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大,老球子提著個鼓鼓囊囊的旅行包走了進來。


    “壯哥,拿來了”


    根壯看也沒看隨口說道:“打開,全倒出來”


    老球子一怔,趕忙拉開拉鎖,把旅行包倒著提了起來。


    就見一遝遝百元大鈔“嘩啦啦”就像鴿子出籠似的落在地上。


    五十萬說出來就是個數字,不會有什麽太大感覺。


    但五十萬現金放在眼前那可就不一樣了,那種直觀的視覺衝擊是十分震撼的。


    老歐看著地上花花綠綠堆成小山一般的百元大鈔眼睛都直了,不由自主的暗暗咽了咽口水。


    別看這些所謂的江湖中人威風凜凜一唿百應,但卻都沒什麽經濟實力,賺錢可不是打打殺殺那麽簡單,隻要豁出命就行。


    駒子與猴子倒是沒什麽太明顯變化,他們雖然跟根壯時間並不太長,但經濟上卻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幾十萬對他們來講並不是個遙不可及的數目。


    在場的其他小嘍囉也都像老歐一樣,看著地上一遝遝的百元大鈔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就像是一群非洲野狗圍著獵物一般躍躍欲試。


    根壯俯下身很隨意的拿起一遝百元大鈔衝那個年輕人晃了晃說道:“小兄弟,這裏一共是五十萬,隻要你開口,這些都是你們的”


    年輕人用餘光掃了一眼,喉嚨裏哼了一聲說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別說五十萬、就是五百萬我也不會出賣海哥的”


    年輕人說完,似乎感覺自己有些說漏了嘴,把眼睛一閉把頭扭到了一旁。


    這時,老歐迫不及待的說道:“別白費力氣了,你把錢都給我,我親自去把海哥做掉”


    根壯突然站起身厲聲說道:“我要的是證據,你不要亂來”


    根壯又走到另一個年輕人麵前蹲了下來輕聲問道:“剛剛我說的你也聽見了吧?怎麽樣,要說點什麽嗎?”


    這個年輕人的眼神有些遊離,看看地上的錢又瞅瞅根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門兒


    根壯又趁熱打鐵勸說道:“出來混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錢嗎?何必給海哥當炮灰呢?值得嗎?”


    “再說你拿著這五十萬帶著家人遠走高飛,海哥上哪兒找你去呀?”


    這個年輕人似乎心動了,但卻還在做著心理鬥爭。


    這時,剛剛那個年輕人突然說道:“老三,海哥對咱們不薄,再說姓周的會讓咱們拿著錢離開嗎?你別犯傻”


    就見叫老三的這個年輕人如夢方醒一般,咬了咬牙說道:“姓周的,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出賣海哥的”


    根壯無奈的歎了口氣緩緩站起身,向廠房外麵走去。


    根壯剛一出去,廠房裏就傳出來殺豬一般的嚎叫聲。


    駒子與猴子也緊跟了出來,兩個人都是一臉凝重誰也沒說話。


    已經兩天了,以海哥的能力,再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這裏,倒是現在轉移還來得及,但外麵肯定遍布海哥的眼線,反而會暴露。


    根壯向駒子要了支煙,狠狠的吸了幾口就重重的按熄在牆上,轉身就進了廠房。


    嚎叫聲依舊,老歐手裏拿著砍刀用腳踩著那個年輕人的手腕恐嚇道:“你要是再不開口,我每數三個數就砍你一根手指”


    一......二......


    還沒等老歐數到三,根壯一把奪過砍刀就照著那個年輕人的小手指砍去。


    啊......


    這一聲嚎叫撕心裂肺。


    根壯機械般的又二次揮刀。


    啊......


    這一聲歇斯底裏。


    老歐以及在場所有人全都愣住了,都是一臉的驚恐之色。


    鬥毆打架是一種應激反應,就算致對方於死地當時也不會有什麽感覺。


    但是在心平氣和的情況下,一般人是下不了手的。


    就在根壯要又一次揮刀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我說.....我說......”


    老歐腳下一鬆,年輕人就像觸電一般抱著手嚎叫著滿地打滾。


    根壯手裏的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然後茫然的走出了廠房。


    在根壯揮刀的那一刻,根壯已經完全不是以前的那個根壯的了,人生的軌跡也隨之改變了方向,甚至命運也會發生變化。


    老歐目送著商務車離去,他心有餘悸般的扭頭問駒子。


    “駒子,你跟的這位周老板到底是什麽人啊?下手可真夠狠的”


    駒子沒有迴答,似乎同樣心有餘悸。


    猴子長長吸了口氣說道:“是死過好幾次卻依然活著的人......”


    ......


    商務車剛一出廢棄造紙廠的大院,根壯就頹廢般的癱在了座椅上,他有些虛弱的衝老球子說道:“球子,去趟觀音寺”


    晚上,根壯去了趟政府家屬大院。


    趙雅婷小腹微微隆起已經漸漸顯懷,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趙雅婷頭枕著根壯的肩膀,根壯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趙雅婷的肚子。


    根壯沒敢告訴趙雅婷所發生的一切怕她會擔心。


    但根壯內心裏卻非常需要排解,因為他也真的難以置信自己當時到底在想什麽。


    難道自己的本性就是冷血嗎?


    又或者是他從小的經曆使他內心變得扭曲?


    趙雅婷早就看出來根壯心裏有事,可她卻沒開口問。


    兩個人的角色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變化,趙雅婷雖然有留學的經曆,但本質上還是很傳統的。


    在古代,女人的終極意義是相夫教子,甚至是夫亡妻隨。


    雖然已經是新時代了,華夏五千年的傳統文化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但改變後的印記依然還在。


    根壯現在是她的丈夫、是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無論他做什麽,她都會隨著。


    這不止是愛,還是一種精神契約。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誰也沒說話,就默默的看著電視。


    這時,趙老爺子從書房走了出來,微笑著衝根壯說道:“根壯,你過來一下”


    根壯趕忙站起身,跟著趙老爺子進了書房。


    趙老爺子反手關了門,根壯輕聲問道:“爸,你叫我有事”


    趙老爺子示意他坐下,半晌才說道:“看你喜形於色想必是遇到什麽事了吧?你什麽也沒對婷婷說這很好”


    趙老爺子可不是一般人,有些事情是瞞不過他的,於是,根壯就把這兩天發生事情詳細講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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