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怎麽不一起丟了?”蘇寒氣極反笑,無語的看著這呆萌到家鬼差。


    鬼差那小眼睛骨碌碌的轉著,不好意思的蹲在地上。


    聲音也跟著含糊起來:“我倒是想丟,可是沒人要啊!他們都說這裏平常不會有人來,所以才讓我過來看門的,還不用動什麽腦子。我哪知道你們會來嘛。”


    他說著說著,兩隻眼睛裏竟然還擠幾顆金豆豆,弄的蘇寒是徹底沒脾氣了。


    “我們走別的地方進不去麽?”我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生怕這大爺一個不爽就直接把人給滅了。


    蘇寒歎了口氣,指著那巍峨的牌匾道:“這裏才是正門,你是第一次來,必須走這裏,不然是無法完全吸收這裏的氣運的。”


    “氣運?哪個不是出生就自帶的麽?”


    蘇寒伸手替我將頭發用玉簪綰好,輕聲道:“怎麽可能呢,難道你沒聽過,大道加身麽?有些東西是先天帶出來的,而有些則是可以通過後天改變的,不然為什麽那麽多領導人和富人都要把墳墓放在七寶山呢?因為那下麵是龍脈。”


    “可也不是靈氣濃鬱的地方就是好啊,我在顧家的手冊上曾經看到過,很多寶地的風水除了那幾個極品,其他的有些甚至都是大兇之地。”


    蘇寒的眼睛裏閃過一道紫芒,忽然抬手朝著牆腳處劈去,緊接著,兩團鬼影從那牆裏滾了出來,一個頭上戴著高高的白色帽子,正是這裏的鬼差。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兩個鬼差一被揪出來,便立刻跪在我們麵前不住的磕頭,長臉上滿是驚恐。


    蘇寒看了他們一眼,不可置否的伸出一隻手,左邊那個便已然化成了灰燼。


    “你...”雖然從他們那鬼鬼祟祟的行為上已經基本可以判定這倆鬼沒想什麽好事,可是看著就這麽快,一條生命就又沒了。


    我還是會很不舒服,還是說,我心中的善道還未磨滅幹淨麽?


    “我若不先出手,你就要受傷了。”蘇寒冷冷道,轉頭看向另一個戴白帽子的。


    “說吧,站在那裏為何早點不出來?”


    白帽子那本就慘白的臉現在趕上了雪花的雪白,那連成一片的眉毛不住的抖動著,看那樣子似乎也受了不小的驚嚇。


    “我,我們。”


    “你們怎樣?”蘇寒拉我的手,細細的把玩著,連一個眼神都不想施舍給他們。


    “我們隻是奉上麵的命令來開門的,其他一概不知!”


    白帽子鬼差說著,從兜裏摸出一方翠綠的令牌,十分虔誠的高舉在頭頂。


    蘇寒冷笑一聲,看都沒看那牌子是一眼,拉著我後退出幾米遠,這才吩咐道:“既然來開門的,那你就去開,看著本君作甚。”


    白帽子鬼差一愣,眼神忽然躲閃了一下,雖然速度很快,但是還是被我給察覺到了。


    “是,小的這就去。”他說著話,踮起腳尖朝著那大門走去。


    足足幾十丈的大門下,白帽子鬼差的身影是多麽渺小。


    我順著他動作看去,並沒在那門上找到任何可以插令牌的地方,正要迴頭問蘇寒。


    白帽子鬼差動了,緊接著,一道綠色的光芒從他的手掌心匯入到那小小的令牌之中,頓時光芒大作。


    可蘇寒的臉上卻不是喜悅,而變得嚴肅起來。


    “不好,安之,我們大意了!”


    “嗯?”


    隻一瞬間,那看結實無比的大門被那小小的玉牌砸開了一道口子。


    這也就算了,那個小小的口子冒著綠光,朝著四周四散開來,緊接著,那巍峨的城牆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縫,如同蜘蛛吐絲一般,瞬間布滿了所有。


    “哈哈哈,我就知道,是讓我們來送死的!”


    舉著令牌的白帽子一改剛才的瑟縮,忽然變得十分激動,仰天在那裏笑了起來。


    那尖尖的帽子不知道何時被那颶風吹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那尖尖的腦袋上,竟然長著四隻耳朵和棕色的絨毛,好似那山海經之中的精怪一般。


    我越發的覺得我生活的不是21世紀,而是一本誌怪小說了,這畫風真的是越來越神奇了。


    “哈哈哈,既然都要死了,我也不讓你們好過!”


    那妖怪說著,手忽然朝著那已經嵌入牆壁的令牌摸去,看那猙獰的表情,似乎是使出所有的力氣。


    隻是那東西已然嵌進去了,又是那麽好拔出來的麽?


    “哎呦!你還不給本大爺出來!”四耳怪說著,這下連腳也用上 ,四肢拱成了一個奇異的造型,有點像是一張已經被拉開到極點的弓。


    蘇寒拉著我,沒有上前。


    那四耳怪似乎是和那令牌剛上了似的,眼看的自己的身子都開始被缺口折射的綠光腐蝕,他開始死死的抓著那令牌。


    忽然,他轉過了腦袋,看向了我們。


    那張臉已經不能稱之為臉了,所有的五官都變得異常模糊,分不清哪是哪。


    嘴巴和鼻子已經連成了一片,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樣的詭異力量,竟然是從內向外去燃燒的,


    “你們,幫幫我呀,不能便宜了那幫妖怪!”


    一個無比詭異的聲音穿進了我和蘇寒的腦海裏。


    看不出來,這還真的是一個等級比較高的妖怪,隻是他為什麽要好端端的去炸這門呢,又為何現在做了一半又停止了呢?


    還有那幫妖怪又是什麽鬼,不應該是那幫鬼才對麽?


    “你到底想幹什麽!”


    蘇寒並未動手,反而拉著我又後悔了幾步。


    我聽到一陣無奈的笑聲,像是從骨頭裏擠出來一般。


    “我隻是不想再被控製下去了,你們幫我也就是幫你們自己啊!”


    那腦袋“說完”,便又轉了過去,在這一會的功夫裏,他的身子已然隻剩下了骨架。


    蘇寒的眼睛裏冒著陣陣寒芒,碧綠的扇子化成了一道流光飛到了那四耳怪的身邊,異常殘暴的插進了那東西屬於心髒的位置。


    “你這是幫它還是害他啊!”我不由得叫出聲來!


    蘇寒嚴峻的臉上難得擠出來一絲笑容,低聲道:“安之,在你心裏,我就這麽壞?”


    “那倒也不是,隻是你這上去就戳人家心窩子...”


    我還想繼續黑他兩句,那邊的鬥爭已然結束了。


    隻見自那最初的口子之處,升起一片片綠色的霧氣,將所有的城牆都覆蓋。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一道白色的小球在空中爆發出了巨大的光芒,那些剛剛成長的綠意,在這一瞬間被灼燒殆盡,明明看起來像是草一樣的東西,可是灼燒的味道,確實如此的讓人作嘔。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看著手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的一塊令牌,我一頭霧水。


    蘇寒笑了笑,輕輕的在我手心裏寫下了兩個字。


    “人心。”


    “是閻君迴來了啊,怎麽也不派人去找我,這動靜弄得挺大的,是怪我沒有來接你嗎?”


    煙霧散盡,那布滿傷痕的城牆上忽然多了一排人影。


    為首的一人頭戴玉冠,手裏端著一個浮沉,身上穿的卻是類似現代的中山裝,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尤其是那張臉,雖然長得很飽滿,但是額頭很窄,一看就不是個大度的。


    蘇寒沒說話,隻是不動聲色的囑咐我把玉牌收進了儲物空間,冷冷的看著那隊人馬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我們麵前。


    “酆都城城主龍傲見過閻君大人,不知閻君大人突然駕臨,所謂何事,我們也好配合您。”


    那人的聲音很柔,與他那寬廣的身子絲毫不搭配。


    “怎麽?本君行事還需要稟告你麽?”


    那人雖然笑著,可是言語之間並無尊重之意,蘇大少爺一直都是那種你好好跟我說,我都看心情鳥你的,又怎麽會刻意去討好別人?


    尤其是兩人之間的級別不知道差了多少。


    “自然是不需要,隻是這條道已經很多年沒人走過了,您突然從這裏出來,難免讓人好生奇怪!”


    龍傲說著,那雙銅錢般的大眼睛裏在我和蘇寒身上掃著,尤其是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那賣東西的人在對一件上品進行估價時。


    那中十分讓人覺得別扭的眼光。


    “你這是在懷疑本座?”蘇寒挑眉,慢條斯理的道,左手緊緊的將我擁入懷中,臉上是那痞子一般的笑容。


    “美人,你說這家夥挑釁我,該怎麽辦才好呢?”


    我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這男人這是在賣什麽藥。


    下意識的張口道:“吃掉他。”


    說完,便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這吃的含義簡直不要太多了,頓時臉羞憤的隻想撞牆。


    “寶貝,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吃垃圾食品,真是個小調皮!”蘇寒怔了一下,伸手輕輕的在我鼻尖上捏了一把。


    我吃痛的哼唧了一聲,隻覺得小腹之處傳來了一片火熱。


    “你說誰是垃圾呢!”一個暴躁的聲音出現,終止了這曖昧氣息的傳遞。


    我依舊是被蘇寒摟在懷裏,神誌已然迴歸。


    在那龍傲身邊,走出一個長須大漢,那赤(裸)在外麵的胳膊,足足有我的腰粗了。


    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各種奇怪的傷口,甚至還有幾顆斷了的釘子。


    若是真的,那隻能說這個人是個變態了。


    他說著話,便揚起了背後那比他還要高上兩個身高的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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