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萃琳有孕……所以她一直要宋哥想法子讓若望和她談一談,甚至今晚安排她參與慈善競標,為的就是這件事?


    「姊,其實演藝圈有很多消息都嘛是真真假假,應該要問當事人最準。」錢少華小聲勸著,一方麵懊惱著自己沒事開電視,又沒趕在她進門前關掉。


    「是啊是啊,少華說的一點都沒錯,其實都是假的居多,就是為了製造話題嘛。」大慶也勸著,但說真的,他好心虛,因為四個月前,他和主子還沒移居到這裏呢。


    「沒有一個女孩子會用這種事情製造話題。」錢少傳無力地往沙發一坐。


    雖說她對章萃琳的印象不好,但那出戲與章萃琳無關,要製造話題也不是這種作法,這樣隻會讓輿論一麵倒地撻伐若望,毀了他這一段日子經營起來的好形象。


    所以……應該是真的吧。


    錢少華幾次張嘴都說不出安慰的話,不禁頂了頂身旁的大慶,卻見大慶的表情比他更愁,愁得仿佛那都是真的。


    正忖著,玄關那頭有了聲響,大慶飛快跑去,見是皇甫桂迴來,有些喜出望外之際,不忘對他眨眼示意。


    皇甫桂微惱地閉了閉眼,快步踏進客廳,就見新聞台上正播著「第一手消息」,「已經演到我因為另結新歡,所以不要那個孩子,害她小產?」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真是荒唐,明明是在如此資訊發達的時代,栽贓嫁禍的方法卻還是同樣老套,甚至比野火蔓延得更快。


    「你要怎麽處理這件事?」錢少傳眼也不抬地問。


    「不關我的事。」他不假思索地道。


    錢少傳難以置信地站起身,嗓音尖銳了起來。「不關你的事?!你敢說你沒做那件事?」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哼笑了聲,想起他的記憶不全。「好,就算你想不起來,但章經理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不是嗎,所以,一定是有,那你是不是應該到醫院探視她,確定她和孩子是否安好。」他抿了抿嘴,真的覺得自己很委屈。「就算有,也不關我的事!」


    「金若望,你說這句話很過分你知道嗎?當你否認,就代表你是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代表你在質疑章經理的清白,你惡劣到讓我不敢相信!」錢少傳怒瞪著他,卻見他沒有任何反駁,心不禁直往下沉,幹脆轉身迴房。


    他幾個箭步就趕在她關門前擠進房內。「少傳,我說不關我的事,那是因為我不是金若望!」如果可以,他並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下告知她,但如果現在不說,他要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錢少傳聞言不禁苦笑幾聲。「你如果不是金若望,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是皇甫桂,我是大晉王朝的四皇子。」他顫著聲,顫抖的握住她的手。


    錢少傳搖頭笑得苦澀。「你是入戲太深了是不是?你以為用這種騙小孩的謊言就可以說服我,要我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相信我!我問過你,如果我不是金若望,你會覺得如何。」


    「所以你現在是切換到另一個人格?你要不要幹脆告訴我,你到底有幾個人格,你根本就是精神分裂!」混帳男人,如此不負責任,她怎能和他在一起!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什麽人格什麽精神分裂,那些都不重要。「你還記不記得我那時候千方百計接近你?」錢少傳微眯起眼,惱聲道:「所以你那時就知道章經理懷孕,結果你為了甩了她,故意勾搭我,這就是你用天價聘請我當助理的主要目的?」沒想到她的思考會如此跳躍,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再吸進一口氣,慢慢地調整情緒,否則他真的很怕自己失控。「不是,那是因為我的記憶裏隻有你,又適巧你的眼可以觀陰陽,我以為你和天官一樣擁有異能可以送我迴大晉,所以我才會在得知你沒有能力之後那麽失望。」混帳!這麽會編故事,怎麽不幹脆改行當編劇算了!


    他的轉變確實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所以她才會戲稱他有多重人格,但是……她皺起眉,隨即又道:「不可能,如果你不是金若望,你怎麽會叫我少賺?」


    「我怎麽知道,當我落水失去意識時,你的身影就一直浮現在我的眼前,不斷地牽引著我,將我帶來此地,待我清醒後,金若望的記憶就慢慢地流進我的腦袋裏,而從頭到尾他的記憶裏就隻出現過你一個女人而已,而且我喚少賺,那是因為他是這麽喚你的!我是那麽地嫉妒他,更擔心你愛的是他不是我,所以我一直開不了口告訴你這件事。」


    「……哪可能有這種事,你明明就是金若望。」她沒有辦法相信,這種事對她而言太玄太不可思議。


    「我不是!我跟他個性不像。」


    「傷到頭會造成個性大變也很正常,就像傅哥——」


    「傅慶年體內的魂魄是我的貼身太監大慶。」聽至此,錢少傳不禁楞住。「……太監?」


    「所以他可以示範宮中規矩,因為他待在宮裏二十年,誰能比他清楚宮規?」見她總算動搖,他再加把勁道:「所以我會騎馬,我的騎射本事在宮內無人能出其右,武術更是一絕,這些是金若望不可能會的!」錢少傳想起他對弓箭的熟悉,想起他能夠騎在發狂的馬匹上,甚至還能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她……因為他們都來自另一個世界,所以傅哥像個太監,傅哥總是喚他主子……「少傳,相信我,我清醒時,是金若望發生車禍之後,從那時至今四個月不到,章萃琳有四個月的身孕,當然不關我的事!」他輕輕地扣住她的肩。「相信我,從一開始章萃琳就沒出現在我的記憶裏,我根本連她是誰都不清楚。」錢少傳腦袋一片混亂,像是打結的毛線球,不知道要從何解起,但——「如果你不是若望,那若望呢?」


    「我不知道。」皇甫桂的心一沉。原來她看重的是金若望,她的感情是給金若望的?


    「那……」等於若望已經死了,所以他才能在這副軀體裏?怎麽可能?這種事……「你不要為了要模糊焦點對我編這些謊,你明明就是金若望,你別說你不是——」


    「我不是金若望!」他驀地吼道,一把推開門走到客廳。


    大慶手足無措地上前,卻被他一把撥開,著急喚道:「主子,你要做什麽?」


    「茗望,你要去哪?!」錢少傳追了出來,卻見他腳一點,驀地跳上二樓,嚇得她懷疑自己眼睛有問題。


    錢少華嚇得倒抽口氣,冷靜之後忍不住鼓掌。


    皇甫桂隨即又一躍而下,落在錢少傳的麵前。「金若望不可能會這麽做,對吧?我很遺憾我不是你喜歡的金若望,我也不想當金若望,有好幾次我想跟你說,我是皇甫桂,但也許有一天,消失的會是我,你喜歡的金若望會迴到你身邊……」話未盡,他已經被她緊擁著。「不要說什麽你會消失,我沒喜歡過金若望,我跟他就像兄妹一樣,我隻是難過他不在了……」事實就在眼前,再難以置信,她也隻能信了,不是嗎?


    「真的嗎?」他啞聲道,緩緩地擁緊她。


    「我沒想過會有這種事,可章經理的事怎麽辦?」皇甫桂尚未開口,玄關又傳來聲響,大慶趕忙查看,驚見是——「宋哥……怎麽嶽哥也來了?」皇甫桂微皺起眉,疑惑宋勝儒怎會把嶽鈞帶來。


    【第十二章】


    一行人在客廳裏坐下,知道他們有正經事要談,錢少傳備好咖啡便帶著錢少華先迴房。


    「幸好遇到嶽鈞,否則我真會被那群人給扒了皮。」宋勝儒喝了口咖啡喘口氣。


    「這不都是你自找的?」皇甫桂麵有責難。「誰要你答應了章萃琳,竟連少傳都帶到會場,現在爆出一連串的事你自己處理。」


    「欸,若望,話不是這麽說的,現在都有人證實章萃琳有孕四個月,這件事得問你,有誰能比你清楚。」宋勝儒很不客氣地指出問題所在,也不怕嶽鈞把這事往外傳,畢竟嶽鈞是業界裏出了名的蚌殼嘴,隻要他不肯說,誰都逼不了他。


    嶽鈞打一開始就異常沉默,像是在等著他的迴答,才能決定後續處置。


    「我沒有記憶。」皇甫桂沉聲道。


    嶽鈞聞言,開口就罵,「怎麽,才四個月前的事就不記得了,你怎麽不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宋勝儒趕忙緩頰。「等等、等等,嶽鈞是這樣的,近四個月前若望出了車禍,那時其實他的記憶就丟了大半,所以他不是在開玩笑,你別生氣。」是說,關他什麽事,他氣成這樣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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