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快說說,這玩意是從哪弄來的?得花不少錢吧!”


    李大富經過驗證之後是心服口服。


    “爸你要是稀罕,這個就給你了。”


    “真假呀!”


    “當然是真的,我淘騰這玩意的時候,就尋思是要給你的。”


    “嘿喲,盡說些好聽的……”


    李大富拿起羅盤在手上擺弄著,樂得兩隻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爺倆就坐在草墩子上,也顧不得是在深山老林,也忘了來幹啥的,一股腦研究了半個多小時。


    “爸,咱爺倆今天搞個合作唄?”


    “啥合作?”


    “挖個大山參,到時候賣了錢咱倆平分。”


    “切……”


    李大富不以為然,一邊擺弄著手裏的羅盤,一邊說道:“哎呀媽呀,要是今天真能挖到個大的,錢都歸你,爸一分也不要!”


    “這可是你說的,我要真挖到大的,你到時候該後悔了。”


    爺倆說笑著,李澤便在心裏琢磨著,今天怎麽能把父親忽悠著跟他去一趟幹飯盆呢?


    正思量著呢,李大富突然說道:“兒子,你說你這玩意……要是進了幹飯盆,它能把咱爺倆帶出來不?”


    聞言,李澤頓時眼前一亮。


    “爸,就算沒有這玩意,兒子也能把你從幹飯盆那帶出來,你信不?”


    “你說我信不信?”


    “嘿嘿,要不然咱去試試?”


    聽到這話,李大富猶豫了。


    他跑了半輩子山,幹飯盆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但他心裏其實也一直很想去那裏闖上一闖!


    隻不過今天帶著兒子,他真不敢冒這個險。


    “你說這玩意要是半道壞了……”


    雖然不想讓兒子跟著冒險,但做為一個跑山人,征服幹飯盆是他這輩子的夢想。


    有一種期待在心裏蠢蠢欲動。


    “鐵定壞不了。”


    “那萬一沒電了呢?”


    “這不是用電池的,這裏麵的零部件有反光鏡,瞄準硯板,磁針,水平刻度盤……”


    李澤耐心地簡單說明羅盤的構造。


    李大富都聽呆了!


    “兒子,你是從哪聽來的這些道道?”


    “這不是道道,這是咱華夏老祖宗的智慧!”


    李澤見父親還是半信半疑,便又道:“要不然這樣吧,咱一邊走一邊試驗這東西,你要感覺它真的管用,真準,咱就去幹飯盆邊上轉轉。”


    “要是你感腳這玩意就是忽悠人的,咱立馬掉頭往迴走。”


    李澤這麽說,李大富這才勉強同意。


    但從掐脖嶺往幹飯盆走的一路上,李澤為了讓父親不過於擔心,刻意在一路上做了標記。


    而李大富則手裏拿著那個羅盤,每走一段路,都要讓李澤配合他做一下測試。


    一直測試了十幾次,他這才放下心來。


    可當到了幹飯盆邊緣那個杠梁上的時候,李大富是真有心再往裏走走。


    但他隻是心裏這麽想想,並沒有說出來。


    並決定哪天他一個人帶著羅盤上這一帶轉轉!


    就在李大富心裏剛打定這個主意的時候。


    李澤突然說道:“爸,一會我要是喊山,你可得接呀!”


    因為他突然想到,那天在剛進掐脖嶺那片山時,他一喊山,周朋偉就以為他是在鬧著玩呢。


    “放心吧,我可是老跑山的了!”


    盡管李大富答應得痛快。


    可出十分鍾,李澤就喊了起來!


    “棒槌!”


    聽到喊山聲,李大富頓時就僵在了原地,兩眼直勾勾看著兒子的方向,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棒槌!”


    李澤又喊了一聲。


    李大富這才恍過神來。


    “啥貨?”


    “六品葉!”


    “快……快拿,快拿!”


    聽到兒子喊出六品葉時,李大富的手都在哆嗦。


    幹飯盆這一帶基本沒人來。


    就連樹木都棵棵上百年!


    樹林裏更是顯得密不透風。


    但凡能遇到一棵六品葉,那必然是棵大的。


    李大富憑借著幾十年的經驗,腦子裏瞬間都能想到那棵山參能大到什麽程度。


    他哪能不激動?


    快走幾步來到李澤身邊,看著山參莖上挑著的一小撮紅色人參籽,李大富更是激動的臉上的肉都在發顫。


    這一小撮人參籽最少得有十五六枚。


    半年前他挖到的那棵人參,上麵的籽就隻有三粒。


    當時他可是激動的直接跪了下來,給山參戴好籠頭之後,是用嘴將參籽含下來埋在旁邊的。


    撲通!


    此時,那十五六枚人參籽,在李大富的眼中簡直就是至寶!


    他一下子跪到山參麵前,眼淚嘩地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爸,爸,你幹啥呢,快戴籠頭。”


    “哎哎,對對對,戴籠頭!”


    雖然李大富答應著,但兩隻手此時已經抖得根本拿不起東西。


    “爸,你去拿火,我來弄這些。”


    李澤輕車熟路地從筐裏拿出係著兩個銅錢的紅繩,按山裏的規矩,將紅繩係在山參莖上。


    再將兩個銅錢輕輕搭在葉叉上,接著用嘴將山參籽含下來,順手采了一把青苔,將參籽先放在上麵。


    像這種一撮十粒往上的山參籽,在這個地區被叫做紅榔頭。


    傳說以前的跑山人在挖到這種大山參的時候,都會把紅榔頭用嘴含下來,代表著這東西的珍貴。


    紅榔頭並不會被帶迴去,而是按照每粒最少三四十厘米的距離,就地埋在附近。


    這意思是此人挖到了山參,也不能忘了給後人留下種子。


    讓山參這種神聖的東西造福後代。


    緊接著,李大富那邊已經拿好了火堆,煙霧一點點散開。


    李澤開始清理附近的雜草,順手又采了些大片的青苔。


    下一步,便是抬山參了。


    李大富原本是想親自去操作這一步。


    抬山參是個慢活細活,稍不小心,很可能就會將一個價值連城的山參給弄得不值錢了。


    但當李大富看到李澤比自己更加熟練的手法,心裏無比吃驚的同時,也很自然地給兒子打起了下手。


    麵前的土屋一破開,頭頂上便接連響起了數聲鳥叫。


    鳥叫聲清脆響亮,聽起來像是在喊:“汪剛哥,麗姑……”


    這種鳥叫便是傳說中的棒槌鳥。


    有的叫聲是“汪剛哥,麗姑”,而有的則是“哥哥快來,這有棒槌”的發聲。


    在跑山人看來,每一種棒槌鳥的叫聲,會預示著附近山參的大小。


    聽到這鳥叫,李大富心裏就更激動了!


    憑著他的經驗,隻要出現這種叫聲的棒槌鳥,那土裏麵必然會出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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