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看來,現在的溫想薰還是很有可能不小心再次愛上老板,否則也不會同意夜夜讓老板擁她入夢。


    炎仰修對這樣的提議很是心動,但又不敢太過冒險,「她就是想逃開我才會催眠自己……」


    「她想逃開的是過去沒有打開心房的你還有一味付出的自己。」這明明是淺而易見的答案,難道真的是當局者迷嗎?


    「你確定?」


    「我確定。」他更確定的是,到了這兩個人修成正果的那一天,扮演愛情顧問的他一定會要個大大的紅包。


    「你們最近怎麽都不叫我睡午覺?」溫想薰的小臉上透著不解。


    從來到這大宅子之後,這些人三天兩頭就叫她睡覺,奇怪的是無論她前一晚睡的多飽,還是可以輕鬆入睡。


    可是這幾天他們好像都開始在忙自己的事,都沒有時間聚在一起關心她有沒有要睡午覺了。


    她傻氣的提問,拉提了炎仰修的嘴角,明明大家是煞費苦心想替她解除催眠,這個傻女人卻輕鬆的以為隻是睡午覺,什麽都不知道果然也是一種幸福吧。


    「以後你想睡就睡,不想睡也不會有人逼你。」他已經決定聽從伊勁涯的建議,用新的自己對待全新的她。「你們終於想通啦,本來嘛,連人家睡不睡覺都要控製,真是搞不懂你們群人在想什麽?」


    炎仰修專注的盯著她率真的神情,赫然發現卸下重重防備的她是這麽的天真可愛。


    「以後你不用顧忌想跟我說什麽就說什麽,我一定都會認真的傾聽,我……」欲出口的話卡在喉頭,別扭的尷尬頓時爬滿了他全身。


    「什麽?」


    「我……那個……你。」


    「哪個?」說話這麽不清不楚的,誰聽的懂啊?


    炎仰修深吸了一口氣,又頹然的垂下肩膀,從來不曾開口說愛的他,要這樣認真的告白,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我……不要你了。」


    「什麽?」溫想薰的表情從錯愕突然轉為驚訝。


    「我、我的意思其實是……我以前說不可能愛你,現在我收迴這句話,我、我的不要你是說,我已經不是單純的隻是要你才想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是對你、對你……」該死!說到最後,他都快被自己的言不及意給氣死。


    「你說話幹嘛結結巴巴的?」她不是聽不懂他話中的涵義,隻是很訝異看到這樣的他。


    他居然把不要她當成一種告白?她不知道該不該佩服他。


    「我、你也知道我不會表達自己的情緒,你一定了解我想表達的意思對吧?」該死!這真是他有史以來做過最丟臉的事情。


    「我不知道。」她迴答的理直氣壯。


    「你……算了!」也許這種事是要再多練習個幾次吧。


    既然他不會解釋,那麽就由她來問:「你怎麽會突然有這麽大的轉變?」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失而複得讓我發現自己一直以來的盲點吧,從你迴來之後,我顧忌著你的感受,居然可以夜夜隻抱著你入睡,而不做其他的事,每天隻想著怎麽讓你再愛上我,勁涯說我的一切心情是因為……咳!因為愛。」


    「你愛不愛一個人還要別人來幫你確定?」這樣叫她怎麽敢去相信?


    「我從來不曾這樣過,我父母從來沒有教過我如何愛一個人,我不知道怎樣的情緒叫做愛,我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因為我而死,到她死後我才發現我有多不希望失去她,前陣子朋友托我保護一個女孩,她的樣子和我妹妹一模一樣,我對她也產生彌補心態的移情作用,現在我才知道那也是愛的一種,不過那是手足之間的愛。」


    炎仰修一時有感而發,真心的把她當成全新的溫想薰般說著他的故事。


    溫想薰眉頭深鎖,心裏漾出的是無限的心疼,她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他的無心無愛是有原因的……原來從她迴來之後他情緒的轉折這麽的大……


    「你說你夜夜抱著我入睡,那你都不會想……呃……我是說,我難道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


    「當然不是,我想你想到快要發瘋,隻是我希望是你在心甘情願的狀況下。」每晚軟玉溫香抱滿懷對他而言其實是一種莫大的折磨,但沒有她在身邊他又難以成眠。


    「你真的這麽尊重我?」她感覺自己的心防正在逐漸被瓦解,隻是還有些忐忑。


    「你不會是想要考驗我吧?」這可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說這麽多感性的話,這女人要是再不相信,他也真的沒有辦法了。


    「如果……我說我就是不想待在你身邊,你會放我走嗎?」炎仰修先是一愣,而後緊皺了眉。


    「我不想讓你離開我的身邊,我相信你一定會再愛上我。」


    「再?你怎麽可以確定我以前愛過你?」她有沒有聽錯,他說的是想而不是霸道的要!


    炎仰修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可以確定你以前真的愛慘了我。」


    「可是……我過去二十幾年的記憶裏真的沒有你的存在。」


    「我的記憶裏有你就夠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說的太多又怕造成反效果。


    「你確定在你記憶裏的我,你都很清晰的記得嗎?」


    「我……」


    「你能確定你究竟是什麽時候對我有不同的感覺?還有你是真的了解我過去每個情緒背後代表的意義嗎?」


    「你……」炎仰修的眼裏寫滿不解,不明白今天的她為什麽有些咄咄逼人。


    「不好意思,我好像太過好奇了,其實這些也不幹我的事,我還是覺得你們可能認錯了人。」意識到自己似乎過份激動,溫想薰垂下眼瞼,故作輕鬆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炎仰修還是覺得奇怪,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不過卻不能否認她的問題也很有道理。


    雖然打算以全新的自己麵對全新的她,但若她心中存有疑惑,他也不能強逼她糊裏糊塗接受他的感情,這樣的話他不是一點進步也沒有嗎?


    無所謂,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他這個愛情的初學者,一定會慢慢的摸透感情的奧妙,讓她再次安心的把心交托給他。


    本來有些吵雜的炎家大宅又因為其他人各自去忙任務,而變得安靜,沒任何事情可做的溫想薰無聊的翻閱著手上的雜誌。


    「想薰,來幫忙。」麗恩博士從外頭迴來,手上大包小包的,一看就知道血拚了不少戰利品。


    溫想薰聞言,趕緊從沙發上跳起來,接過她手上的提袋,「你怎麽買這麽多東西啊?」


    「我過兩天就要迴美國,難得迴台灣,當然要買些台灣的零食小吃迴去囤貨。」麗恩博士笑眯眯的打開其中的袋子,「我也有買東西給你喔,這些衣服全都是這一季最流行的款式,還有一些基本的萬年款……」


    溫想薰望著滿桌的袋子,還有麗恩博士的心意,突然有些鼻酸。


    「怎麽這麽快?」


    「什麽這麽快?你說迴美國?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當然就沒必要留下,何況,我的世界之旅才進行到一半呢。」


    溫想薰難掩憂傷的點了點頭,麗恩博士整理提袋的手突然停下,望著溫想薰充滿落寞的雙眼。


    「你不希望我走是嗎?」這孩子是她一手帶大的,心裏想些什麽,她隻消一眼就能瞧出大概。


    「嗯,我……其實……」她的遲疑讓麗恩博士的眉頭舒展,先前的擔憂也跟著放下。


    「看你這樣我就放心了。」本來還擔心這個執拗的孩子日後繼續跟著老板,會不會再出什麽萬一,可是現在看來,她是不用再替想薰擔心了,「自己的感覺自己最明白,有什麽懷疑或不安就想辦法去確定、克服,就我這個旁觀者看來,是可以敞開心胸重新再來,不過決定權還是在你自己。」


    「你都知道了?」溫想薰訝異不已,怎麽她的表現有這麽明顯嗎?還是她對博士泄露太多舍不得的情緒了。


    雖然她與博士沒有血緣關係,正式接替博士為炎家效力之後,兩人更是鮮少見麵,可是從博士把她從育幼院帶迴去之後,對她是疼愛有加,在她心中博士也等同於她的另一個母親。


    為了不讓博士替她擔心,她遇到什麽苦都是往肚子裏吞,包括這幾年來在感情上遇到心酸也是;當催眠指令被炎仰修誤打誤撞的解除之後,她也不想再在博士麵前偽裝自己的堅強,隻是沒想到她們難得能聚在一起,博士卻又要離開了。


    「該知道的我知道,不該知道的,我什麽也不知道。」麗恩博士俏皮的對她眨眨眼。


    明人麵前不說暗話,溫想薰也沒打算繼續隱瞞,「我隻是害怕一切隻是曇花一現,畢竟過去有太久的時間他對我……」


    麗恩博士笑著打斷她的話:「你不知道原因嗎?他隻是不懂,勢力龐大冷酷無情的他其實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當年的事情她也都有參與到,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就得接受父親外遇及母親因妒火抓狂的事實,為了接位還必須接受各項心理及身體上的殘酷訓練,在親眼見到同父異母的妹妹慘死在自己懷裏,還不曉得自己為什麽悲傷,這樣的種種對一個渴望著家庭完整與溫暖的孩子而言是多麽殘忍的事情啊!


    「我知道,其實我很心疼他的過去,也很感動他為我做的改變,隻是想再確定一下,不敢貿貿然的又讓自己陷下去。」


    「適可而止就好,太多的試探與考驗對一段感情來說不見得是件好事。」活到這把年紀了,多少愛恨嗔癡她沒見過,她是不希望想薰被過分的執著給綁死了。


    「你們在聊什麽聊的這麽開心?」剛接洽完一件案子的炎仰修,神采奕奕的走進大廳,「我買了一些點心,大家一起吃吧。」


    「我有沒有看錯?老板買點心迴來!可以給我一個留下來做紀念嗎?」麗恩博士眼中閃著揶揄。


    「要吃就吃,廢話這麽多!」以輩分來說,她是他的長輩,可是以身分來說她隻不過是父親昔日的手下,越來越目中無人是怎樣?


    溫想薰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隻得裝做沒看見炎仰修臉上的尷尬。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可以好心的告訴你內幕,我剛剛和想薰在聊她的內心世界……」


    「博士!」沒料到麗恩博士會出賣她,溫想薰嚇的臉都綠了,可是麗恩博士卻投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笑容。


    「想薰現在的情況想必你我都很清楚,你等於是要她愛上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星期的男人,她心裏的惶恐跟不安可見一般,這也是人之常情嘛,所以我認為你應該做一些什麽,讓她對你可以毫無保留的交心。」


    「我不是在做了嗎?」難道這些日子以來他的付出與改變她們都看不到嗎?


    「我的意思是做些特別的考驗,例如……被催眠。」


    「你明知道『神令』曆任的接班人都不可能被任何人控製意識。」


    「我曾經有一次成功催眠了老太爺。」


    「爺爺?」怎麽可能?據他所知爺爺可是「神令」曆代最難搞的主事者。


    「在老太爺一次意外受傷,逐漸失去意識的時候,我成功催眠了他,讓他忘記痛楚,成功的熬過危險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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