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父親過世,母親又接著離開人世,他覺得老天開了他好大的一個玩笑,順從母親的代價是到頭來他什麽都沒有,連母親都離開了他的身邊,他依舊是孤伶伶的一個人承擔著炎家的所有家業,學著獨立、學著成長、學著習慣孤單……


    隻是現在,那熟悉的彎彎月牙竟然又出現在他眼前,莫非是老天爺可憐他,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當在美國擔任警官的好友撥電話給他,請他幫忙保護一起跨國際命案的重要關係人時,他本來還想推拒,不想多管閑事,要不是曾受過好友的恩惠,他也不會勉強自己答應,還親自出馬去迎接這個重要的關係人。


    在看到熟悉的容顏走出機場大門的時候,他幾乎忘記了唿吸,知道帶著月牙般微笑的洋娃娃就是他要保護的對象邵依依的時候,他更是懷疑是否是上蒼注定。


    他知道一樣的彎彎月牙卻是不同的靈魂軀體,可是這世上怎麽會有人長的這麽像,讓他分辨不清就要以為是他的月牙又活了過來。


    他知道他該保持冷靜,也知道自己不該如此慌亂,但他就是壓抑不了心口那抹複雜。


    他對月牙一直有好深好深的愧疚,卻又有些嫉妒與怨恨的相當矛盾,看到和月牙長的一模一樣的邵依依,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和相處?


    照片裏穿著純白色衣衫的炎月牙笑的燦爛,炎仰修的眼眶卻浮出熱霧。


    「月牙呀月牙,你教教我該怎麽做好嗎?」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波光粼粼,雖然是寒冷的冬天,那映在海麵上的金色光芒仍是有些刺眼。


    原以為炎仰修是要帶她出來談任務,沒想到卻來到了這海邊,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他母親的骨灰是似就灑在這片大海中。


    溫想熏偷偷覷了炎仰修一眼,他沒開口,她也不敢打破這片沉默。


    「你猜,太陽的光芒萬丈,能照的進海底的最深處嗎?」炎仰修低低的問。


    「應該沒辦法吧。」這問題讓她有些錯愕,不過還是照實迴答。


    「我猜也是。」他笑了,不過笑的有些淒涼,「我在想,海底世界的千萬生物會不會也幻想著受到陽光的眷顧得到溫暖呢?」正如同他的心,也想過棄暗投明迎向光明麵一般,隻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辦的到。


    冬日午後的陽光帶著些許暖意,微寒的冷風還是讓溫想熏不由自主的打著哆嗦。


    「你覺得很孤獨嗎?」她大膽的猜測。也許他臉上透出的孤單才是讓她發涼的最大主因吧。


    他自嘲的一笑,「很明顯嗎?」


    「我猜,住在水中的那些生物心中隻要生活的快樂,有沒有被陽光照射到都會覺得溫暖吧。」


    「是嗎?那要怎樣才能覺得快樂?」


    曾經他以為隻要討好母親就能讓母親快樂,也以為順從父親能挽迴家庭的和樂,可是到頭來卻發現徒勞無功,他以為可能的快樂其實都遙不可及。


    為了獲得認同,在他十八歲那年他憑借著自己是天生計算機奇才,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滲透了世界排名前幾大國的政府網絡,幾乎掌握了各國機密,更從中得知不少高層官員往來秘辛。


    環環相扣、官官相護的前帶因素下,讓他有機會和他們談各式條件,在決定做這些事之前,他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任何權勢威脅他從不放在眼裏,這當然也得感謝炎家先人過去的豐功偉業和廣大的人脈,這些背景地位也多少令人對他有所顧忌。


    一個毛頭小子在各大國掀起的巨浪很快的在國際間傳了開來,接連的影響了黑道集團的關注,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就是他原本的目的,當他一次次成功的全身而退,以魄力和智慧使人懾服,他成功的奠定了他在國際間的地位,也替神令創造了新的傳說,開啟了新的時代。


    炎家大老是以他為傲,他成了人人懼怕尊敬的老板,可是他真正想要的關愛肯定還是沒有得到,到後來他放棄了,隨著父母和月牙的離世,他也不得不放棄,他感覺自己更加的空洞孤寂。


    他離快樂都這麽遠了,看來離溫暖的距離更遠了吧。


    「這應該隻有你自己最知道吧,怎樣找尋到能讓自己快樂方法其實都取決於你自己的心。」像她以為守在他身邊就能讓自己快樂,現在卻發現快樂與痛苦居然隻有一線之隔,由她來告訴他什麽是快樂好像不是很有說服力。


    「你猜,我到底要怎麽做她才會快樂?」海麵上偶爾有海鷗低飛劃過,掀起漣漪陣陣,也有幾陣微風吹拂造成海浪輕翻,就好像他母親的心裏怎樣都不會平靜一樣。


    「你是要為已經過往的人活著,還是要為自己活著,如果你隻是想著如何討她的歡心,你一輩子都不會快樂的。」他心底的陰影她很清楚,看他這麽消沉的模樣真的讓她很心疼。


    「那我如果去愛一個她恨的人,她會恨我嗎?」他這話什麽意思?溫想熏怔怔的不知該如何迴答。


    「你是說你……愛一個人?」她的反問讓沉浸在矛盾情緒中的炎仰修迴過神來,下一秒他已經戴上了武裝的表情。


    「我隻是打個比喻,我的字典裏沒有愛這個字。」他是怎麽了,竟然放任自己流露脆弱的情緒?即使麵前站的是和他有親密關係的她,他也不該卸下長年來的偽裝,輕易讓人看穿他的心才對。


    月牙的事情讓他十分心煩意亂,今天才會想來這片熟悉的海邊走走,本來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卻不知為什麽,臨出門前見到她,會有一股衝動帶她同行,更沒想到自己會將心裏的寂寞化為言語脫口而出。


    不過更讓他訝異的是,她幾句輕柔的安慰居然能讓他擺蕩不安的心平靜許多,看來他是真的太孤單,太需要有人陪他說話了。


    炎仰修的解釋沒有讓溫想熏比較安心,反而讓她心底的不安越擴越大。這是他頭一次和她談到情愛,不過很顯然的他煩心的對象不是她,她好想開口問個清楚,卻又怕引來他的不悅。


    她知道自己沒有權力問這許多,隻是看著他漆黑的眸子,仿佛比眼前的大海還要深不可測,她真的好不安,好不安。


    天方魚肚白,溫想熏頭一次有想賴著床不要起來的衝動。


    不是因為昨晚和炎仰修歡愛後的疲累酸疼、不是眷戀冬天溫暖的被窩,而是她不想麵對像變了個人似的炎仰修。


    從邵依依搬進來之後,炎仰修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般變的溫柔,整日對著邵依依噓寒問暖不算,目光也隻停留在邵依依的身上,和他從前一慣的淡漠全然不同,就連相處多年的的好夥伴聿東冥都直唿神奇。


    隻有她,明顯的感覺到他溫柔表現下的另外一麵,和白天的柔情似水不同,一到了夜晚,他就好似頭發了狂的猛獸對她需索無度,比過去來的狂野熱情。


    雖然不想承認,她也知道他的改變是為了誰,這就是她不想麵對的原因。


    守了他這麽多年,就算他始終沒有對她交心,她卻偷偷的以身為他唯一的女人感到驕傲,即使他們的關係隻能隱藏在黑夜。


    可是現在,他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奉獻他的溫柔,她看在眼裏是情何以堪?


    如果可以她真打算一輩子躲在房間裏不要出去算了,可偏偏目前她又是這房子裏唯一的女人,照顧邵依依的起居理當的落在她的頭上,她根本找不到理由避開令她心碎的畫麵。


    無奈的歎口氣,溫想熏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浴室打算偷懶一下泡個熱水澡。


    「叩叩。」輕重不一的敲門聲顯示來人的耐心有限,正享受泡澡帶來通體舒暢的溫想熏,也隻好隨意的披了件衣服前去應門。


    是他?這還是他第一次大白天的出現在她房門口,而且還很有禮貌的敲門。


    溫想熏閃身讓他走進房內,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自己濕漉漉的頭發。


    不算小的臥室裏充滿著溫想熏沐浴過後的清香,炎仰修該死的發現自己體內的欲 - 望被她不經意散發出的性感給挑起。


    他深吸了口氣,硬是壓抑胯下的不安分。


    「你今天沒下來吃早餐。」


    「你是在關心我嗎?」她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不要像個妒婦。


    炎仰修蹙緊了眉,「你應該沒忘了你的職責吧?」溫想熏泛起一抹苦笑,停下了擦式發絲的動作。


    「我就覺得奇怪嘛,你忙著伺候邵小姐都來不及了,哪有空理我?」她自嘲的一笑,「是,我馬上下去聽候邵小姐的命令。」她微微的朝他行鞠躬禮。


    炎仰修眼底的火花狂烈的跳動著,他應該沒有聽錯吧?這女人什麽時候學會了夾槍帶棍的方式跟他說話。


    他一把壓上了溫想熏欲打開的房門,將她困在他和門板之間。


    「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不懂事?」她應該不會是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才賴在房裏不出門的吧?如果是,那反而會引來他的反感。


    她不懂事?她還不夠懂事嗎?溫想熏的心頭湧上一陣委屈,卻仍倔強的挺直背脊背對著他。


    「老板,我願意為我的無理道歉,可以讓我去聽候邵小姐的差遣了嗎?」


    她以為他聽不出來她是在賭氣嗎?習慣了她的乖巧聽話,她現在一副和他杠上了的模樣,炎仰修的胸口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他強硬的扳過她的身子,逼她的眸光對上他的。


    「別告訴我,你是在吃醋,你明知道我不吃這一套。」


    「我不敢。」她隻是一個下屬、一個床伴,拿什麽資格去吃醋?


    她隻是、隻是覺得好累、好心酸,疲憊的無法偽裝若無其事,明知道自己一時的任性可能造成的可怕後果,她還是忍不住……


    「你不敢?」跟他比硬?他怎麽可能玩輸她?炎仰修笑的很邪,「你都敢騎到我身上還有頭上撒野了,你還有什麽不敢?」


    炎仰修一把抓過她貼近他長褲裏的昂藏,意有所指的在她耳邊低語。


    溫想熏再笨也知道他暗示的是什麽?


    「每次都是你要求……」她還是說不出那些令人臉紅的話語。


    「我要求什麽?」他故意將耳朵貼近她的唇畔,「我不介意你像剛才那樣的敢言。」


    他的無賴令溫想熏為之氣結,卻又被堵的無話可說,隻能氣唿唿的瞪著他。


    她認輸總行了吧?「可以放開我嗎?」


    炎仰修輕笑了一聲,大手探上了她胸前的渾 圓,惡意的輕啃她的耳垂。


    「最好是我太敏感,你最近的情緒似乎不受控製,收斂一點,我不喜歡這樣。」


    「我沒有。」她仍堅持嘴硬,緊咬下唇,不讓自己嬌喘出聲。


    「那是我誤會你,你根本是被我折磨的全身虛軟,所以才累的下不了床?」他故意用她的堅 挺摩擦她的下體。


    直到她忍不住輕吟出聲,他才如她所願的放開了她,下一秒卻又猛烈的將她撲倒在床上,惡狠狠的吻著她,像是懲罰似的輕咬著她的紅唇,直到嚐到一絲腥澀之後,才不情願的離開她柔軟的嬌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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