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杼仔細一想……還真是。-樂-文-小-說-


    他行跡一直隱藏的很好,沒有人知道,如果貪銀案幕後之人知道平王在這裏,還神通廣大察覺盧櫟對他的重要性,計劃不可能如此簡單。赤炎堂是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但知道的全死了。他在盧櫟身邊布了暗衛保護,雖然今日有些意外,大多臨時被他派了出去,隻剩邢左一人,可邢左本事他有數,必會好生跟在盧櫟身邊保護,就算出了意外,不可能沒個示警的時間都沒有。


    突然非常擔心,迴來又發現盧櫟不在,他一下子就瘋了,也沒發信號問邢左,誤會就……產生了。


    趙杼背著手清咳兩聲,承認自己的確想的有點多。


    可他的擔心實實在在,沒一點摻假!他都急成那樣了,麵前人卻眉眼彎彎沒事一樣,還輕鬆寫意的調侃他!


    他忍不住額角青筋直蹦,“現在有個瘋狂殺人犯在外麵!”


    盧櫟幽幽歎口氣,眉眼低垂,神情略無辜,“……哦。”


    趙杼突然泄了氣,周身無力。


    麵前這個是他掛在心尖上的人,舍不得打,舍不得罵,甚至見不得受一點委屈。


    “……我很擔心你。”趙杼兩手握住盧櫟肩膀,迫他抬頭看自己,“乖一點,好不好?”他的聲音如夜風低吟,有無奈,有愛憐,有哄勸。


    那種不寒而栗,天塌地陷般的感覺,他不想再嚐試了。


    盧櫟:……他就是去廚房弄盅湯而已,至於嗎!


    漫天星輝灑下,麵前人似沐著柔光,膚色如玉,眸光微動,唇瓣水潤,有調皮的發絲隨風起舞,落在他的眉宇之間……趙杼忍不住再一次張開雙臂,把人緊緊擁在懷中。


    星月交輝,風舞淡香,這一刻太美。


    心中滿滿都是滿足,足夠彌補幼時所有受的苦,足夠支撐將來可能會有的所有磨難。


    若時光能夠停駐就好了。


    殺人不眨眼,素有閻王敵稱號的殺神,能止小兒夜啼的平王爺趙杼,第一次有了感性的期待。


    他再一次低下頭,準備繼續之前未竟之事。


    方才不過淺嚐輒止,已經讓他心旌搖曳,神魂震撼,還未深入,沈萬沙就過來打岔了!


    媳婦味道這般好,不仔細品嚐怎麽可以!


    豈知他頭剛剛低下去,離盧櫟潤澤唇瓣足足還有一寸,一個白團子躥了過來,興奮的朝二人身上撲,連撲邊激動大叫,“嗷嗚汪汪!汪汪汪汪!”


    同時盧櫟身體抖了一下,手堅定抵上他的胸膛,頭也偏向一側,拒絕態度明顯。


    趙杼:……這隻蠢狗!


    他修長雙眸眯起,危險的盯著小狗,恨不得立時將這壞人好事的小東西扒皮燉湯吃了!


    有盧櫟在的時候,大白一向不怕趙杼,不但沒退,還膽大包天的朝他狂吠。


    盧櫟卻很慶幸大白的到來。


    剛剛意外之下與這人接吻,他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這個除臉蛋身材,武功之外沒別的優點的男人……稍微有點承受不住。雖然和喜歡的人親吻感覺非常好,耳根發紅唿吸加快內心也無比渴望,但他們仍然需要時間適應。


    感情是需要培養的,細水長流最為穩妥,發生太好好像並不好,如果控製不住最後直接上床了怎麽辦!他剛剛可是感覺到趙杼某個部位……硬了。


    趙杼愣了一下,盧櫟為什麽拒絕?剛剛不是配合的蠻好?


    盧櫟趁此機會身子一轉,溜出趙杼懷中,“那個,今夜晚了,早點休息!”說完就跑了。


    趙杼有些愣,媳婦是在想什麽?怎麽前後表現差那麽多?


    情愛……真是惱人啊。


    他臉上破天荒冒出有點傻的笑容,有些得瑟,又有些故做煩惱,但總體來說,還是挺幸福的。


    他大聲歎了口氣,想著好歹到自己碗裏了,媳婦看樣子也沒有多反感,日子還長,他有的是機會,不必急於一時。


    怎麽說今天都占了便宜,還是在盧櫟清醒時占的,他心情很好,還吹起了口哨。他雙手舉高伸展了下身體,又交叉放於腦後,頭微微仰起,看著星空。


    怪不得盧櫟喜歡,這漫天星子像灑落墨玉盤的珍珠,熠熠生輝,晶瑩閃耀,的確挺好看的。


    嗯……迴去看媳婦睡覺!


    趙杼懶洋洋打了個嗬欠,大步朝前一邁——差點滑倒。


    “日——”腳下是一堆碎瓷,還有打濕的地磚,不小心踩上去的確非常滑,這是誰幹的!


    剛想罵髒話,趙杼迴過味來,蹲下身仔細看著地麵。


    好像剛剛盧櫟手裏端著個碗來著?


    然後因為他動作粗魯不小心打碎了?


    看這地上,碗裏當時裝了東西……味道甜香,明顯是吃的。


    趙杼摸下巴想了半晌,媳婦是餓了?


    他歪頭迴想前事。他看到盧櫟好生生出現特別激動,猛的把人抱住,抱住還不夠,還下嘴啃了,盧櫟雖然略有掙紮,卻也沒有拒絕,氣氛特別好,但是雙方都說了些什麽……


    想不起來。


    可是盧櫟大半夜不在房間,自己跑去廚房找吃的,一定是餓的狠了!


    趙杼最後站起來,目光堅定:作為疼媳婦的人,必須解決媳婦的一切煩惱!媳婦餓了,還因為自己的原因把夜宵摔了,他就得給媳婦再弄一份,還必須比地上這份豪華!


    趙杼腳尖轉了個方向,美滋滋的往客棧廚房跑去。


    扒在牆頭看著一切發生的邢左眼睛幾乎閃成了星星,“親上了親上了!小右你看到沒有,王爺和王妃親上了親上了誒!”


    洪右:……我眼不瞎。


    形左抱著胳膊,抽著鼻子哼哼,“不過王爺這次一點也不英明,竟然沒先找我問話就發瘋!”還讓小右忙成狗做一堆沒用的事!邢左決定,就不告訴王爺地上那碗湯是王妃給王爺準備的!


    如果東窗事發,他就躲王妃後麵,就不信王爺敢打!嗷吼吼!


    ……


    這是趙杼第一次做這樣的事,親自去廚房,親自點菜式,親自打點,準備給自己的心上人弄一份愛心宵夜。因為業務不熟練,從來身上不帶碎銀的他朝牆頭暗衛搶了點銀子;還擔心廚師不好好做,破天荒給了個笑臉。


    廚房裏的廚子嚇的……差點沒找塊豆腐試圖撞死。大半夜的,一個人高馬大魁梧異常看著一拳能打死隻老虎的壯漢,衝他們露出仿若黑白無常才會有詭異陰笑……這位不是來要宵夜的,是來要他們命的吧!


    廚子們態度無比積極,切菜動作快的能出虛影,油鍋‘嘶拉’起火,顛勺顛的幾乎顛出花來,非常快速的做完菜,裝盤,拾入食盒。


    趙杼對速度是滿意的,想著銀子的確好使,怪不得沈萬沙那麽得瑟,媳婦也那麽喜歡,賺到銀子眼睛能彎成月牙兒。


    隻是這菜式……太粗糙了些。


    不過小地方,又是夜裏,好歹湊和了。


    趙杼拎起食盒走了。


    廚子們齊齊鬆了口氣。這位爺真是太奇葩,說要吃什麽熊掌,駝峰,燕翅鮑參……真是瘋了!別說大半夜弄不到,就算白天,就算頂級酒樓,整個京兆府也找不齊這些食材啊!食盒裏的,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最豪華宵夜了,他還不滿意!


    這位下次可別再來了,永遠別來了!


    趙杼拎著食盒走向盧櫟房間,心情仍然極好。他認為現在兩人關係近了一層,理應與平時不同,遂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開了盧櫟房門,試圖給盧櫟驚喜。


    豈知盧櫟心情其實有些有些不好。和喜歡的人親吻很舒服,可費心費力兩輩子第一次給人準備吃的卻被打碎,身上到處髒髒的和人擁抱這件事……很不爽。


    畫風太不協調了!別人想起初吻怎麽美怎麽美,他想起就是髒兮兮一身菜味……


    盧櫟深深撫額,叫來一桶熱水,洗澡!


    因為心緒有些不寧,他忘了閂門,自己一個人在房間,也沒必要放屏風,所以他坐在浴桶裏,正好麵對房門。


    趙杼推門進來時,他正側身拿帕子準備擦身體。


    “媳婦快看我的好東西——”


    兩人大眼瞪小眼。


    然後,趙杼很沒出息的……嘴角開始有可疑的液體流動。


    “啊——”盧櫟又氣又怒,這個不要臉的流氓!


    他立刻拽了衣服搭在身上,手上帕子衝著來人丟過去,同時手邊撈到什麽就丟什麽,“你出去!出去!!給我滾出去啊啊啊!!”


    “嗷嗚汪汪——汪汪汪汪——”大白今夜準備睡在主人房間,本來乖乖趴在一邊,聽到主人聲音立刻跳出來,撲到趙杼身上咬住了他衣襟。


    趙杼激動之下手不穩,食盒落地,砸出‘啪’的巨大聲響,菜灑了一地。


    盧櫟情緒激動,小狗也很激怒,趙杼除了激動之外,還有些窘迫。


    他雖然霸道,崇尚勝者為王,強取豪奪這種事也不是沒做過,但他還是讀了很多書,知道禮義廉恥,內心想做個君子的……


    “你別急,我這就出去……這就出去……”


    盧櫟腦門直跳,繼續丟東西砸人,“你倒是滾啊啊啊——”


    趙杼關上房門,背貼在門邊牆壁上,右手撫上跳動如擂鼓的左胸,深深歎息。


    心裏住進一個人,他都不知道怎麽是好了……


    短短一個時辰,各種激烈情緒此起彼伏,壞的,好的,說不上什麽滋味的,把他整個人都弄懵了,這是活了二十多年從未有過的體驗。


    很新奇,很陌生,也有些累,可他一點也不厭煩,相反,心裏很享受,很滿足。就像疲累至極時泡到溫泉,舒服的不想睜眼的感覺。


    隻要能和盧櫟在一起,就算天天雞飛狗跳,熱鬧無比,他也很願意……


    盧櫟心累的擦幹身體,穿好衣服,瞪著地上傾倒的食盒,灑了一地什麽味道都有的食物……默默撫額。


    他好像喜歡上了一個很二的人。


    以後的日子……可怎麽辦啊!


    這個艱難的夜晚過去,睡醒了的盧櫟再看到趙杼時,能做到表麵平淡如水了。


    案子還沒破,哪有心思談情說愛!得趕緊把這個案子破了才是要緊,他沒別的時間!


    又過了三天,於天易那裏仍然沒有動靜,衛捕頭,沈萬沙赫連羽收集到的消息越來越多,陸續而來的屍體查驗也與之前一致,沒有更新更多的線索,是該分析透徹,做捉拿兇手計劃的時候了。


    盧櫟,趙杼,沈萬沙,赫連羽,四人齊聚於客棧小院正廳。


    “我最喜歡這種時候了,大家聊一聊,總結一下,提醒一下,沒準就能知道兇手是誰啦!”沈萬沙笑眯了眼,精致的小下巴高高抬起,指了指茶盅,示意赫連羽倒茶。


    不過幾天,赫連羽已經習慣被少爺使喚,他修眉微揚,桃花眼眯起,唇角上揚帶著笑意,親手執壺給沈萬沙倒茶,沒一點不願意。


    趙杼覺得這個不錯,可以學習,也親自執壺給盧櫟倒茶。可惜赫連羽倒完茶沈萬沙還給了個滿意的笑臉,他倒完茶,盧櫟連個眼光都沒給一絲。


    趙杼歎氣。


    不知怎麽迴事,那夜月光如水,花香風輕,一切都那麽美好,他嚐到了人世間最美妙的滋味,可一夜過去,盧櫟翻臉不認人了,不肯與他靠近,更別說親吻了。


    營裏的軍漢們都說媳婦心,海底針,愛耍小性子,鬧小脾氣,是男人就得讓著,哄著。趙杼便也耐著性子等著,可如果忍到極限,盧櫟還這樣……可別怪他力氣大!


    房間一時安靜,趙杼起了個頭,“這幾天,兇手沒有行動。”


    沈萬沙笑了,“你當兇手傻啊,別人布這麽大局,他就得馬上上鉤?怎麽也得多探聽研究,殺了那麽多人,兇手心思縝密著呢。”他與赫連羽也從盧櫟那裏聽到過有關此事的分析,深深歎服,小櫟子果然最聰明!


    盧櫟呷口茶,不落痕跡看了趙杼一眼。


    果然,趙杼臉黑了。


    兇手不傻,這個二貨傻啊!風聲一出來他就跑去確定於天易安全,還腦子短路以為自己丟了,鬧了一大出。


    這樣的黑曆史趙杼一點也不想想起,事實上他的確難得像這樣失去分寸,十幾年勝仗可不是假的!可事實就是這麽無奈,給媳婦留下了這樣不好的印象……


    趙杼心裏苦啊!


    為了扭轉形象,他大改以前不說話的風格,率先理智分析,“兇手能成功殺那麽多人,這些人又全部與貪銀案有關,很明顯,他因貪銀案一事心生鬱結,很可能因此受到過傷害。”


    沈萬沙同意這一點,“可就算他受到了什麽不平待遇,要複仇,也不可能所有死者都害過他吧!”


    “能成為眾人攻擊對象的人,一定出類拔萃,在某方麵有出色才能。”赫連羽將白玉茶盅放在指尖,五根手指轉動著玩,“這樣的人不會泯然眾人默默無聞,若犯案,很容易找到,兇手顯然不是。”


    “兇手並非受過所有死者迫害,可他卻能準確找到這些人並將其殺害……”沈萬沙皺著眉頭,“為什麽?”


    趙杼指尖敲打桌麵,老神在在插話,“兇手必與其他被貪銀案傷害過的人有交集。”


    可能是認識,可能有人悄悄幫他整合資源,兇手必須收集這些信息,才能成功殺人。


    “可是怎麽做到的呢?”沈萬沙非常好奇,“就算兇手認識了一些人,知道貪銀案子圈子做惡的官,可這些官什麽時候在哪裏出現,他是怎麽知道的?”


    赫連羽上白色瓷盅越轉越快,幾乎成了虛影,“就如這司興英,悄悄來到京兆府,化成盛玉,知道其身份的大概隻有李通一個人……”


    他與沈萬沙問題一致,兇手是怎麽知道的?


    “兇手也很聰明,”趙杼眉目微斂,“把死者頭砍去,衣服,佩飾全部拿走,再棄屍荒野,令其身份難尋。”也因為此,所有案件都極難堪破。


    “砍頭……真的是因為隱藏死者身份麽?”盧櫟雙手抱著茶盅,突然插話。他睫羽微閃,目光流轉,“……隻是因為要隱藏身份麽?”


    “不隱藏身份為何要費那麽事,”沈萬沙將空了的茶盅放到赫連羽麵前,“我雖然沒試過,但見過刑場行刑,劊子手無一不是彪形大漢,力大如牛,可就算如此,連砍十多個人,也氣喘籲籲力氣不繼。我爹說,他見過宗族犯大事誅整族的,劊子手砍到後麵沒了力氣,砍好幾下人才能死呢,有些頭都沒砍下去,連著皮肉筋膜,可慘了!”


    他說完拽了拽赫連羽,“你會武功,你說,砍頭是不是很費力氣?”


    赫連羽拿起茶壺給他續水,“的確費力,人的骨頭很硬。”


    盧櫟搖搖頭,“我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砍頭目的並非隻有一個,”趙杼深深看著盧櫟,接過話頭,“可能是想隱藏什麽,比如特殊的傷痕。”


    對,就是這個!盧櫟看著趙杼,眼睛發亮,臉上不由自主綻出燦爛笑容,可察覺到趙杼目光開始幽深,他收了笑,轉開臉,清咳兩聲,“我突然想到,可能會有別的原因。比如兇手職業特殊,能弄到的傷人武器種類有限,會留下極其明顯的特征,一看傷痕就能知道是何工具,繼而深查從事此職業的人。如果做這樣工種的人不多,兇手就更容易被揪出來了。”


    “那麽就得重點關注華津坊裏從事特殊行當的人……”沈萬沙眼睛轉著,又加了一句,“還得力氣特別大的!”


    “好說,我這裏正好有衛捕頭的送來的資料,有關華津坊的流動人口,能查到的他全送過來了。”盧櫟微笑著起身去書房搬卷宗,趙杼走在他前麵,“你歇著,我來。”


    一堆卷宗放到正廳桌上,盧櫟歎了口氣,“東西太多,我一個人看不完,今天叫大家來,也是想求你們幫忙。”


    赫連羽翻著厚厚的卷宗,連連咂舌,“這麽多……官府這是將整個案子全權交給了你們?”


    “這是備份,府衙也有整套。”盧櫟想起餘智招唿書吏們加班加點謄抄的場景,就有些頭疼。


    長者如此信任,他不要辜負了才好。


    “我們先分析案情,理清楚一點對尋找方向也有利。”盧櫟站在一堆卷宗前,背起手繼續說話,“還有一點值得注意。死者被棄屍時都擺了同樣的姿勢,好像沒有任何意義,隻是對比活人,那樣的姿勢躺著會更舒服。起初我猜想兇手是不是心存悔意,畢竟殺人的心理負擔很大,可是今天……我有了個新的猜想。”


    “兇手會不會在表達:我原諒你了。因為兇手奪走此人生命,砍下他的頭,認為這個人得到了該得的結局,所以可以被原諒了。”


    盧櫟看著趙杼,“也因為此,貪銀案幕後之人製造輿論,想利用於天易煽動兇手出來,兇手才沒有行動。因為於天易罪證確鑿,被下了獄,境況不好,活不了幾天了。”


    趙杼一怔。


    他就說,怎麽會有這麽強的違和感。沈萬沙覺得兇手會去殺於天易,沒有行動隻是在找線索,布計劃。可貪銀案幕後之人做的這麽大,幾乎什麽都想到了,兇手砍人頭砍的利落,顯然是個行動力極強,不畏後果的人,他早應該來……


    原來是這樣……


    這就說的通了。


    沈萬沙也是一愣,繼而眼睛放光,“原來竟是如此麽?小櫟子你太聰明了!”


    小夥伴太熱情,溢美之詞不斷,還次次真心,盧櫟臉皮不比某人厚,耳根紅了些許,“……也沒什麽,我學這個,所以知道的多點……其實一切也都是推測,可能不準的。”


    “你不用說了,反正少爺就是信你!”沈萬沙擺擺手,支著下巴,大眼睛轉啊轉,“行業不是特別熱鬧,人數不會特別多,還得有把子力氣……種地?不,種地的太多……車馬行搬卸貨的?砸土坯蓋房子的?”


    想想這些時日常見到的人,沈萬沙試著舉更多例子,“打鐵的?廚子?伐木工?”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被留言刷屏啦!!開心死了!!窩就知道你們喜歡這個→_→


    謝謝大大們扔的雷!!~\(≧▽≦)/~愛泥萌麽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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