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丁老板說,福市那個姓周的傳統織坊,當初是由一個叫做周山的人創立。


    “聽說那個叫周山的人,在過去的時候還是地主出身。”


    “他們周家祖祖輩輩以紡織業為主,後來這老家夥好像是得了什麽病就退居二線了。”


    “現如今老周家的織坊由他的孫女周霞管理。”


    聽到這裏,李澤忍不住微皺眉頭。


    “哎,其實我這買賣做的也是有點虧心。”


    “他們家出了不少事情,所以周霞才要把自家存了幾十年的老貨底子低價賣出去。”


    周家織坊的那些老貨底子,可是相當有價值的。


    全部都是由周家的那些紡織女工手工織就的桑蠶絲布料。


    而丁老板說自己這事做的虧心,也是當時有種趁火打劫的意思,跟對方壓價,才使得他有如此高的利潤。


    “丁老板所說的那個周山,他現在大概有多大年紀?”


    李澤之所以這麽問,是在懷疑一件事。


    那個周山會不會就是蘇明哲所說的那個叫大山的人?


    無論是從年紀還是他們所祖輩從事的產業來看,周山的身份,都跟大山十分相符。


    而且,今天李澤也剛剛從蘇明哲那裏聽說,周山得了一種怪病。


    恐怕要不久人世了。


    “哎喲,我估摸著怎麽也得有八十來歲了!”


    “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頭些年出了點意外,到現在還臥床讓人伺候著。”


    “現在老家夥又得了病,怕是也撐不了多長時間我感覺。”


    “老家夥的二兒子早年去了國外,一直都沒有消息,在老家夥的身邊就隻有一個孫女。”


    “就是他那孫女……哎,也是怪可憐的……”


    聽完了丁老板的描述之後,李澤就越來越覺得,這個周山保不齊就是蘇明哲所說的那個大山。


    “嘖……這樣,我再打個電話確認一件事。”


    思量之後,李澤想要盡快確定一下,周山是不是蘇明哲所說的那個把兄弟的大哥大山。


    “好,好,李老板請便。”


    這一次,丁老板並沒找借口離開鋪子。


    李澤很快撥通了蘇明哲的電話號碼。


    “蘇大哥,我是李澤。”


    “喲,李兄弟!”


    電話那邊的蘇明哲既驚喜又意外。


    “我有件事想跟蘇大哥確定一下。”李澤也沒跟對方客套,而是直接說道:“您說的那位大山前輩,可是叫周山?”


    “嘶,李兄弟難道是打聽到了什麽線索?”


    “蘇大哥這意思是,大山前輩就叫周山?他有個孫女叫周霞?他們家現在經營著織坊產業?”


    “沒錯沒錯!”蘇明哲滿是激動地說道:“李兄弟是有海狗兄弟的消息了嗎?”


    “這事不急,麻煩蘇大哥告訴周霞,他們周家織坊的所有老布匹都不要再往外出售了。”


    “什麽?那丫頭在往外賣老布匹?”


    蘇明哲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他這次離開福市已經有近一個月的時間了,在此之前,也有近一個月沒去周山那裏。


    不過在離開福市之前,蘇明哲曾經給周山打過電話,告訴對方他要去東北。


    但周山在電話裏卻並沒跟他提到賣產業老布匹的事情。


    “詳細情況,待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再跟蘇大哥細說,您現在還是盡快通知那邊。”


    “好,好,李兄弟,咱們到時候再聯係。”


    兩個人同時掛斷電話。


    李澤一轉身,卻看到丁老板滿眼愕然地看著他。


    “李老板這是……認識福市周家?”


    “算是有些交情吧,但這不重要。”李澤說道:“估摸著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姓馮的就能把那個樸老板給找過來。”


    “到時候,丁老板就配合李某一下……”


    李澤把自己的計劃,詳細跟丁老板說明了一番。


    聽完之後,丁老板原本緊擰著的雙眉,頓時就舒展開了。


    “好,好,就按李老板所說的去做!我老丁一定好好配合,一定要給那個狗屎錘子一個教訓!”


    “也不一定。”李澤淡笑,說道:“看他態度。”


    “要是態度好,能說出句人話來,咱們就暫且饒他一迴。”


    “要是態度不好,連句人話都不會說,那咱們就按計劃行事!”


    “嗯好!”丁老板用力抿了抿唇,說道:“哪怕我這買賣不幹,咱也不能叫那些打著外商旗號滴人欺負!”


    與此同時,馮光明到了樸一村那裏。


    “樸老板,簡直不得了了,有個鄉巴佬土包子,把你要的那份布料給截了!”


    一見到樸一村,馮光明就一臉哭喪地報告著這個不好的消息。


    在馮光明看來,像你的那種人就得請樸老板出麵,好好收拾他一頓。


    “什麽?一個鄉巴佬土包子就把我的布料給截了?他哪來的這麽大的狗膽!”


    “你沒告訴他那批布料,是我專程讓你去買的嗎?”


    “還是你沒有告訴他,我樸一村的身份?”


    樸一村做了這麽多年的布料生意,還是第一次被人給搶了貨。


    讓他十分惱火的是,搶他布料的竟然還是一個鄉巴佬土包子。


    當然樸老板沒見過李澤,所有對李澤的印象也都是通過馮光明的口頭描述。


    “我當然跟他說了,這批布料是樸老板要的,但是那小子卻根本就沒把樸老板放在眼裏。”


    “那小子叫李澤,是從山泉村來的,他不但並沒把樸老板放在眼裏,還口出狂言,說樸老板就是個臭外國佬。”


    “他還說,別說搶你一批布料了,以後還叫你在我們這裏呆不下去……”


    馮光明把心裏對李澤的恨意,全部用來編造一些能夠引起樸一村憤怒的話來。


    還編得有板有眼,描述起來的時候手舞足蹈的。


    聽完了馮光明的這一番描述之後,樸一村的鼻子都被氣歪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


    樸一村兩隻眼睛瞪得眼白多黑眼珠少,鼻孔不停擴張著。


    “我要弄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


    “用你們華國人的話講,就是……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樸一村用蹩腳的華語罵罵咧咧發泄著心裏的怒氣。


    “樸老板,那小子還在那個鋪子裏,咱們現在就去扒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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