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童朝華終於放下了筆。


    「畫完了?快過來吃吧,都涼了。」阮建叫到。


    「恩,我已經畫完了草稿,明天後天,應該就能完成了。」言語中,又恢復成了原來那個冷冰冰的童朝華。


    「你別著急,luc的負責人還有半個月才過來談呢。」阮建怕她累壞了自己的身體。


    童朝華拿起壽司放進嘴裏點頭:「設計圖出來之後還要和ll集團那邊討論,必須快點,也能及時修改。」


    ……


    阮建已經在咖啡廳多等了林雨曦一個小時了,約好的十點見麵,現在十一點了,林雨曦居然還不見蹤影。


    給她打電話她一直說她在路上,是多遠的路,這麽久了還走不到。


    再次拿起手機撥打那個號碼,剛響了兩聲,咖啡廳的門就被猛地推開,一個女人行色匆匆,身上還帶著手機鈴聲,是林雨曦。


    林雨曦一落座,阮建就忍不住問道:「你怎麽才來?」


    林雨曦沒有迴答,而是叫來服務員要了一杯檸檬汁,然後一飲而盡,看她的樣子,好像累得不輕。


    「你怎麽了?」阮建疑惑不已,再次問道。


    「啊?」林雨曦卻仿佛被人嚇到了一般,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調整好迴答道:「哦,路上車壞了,我一路跑過來的。」


    「跑過來?」阮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怎麽不打車啊?」


    因為林雨曦根本不是跑過來的,她在對阮建撒謊。


    很顯然,林雨曦不想說她的事,隨口敷衍道:「是啊,後來我才打車的,這不緊趕慢趕的嗎?對了,你不是說要問我朝華的事嗎?」


    阮建意識到林雨曦的搪塞,不過他也並不是十分介意,畢竟他更在意的是童朝華,至於林雨曦怎麽樣,阮建沒什麽興趣。


    「我不是托你幫我打聽朝華的事嗎?你打聽的怎麽樣了?」阮建幹脆開門見山。


    「還有一些細節,不過大致的我都了解了。」林雨曦又要了一杯檸檬水,慢吞吞的喝著。


    「怎麽迴事?」阮建著急的問道。


    本來童朝華和林雨曦就是閨蜜,童朝華的很多事情林雨曦都知道,而且這個身份,在打聽童朝華的過去時也是十分的好用,所以現在,林雨曦也了解了百分之七十了。


    「阮總,你還沒忘我和你之間的約定吧?」林雨曦狡黠的看著阮建。


    「我知道,等你說完之後,一切都按你說的辦。」阮建既然都已經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好,朝華呢曾經因為殺人進了監獄,那個人是……」林雨曦開始了她的講述。


    即便隻是講講大致的情況,即便還有很多的疏漏,可是這個故事真的太長了,長到一直到了下午五點,林雨曦還沒有講完。


    「因為瀋北辰,他們兩個的誤會,咳咳……」林雨曦把自己講的口幹舌燥,不斷的喝水也沒有辦法緩解,換來的隻是不停的上廁所。


    「不行了……」林雨曦擺擺手,她的嗓子都有些啞了。


    阮建看林雨曦的樣子似乎真的難以支撐,故事還沒講完,如果這個時候林雨曦的嗓子啞掉,那可不是阮建想要看到的。


    「你累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下次我們再談。」阮建主動開口說道。


    林雨曦已經不想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我送你迴去。」說著,阮建就要起身,卻被林雨曦一把拉住:「明天中午,還是在這裏。」


    「不用了,你多休息兩天吧!」阮建還以為明天林雨曦還要繼續講。


    林雨曦卻搖搖頭,有些著急,可是嗓子偏偏沙啞的厲害,隻能慢慢的說道:「明天,是你答應幫我辦事的時候。」


    阮建這才明白過來:「你確定你不用休息?」


    林雨曦不斷的搖頭,自己拿著包離開了。


    她必須快點擺脫王文勝,要快到明天就要擺脫的快。


    坐在迴家的計程車裏,她不自覺的想起早上發生的一幕,她不是有意要遲到的,隻是因為她剛剛打開房門,就被等在門口的王文勝攔下。


    「你怎麽在這?」林雨曦不解的看著王文勝,突然看到了他身後的行李箱,瞬間瞪大了眼睛。


    「我來跟我的女朋友同居啊。」王文勝笑著說道。


    「同居?」林雨曦不自覺的喊了出來,不過轉念一想也沒什麽奇怪的,她都答應做王文勝的女朋友了,王文勝想要和她上床,也是人之常情。


    「你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呢?」林雨曦的語氣充滿責怪。


    「我已經想了好久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過來的,怕吵醒你,才一直沒有叫門。」話語中,不乏在提醒林雨曦,他是多麽的在乎她的感受,以至於連睡覺都不忍心打擾。


    林雨曦滿心的不願意,可是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這個,你應該讓我考慮考慮的。」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了,林雨曦好不容易才把王文勝打發走,然後馬不停蹄的趕往咖啡館。


    路上,林雨曦竟然發現王文勝在跟蹤她的計程車。


    她領著司機左拐右拐好不容易甩掉了王文勝,所以才會那麽晚到達咖啡館。


    林雨曦發現,她不光是不喜歡王文勝,甚至還有一些厭惡,明明她自己已經破爛不堪,卻還是忍不住厭惡別人,真是挺可笑的。


    一想到迴家之後說不定還會見到等在那裏的王文勝,林雨曦急忙吩咐司機調轉車頭去了公司,還是去公司裏加班吧。


    ……


    一路上,同樣心事重重的還有阮建。


    童朝華的故事不可謂不豐富,他早就覺得她和陸凜關係匪淺,原來是這樣的相愛相殺。


    感嘆的同時,心裏還有另外一個聲音:


    童朝華和陸凜一起經歷了那麽多的事,自己真的可以取代陸凜在童朝華心中的位置嗎?


    買了飯去看童朝華,她果然在工作檯前,沒有吃飯。


    「設計的怎麽樣了?」阮建關心的問道。


    「差不多都快完成了。」童朝華胸有成竹的說道,隨即抬頭看著阮建:「阮建,謝謝你啊,你要不來我連飯都沒得吃。」


    「工作那麽拚命,你是在逃避什麽?」阮建不自覺的說出這句話,下一秒就後悔了。


    「你什麽意思?」童朝華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放心筷子正色問道。


    阮建有些慌亂:「沒有,我是說,這次的合作還有ll集團一份,並不是你一個人的,所以你不用這麽累。」


    「那你為什麽要說我在逃避?」童朝華厲聲問道,仿佛真的被人說中了心事一般。


    「隻是,你這樣的工作狀態實在是拚的太不要命了,那些逃避現實的人,不都是自己給自己找活幹,努力轉移注意力的嘛!」阮建費了好大的勁,才給自己找足了理由。


    「我不是。」童朝華立刻否認:「我隻是重視這次和luc集團的合作,別人設計出來的作品,我不放心。」


    阮建送了一口氣,把筷子遞給童朝華:「我還是那句話,你多注意身體。」


    童朝華繼續吃著東西:「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早上我就能設計出來成稿,我會和陸凜說,下午能開就下午開,下午開不了就晚上開會討論。」


    阮建本來還想說設計出來之後怎麽也讓自己休息半日,可是看童朝華那個態度,他覺得自己說了也是白說,幹脆不再作聲。


    ……


    這一次的作品,是童朝華前所未有的嚐試,那日她從ll集團的公司總部迴來,一躺就躺了半日,她終於想明白了。


    既然她現在設計出的所有作品都沒有了靈魂,那倒不如,幹幹脆脆的就來它一個沒有靈魂的作品。


    昨天一天多的時間,她花了好幾張紙,現在她把這些紙一一重疊,看著上麵的線條在不同的紙張上,完成相同的重疊和交叉。


    當所有線條映襯在一起,赫然發現線條勾勒出來一男一女,男人手持尖刀,在女人的胸膛上劃開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女人雙手捧在胸前,手上,是同樣鮮血淋漓的一顆心。


    這樣的畫風,有點抽象,不過所表達的意思卻十分明了。


    童朝華愣愣的看著,然後又把所有的紙都散開,還是那些錯亂的線條,看起來毫無聯繫。


    她一遍遍的重疊,一遍遍的散開,看著女人鮮血淋漓的心,她甚至都要忍不住問畫上那個男人一句:挖出她的心,她親自捧給你,夠了嗎?


    應該給這樣一個作品取個名字了,叫什麽呢?


    三個字在腦海中擴大,再擴大,很好,就叫這個名字,童朝華非常滿意。


    拿出手機,童朝華撥打了陸凜的電話。


    「陸總,這次和luc集團合作的設計方案我已經做好了,我想馬上開會進行討論。」


    「好。」陸凜隻迴答了一個字。


    「那好,兩個小時之後,所有人在會議室見。」說完,童朝華就掛斷了電話,開始整理。


    阮建作為阮氏的總裁,這次的會議也是必須要參加的,童朝華親自打電話給他,可他卻推脫了起來。


    「有什麽比設計方案更重要的事?」童朝華冷冷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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