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上好的青花瓷杯子就那麽碎成了粉末,似乎在無聲的嘲諷著


    那如幽靈般的服務員又冒了出來,快速的打掃好現場又重新給他斟了一杯。


    公孫衍顧不得其他,直接衝過來就要拉我的手。


    看那架勢似乎是想通過號脈來求證。


    我求救的看著蘇寒,然而蘇寒卻隻是在我的肩旁上輕輕拍了一拍。


    我遞出了我左手,緊接著就看到公孫衍的眉毛皺在了一起,滿臉的震驚。


    我不由的看向蘇寒,秦洛不是在我的身體裏下了禁製麽?難道憑公孫衍的本領就能摸的出來麽?


    “安之,什麽時候的事?你為何不告訴我?”公孫衍死死的抓住我的手,顯然是不肯接收這個事實。


    我吃痛,可卻抽不迴來。


    “公孫先生,這是我和安之之間的事情,你放心,我會負責的,還有你也看到了,別說什麽我給不起她想要的,我相信,起碼在物質方麵,你一定比不過我!”


    蘇寒伸出手,隻是輕輕的一撥,公孫衍便連連後退了幾步。


    臉上的憤怒也轉化成了震驚,看著蘇寒的目光裏也帶上了一絲謹慎,似乎是沒想到,在燕京,這麽年輕的人竟然道行會在自己之上。


    而且他說的沒錯,如果隻論物質,自己絕對比不上的。


    隻是公孫衍會那麽容易就放棄麽?


    答案是否定的。


    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何一定要堅持娶我,可是光是那種奇葩的腦迴路就讓人無法忍受。


    本以為,在蘇寒說完那番話之後,他會知難而退。


    可沒想到,他竟然又十分淡定的迴到了位置上。


    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這才開口道:“物質上我的確是比不過,可是安之的性格,可不適合豪門,你這樣做,不覺得是會害了她麽?”


    “還有,都說豪門媳婦不好當,就算是你同意,你能保證你的家人同意麽?”


    公孫衍一連吐出兩句話,瞬間覺得輕鬆了不少,連帶著似乎胃口也迴來了,竟然還叫服務員加了菜。


    若是一般人,或者是那種脾氣不好的,可能就直接掀桌走人或是生氣了。


    可這人偏偏是蘇寒,那不知看遍了多少人生百態的閻君。


    “哦,這個公孫先生多慮了。我自幼父母雙亡,有車有房。”


    “隻要安之和我注冊結婚,那麽我名下所有的財產,一半會直接劃到她的名下。”


    “撲哧”。雖然明明知道他是在胡扯,可是聽到他在那大放厥詞,我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殊不知,這在公孫衍看來,就是我們兩個之間獨有的互動,在打情罵俏。


    一頓飯,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之中結束了,蘇寒從始至終都是笑的雲淡風輕,我則是埋頭苦吃,肚子裏的小家夥,仿佛一個無底洞,怎麽吃都無法滿足。


    而公孫衍,在確認了我懷孕這個事情之後,便開始不停的灌自己喝酒。


    不過幹他們這一行的,好像基本都是千杯不倒。


    幾瓶茅台下去,臉都不帶紅的。


    直到我再也吃不下了,蘇寒終於有了要走的意思。


    “安之吃完了,我要陪她去散步,就不送公孫先生了。”


    孫寒說著,把我從凳子上拉了起來。


    公孫衍應了一聲,也沒再說話。


    我隻見蘇寒在桌子上留了一個小卡片,便拉著我離開了。


    早有服務員在電梯那裏等著,一路暢通無阻,車子也早早就被門童備好停在了門口,就連火都打著了。


    “公孫先生。”臨近上車,蘇寒突然叫住了公孫衍。


    男人迴頭,滿臉的問號。


    緊接著,我便聽到了一句讓人十分吐血的話。


    “公孫先生,我看你麵相最近要出事啊,這個縱欲固然是好事,可這若是載到女人肚皮上了,那可就是毀了一世英名了。”


    “你什麽意思?”公孫衍的臉直接就綠了。


    “沒什麽一絲,隻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嘖嘖,桃花很旺嘛,可惜都是爛的!”


    說完,蘇寒便鑽迴了車裏,傀儡娃娃一扔,瞬間勞特萊斯就真的化成了一道幻影,瞬間消失在酒店門口,隻留下滿臉尷尬的公孫衍,良久無法平靜。


    那些個門童也都是經過訓練的,雖然心裏都在狂笑不止,可臉上卻依舊是一本正經,一直在那裏如同門神一般,直到他離去。


    “你也太狠了吧,居然那麽說他。”坐迴了車上,想起公孫衍那副便秘的表情,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然而冷不丁卻聽見秦洛在後座上冷聲道:“他沒有開玩笑,你那個公孫哥哥近期真的有災。”


    “蘇寒是十殿閻君之首,最擅長的就是看相,定罪。”


    “多謝冥王大人誇獎,我這也是看在我們的小安之的麵子上。”


    秦洛冷哼一聲,又把我從副駕駛弄到了後排。


    “是我的安之,不是我們。”


    蘇寒聳聳肩,不可置否,直接無視秦洛衝著我笑道:“安之啊,你說你跟一個這種冰塊臉幹嘛?你看他要錢沒錢,白天還不能見人!”


    “呃.....”


    我轉頭看向秦洛,果然看到他的嘴角在不停的抽搐。


    若是別人說的,他可能就要一巴掌拍過去了,可是這個人偏偏是閻君,他這十幾萬年最熟悉的人。


    那種情感,恐怕是我,都無法取代。


    “下車下車,別以為我這是在幫你,我不過是不希望我的陰陽書會有什麽損失罷了。”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我仔細一看,周圍的環境竟然有些熟悉。


    一下車看到那不遠處的牌匾,這不是紫禁城麽?


    我的眼神看向蘇寒帶上了懷疑,難道說他的金錢都是從這裏偷文物換的麽?


    秦洛看了他一眼,把我提溜到了蘇寒身邊,如同托付孩子一般囑咐道:“她交給你了。”


    便轉身進入了到那黑色之中。


    夜晚的紫禁城,如同一隻沉睡巨龍,蜿蜒盤旋在黑夜裏。


    “他這是去?”


    “他的不是沒有肉體麽?我這是在幫他早點把身體弄出來啊,你要知道,這自古原來,就是這後宮之中死去的冤魂最多了。”


    “可是既然這麽多,為何沒有人去收掉他們呢?”


    我不解,按道理說,紫禁城是國家重點保護的古建築群,國家機器的力量,難道還弄不來幾個有名的天師麽?


    然而蘇寒卻是冷冷一笑,伸手衝著那虛空之中比劃了幾下。


    下一刻,我眼中的城牆變樣了。


    那裏不再是青磚紅瓦,而是慢慢的白骨,無數個斷了身子的遊魂在那裏漂蕩著。


    就在這城牆下麵,有著一個金色的大陣,無數個符號在那裏不停的盤旋著,最引人注意的,還數紫禁城的上空。


    明月和雲朵早已消失不見,而是一個巨大的陰陽魚,不停在那裏轉動著。


    無數道黑色和白色的氣息在空中循環著。


    在我詫異之間,蘇寒一隻手攬住我的腰,身子頓時一輕。


    我就這樣被他帶到了天上,一時間,萬物皆臣服於腳下。


    我正要問他這是為何,他卻伸手指了指那群宮殿之中的某一個小點。


    一席紅衣,金色麵具。


    就那樣手無寸鐵的站在眾多遊魂之間,絕世的容顏沒有一絲表情。


    揮手間,氣勢徒增,如同一個君王一般,那種渾然天成的氣質,比我在電視劇之中看到的任何人都要帥氣。


    從小我就有個英雄夢,一心認為的會遇到那個屬於我的白馬王子。


    本以為這個人不會出現,沒想到,在我二十四歲生日之前。


    他竟然就這麽的出現了。


    他開始睡我,我開始不能沒有他。


    就在這時,秦洛動了,隻見一片片金色的光芒閃耀著。


    那些遊魂便就消失在了原地,連帶著那半空之中的陰陽魚也跟著光芒大振。


    “安之,你記住,這個世界上,你要相信的,永遠都不是自己的眼睛,而是自己的內心!”


    蘇寒忽的轉過頭,衝著我說道,臉上是十分陌生的認真。


    “若是有一天,你發現你在乎的人在騙你,請你一定不要放棄。”


    “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有些話,先要告訴你,以免事情發生了之後會來不及。”


    我不解,卻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秦洛都如此信任的人,我又怎麽能不信麽?


    隻是不知道,他所謂的欺騙,會和秦洛有關係麽?


    因為有蘇寒在,哪怕是站在高空,也不覺得有絲毫的寒冷,我們兩個的身上冒著淡淡白光,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但卻沒來由的熟悉


    不知道是不是見多了,再次看到那些個稀奇古怪的遊魂,我竟然不再害怕了。


    而在下麵,秦洛似乎是也收集到了一定的程度,雙目緊閉,就在正中央的祭台上打坐起來。


    我看到一股股紫色的氣體從地麵之中升起,將他緊緊的包裹在裏麵。


    “這個紫氣是?”


    “你能看得到紫氣?”蘇寒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能啊。”難道這還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麽?


    蘇寒轉過頭,把我從頭到腳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良久之後才開口道:“哈哈,我終於知道為何秦洛寧願不當冥王也要保住你和孩子了。”


    “為什麽?”我對上他的眼睛,那如同浩瀚的深淵。


    “因為你值得啊!”


    良久之後,他才又開口,笑眯眯的抱了抱我。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那擁抱之中沒有一絲絲雜質,而是充滿了喜悅。


    要知道天橋下那些算命的老頭一直可都是說我是災星,怎麽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個樣子呢?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推開他的時候。


    突然後背一涼,下一刻便直接跌入了那個熟悉的懷抱。


    秦洛冰冷的聲音帶著幾絲戲謔:“閻君,我讓你保護人,可沒讓你抱著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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