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凝芝並沒有走多遠就停了下來,“怎麽,四皇子妃請我出來,自己卻不現身?”


    應蓮煙有瞬間的驚訝,她原本以為劉凝芝是發現了自己的行蹤,卻不想她卻是和應如雪約好了而已。


    應如雪從紫水晶樹後走了出來,粉紫色的花瓣有一些落在了她的衣衫上,行動處幾片花瓣緩緩落下,竟然有幾分仙人縹緲的錯覺蠹。


    “既然知道我是四皇子妃,見到我還不行禮?”應如雪聲音淡淡的,即便是帶著怒意的詞語從櫻桃小口中吐露出來卻也沒有半點怒氣。


    劉凝芝微微一笑,“四皇子妃真的要在長寧侯府擺架子?髹”


    應蓮煙這才發現,劉凝芝原來嘴皮子也是厲害得很,一句話就能讓應如雪撕破平靜的麵皮。


    應如雪看著她的目光帶著幾分惡毒,旋即卻是說道:“殿下有意納你為側妃,隻是劉三小姐應當知道自己身份才是。越俎代庖的事情,我想三小姐是聰明人,不會做出這傻事的。”


    劉凝芝神色不變,看向應如雪的目光十分的淡然,“我向來不對傻子出手的,四皇子妃放心。”


    她唇畔笑意都帶著諷刺,應如雪隻覺得這諷刺幾乎刺破了她的眼球似的!


    劉凝芝,這神色,分明是和應蓮煙那賤人一模一樣的,好像全世界隻有她們是聰明人,而其他的卻都是傻子!


    “劉凝芝,你放肆!”竟然敢罵自己是傻子,不是她的對手,她還真以為皇甫殊納她為側妃是因為喜歡她嗎?


    得不到任何的迴應,應如雪的拳頭好像是打在了海綿上一般,這讓她更加的氣惱,話不由自主的就說了出來,“你以為皇甫殊是為什麽娶你?別以為他是真的喜歡你,他娶你不過是因為你有一個兵部尚書的爹罷了!”


    劉凝芝聞言一笑,眼中帶著幾分不解,“娶?”她輕聲一笑,“四皇子妃原來也認為三皇子是要娶我呢。”


    隻有正室才能用娶,皇子側妃也屬於妾氏,隻能用納來形容。


    應如雪臉色一變,她沒有激怒劉凝芝反倒是讓劉凝芝抓到自己話裏的把柄,實在是太失策了。


    “隻是好歹我還有個兵部尚書的父親,四皇子妃可是什麽都沒有了的。我想四皇子妃您的肚子最好爭氣些,不然迴頭……”她笑了笑,眼中滿是輕蔑,“我怕你連正妃這個位置都保不住呢。”


    應如雪聞言臉色一駭,看著劉凝芝的目光恨不得將她格殺當場似的。


    “既然四皇子妃沒什麽事情,那臣女先行告退。”


    劉凝芝離開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輕蔑的笑意,隻是看到長廊拐角處的應蓮煙時,她臉上帶著一絲驚訝,瞬間的慌張很快被掩藏了下去。


    “郡主怎麽來這邊了,公溫大家的琵琶一曲可是難得一聞。”


    不過是眨眼間的工夫,劉凝芝臉上掛著笑意,沒有一絲破綻可言。


    似乎,方才那和應如雪逗弄唇舌的人並不是她。


    “那裏人多,不比這裏清靜。”


    從應蓮煙眼中,劉凝芝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似乎她說的是實話,可是她心底裏到底有些擔憂。


    與皇甫殊的婚事本就是要保密的,父親一再交代,若是被應蓮煙聽了去,她怕是……


    “郡主說的是,隻是太夫人很是喜歡郡主,若是看不到郡主怕是要不高興了。”


    應蓮煙聞言一笑,“三小姐哪裏話,不過是太夫人一句戲言罷了,對了,剛才隱約間聽到三小姐說話,不知那邊卻是誰?”


    應蓮煙越過自己竟是要往應如雪所在走去,劉凝芝連忙迴身,卻見那邊並沒有什麽人,好像應如雪已經從另一條路離開了似的。


    “是丫環忘了些我交代的事情,教訓一兩句罷了。”


    聞言,應蓮煙笑了笑,“原來如此,隻是這到底是長寧侯府,三小姐還是不要擺架子才是,不然會被人認為喧賓奪主,豈不是毀了三小姐的名聲?”


    劉凝芝離開的腳步猛地一停,她迴身看向應蓮煙,卻見那臉上寫著淡淡的笑意,似乎諷刺又似乎憐憫。


    她一時間竟是分辨不出到底哪個才是應蓮煙的真正神色,而那句話究竟是假意還是真心。


    “這邊風景還真是不錯,難怪三小姐選了這麽個清淨地方來教訓丫環。”不待劉凝芝說話,應蓮煙折身離開,“看來公溫大家一曲結束,我們還是快些迴去的好。”


    劉凝芝腳步跟上了應蓮煙的步伐,隻是看著那神色淡然的臉,她卻是一時間什麽都瞧不出來了。


    公溫大家的琵琶曲餘音嫋嫋,隻讓人沉醉其中,久久才迴過神來。


    “能聞公溫大家一曲,今生再也不敢妄談琵琶。”柳丹桐目光中滿是欽佩,她側身看著應蓮煙,“還是你有福,聽了公溫大家兩首絕唱。”


    應蓮煙聞言一笑,適才這一曲她還真沒怎麽聽過,不過也不需要解釋。


    “這兩日可是去了晉國夫人府?”因為婚事在即,薛金蓮這段時日裏已經謝絕了宴會,便是柳采蓉雖然成婚時間更晚了些,卻也是閉門不出一心呆在府中做女紅了。


    柳丹桐聞言點了點頭,“薛姐姐在忙著做繡活,我沒有多打擾,怎麽忽然間問這個?”


    “沒什麽,隻是看到莊小姐忽然間想起來罷了,說來到了下個月,又該是熱鬧的很了。”


    柳丹桐聞言一笑,“可不是嗎?下月初三薛姐姐成親,迴頭你們倒是關係更近了一步。”


    柳丹桐臉上帶著幾分豔慕之色,應蓮煙見狀不由一笑,“可惜,我沒有另一個文成武就的兄長,否則定是把你聘迴家。”


    柳丹桐聞言臉色微微一紅,帶著幾分嗔怒道:“胡說什麽呢。”


    兩人正說話間,卻是一個老嬤嬤過了來,“郡主,我家主子有請。”


    這嬤嬤有些眼熟,應蓮煙一時間沒有想起來到底是誰家的,倒是柳丹桐皺著眉頭道:“沈老夫人喚你幹什麽?你快些去吧。”


    沈老夫人?


    應蓮煙心中咯噔一聲,忽然間想起自己給嶽太夫人拜壽的時候,兩位老夫人之間的話,難不成……


    她看了柳丹桐一眼,卻見柳丹桐目光追隨著公溫大家而去,似乎對自己的行蹤絲毫不在乎似的。


    老嬤嬤將應蓮煙帶到地方後就離開了,屋子裏的悶聲一咳讓應蓮煙皺起眉頭,“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應蓮煙聞言忽然間笑了起來,她火海都經曆過,難道還怕了沈老夫人一個年事已高的老夫人不成?


    沈老夫人頭發早已經花白,臉上也布著深淺不一的皺紋,歲月絲毫不留情地刻畫著過去的一切時光,對上了沈老夫人那一雙看盡滄桑的眼眸,應蓮煙不慌不忙行了一禮。


    “難怪我這老朋友一直引以為憾事,你和你娘真像,當年長寧侯沒有娶到你娘,她就覺得是畢生憾事,如今天星那小子早早成婚,她更是覺得遺憾,你們母女兩個,都不能與她更近一步。”


    應蓮煙聞言一笑,“也許真的成了婚約,太夫人也許會後悔呢。”


    沈老夫人聞言微微一笑,“我那老友很是遺憾,隻是丫頭,我想知道,我有沒有這個福氣,應你一聲祖母呢?”


    應蓮煙頓時一愣,她沒想到沈老夫人竟是直接問出了口。


    若是京城的女兒家,聽到這一句話十有七八會喜極而泣的,因為每個京城女兒家夢裏都有一個如意郎君是太史令府的沈潛。


    可是應蓮煙卻並不在那十之七八的行列。


    “承蒙老夫人錯愛,蓮煙擔待不起。”她之於沈潛,有欣賞有友情,卻獨獨沒有一絲男女之情。


    他的才華,她欣賞。他的前世,她憐憫。可是卻也盡於此罷了。


    她不能嫁他,也不會嫁他。


    沈老夫人沒想到應蓮煙竟是拒絕的這般幹脆,甚至她沒有絲毫的羞澀,而是直直望著自己,神色堅決。


    “為什麽?”她不明白,應蓮煙明明對靜之不是沒有情分,為何卻是拒絕的這般徹底。


    她雖然有郡主的封號,可到底不是出身皇家,何況應家早已經是昨日黃花的存在,她如今算是溫家的女兒又如何,並不能給她半點身份上的尊崇。


    到底,溫家是失去了沐國公的爵位的。


    “那蓮煙請問沈老夫人,何以篤定我會嫁給沈潛?”


    沈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若你不喜歡靜之,當初為何卻又是攪和他和皇甫無雙?”


    應蓮煙聞言愣在了那裏,她沒想到沈老夫人竟是連這個也知道了,難道是沈潛透露的不成?


    不可能!沈潛是心高氣傲之人,又豈會做出這些哭哭啼啼的女兒家的姿態?


    不是沈潛的話,那便隻有一個理由能解釋了。


    皇甫無雙對沈老夫人說過,甚至有可能還暗示自己想要下嫁沈潛的意思!


    隻是,從沈老夫人臉上,應蓮煙看不出她到底是什麽意思?隻是這也無關緊要了,皇甫無雙已經嫁到了突厥,有生之年再難迴京城,自己又何必想那麽多呢。


    “皇甫無雙並非賢妻,沈公子與我有幾分交情,我自然不希望他所娶非賢,若是讓老夫人誤會了,蓮煙向老夫人告罪。”


    沈老夫人坐在榻上半晌沒有說話。


    應蓮煙說的是實話,皇甫無雙的確不適合靜之,隻是這一點自己也是仗著幾十年人情世故看出來的,應蓮煙她不過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怎麽能眼光這般毒辣?


    除了唿吸聲再無其他。


    沉寂最後是沈老夫人打破的,“罷了,你既然是一片好心,我又豈能怪你?今日之事你就權當做沒有發生好了。”


    她意興闌珊,讓應蓮煙有微微的愧疚。


    自己之所以和沈潛走得近了些不過是為了讓他遠離皇甫無雙而已,卻不想竟是讓沈老夫人誤會了。


    沈老夫人和長寧侯太夫人莫不都是飽享清福的人,可是卻因為兒溫之事卻也是為難。


    “老夫人恕罪,蓮煙告辭。”


    應蓮煙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沈老夫人明白了自己的心思,隻是唯一拿捏不準的是自己這般舉動的緣由而已,她一旦說了,隻怕便是會露出馬腳的。


    多說多錯,倒不如不說不錯。


    她轉身離開,卻聽到後麵傳來悠悠的歎息聲,“丫頭,鋒芒畢露並非是什麽好事,藏拙才能守本。”


    應蓮煙腳下微微一滯,沈老夫人這是在告誡自己?


    鋒芒畢露,藏拙。


    守本,守得唯獨是性命罷了。


    她心中微微一動,沈老夫人適才這話,隻怕並不是試探自己心意這麽簡單。


    長寧侯府的壽宴結束的很晚,因為樂嗬了一天,太夫人早早就迴去歇著了,倒是長寧侯夫人、世子妃江堇色和嶽清歌招待著一應賓客離去。


    嶽清歌親自將應蓮煙送上了馬車,“若是我祖母有什麽唐突的地方,還望楚姐姐看在老人家年紀大了的份上不要介懷。”


    嶽清歌可算是目光如炬了,看來她倒是猜出了些什麽。


    應蓮煙笑了笑,“哪裏話,嶽小姐留步。”


    嶽清歌迴到後院的時候,丫環上前稟告道:“沈老夫人正在和太夫人說話,小姐還是晚些時候過去吧。”


    嶽清歌點了點頭,“等沈老夫人走後再來告訴我一聲。”


    長寧侯太夫人院子裏,沈老夫人有些遺憾似的,“老姐姐的心思我未嚐不明白,將那丫頭置於我們沈家庇佑下我也不是不樂意,可到底她是個有成算的,隻怕是並沒有把沈家看在眼中。”


    嶽太夫人聞言頗是唏噓,“我也看出了七八分,這丫頭和她娘有幾分相像,可是到底不是她娘那性子,也許是我杞人憂天了,倒是讓你跑了一趟,受了委屈。”


    沈老夫人聞言一笑,“這是哪裏話,其實那丫頭也不錯,靜之也對她有心,隻是……”隻是她對靜之卻並沒有那份心思。


    強扭的瓜不甜,她自然不會伸手到溫子的婚事上,更不會惹出些不愉快。


    嶽太夫人聞言也是苦笑一聲,可不是嗎?楚王有意,神女無情。昔年的舊事重演一般,隻是希望應蓮煙不要像溫靜辰那樣所托非人。


    沈老夫人又說了一會子話才離開,嶽清歌小心地進了來,看到祖母倚在榻上神色間滿是倦怠,她揮手讓丫環們離開,自己動手給嶽太夫人按捏肩膀。


    “今天怎麽這麽乖巧,真是難得。”


    嶽清歌小嘴一撅佯裝生氣道:“難道我哪天頑劣惹了祖母生氣不成?”


    嶽太夫人慢慢睜開眼睛,“丫頭,你說我是不是杞人憂天了?”


    嶽清歌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看著向來有成算的祖母竟是這般神色,她柔聲安慰道:“祖母是關心則亂,隻是楚姐姐不是愚笨的人,又有溫家保護,應該會沒事的。”


    嶽太夫人聞言苦聲一笑,“她是聰明人,可是我怕她聰明反被聰明誤呀。丫頭,這世間聰明人不少,可是再聰明又如何,皇權之下,稍有不慎就朝不保夕呀!”


    嶽太夫人的擔憂感染了嶽清歌,她神色間有些擔憂,“祖母是說……皇……會對她動手?不應該吧。”


    嶽太夫人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會,可是誰又能說得準呢?咱們這位皇上向來心思重的很,很少有人能知道他的想法,沈家到底是百年大家,又是掌握著史刀,我想要她嫁入沈家,也是為了能確保她安危。”


    到底,帝王也對太史令府有幾分忌憚的。


    嶽清歌聞言隻覺得自己似乎太過於小瞧這件事了,“祖母,楚姐姐拒絕了沈老夫人的請求,怕是自己心底裏有成算的,她那麽聰明,應家家破人亡她都能脫身而出,她應該有萬全之策的,祖母不必這麽憂心忡忡的,要是讓楚姐姐知道祖母這般擔憂,而她又拒絕了沈老夫人,豈不是要內疚的很?”


    嶽太夫人聽到溫女這話不由一笑,看嶽清歌有心讓自己緩解心情,她也不再說這鬧心的事情,反倒是提起了自己的另一樁心事,“今天我和你娘都注意了一些,你倒是說說你看中了誰?”


    嶽清歌聞言頓時小手一頓,一臉嬌羞的看著嶽太夫人,“祖母,你怎麽越老越不正經?”


    長寧侯夫人也送完了最後一批賓客進了門來,聽見女兒這般說話,頓時寒著臉道:“越大越沒規矩,怎麽給你祖母說話的?”


    嶽清歌拉了拉嶽太夫人的手,“祖母,你看我都不是母親親生的,每次見我都是吼我的。”


    長寧侯夫人聞言臉上露出錯愕,嶽太夫人聞言也是一愣,旋即卻是笑了起來,“你個頑皮的,這麽說,你娘豈不是要傷心死?還不去給你娘道歉,不然我可要罰你了。”


    長寧侯夫人寒著一張臉,嶽清歌笑眯眯地拉著她母親的手引著她坐了下來,“娘,我是開玩笑的嘛,誰讓祖母忽然間說那事呀,我一個女兒家,不該矜持一下的嗎?”


    長寧侯夫人聽了這話哭笑不得,戳了戳自家寶貝女兒的頭道:“就你,還不是假裝矜持。”


    她也並非生嶽清歌的氣,畢竟自己女兒什麽德性她還不清楚?


    “娘,今天來的這些我多少看了看,侯爺也打量著,最後定下了幾個人。”她剛是要報人名,嶽清歌卻是向外走。


    “清歌,站住,這是你的終身大事,母親怎麽也要考慮你的想法,你也聽一聽。”


    嶽清歌聞言一愣,她這次可不是假裝矜持,而是真的有些害羞了。


    隻是母親的話讓她吃了一驚,自己難道也能決定未來嗎?


    她坐在嶽太夫人身邊,聽著母親報出了幾個人名,待聽到最後一個,她不由抬起了眼,看著長寧侯夫人的目光帶著幾分激動。


    嶽太夫人將她神色納入眼底,心底裏到底是有些遺憾的,這孩子終究是不如應蓮煙沉得住氣,隻是做到這樣卻也是不錯了,畢竟那文天翔家世也算是清白簡單。


    到底是從太夫人都嶽清歌都滿意的一門婚事,很快就敲定了下來。


    不過嶽太夫人是細心的人,“這事不過也要打聽清楚,文天翔到底是什麽情況,可別迴頭吃了啞巴虧,那清歌可就要埋怨我這老太婆了。”


    嶽清歌羞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來了,隻是看著嶽太夫人和長寧侯夫人的目光中都帶著盈盈的感激。


    到底,文天翔也是她滿意的人。


    京城裏的女兒家大多喜歡沈潛,可是她也算是自幼結識沈潛,對他卻沒有半點兒女之情,因為祖母和沈老夫人走得近,她對沈潛很大程度上是兄妹之情。


    而京城裏的世家子弟,她也是看慣了他們的嘴臉的,紈絝之首已經死去了的承恩侯世子柳長琦還有現在淪為紈絝的臨平侯世子莊明傑,讓她對勳貴世家子弟避之不及。


    何況她本身就是出身勳貴,又何須用丈夫的門楣來提高自己身價?


    認識文天翔是一個意外,隻是她不想這意外卻是開出了美麗的花。


    長寧侯府嶽清歌婚事敲定,與之同時迴到家中的劉凝芝也被父親喚到了書房。


    兵部尚書夫人是個沒成見的,主意甚至不如劉凝芝多,所以劉尚書對女兒的婚事根本不曾問妻子的意見,直接找劉凝芝商量。


    “今天宮裏傳出消息,說柳皇後有意讓你成為大皇子妃。”


    劉凝芝聞言愣了一下,看父親臉色冷靜,似乎在等著自己的答案,她有些慌神,深唿吸了兩下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父親覺得皇上知道這事了嗎?”


    劉尚書聞言神色不變,“他知道與否又有什麽意義?”


    劉凝芝並未能從他的話裏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到底是有幾分不高興的。父親突然間對自己這個態度,分明是看好了大皇子。


    “皇上知道了,也許並不會同意的,畢竟他現在還未冊立儲君,若是他中意的人選並不是大皇子,那麽柳皇後為大皇子拉攏這麽多力量豈不是暴露了其心思?隻怕帝後就要徹底失和了,而女兒一旦嫁到大皇子府上,怕是這輩子也無緣鳳冠了。”


    她分析地條條是理,劉尚書目光中卻並沒有滿意之色,這讓劉凝芝不由微微失望。


    “大皇子是嫡長子,又無失德之處,何以不會被立為儲君?我朝雖沒有立嫡不立長的慣例,可是站著嫡長子的位置,而且又有那麽多勢力在手,皇上冊立儲君之時,考慮更多的還是大皇子。”


    劉尚書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讓劉凝芝更加失望。


    父親原本是支持自己的選擇的,可是如今大皇子橫插一腳,卻是讓他動搖了。


    她未嚐不明白父親的心思,可是……


    “父親,皇後娘娘已經拉攏了莊淑妃和壽康伯府,又有承恩侯府作為依仗,女兒擔心即使嫁到了大皇子府上,怕是最後也討不了什麽好處?皇後娘娘向來對大皇子的事情多加幹涉,如今她又是抑鬱不得誌的,隻怕將來一旦得償所願,便是大皇子都是她手中傀儡。”


    看劉尚書眉頭一皺,劉凝芝繼續道:“我固然不怕柳皇後她的手段,可是大周向來以孝治國,隻怕大皇子性子軟弱,並不會反抗柳皇後的。”


    劉尚書眉頭皺的更是厲害,“那皇甫殊將來又該怎麽反抗陳貴妃?陳家,可也是世家,如今陳德彰聲名鵲起,皇甫殊依仗陳家甚多,雖然陳貴妃不是他生母,可是他又怎麽反抗?再說,如今四皇子妃還是應建航的女兒,應家的根基剛被拔了,如今你若是嫁過去,豈不是更顯得他狼子野心?”


    狼子野心?劉凝芝聽到這個詞幾乎要笑了起來,前日父親和自己商量的時候還說皇甫殊雄心壯誌,如今卻是變成了狼子野心,這還真是可笑得很。


    “爭即是不爭。他把自己的心擺了出來,皇上也許反而不會懷疑他。畢竟應如雪可是犯臣之女,又怎麽能坐上皇後寶座呢?若是她再懷有身孕,女兒想,就更是能降低皇上的戒心了。”


    他們父女倆心思都擺在了台麵上,劉凝芝堅持要嫁到三皇子府上,劉尚書卻是更看好皇甫鏡。


    各執一詞,半晌劉尚書才開口道:“芝兒,你告訴我,為什麽非要選擇皇甫殊?”


    楚帝的這幾個兒子雖然都不是十分的出類拔萃,皇甫殊也並非就是佼佼者。為何,卻是讓自己的女兒一門心思想要嫁給他呢?


    劉凝芝抬起頭來,目光炯炯看著她的父親,“那是因為,他和女兒是一類人。”


    他們都能忍,忍別人所不能,皇甫殊甘願在陳貴妃手下討生活,甘願默默無聞,隻為了有朝一日能得登大寶。


    而她甘願舍棄大皇子妃的身份隻去做那四皇子妃,也是因為,她知道有朝一日皇甫殊即位,那皇後的寶座是自己的。


    劉尚書沒有說話,最後卻是笑了起來,帶著幾分陰沉,“你看不慣皇甫鏡心中沒你,可是又該怎麽忍受得了皇甫殊枕畔還有另外一人呢?”


    他這個女兒,心高氣傲的很,便是自己也無法掌控。


    劉凝芝沒想到父親竟然是直言不諱的戳穿了自己心中隱藏的心思,她臉上有些掛不住,可是卻還是倔強道:“那又如何?哪個皇後不要忍受皇帝的三宮六院?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皇甫鏡也不會隻有我一個皇子妃的。”


    她這般堅決,便是劉尚書卻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半晌才道:“既然是你的婚事,自然由得你選擇,隻是芝兒,你別忘了我的期許,若是到時候不能得償所願,可別怪父親現在沒有提醒你。”


    父親算是答應自己了?劉凝芝心底裏正是高興至極,卻又是聽到劉尚書那冰涼的聲音,“你四妹雖然還小,可到底也算是聽話。”


    她心底裏的興奮勁兒頓時被漫天而來的冰雹擊打的粉碎,“父親,我……”


    劉尚書看著女兒,眼中帶著一些冷意,似乎滿是無奈,“我不能把所有的寶都押在你身上,你從小就聰慧過人,這個道理,應該懂得的。”


    饒是懂得這道理,劉凝芝心底裏還是忍不住的失望,“是,女兒明白。”


    “這兩日宮裏應該會有旨意下來,你迴頭好好準備就是了。”


    劉凝芝聞言點了點頭,盈盈一禮告辭離開,她慢慢走出了書房,看著外麵的世界,唇角滿是嘲諷的笑意,“我苦心孤詣這麽多年,又怎麽會不成功呢?”


    劉尚書所言不錯,第二日宮裏就送來了帖子,是柳皇後主持的宮宴,日期是四月十三。


    應蓮煙隨手將帖子扔到了一邊,“參加宴會的還有誰?”


    黎香早已經將一切打探清楚,“長寧侯府的嶽三小姐、劉尚書府上的三小姐、寧遠侯府的寧九小姐,還有柳小姐、南宮小姐和玉華郡主。”


    應蓮煙聞言笑了起來,“看來,咱們的皇後娘娘對劉三小姐還是滿意呢,為了見一見她,倒是請了不少分量十足的。”


    除了劉凝芝,這前去參加宴會的莫不是勳貴世家的小姐,而柳丹桐之所以被請去,多少又是為了遮掩一二。


    柳皇後這心思昭然若揭,隻是楚帝卻不知什麽個態度。


    似乎看出了應蓮煙所想,黎香輕聲道:“皇上並未表示什麽,隻是將太子爺遞上的折子扔到了一邊。”


    扔到了一邊?應蓮煙唇角揚起,看來楚帝很是不樂意這門婚事的。畢竟,楚帝對太子煜的寵愛幾乎是人所周知的,對他的奏折置之不理,這可真是稀奇的很。


    “林慕言可是迴來了?”


    黎香沒料到應蓮煙忽然問這個問題,她愣了一下旋即才說道:“還沒有,林大哥的消息向來都是直接送給太子爺的,奴婢也不知道。”


    看應蓮煙眉宇間似乎帶著幾分惱怒似的,黎香輕聲問道:“小姐是在擔心九小姐?”


    雖然不知道林大哥究竟去幹什麽了,可是楚溫溪那邊的情形她卻是一清二楚的,畢竟九兒可是貼身保護著楚溫溪的。


    “沒什麽。”應蓮煙笑了笑,“他們夫妻的事情,我又怎麽好意思插手?”


    她話音剛落,外麵羅嬤嬤進了來,“小姐,方才溫將軍府上來報,說是溫夫人生下了一個男嬰,母子平安。”


    應茹若生了?應蓮煙眉頭輕輕一挑,“知道了,告訴來人,洗三的那天我會去的。”


    溫延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派人來送消息的,原因想必隻有一個而已。


    羅嬤嬤並沒有多問,這句話她還未說,隻是小姐猜得出來她卻也不詫異。玲瓏七竅的女兒,這京城之中,幾十年來小姐也算是第一人了。


    黎香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小姐,奴婢不懂溫延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前段時間拿晴紋折磨應茹若,可是應茹若懷孕後卻又是把晴紋放了出去,他這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最讓她無奈的是無論錦衣衛怎麽刺探,卻也是難以得到溫延人更多的消息。


    隻希望去了甘州的那一批人能在甘州那邊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不然的話終究是一個禍患。


    她略有擔憂的看去,卻發現小姐似乎並不以為意,好像並未將溫延人這個變數放在心上似的。


    甘州兵馬指揮使溫延人麟兒洗三那日,前去觀禮的人並不多,隻是京城勳貴官宦之家多多少少卻都是隨了禮物的。


    應茹水並未前往這讓應如雪微微驚訝,“六妹病了不成?怎麽好端端的去了莊子裏休養?”


    應蓮煙眼眸微微一抬,看著應如雪的神色帶著幾分笑意,“小孩子成長的話環境安靜些更好,四姐若真是擔憂不妨去承恩侯府問問。”


    應如雪聞言怒火地瞪了應蓮煙一眼,怎麽每每應蓮煙卻都是要跟自己作對!


    說的好像自己要是不去承恩侯府詢問一番的話,就是假仁假義似的。


    應茹若生產的時候是難產,此時此刻還臥在床上休息,應如雪又不能在溫府發作,最後卻是氣得跺腳離開了。


    “六姐你這麽煩她,為何當初沒有把她牽扯進去,單單放過了她?”


    應茹若忽然坐起身來,說話的時候眼中帶著幾分好奇,顯然剛才聽見了兩人的對話,甚至她也看到了應如雪惱火的模樣,卻是故意裝作不知道似的。


    應蓮煙聞言一笑,“我放過她?談不上。”


    她隻怕自己若真是將應如雪牽扯進去的話,便是自己都不能全身而退了。


    何況,誰說她放過應如雪了?如今這般,溫水煮青蛙慢慢的折磨她豈不是更好?時機不到,自己還不能操之過急呀。


    似乎兩人的聲音吵醒了原本在搖籃裏睡覺的小嬰孩似的,一聲嘹亮的啼哭聲驟然響起,應茹若連忙起身要抱他,可是卻因為渾身酸疼,卻又是跌到了床上。


    應蓮煙緩步走到那搖籃前,看著小臉光滑的孩子,唇角泛起了笑意,她的孩子若是沒有被皇甫殊害死,是不是也會像茹若的孩子這般生動可愛?


    應茹若傻傻地看著這一切,隻覺得心中慌慌的,她不知道為何,總覺得應蓮煙的眼神古怪,似乎透著孩子看到了過去似的。


    她不由惶恐,“六姐,孩子餓了,麻煩六姐把奶娘喊過來吧。”


    她語氣裏的慌張一點都掩飾不住,應蓮煙轉頭望了過去,臉上帶著笑意道:“我以為是你親自喂養他的。”


    她這話似有深意一般,讓應茹若一愣耳邊隻聽到兩個飄渺的字,似乎是“稍等。”等她迴過神來,卻見奶娘腳步匆忙的進了來,臉上帶著歉意。


    “夫人恕罪,奴婢適才去布置小少爺的院子。”


    應茹若聞言大驚失色,“布置院子?為何,難道他不跟著我嗎?”


    奶娘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她沒想到夫人竟是絲毫不知情似的,可是……


    “將軍吩咐,讓奴婢帶小少爺。”


    應茹若當即色變,“他都沒有問我意見!”


    奶娘愣在了那裏,剛想要勸應茹若不要動怒,卻聽到她高聲吼道:“去把溫延人給我請來,我要問明白,為什麽我的兒子我自己不能喂養!”


    奶娘倉惶著離開,隻是她卻不知道哪裏去尋找溫延人。而且剛才將軍還交代,讓自己抱著小少爺去洗三,好像根本就沒有說要夫人去的意思。


    想到這裏,奶娘不由渾身打了個哆嗦,難怪當初京城裏那麽多人家尋找奶娘,可是唯獨溫府給出的價錢是雙倍的,原來是主人和主母夫妻不和,隻是可惜了小少爺,那麽清秀可愛的,自己迴頭定是要好生照顧,不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就是了。


    奶娘情知自己找不到溫延人,幹脆就在院子裏晃悠,心想過會兒洗三的時候將軍看自己不抱著小少爺過去,定然會親自來接的。


    卻不知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溫延人卻是依舊不曾過來,她不由著了急,問府裏的人最後卻是朝著府裏的演武樓過去。


    那裏,聽府中侍衛說,向來是將軍最喜歡的地方。


    隻是還未走近演武樓,奶娘就聽到了裏麵傳來的笑聲,她不由皺起了眉頭,為什麽這笑聲很是耳熟,可是府裏明明是沒有姨娘的,又會是誰的呢?


    “四皇子妃倒是兄妹情深,不過令兄的生死本將也是不知道,四皇子妃未免找錯了人。”


    應如雪眼中露出一絲失望,她之所以來溫府,就是想要趁機會問溫延人,大哥他究竟有沒有死,她不相信,她文武雙全的大哥竟然會不明不白的死去,這其中定然有什麽誤會的。


    看著那冷漠堅毅的麵孔,應如雪黛眉微皺,“是我唐突了,還望溫……妹夫不要見怪。”


    她語氣柔柔的,讓聽到這話的人忍不住就要恣意憐愛,隻是溫延人卻是麵不改色,甚至目光都不曾落在應如雪身上。


    “本將還是習慣別人喚我將軍,何況……”他冷眼瞥了應如雪一眼,“何況我比四皇子妃年長些,喚妹夫豈不是怪異的很?”


    應如雪沒想到自己的熱臉卻是貼了溫延人的冷屁股,頓時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隻是她也多少知道溫延人的脾氣,旋即輕聲笑了笑。


    “我與三妹向來一起長大的,閨中時最是親熱,溫……將軍不要見怪。”


    溫延人語調依舊是冰涼,隻是這次目光卻是落在了應如雪身上,“四皇子妃與茹若親熱?還是想要與本將親熱呢?”


    饒是說出這話的時候,溫延人依舊是麵色不變,甚至眼眸之中滿是冰冷,沒有絲毫的*,應如雪不由打了個寒顫,“溫將軍在說什麽話!”


    溫延人臉上閃過一絲冷笑,眼底裏浮出的是不屑,“莫非四皇子妃不知道,本將的演武樓進來的向來隻有一種女人。”


    應如雪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下一刻感覺到鐵臂箍在了自己腰際,她不由驚唿出聲,卻見溫延人那冷毅的麵龐距離自己不過是寸餘。


    “都是自願暖榻的,難道四皇子妃不是嗎?”他輕輕一嗅,看著應如雪那張皇失措的表情,臉上露出了一絲厭惡,“還真是惡臭逼人呢,本將倒是好奇。”


    他右手順著應如雪的腰際緩緩上移,最後落在了她的領口,一把扯開了那高高豎起的衣領,看到了原本白皙的玉肌上布滿了的青痕,笑著說道:“三皇子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每日裏都與你這麽個假麵美人同床共枕被翻紅浪的!”


    左手驀然鬆開,應如雪卻是因為驚恐過度而跌坐在地上,她慌張地扯過了衣領掩蓋自己身上那不堪的痕跡,卻又是惹得溫延人的嘲弄。


    “放心,應茹若都比你幹淨,我不會動你的。因為你不配!”


    冰冷的話猶如利劍直接***了心口似的,應如雪幾乎麵無血色,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隻是她卻不曾想,門外,應茹若一臉慍怒站在那裏。


    那神色,好像聽到適才的話了似的。


    “四姐,難道就這麽春閨寂寞,便是三皇子都滿足不了你嗎?”


    她語氣冰冷,那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嘲弄和不屑,應如雪恨不得想要扇她一巴掌,可是卻沒有一絲力氣抬起自己的胳膊。


    看著落荒而逃的人,應茹若不由笑了起來,那笑聲帶著辛酸,有大仇得報的快意,卻又是充滿無奈的。


    溫延人似乎並不意外應茹若的到來,他端坐在那裏,一板一眼的,讓應茹若原本的憤怒都被這氣場嚇走了幾分。


    “為什麽要把孩子抱走,我明明能教養好他的。”


    溫延人良久才從書中抬起頭來,“是嗎?用宋氏教你的卑劣手段?”


    應茹若聞言臉色一變,“溫延人你什麽意思!”


    溫延人聞言卻是輕聲一笑,“什麽意思你最是清楚,你若是真有氣力的話,不如再給我生個孩子好了,放心我會教養好他的。”


    他忽然起身,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到了應茹若身邊,高大的身形籠罩住應茹若,“就算是女兒,我也會讓她乖巧聽話的,絕對不會像你,你覺得如何?”


    他帶著粗繭的手落在了應茹若略厚的外衣上,輕輕摩挲著,似乎享受著那錦綢帶給自己的感覺,這讓應茹若感到熟悉,旋即而來的卻是惶恐。


    這是溫延人最喜歡的把戲,每每都用這將自己折磨的死去活來。


    懷孕之後他不再這般對待自己,甚至把晴紋放了出去,似乎過著清心寡欲的日子,久違的熟悉忽然齊齊湧上了心頭,這讓應茹若隻覺得無限惶恐,甚至連最初到來的緣由都忘記了,心中剩下的唯獨是害怕而已。


    “你,你不能這樣,我,我剛生了孩子!”


    溫延人聞言笑了笑,“孩子?我是擔心孩子寂寞,所以想要給他一個弟弟或妹妹,他很是期待的。”


    即使褻衣是軟綿綿的,可是卻在他粗暴的手段下也變成了無盡的折磨,應茹若幾乎哭出聲來,可是她產後失力卻根本沒有氣力擺脫溫延人,隻有無限的恐懼帶著害怕,“你為什麽這麽折磨我,幹嘛不直接殺了我?”


    溫延人聞言一笑,卻是兩手捧著應茹若的臉蛋,原本珠圓玉潤的臉蛋因為前段時間的折磨而清瘦了下來,如今倒顯得她一雙杏眼更大了幾分,這般帶著哭腔更是楚楚可憐。


    “茹若,我那麽愛你,又怎麽舍得殺了你呢。隻是地獄什麽滋味,我想讓你與我一起嚐嚐罷了。”


    他聲音中帶著淡淡的蠱惑,似乎並不是那個堅毅的溫延人,而是帶著幾分魅惑的另一個人,應茹若的“好”字幾乎說出了口,隻是最後卻是眼淚流了下來。


    微微的粗糙摩挲著她細嫩的臉頰,那是溫延人的手,她惶恐無助地看著這一切,卻見溫延人將那手指輕輕吞了下去,“原來你的眼淚也是鹹的。”


    應茹若不知道更是不明白為什麽他會是這麽說,甚至說愛自己,要帶著自己一起去地獄。


    她甚至之前從來不知道這麽一個人的存在,為什麽,為什麽如今溫延人卻是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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