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賈母的話,賈璉也不禁笑了起來,說道:“老祖宗說笑了,我作為賈家的長房長孫,這是我的責任,我必須接起來,祖宗拚了命換來的家業,我就必須,把這份家業接過來,發揚光大!”


    饒是賈母,看著賈璉堅定的神情,都不禁為之動容,輕聲說道:“好,好,好,這才是我榮國的子孫,去吧,多餘的,我也不多說了,我這個老太太,就在家裏等你迴來!”


    賈璉正了正神色,恭敬的朝著賈母躬身說道:“老祖宗,甲胄在身,還請老祖宗不要怪罪!孫兒此去,老祖宗要多保重!”


    賈母看著賈璉的神情,也點了點頭,隨即點了點頭,示意賈璉去吧!隨後閉上了眼睛,似是睡著了一般。


    賈璉則是站直了身形,扶著腰間的寶劍,大踏步的朝著屋外走去。等到賈璉消失在了房間之中,賈母緩緩睜開了雙眼,臉上的笑容根本掩飾不住,口中不禁喃喃的說道:“老爺啊,你的衣缽,傳下了!”


    說話間,兩行清淚從眼中流出,帶著歲月的痕跡,不言不語。


    另一邊,賈璉大踏步的走出了賈母的房間,扶著腰間的寶劍,沒有與任何人說話,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府外,跨上了戰馬,在幾名親兵的陪同下,縱馬,朝著神京城之外而去。


    約麽一炷香的時間,賈璉便與果勇營會和,六千人宛若一根釘子,釘在了城外,等待著雍親王的到來。


    不多時,雍親王嬴正,輔國將軍嬴祥,縱馬而來。


    嬴正朝著賈璉點了點頭,馭著馬,來到了賈璉的身前,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還有一千錦衣衛,已經先一步往金陵而去,等到了金陵,你安排一下,不要被發現了。”


    賈璉點了點頭,旋即舉起了右臂,輕輕一揮,一眾精兵強將,如臂使指般,整齊有序的朝著江南而去。


    整整行了一日,大軍已經出了京城地界,紮營修正,大帳之中,嬴祥忍不住誇讚著賈璉道:“你小子,行啊,這才幾年,這京營那幫新招來的雛兒,還真被你練成強軍了,令行禁止,如臂使指,有一套啊!”


    賈璉忙笑著說道:“十三爺說笑了,誰不知道您才是領兵的行家,小子這點兒皮毛,還不入流,還不入流!”


    聽了賈璉的話,就連一旁的嬴政都不禁搖了搖頭,說道:“你啊,謙虛是好事兒,但到了你這樣的身份,過分謙虛別人可就得看不起你了!如此軍容,就連我這樣的半吊子,都能看出來,更別說你十三爺了!”


    幾人又是說了幾句閑話,嬴正方才開口說道:“父皇派的一千錦衣衛,這會子,恐怕已經快到江南地界兒了,這稅銀一事,恐怕和江南的那起子鹽商,脫不了幹係!”


    一旁的賈璉似乎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王爺,小子的姑父林如海,如今是揚州的巡鹽禦史,平日裏,就是和這些鹽商打交道,等到了揚州,不如問詢與他?”


    聞言,嬴正和嬴祥不禁對視了一眼,旋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嬴祥與賈璉也算是忘年交了,拍著賈璉的肩膀,笑著說道:“你要是不提,我都要忘了,你賈家,在江南的關係,海了去了,不說別的,就是那金陵甄家,和你們榮寧二府,也是幾輩子的老親了,不如咱們先去金陵,走一走甄家的門子?


    我可是聽說,那甄家的一個外府大管家,可比金陵知府說的話管用!”


    嬴祥的話說的賈璉一陣尷尬,娘的,你老十三也是個一肚子壞水兒的,哪壺不開提哪壺,甄家是甄家,賈家是賈家。


    如今最讓賈璉頭疼的一件事兒,便是甄家和賈家之間的關係,如今賈家越發的生發了,甄家的人,也越發的親熱起來。


    前兒甄家還專門派了甄家這一輩的大公子,甄清,來給賈璉賀喜。


    甄家和賈家是幾輩子的老親了,哪怕是賈璉,也不敢怠慢,好吃好喝供著,隻等著過些時日給踢吧走了,神京怎麽能有這麽牛逼的人。


    這甄清在江南無法無天慣了,剛到京城就惹了不少麻煩,可人家甄家現在如日中天,誰人敢惹。


    現在好了,甄清沒送走,自己先走了,這讓他找誰說理去。隻能等等看了,甄家現在靠著皇上,未來還能靠著太上皇,至少還有十幾年的富貴權勢,現在考慮和甄家切割,太蠢!


    想到了這,賈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十三爺說笑了,如今咱們辦的是皇差,哪裏有去甄家走門子的道理,若真是甄家敢出來阻攔,我賈璉沒說的,哪怕是和甄家翻臉,也得把皇差辦好!”


    一邊說著,賈璉還一邊拍著胸脯保證!


    雖然有點裝瘋賣傻的行為,但沒辦法,誰讓眼前的這位主兒喜歡呢!


    果然,嬴正滿意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賈璉你能這麽想,本王真的很欣慰,說明在你心裏,皇權高於親情。


    我在京中時,就聽說過,甄家有些人確實有些太不像話了,在江南就沒有他們不敢插手的事兒。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等咱們到了江南,還真得派人去一趟甄家,父皇親口囑咐,讓咱們給甄家老夫人送去點宮裏的玩意兒,我看,這事兒你幹還真合適!”


    說著,嬴正還拍了拍賈璉的肩膀。


    聽了嬴正的話,賈璉真的有些欲哭無淚,他現在真的就想和甄家保持點表麵關係,不想和這幫人摻和在一起。


    可看著嬴正那認真的模樣,賈璉隻能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個不怎麽討好的活計。


    …


    翌日,大軍再一次出發,而領頭的,卻換成了遊擊將軍,劉聰。


    劉聰機械的操縱著戰馬,滿腦子想的都是賈璉昨晚告訴他的話,“能走多慢走多慢,不要著急,不要著急,保證在三月十六進駐揚州城即可!”


    賈璉的話都把劉聰搞糊塗了,慢慢走?這是什麽道理,不過賈璉的話到了劉聰這兒,便是聖旨一樣的存在,隻見大軍剛走了半個時辰,劉聰便止住了腳步,命令原地修整!


    一眾京營大軍都懵了,劉將軍什麽時候這麽好心眼了,不是之前的活閻王了?


    …


    而另一邊,揚州城,一座深宅之中。


    那陳金球兒滿臉的戾氣,看著堂上的眾人說道:“那鹽院衙門的,已經嗅到了一絲蛛絲馬跡,再這樣下去,鬼知道他能牽扯出來多少?”


    與上一次不同,這一迴,就連上首的老者,都滿臉的殺機。


    一雙渾濁的雙目,都爆發出恐怖的殺意,手中的佛珠被捏的直響,隻聽他說道:“讓那些人動手,三日後,就在青雲寺,姓林的老婆要去寺中請願,鹽院的廂兵不會跟去多少,先給他點顏色看看,我就不信,先不必弄死,斷他兒子一條腿,我倒要看看,他林如海是個什麽人物!”


    堂上的眾人都紛紛站了起來,沉聲說道:“謹遵葉老吩咐!”


    三日後,鹽院衙門,賈敏吩咐著一眾婆子丫鬟,不斷的給黛玉更換著濕手帕。


    許是因為這一世,賈家再度生發的緣故,林如海一家平平安安的活到了現在,隻是最近大丫頭黛玉害了病,前些日子貪玩,受了涼,一直病懨懨的,這幾日,日日高燒不退。


    這才有了賈敏要帶著長子靖閑去青雲寺求佛的緣故。這不,臨走時還指揮著婆子照料著女兒。


    林如海這些日子忙狠了,多少小鹽商被破家,終於讓他抓住了一些線索,雖然還不夠明顯,但以林如海的智慧,足以讓他明白,此次稅銀丟失的幕後黑手了。


    可剛剛出了一點子線索,又聽聞黛玉害了病,自家夫人要去青雲寺拜佛求神一事,排除了五十名廂兵,連帶著不少的家丁,婆子,近百人的隊伍,朝著揚州城外五十裏的青雲寺而去。


    大轎之中,林如海的長子林靖閑有些懵懂的看著自家母親,問道:“母親,我們隻要去了青雲寺,姐姐是不是就會好起來呀,可以陪靖閑玩了?”


    看著長子的模樣,賈敏那張愁雲密布的臉上,也不禁綻放出了一抹笑容,玉手輕輕的揉了揉林靖閑的小臉蛋,聲音難得輕快的說道:“是啊,靖閑,到時候我們可得虔誠的和菩薩請求,保佑姐姐的身體,快快好起來,知道了嘛!”


    小孩子的心性使然,似乎以為隻要自己虔誠就可以讓姐姐的病好起來,忍不住晃動著小手,笑著說道:“知道啦,知道啦,母親,到時候,我給菩薩磕一百個頭,菩薩肯定會保佑姐姐的!”


    賈敏看著自家兒子為姊妹著想的模樣,不禁又想起了小時候經常護著自己的大哥,可還是強忍著淚水,準備以最好的麵貌,去求佛保佑。


    青雲寺,立於山中,距離寺門七八裏的樹林之中,一夥子黑衣人埋伏於此。


    一道身影正朝著打頭的說道:“頭兒,那夥子人已經進了青雲寺,我們的人已經見到了!”


    為首那人嗯了一聲,似是又想起了什麽,沉聲說道:“後麵的尾巴處理了?”


    下麵的人不禁嘿嘿笑道:“頭兒,那幫人一個一個呆的不行,被我三躥兩躥,就懵的找不著北了,就這,也配叫錦衣衛?”


    為首那人有些不滿的看向了底下的人,說道:“錦衣衛?揚州千戶所的人?他們不是早被打點好了麽?”


    那人搖了搖頭,說道:“頭兒,看著不像是,莫不是從京中來的,莫不是來查鹽商的?”


    為首的人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京中狗皇帝為非作歹,他底下的人能有些什麽好玩意?照你說的那樣,恐怕比揚州千戶所的廢物,還多有不如,這樣的人,就算來上十萬百萬,又能如何?”


    正當幾人義憤填膺之際,底下的人來傳話,言道賈敏一行已經出了青雲寺,朝著揚州城方向去了。


    領頭那人將臉上的黑巾一圍,說了句動手,洋洋灑灑百餘人便在樹林之中消失。


    車隊慢慢悠悠的朝著揚州城的方向而去,似乎是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隻聽唿的一聲,一道響箭劃過,直愣愣的釘在了那大轎之上,似是無數的黑衣人從樹林之中蜂擁而出!


    那些廂兵似是有些懵了,竟然連結陣都忘了,站在哪傻愣著。


    為首那人高聲喝道:“不想死的都滾遠點,我李鴻基不殺無辜之人,這狗官貪贓枉法,侵吞民脂民膏,她死有餘辜,你們也犯不上為了她,丟了性命!”


    靜,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李鴻基和他的那幫手下,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因為那幫廂軍,似乎都變了模樣,一個個的眼神,都帶上了濃濃的嘲諷。


    就在這時,一道道錦衣從樹林裏竄了出來,一道男聲從那大轎之中傳出。


    “李鴻基,以後,有人和你說,錦衣衛跟人跟丟了,千萬別信!”


    話音剛落,隻見賈璉一身玄色長袍,腰間懸著一把鋼刀,一臉戲謔的看著麵前的李鴻基。


    為首的李鴻基環顧了一下四周,被幾百個錦衣衛包圍,其中還有不少人手持著勁弩,恐怕他稍有異動,手底下這幫人,就會被射成篩子!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李鴻基看著人群中央的賈璉,沉聲說道:“大丈夫死則死矣,足下好手段,敢問足下何人啊,莫不是京中錦衣衛的指揮使?”


    賈璉緩緩地朝著前方走去,一張俊俏的臉蛋上滿是笑意,隻聽賈璉輕輕的說道:


    “神京榮國府,一等神威將軍,賈璉!”


    聞言,李鴻基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沉聲說道:“原來榮國之後,怪不得,榮國教導有方,四代皆為人傑,死在你手裏,不冤枉,動手吧!”


    說著,一臉灑脫的看著賈璉。


    賈璉輕輕的抽出鋼刀,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還沒打算殺你,我要你看看,真是的世界,是什麽樣的,我不否認有貪官汙吏的存在,但是我姑父,做的都是利國利民之事,並非你聽了幾句讒言就能抹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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