “葉墨煥。”應蓮煙低聲道,盡管一點不像是沙場上的鐵血將軍,可是應蓮煙心底裏的聲音卻告訴自己,眼前的人便是大昭的大將軍,名揚九州的葉墨煥。


    她聲音極低,便是白佑也沒有聽到,隻是看到應蓮煙目光直直落在葉墨煥身上,白佑不由皺了皺眉頭,下一刻,應蓮煙卻又是收迴了目光。


    “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將軍風采,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葉墨煥卻也不過是點了點頭,根本不曾開口。


    應蓮煙不由詫異,這葉墨煥未免有幾分托大。


    因為白佑和葉墨煥的到來,碧兒的幾隻烤山雞明顯的供不應求,衛三最後把儲備的幾隻山雞又拿了出來,這才解決了午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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