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是解決的方法。」炎仰修大吼,他已經知道溫想薰千方百計的想要忘記他,不用一再的提醒他過程,現在他隻想知道結果,如何解除那個該死的催眠。


    「不知道。」即使知道這是老虎頭上拔毛的迴答,麗恩博士還是老實迴答,「這樣深層的催眠隻有催眠者本身有辦法解除指令。」


    「但她說她不知道。」炎仰修咬牙切齒的。


    「那我也沒辦法了。」礙於身份,麗恩博士不敢直接發火,雖然想薰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卻也是她看著長大的,知道這孩子受了這麽多委屈之後,她還真想一拳揍昏眼前的狂傲男子。


    「該死!」一拳揍上冰冷的牆壁,深深的挫敗席卷了炎仰修全身。


    這女人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偏激,居然連催眠自己這種事都做的出來,其實他大可以就此作罷,她想忘記他,他也可以順她的意,從此和她當個陌生人,可是他就是辦不到,也不想這麽做。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難道他真的要就此放她走嗎?他真的不懂,像過去那樣有什麽不好,她為什麽偏偏要把彼此之間弄得這麽複雜,而他又為什麽到現在仍是執著不肯放手?


    「有沒有可能解除催眠的指令,是『我愛你』這三個字?」這應該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心愛的男人對自己的告白吧,伊詠情猜想著以溫想薰的癡心,很有可能做這樣的設定。


    「基本上像這樣的催眠都一定有解除的指令,不過,光憑我們這樣猜測也可能一輩子都猜不到。」麗恩博士是故意這麽說的,她感覺到炎仰修對想薰的在意程度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她才刻意潑了桶冷水。


    雖說不知者無罪,但也沒有權利這樣踐踏別人的真心,但是看他為了想薰的事情急的跳腳,也算是替想薰稍微出了口氣。眼前的人兒看起來似乎好夢正眠,教炎仰修又羨慕又嫉妒。她昨天下午幾乎崩潰的樣子和現在天真的睡容差了十萬八千裏,他真的沒想到她壓抑的悲傷有這麽的強烈。


    她說她很心痛、她說她很愛他……這些話她也告訴過他,隻是他沒放在心上,當他正視她心情的時候,他發現他心裏也有很微妙的感受。


    她選擇遺忘讓他的心悶悶的,她的眼淚讓他感覺心酸酸的,她的崩潰讓他的心痛痛的……怎麽會這樣呢?


    過去對她,他是有強烈的欲 - 望而不想放手沒錯,隻是現在他除了不想放手的霸道之外,好像還多了一點什麽?


    難道他也愛上她了嗎?不可能呀,他從來沒有愛過任何的人,包含他的親人在內,他從來都不知道愛上一個人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現在一切好像都不在他所能控製的範圍,對於她,他的床伴,他好像多了一絲憐惜,不是同情也不像是對月牙那般的疼惜,在知道她懷孕又流產之後,他的心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懊惱與憤怒,這樣的情緒又好像是因為心疼她受傷所造成的。


    老天,他到底是怎麽了?炎仰修的大手隔著床單輕撫上溫想薰平坦的小腹,想起這裏曾孕育了一個他們所創造的生命,他的心髒不由自主的劇烈跳動著,在想到這個小生命的流失之後,他的眼眶居然有些灼熱。


    媽的!他不會是想哭吧,他曾幾何時變的如此脆弱?更何況他從來就不期待孕育一個新的生命,可是現在……


    睡夢中溫想薰感覺到有人在碰觸著她,下意識的張開眼睛卻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自己床前,她嚇的就要放聲大叫。


    炎仰修眼明手快的捂住她的小嘴,另一隻手的手指則輕壓在自己的唇上。


    「你安靜點,我沒有惡意。」溫想薰雖然害怕,但還是乖乖配合,等到嘴巴重獲自由之後,她立刻縮到床角。


    「你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我房間幹嘛?」


    「我隻是想看看你。」


    「那你看完了沒,可以出去了吧?」溫想薰防備的眸子緊盯著他,深怕他下一秒就會朝自己撲過來。


    這個怪男人不會是個變態吧?她真的是太沒有危機意識了,沒有問清楚就隨便上了人家的車,現在等於是被囚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老天哪,這些人眼中到底有沒有法律呀?


    「我還沒想通。」


    「你想沒想通跟跑來我房間有什麽關係?」她真的很想大叫救命,但又怕自己會被這個看起來怪裏怪氣的帥哥給滅口。


    「你告訴我,為什麽我會一直想著你的事?」是不是這個女人最近老是拿奇怪的態度對他,又愛跟他說一些有的沒的,才會也把他弄的神經兮兮的。


    「我怎麽知道你有什麽毛病,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愛?奇怪?為什麽她突然覺得心痛的有點想哭?


    「我……愛上你了?」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可是我從來沒有愛過人,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覺,你怎麽可以肯定我愛上你呢?」


    「我隻是隨便說說的,你不用當真。」雖叫他別當真,可是她的心卻突然湧上一陣苦澀。


    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這麽困擾,這個笨女人是嫌他不夠心煩嗎?居然還用這種若無其事的語氣要他別當真。


    「你知道愛人的感覺嗎?」本想問她是否記得愛他的感覺,但又擔心如麗恩博士所說的,會把她的記憶逼的更遠,他隻好語帶保留的問,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婉轉的跟她說話哩。


    「愛人的感覺?」溫想薰的瞳孔變的茫然,「我怎麽可能會知道。」


    「該死!」瞧她的反應根本不是不知道,是催眠的指令讓她忘記了關於情愛的大小事。


    溫想薰嚇的瑟縮在床角,這男人的情緒說變就變,讓她感到危險害怕。


    「拜托你出去好不好?」她幾乎是在哀求,不知道為什麽,和他這樣單獨的待在同一個空間,她的胸口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給壓住,唿吸感到越來越困難。


    溫想薰陌生的眼光、陌生的語氣讓炎仰修的心髒像被人揪住一般的難堪心疼。


    過去幾年,她有時雖然會耍一些莫名的小脾氣,但對他是全然的服從聽話,完全不曾像現在這樣防備他,讓他的心感到疼痛難當。


    炎仰修一伸手,將床角邊的她拉近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擁著,仿佛是想確定她的存在。


    溫想薰拚了命的掙紮著,別說讓一個陌生的男人擁抱那種恐懼,他的擁抱根本是讓她突然心痛的難以唿吸。


    「別動,我沒有要對你怎樣,我隻是想靜靜的抱著你。」


    「你以為我是怎樣的女人,可以這樣讓你不禮貌!」她的腦袋被他硬生生的壓在胸膛,她的怒吼聽起來也變的微弱。


    怎樣的女人?這句話怎麽這麽熟悉,溫想薰突然覺得頭痛欲裂,掙紮的動作也變的無力。


    「我隻是好想你,想確定某些事,不要推開我,拜托。」他第一次這樣放低身段求人,沒想到自己竟會變的這麽懦弱。


    不知道是炎仰修低姿態的請求讓溫想薰心軟,還是頭痛的難受讓她無力反抗,沒多久她便安靜下來,沉沉的睡著了。


    本以為又會一夜難眠的炎仰修在聽到她平穩的唿吸聲之後,竟奇跡似的感到放鬆,眼皮也沉重的幾乎抬不起來。


    她是不是也催眠了他,才把他變的完全不像自己,完全無法控製。


    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此刻昏昏欲睡的他卻這樣深深的覺得。「你們看夠了沒?」炎仰修的一雙俊眼瞪視著屋內一票男女,臉上則是難得出現了尷尬的表情。


    「詠情說看到你一大早從想薰房間裏走出來。」伊勁涯笑的曖昧。


    「你很白癡耶,幹嘛把我說出來?」伊詠情不客氣的重擊了哥哥的大腿。


    「這三年來,我常從她房裏走出來,沒什麽好奇怪的。」他現在的別扭感覺,就是俗稱的難為情嗎?


    「那你們倆昨晚……」聿東冥笑的很賊,像極了偷了腥的貓。


    「你們別誤會,我們昨晚什麽都沒做。」溫想薰趕緊跳出來澄清。


    「可是你們倆過去三年什麽都做了。」伊詠情笑意中充滿暗示。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溫想薰杏目圓瞪。她是不討厭這幾個人沒錯,可是不代表她喜歡被開這種玩笑。


    炎仰修難得沒有發火,隻是淡淡的挑起眉。


    這些人一個一個真的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但他並不討厭他們把想薰視為他所有物的感覺。


    除了三年前他們第一次上床,這幾年他從來沒有和她一起迎接過清晨,今天一早張開眼看見她貪睡的窩在他臂彎感覺還挺不賴的。


    一直以來他的睡眠品質都不是很好,但昨晚他不僅睡的香甜,好像還作了一個美夢,夢裏頭好像有他也有她,雖然夢的內容他有點忘記,不過他醒來時確定自己嘴角是幸福的上揚。


    幸福?這樣的感覺就叫幸福嗎?炎仰修有些不確定自己的形容是否恰當,畢竟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東西。


    「早安,你們大家起的真早。」麗恩博士笑迎迎的走下樓,年輕的時候因為效忠組織,從來沒有一天睡飽過,現在退休了,她每天可是放任自己睡到自然醒。


    「博士,你休息了一晚,有沒有想到什麽其他的好方法?」炎仰修一見到她,就急著想討解除溫想薰催眠的辦法。


    「你有叫我想嗎?」麗恩博士故意一臉疑惑,其他人則因她表現明顯而吃吃的偷笑。


    這些人是存心看他笑話嗎?炎仰修麵露慍色,眼見猛獅動怒,麗恩博士識時務的斂起唇邊笑意,為了避免他們談話的內容加重溫想薰的催眠,她先催眠讓溫想薰睡著,然後才正色道:「她下的催眠暗示太深了,我目前還沒想到可以解除的辦法。」


    她幾乎可以確定冷酷無情的炎仰修在不知不覺間動了凡心了,不過想薰這孩子卻已經鑽進牛角尖裏去了,這兩人的情路看來還有得磨了。


    「想薰的心機也太深了吧,根本是斬斷了一切後路,難道她真的打算一輩子想不起我們嗎?」伊勁涯忍不住抱怨夥伴的沒良心。


    「但她過的快樂,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失去記憶。」伊詠情說了句公道話。


    「博士,你再想想別的辦法。」炎仰修看著溫想薰的睡容,她明明近在尺尺,可是他卻感覺她遠在天涯。


    「我哪還有別的方法。」這個男人比起他父親、爺爺的任性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呀!


    「不可能的,一定有什麽方法可以讓她恢複。」


    「我是可以反催眠,反設定讓她愛上你,你要不要?」麗恩博士好心的提議,不然她也真的是沒輒了。


    「我才不要。」


    「是不要催眠她,還是不要她愛上你?」炎仰修被問的啞口無言,他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麽。


    他記得她說過,強加設定的愛戀她不屑要,那他現在的心情是否就如同當時的她?


    他好像不是不希望她再次愛上他,可是他不想要用這種方式得到她的愛,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的想起他,然後迴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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