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波閃光彈被投放進來,木製的吊腳樓開始起火,整個寨子淪為一片火海。


    他們雲瑤寨世代養蠱,無論是什麽蠱蟲,最怕的就是火。


    蠱蟲見到火和煙,瞬間亂成一鍋粥,根本無法驅策。


    阿藍的阿爸是村長,此刻正在竭力喊著。


    “外麵的到底是什麽人,我們雲瑤寨可是做錯了什麽事!”


    “蠱蟲馴養不易,何必趕盡殺絕!”


    一陣嘈雜聲響起,終於有人用喇叭迴應。


    “你們自持有蠱蟲傍身,就可以隨意害人。”


    “我現在就告訴你們,今天的劫難,是因為你們惹了不該惹的人!”


    “我們受人雇傭辦事,不了解,也不需要了解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但給錢的老板說了,不傷性命,隻燒房子。”


    “你們最好就待著不要動,若是自己亂跑受傷了,那可怪不得我們。”


    村長再次喊道。


    “這裏是雲瑤寨,我說的規矩就是規矩!”


    “出蟲!”


    阿藍聽到阿爸的命令,集中精神,調動著蠱蟲向村子外麵探索著。


    一瞬間,寨子裏爬出的蟲子如潮水般湧出。


    不一會,就聽到有人在慘叫。


    外麵的人徹底怒了。


    “給臉不要臉是吧,那就都別活!”


    無數慘叫聲響起,無數飛彈朝著雲瑤寨扔了進去,轟然炸響的聲音驚起無數飛鳥。


    一個小時後,整個雲瑤寨淪為一片火海,足足燒到日落,火才全部熄滅。


    幾個人從車上跳下來,牛筋底的長靴狠狠地碾死了土裏還在掙紮的一條雙頭蜈蚣。


    刀疤臉男人一揮手,一群手下在寨子裏四處檢查。


    “都查仔細了,給錢的老板說了,連個狗窩都不許留!”


    眾人迅速散開,檢查一圈後迴來報告。


    “老大,他們隻養蟲子不養小動物,根本就沒狗窩。”


    刀疤臉男人挑了挑眉。


    “你手裏拿的什麽?”


    那人晃了晃手裏的東西,銀質的首飾‘嘩啦’‘嘩啦’地響著,十分悅耳。


    “一具屍體上的,好像是銀子,挺值錢吧。”


    刀疤臉男人淡然道。


    “你拿去玩吧。”


    看了一眼已經燒得焦黑的寨子。


    “點一點我們死了多少個兄弟,一個不少的都帶迴去。”


    一隊人訓練有素地收拾著‘戰場’。


    刀疤臉男人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老板,做完了。”


    “這次的事不好辦啊,我折了幾個兄弟,是不是該多給點啊。”


    電話那頭隻是輕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京市。


    鹿知之看著顧言洲接起電話又掛了感到十分奇怪。


    “是誰啊,騷擾電話麽?”


    顧言洲整理好表情,嘴角扯出一抹笑。


    “恩,詐騙電話。”


    鹿知之覺得十分有趣。


    “詐騙電話都打到你這裏來啦,他們準備用什麽方式欺騙你?”


    顧言洲一本正經地撒著謊。


    “他們問我最近有沒有用錢的需要,提供低息貸款。”


    鹿知之聽完哈哈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是怎麽迴答的?”


    顧言洲坐在病床邊,拿起蘋果削皮。


    “我跟他們說,正好我有個項目準備啟動,資金缺口是三個億。”


    “然後對麵就掛了電話。”


    鹿知之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太好笑了。”


    顧言洲放下手裏的蘋果,按住了鹿知之的肩膀。


    “肚子上有傷口,別亂動,小心滲血。”


    鹿知之收斂情緒,坐直身體。


    “那傷口隻是看著嚇人,其實早就好了。”


    兩個人說到這都有一些不自然。


    鹿知之想起自己滿身是傷的樣子被顧言洲看到就覺得不自在。


    西廣山裏潮濕,她帶著那些傷口穿著濕衣服躲了兩天。


    有些地方已經紅腫潰爛,說實話,她看著那些傷口都覺得惡心。


    她知道顧言洲並不是會嫌棄他,可誰不想自己在愛人眼中的形象是完美無瑕的呢。


    這兩天,顧言洲一直守在他的病床前。


    自己睡覺補充體力,他就開始工作。


    自己醒了,他就放下工作,一直陪著聊天。


    他沒有提起傷口,也沒問這些傷口是如何造成的。


    那天闖入房間,看似已經過去,其實兩個人都很在意這件事。


    鹿知之知道顧言洲的性格,他不是能藏住話的人。


    如果提起這件事,兩個人把這些都說開了,這件事才能真正的過去。


    不提起就是刻意避開,那就說明,這件事已經在心裏打了結。


    既然顧言洲不開口,鹿知之決定自己先說出來。


    “顧言洲,你那天……是不是全都看到了。”


    顧言洲沒有抬眼看她,隻是重新拿起了桌麵上的蘋果開始削皮。


    “恩,我都看到了。”


    鹿知之繼續問


    “你這幾天都不提這件事,是不是也在心裏覺得那些傷口很醜,很惡心。”


    顧言洲還是沒有抬頭,情緒異常平靜。


    “沒事,不醜,不過就是傷口嘛,我也受傷過。”


    鹿知之慢慢說著。


    “我這個傷都是為了救胡鶯鶯。”


    “雲瑤寨不是個簡單的地方,是親族聚集地,他們世代養蠱,世代居住在那裏。”


    “寨子裏的人很團結,養的蠱蟲多,又也十分兇狠。”


    “我根據玄音鈴的指引,越走山裏走就越深,到了雲瑤寨的時候,我的符紙和銀針所剩無幾,根本沒有什麽抗衡的能力。”


    “但是胡鶯鶯還在寨子裏,我不能拋下她,也沒時間等到我出去補給然後再迴來救她……。”


    鹿知之一件一件地講述著自己是如何進入雲瑤寨得到的那個地丹,胡鶯鶯又是如何陷進去。


    顧言洲隱忍著,聽著鹿知之敘述這些事。


    他的心在顫抖,在滴血,手指都不自覺地攥緊,聽到緊張處,蘋果甚至都被他捏出了汁水。


    “別說了!”


    鹿知之暫停了敘述。


    顧言洲顫抖著聲音,


    “知之,不要再說了!”


    “你這樣我隻能怪自己,怪自己沒有好好照顧你!”


    “我不是個合格的男朋友,我讓你一個人身陷險境!”


    鹿知之看著顧言洲終於將自己的內心發泄出來,她微微欠身,伸出雙手給了顧言洲一個擁抱。


    顧言洲想掙脫開,卻又顧及她身上有傷口,不敢再動。


    鹿知之假裝嗔怪,語氣裏卻帶著安慰。


    “顧言洲,你是不是嫌棄我。”


    “自從你看到我身上那些傷口之後,就再也沒有抱過我。”


    顧言洲眼角濕潤了。


    他從凳子上站起來,然後坐在鹿知之的病床上。


    將那幹瘦的手臂從自己肩膀上拿下來,然後將她整個人擁進懷中。


    “我不是嫌棄你才不抱你,而是怕碰到你身上的傷口,你會很疼。”


    “知之,我恨不得那些傷口都割在我身上。”


    “求求你了,能不能做個傷口轉移或者疼痛轉移的陣法,讓我來替你疼。”


    鹿知之放心地依偎在了顧言洲懷裏,兩隻手摟住他的腰。


    “哪裏有這樣的陣法,少胡說八道了。”


    “這幾天我感覺你的心情很不好,整個人冷冷的,都不笑了,也不溫柔了。”


    顧言洲盡量放緩聲音。


    “我一想到你傷的那麽重,這些發生的事情全都是因為我,我根本無法釋懷。”


    鹿知之搖頭。


    “要我說幾次,這些根本不是因為你,這本來就是我的事。”


    “這些也算是我跟無言做的交易,我既然答應了他,就必須說話算話。”


    “還好現在七顆石頭都集齊了,我這罪也不是白受!”


    “等我傷好了,就可以找到無言,解開我們的共命,這不是很好麽!”


    “對了,我一直沒有看到鶯鶯,她怎麽樣了?”


    顧言洲摸了摸鹿知之的頭。


    “胡鶯鶯有很好的醫生在救治,你不用擔心她。”


    “七顆石頭集齊了,那下一步需要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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