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寂靜,我站在原地沒動。


    眯著眼睛打探著周圍的一切,玄武就站在我的旁邊,一臉憂心忡忡。


    剛才還亮堂堂的大殿,此刻漆黑一片,隱隱約約,有一些青色的閃光,那是剛炸掉的棺材。


    我聽到了蘇寒的身影,卻看不到他的人。


    索性對著空氣道:“怎麽?不是歡迎我來了麽,你還打算繼續躲下去麽?”


    “躲?”耳邊傳來一陣輕笑,男人戲虐的聲音驟然響起,那些散落在空中的白光重新匯聚在了一起,變成了白色的圓盤,在我的注視中緩緩的落在了地上。


    圓盤之中,蘇寒的臉清晰可見,依舊是那絕美的容顏,眉眼中還帶著笑。


    “安之,你覺得我需要躲麽?”


    “那這棺材?”


    “唔,隻是一個機關而已,不過你若是現在離開的話,一切都還來得及。”


    “離開?”我輕笑著,從儲物空間裏摸出一大塊石頭砸了上去,意外的是,那輪盤並沒有銷毀,反倒是那石頭變成了一地的粉末。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出來勸我走,難道你不希望我來救你麽?”


    “我都說了,我的肉身不在這裏,你又何必蹚渾水。”


    “而且,我發誓,你不會想要看到真相的。”


    蘇寒的聲音淡淡的,隱隱約約似乎還有著一絲無奈,不過都被我給忽略掉了。


    “說完了麽?”


    “罷了,隨你吧,你想要離開的時候,就直直接用戒指唿喚我的名字,會被傳送迴去的。”


    “迴去?迴哪裏。”


    “地麵之上。”


    我低頭,這才看到那枚奇怪的戒指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迴到了我的手上,隻是上麵的紫寶石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塊白色的石頭。


    看起來透亮無比,和夜明珠的效果一樣,在黑暗中還能散發著光亮,照路不錯。


    我沒有再理會畫麵中的蘇寒,輕輕把手貼在了那升起來的石碑之上,一股巨大吸引力從那石碑上傳來,地上的羅盤也跟著飛了起來。


    一時間,黑暗褪去,黎明到來。


    我隻覺得耳邊掛起了陣陣妖風,視線一片模糊,等到那聲音消失之中,眼前的景象也變了。


    不再是那空洞奢華的大殿,而是一個十分簡陋的茅草屋,我站在客廳的位置,旁邊還有著一臥室和書房。


    還未來得及看清,便聽到耳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定睛一看,一片片肉色的光點在移動著,玄武用鞭子卷起了一隻,湊近一看,才發現那是變異了的一種長的很像是蠶的蟲子。


    隻不過是肉色的,一節節的在地上湧動著,嘴裏還能發出“呲呲”的叫聲。


    這會子被玄武那一鞭子下去,立刻開始到處亂竄,我本來就沒怎麽吃東西,加上懷孕,這會恨不得把膽汁都吐出來,隻覺得無比的難受。


    “主人,你沒事吧。”玄武一邊說著,一邊用火將那些肉色的蟲子都燒了起來。


    “劈裏啪啦”的響聲,烤肉燒焦的詭異味道彌漫開來。


    我扶著牆,緩了許久,這才調整過來。


    “主人...”


    “我沒事,你有沒有聞到一種奇怪的味道!”


    玄武一怔,隨即果斷的搖了搖頭,輕聲道:“沒有啊,是不是這東西的味道。”她指了指地上那一攤子已經看不出來是什麽的肉色的蟲子。


    我瞥了一眼,便立刻別過的目光,難道是我感覺錯了。


    不,不會的,這裏應該還有著什麽詭異的東西。


    我試著叫蘇寒,可那圓盤已經消失了。走到窗口,卻發現這窗戶是死死扣住的,根本就打不開。最詭異的是,這房間,沒有門。


    哪怕是我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都無法轟開這裏。


    難道這便是蘇寒不讓我來的原因麽?要把我困在這裏?


    我狐疑的想著,總覺得自己忽視了什麽,直到那些蟲子都變成了一灘碎渣,我才重新開始打量著這周圍的一切。


    幾乎沒有什麽多餘的家具,我走進書房,書房裏都是一些竹簡,隨意的抽出了一本,看著那麽破爛,還以為是小說之類。


    然而打開一看,才發現那都是一些很玄妙的語言,我看得懂每一個字,可是他們組合在一起,卻是一個字也不認識。


    正要放下,玄武卻是直接拿了過去,那平靜的臉上瞬間變色。


    那拿著竹簡的手,都是在顫抖。


    “這這這!!”


    我狐疑的瞪了她一眼,這人最近是怎麽了,怎麽就越發的不淡定了,輕輕用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奇的湊了過去。


    “怎麽了?”


    “這都是上古留下的法訣啊!那些已經失傳了許久的秘法!”


    她激動的說著,手也很快的行動起來,在那架子上又抽出了幾本,在那裏翻開起來,越是看,她臉上的表情也就越是不淡定,一種詭異的潮紅浮現在她的臉頰,蔓延到耳垂,像是嗑藥了一般。


    我怔怔的看著她,著實是無法理解不就是上古的秘籍嗎?


    她堂堂一個神獸至於如此麽?


    隻是好像我說什麽都是無用功,她已經陷入了無比癲狂的狀態裏,雙目赤紅,任憑我怎麽叫都不理會。


    無奈之下,我隻要用靈力直接把她敲暈了,收進了空間裏。


    饒是如此,我也米有把靈兒放出來,越是詭異的情況下,我越是不想要他來蹚渾水。


    猶豫了片刻,我伸手在那些秘籍上有加了一些陣法,不為別的,隻希望再有來人不要被迷惑了神誌,畢竟玄武那麽深的功力。


    書房是沒什麽看頭了,我起身迴到了主廳。


    臥室還有門簾,不過是那種很古老的用柳葉編成的,此刻已經幹黃一片,我一動,那東西便窸窸窣窣的往下掉,好在沒再出現什麽意外。


    徑直走了進去,不大的房間裏隻有一張床和一個桌子。


    床上有著一團紫色的錦緞被子,鼓鼓的,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下麵。


    會是蘇寒麽?


    我後退了幾步,在自己身上弄了好幾個護盾,這才摸出一把長劍去挑開了被子,那些肉色的蟲子再次出現在我的視線裏,逼得我不得不一邊甩靈火,一邊後退。


    又不停的丟著除塵決,終於是吧糊味給去掉了。


    可惜好景不長,雖然那燒糊的了味道是沒有了,可空氣中還有著一股很詭異的問道,讓人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卻又透著一絲絲熟悉。


    我弄了一張絲帕係在自己臉上,用劍把那床板也弄開了。


    然而想象中的秘密通道什麽的,並沒有出現,而是一個看似十分破爛的棺材,上麵的木頭都不是那種完整的一片片,而是刺刺拉拉的一塊塊。


    我摸著手上的戒指,並沒有任何反應。


    好奇心驅使著我打開了那棺材板,一具木乃伊一樣的東西正在那裏躺著。


    剛剛那股子奇怪的味道,就是從這裏麵傳來的。


    在這一刻,我否定這是蘇寒的念頭,那個男人是素來最有潔癖的,定然不會把自己整成這個樣子。


    我想用金瞳看一下這位“仁兄”的真容,可是放眼看去,卻是被一股詭異且強大的力量給生生阻止了,隻能看到一團紅光。


    索性心一橫,一點點開始拆那屍體上的繃帶。


    最先露出的來的是他環繞在胸前的手臂,是那般骨瘦如柴,沒有一絲血肉,在他的無名指上,還帶著一枚奇怪的戒指,看樣子和最早秦洛給我下聘禮的那枚很像,但又比那枚要大上不上,此刻就掛在屍體的一隻手指上,明明已經比那骨頭大了很多,卻是十分牢固,沒有掉下來。


    我不明白這是什麽原因,卻也沒有習慣和一個屍體搶東西。


    索性便繼續拆著屍體,然後露出了他的雙腿。


    腐臭的味道濃鬱在整個房間,哪怕我已經戴上了麵紗也阻止不了。


    那長長的骨頭上貼著一成皺了吧唧的皮,像是被人從外麵抽幹了血液一般。


    很快,隻差臉我就大功告成了,小腹的凸起提醒著我這是一具男屍,但是不知道是誰。


    單從這纏繞的方法來看,似乎這一切都很謹慎小心,骨頭上也沒有傷痕,看的出來,處理屍體的人很仔細,也不是那種有深仇大恨搞虐待的。


    隻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我的手捏著那最後一截繃帶,卻是遲遲不敢下手,猶豫了再三,一用力一抽,那屍體順勢滾了一圈,麵朝下倒下了地上。


    哪怕是身體是幹的,可那一頭紅色的秀發十分辣眼。一股說不清的感覺浮現心頭。


    在他的脖子後麵,有著一塊巨大的凹陷,裏麵橫臥著一顆紅色的寶石,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我怔怔的看著它,用劍小心翼翼的把屍體翻了過來,然後一點點撥開了他的長發。


    那是一張我做夢都沒想到的臉。


    雖然那臉上隻是一張皮,卻是和秦洛一模一樣!


    我的腦袋,直接崩潰了!


    怎麽會是這樣!我明明是來找蘇寒的,怎麽就挖出來一具秦洛的幹屍。


    若果這個是真的,那麽城堡裏的又是什麽?


    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都崩潰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蘇寒說我一定會後悔!


    這他媽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我不信邪的摸上屍體的臉,想要找出一絲縫合或者是破綻。


    可翻遍了整個屍體,除了脖子後麵那一個洞之外,真的是沒有一點傷口。


    我呆呆的跌坐在床邊,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隻覺得老天完全就是在玩我,開了一個又一個玩笑。


    然而棺材裏的屍體卻是動了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猛漲了起來。


    本來隻有一張皮的屍體,變得鮮活起來。


    那張臉的五官也變得體力了,忽的,他坐直了身體,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像是生鏽的機器在重新恢複元轉,他活動著僵硬的脖子,發出咯咯的響聲。


    如同夕陽一般火紅的目光恨不得將我融化。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他的口中響起。


    “你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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