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印一出,整座宮殿都在皇印保護之下,江烈,失去了對林蘇的感應。


    他也失去了啟動天淚的契機。


    因為這片仙域,皇印之威亦是無敵!


    皇印之下,他連氣機都不可能滲透,自然也根本無法啟動天淚。


    雖然局勢突然失控。


    但是,江烈也並不覺得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陛下對太子流言極為關注,預感到這枚玉佩之中的信息事關重大,所以封控全場,杜絕探測,也在情理之中。


    諒這小子,也不敢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陛下皇印可護他片刻,又豈能護他一生?


    隻要他一出皇宮,性命照樣懸於他手。


    以這小子的聰明,怎麽可能看不到這一點?


    勤政殿中,林蘇慢慢抬頭:“陛下,事態緊急,是故玉佩傳訊,荒唐魯莽之處,陛下見諒。”


    仙皇輕輕點頭:“事態何種緊急法?”


    林蘇道:“不出意外的話,江烈已隨微臣入城,他必須確保微臣說出於他不利的任何一句話之前,絕殺微臣。”


    仙皇臉色猛地一沉。


    大統領全身大震。


    計千靈目光抬起,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林蘇。


    江烈!


    江烈是她與他在昊元宗拜會的最後一名萬象境。


    在林蘇雄威大發非得踏入江烈閉關地的時候,她有過強烈的錯覺,她覺得林蘇一定是發現了什麽,但是,迴來的路上,林蘇的神態欺騙了她。


    而現在,答案出來了,江烈的確有問題,林蘇路上沒有討論,隻因為江烈對他形成了巨大威脅。


    而如今,他借玉佩傳訊給陛下,啟動皇印防護之後,才敢開口說話。


    天啊,難道說……


    仙皇目光威嚴無限,落在林蘇臉上:“現在,林卿有話,但講無妨!”


    林蘇道:“太子流言,如今已然查實,有真有假!假的是……流言中將其生父定為昊元宗主鄭逸仙,不實!真的是……他的生父的確就是昊元宗的人,他是江烈!”


    “江烈!”仙皇臉色陰沉如水:“可有證據?”


    “有!”林蘇道:“微臣假陛下之名,與江烈對飲一杯,這酒杯之上,就有他之口液,如陛下身邊有精通因果法則之人,可通過因果法則檢測之。”


    “因果法則?”仙皇眼睛猛然大亮:“你如此言之鑿鑿,是否已經檢測過?”


    “是!微臣麵見江烈之時,已然以太子之發與其作過檢測,確認有著血脈因果,也正因為這檢測被江烈發現,江烈才行如此決絕之事,強行給微臣下了天淚之咒,逼迫微臣誤導陛下,這塊玉佩,就是他給我的,裏麵記載著鄭素與二皇子相勾連的鏈條軌跡,此賊妄圖借此良機,真正清除二皇子,促成這位有著昊元血脈的太子,登臨大統……”


    計千靈心中宛若十二級台風橫掃。


    天啊,天淚之咒!


    這是諸天之下,最恐怖的一種咒,但凡中咒,無法可解,隻要施法之人一念之間,此人必遭天誅。


    除非能有一處完全隔絕天道之地。


    但是,天道無處不在,何處有真正能隔絕天道的地方?


    即便有這樣的地方,在萬象境高人手下,再緊固的堡壘,也是豆腐做的,他隨時可以打開一個小小的缺口,隻要缺口一成,裏麵的中咒者必死無疑。


    他……


    他竟然要死了!


    我……


    我還沒想好怎麽跟你相處,你就要死了……


    一時之間,她的心思纏綿百結……


    大統領心頭一樣狂風唿嘯……


    他是仙皇最親近的人,他當然知道陛下最大的心病在何處,就在於太子流言,而今日,太子流言竟然已經被解開,是如此匪夷所思的一種打開方式。


    是真的嗎?


    江烈膽敢如此?


    昊元宗膽敢如此?


    仙皇手輕輕一抬:“來一下!”


    聲音一落,一名老者宛若憑空出現,落在仙皇的麵前。


    “這隻酒杯是有人喝過酒的,上麵沾有此人口液,而這裏有一根頭發,能否以因果法則檢測,此二人是否存在血脈關係?”


    那個老者霍然抬頭:“尋常之人以因果法則判定血脈,需要被判定之人麵對麵,以因果之法進行關聯。通過頭發、口液之法來判定,也隻是老朽近些年來參悟得所,從未對外宣揚,陛下竟然知道尚有此法?”


    仙皇道:“伱的意思是,真可判定?”


    “是!”


    “那你立時檢測!”


    “遵旨!”那個老人手指輕輕抬起,掌心無數的奇妙線條盤旋而起,無比的動蕩,無比的神秘,那隻酒杯懸浮於空中,慢慢旋轉,那根頭發也懸浮於空中,慢慢旋轉。


    突然,一根奇異的金線穿過無數的線條,連接這酒杯與頭發。


    老者目光抬起,虛影盡收:“稟陛下,這隻酒杯上留下口液之人,與這根頭發的主人,的確是父子關係!”


    “無誤?”仙皇沉聲道。


    “絕對無誤!”老者道。


    “好了,下去吧!”


    “是!”


    老者消失,仙皇身後的金龍宛若即將度天劫之龍,是如此的壓抑,如此的恐怖……


    計千靈額頭沒來由地冷汗涔涔……


    大統領沒來由地汗濕重衫……


    仙皇緩緩開口:“去,召黎貴妃前來見朕!”


    片刻時間後,黎貴妃帶到。


    款款進門,在仙皇麵前跪下:“陛下,何事見召臣妾?”


    仙皇目光陰森森抬起,冷冷地盯著黎貴妃,時間似乎完全凝固……


    黎貴妃雖然低頭垂胸,但是,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麽不對勁,臉色悄然發生改變:“陛下……”


    “黎氏!”仙皇沉聲道:“朕待你如何?”


    “陛下待臣妾恩重如山,臣妾無一日忘記,無一日不感激涕零。”黎貴妃道。


    “無一日忘記,無一日不感激涕零,於是,你就與江烈賊子苟且,生下一個孽種禍害朕的仙朝,是嗎?”


    黎貴妃全身大震:“陛下你為何如此汙蔑臣妾?是否是有些奸人賊子在陛下麵前造謠生事?陛下,這等亂臣賊子,該誅九族!”


    “亂臣賊子,該誅九族,說得好!”仙皇緩緩道:“且看天道洗心之下,你是否是這個亂臣賊子!”


    “陛下,臣妾甘願天道洗心,一定得還臣妾一個公道,否則,臣妾有何顏麵陪於陛下身側?”黎貴妃全身顫抖,珠淚盈盈。


    “你敢受天道洗心,是因為昊元神通‘絕心訣’,你是在賭寡人不會廢掉你的修為!”仙皇冷冷道:“黎氏,你錯了!如果隻是一般事件,寡人念及你三十年的追隨,的確不會做得那麽絕,但是,此事事關仙朝億萬年傳承正統,斷然容不得半點貓膩,縱然是你,也不行!”


    他的聲音一落,金龍突然一爪抓出,抓在黎貴妃的眉心。


    轟地一聲大震,黎貴妃全身骨骼喀喀作響,整個人麵無人色。


    她的修為,完全廢除!


    大統領臉色一片雪白,他當然知道這是為何。


    黎貴妃是昊元宗的人,她的“絕心訣”可以讓意識與神通相通,隻要她修為還在,世間沒有什麽法則能夠洗她的心,這就是為什麽麵對太子流言,她一點都不慌的原因。


    她的修為在,洗不了她的心。


    而她的身份在,沒有人廢得掉她的修為。


    而沒有鐵證,也沒有人敢廢掉她的身份。


    這是一個死循環。


    而今日,仙皇陛下親手打碎了這個死循環。


    他親手廢掉了黎貴妃的修為。


    下一步,就是天道洗心。


    沒有了修為,什麽秘密都得吐露出來。


    “黎氏,太子紀雲是不是你與江烈的孽種?”仙皇沉聲道。


    他的聲音一出,皇印之光覆蓋黎貴妃,黎貴妃眼睛立刻就直了。


    “是!”


    隻需要一個字,計千靈就全身盡軟。


    這代表著什麽?


    代表著太子的死期!


    不是爭儲的失敗,而是太子必死無疑!


    也代表著仙朝對昊元宗的剿滅!


    當然,更代表著麵前這位一品貴妃的死!


    “為何要這麽做?”仙皇一字一句。


    “因為我與他都是青蓮宗的人,我們要校當日煙雨王朝之覆滅,將東域仙朝掌控在我們手中……”


    全部招供!


    滿殿寂靜!


    仙皇陛下高坐龍椅之上,他的麵孔似乎變得模糊不清。


    黎貴妃軟軟地趴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


    整個大殿落針可聞。


    良久,陛下緩緩開口:“大統領!”


    “在!”


    “這個賤婢,剮上萬刀,莫要讓她死了,朕要她親眼看著,昊元宗中她的那個姘頭,還有她的兒子,一個個走在她的前麵!”


    “遵旨!”大統領手一伸,地上的黎貴妃一聲慘叫中,消於無形。


    “林愛卿!”仙皇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這一刻,這聲音無比的溫和。


    “微臣在!”


    仙皇道:“你中天淚之咒,其實是有機會活命的,隻要你聽從江烈之命,他該當不舍得斬你這條臂膀。”


    “是!”


    “為何依然無懼生死,而效忠於朕?”


    “微臣生有傲骨,豈能為異域之奴?能在有生之年,為陛下除此惡賊,雖死猶榮!”林蘇道。


    “你以命托於寡人,寡人焉能斷你之路?”仙皇緩緩抬頭:“接下!”


    林蘇霍然抬頭,空中的皇印金龍突然口一張,一顆晶瑩的珠子飛向林蘇,林蘇抬手接下,不明所以。


    “此乃天道靈珠,即便是天淚之咒,亦可強行壓製,服下吧!”


    林蘇滿臉不敢置信:“陛下,天道靈珠,乃是天下間最為珍稀之物,這份厚賜,微臣……微臣如何敢受?”


    “但凡身中天淚者,千萬年來無人敢逆施法者半分,就衝著你這獨步天下的膽量,就衝著你為仙朝立下的此份大功,就值得皇印吐珠!”仙皇道:“速速服下,以防生變!”


    “微臣謝陛下!”林蘇手一伸,天道靈珠送到嘴邊,一口吞下,一道靈光從他喉頭滑過,在他的眉心演繹出金龍虛影,是如此的特異。


    仙皇輕輕抬手:“寡人於你二人,另有封賞,隨後就到!你們可以退下了。”


    “謝陛下!”林蘇和計千靈同時行禮,退出大殿。


    腳下一點,踏空而起,返迴文淵。


    高閣之頂,江烈皺眉盯著他與計天靈的破空,內心好一陣狂亂。


    突然,一隊人馬出現於東宮之外。


    “奉仙皇仙旨,拿下!”


    轟地一聲,東宮大門直接踏破,大統領親率禦林軍,闖入東宮。


    江烈臉色猛然改變:“該死!”


    兩個字一落,他的人影消失。


    而下一刻,四條人影突然出現在他剛才所在的位置,四麵包抄。


    已然踏出仙都的江烈,內心一片冰涼,如果說剛才他還拿不準,是不是林蘇這賊子反水,現在完全拿準了,這賊子,真的反水了!


    要不然,宮中大統領不可能親自帶隊,拿下東宮。


    皇宮四大萬象,不可能齊聚他的四周。


    這四大萬象,可不是一般的萬象,隨便一人,都是天下間最頂級的那種,四大萬象齊聚,隻要落入他們的包圍圈,他這個昊元宗第一高手,立刻玩完。


    ……


    二皇子第一個得到這驚天大消息。


    一得到這個消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一代驚豔皇子,心頭怦怦跳,一步到了最高樓,遙望東宮,他的頭發在深秋的風中飄搖不定。


    “殿下,查聽清楚了!”一條人影落在他身邊,在他耳邊低語。


    二皇子紀約眼中精光大盛:“太子流言竟然是真的!”


    “恭喜殿下,一舉三得!”旁邊之人道。


    “一舉三得?哪三得?”二皇子慢慢側身。


    “其一,太子必誅;其二,昊元宗必滅,天下間再無任何人、任何宗門能阻殿下之路;其三,殿下前期的那個擔憂,如今也已煙消雲散。有此三得,殿下入主東宮指日可待,屬下先行祝賀!”


    二皇子哈哈大笑……


    這位幕僚所言,一語中的。


    太子跟他多年爭儲,但從今日開始,徹底終結。


    因為太子連父皇的血脈都不是,必死無疑,還談什麽儲位?


    沒了太子這個老對手,他二皇子入東宮是真正的指日可待。


    更何況,這件事情,讓他內心的一個隱憂也消了。


    這隱憂是啥?


    就是太子流言跟他的關係。


    雖然他得羅天宗羅天上人的幫助,以絕妙法則篡改了記憶,強行從太子流言中將自己洗脫,但是,他也知道這算不得很徹底,父皇也好,謝東也罷,還有太子嫡係的朝官們,全都懷疑他。


    這是他頭頂的一把利劍,隨時有可能掉落。


    而今日,這利劍沒了。


    為啥?


    因為這流言不是別有用心的造謠,這是事實!


    隻要是事實,他就沾不上“惡意造謠,汙蔑太子”這條罪,恰恰相反,製作流言之人,還有大功於仙朝,因為這流言避免了仙朝一次覆滅之危(如果這個跟仙皇沒有血脈關係的太子繼位,紀氏皇朝等於滅了)。


    一方麵清除了競爭對手,另一方麵將自己的屁股揩幹淨了,二皇子突然覺得春天提前到了,意氣風發之際,簡直恨不得立刻前往文淵,見一見林蘇這個福星。


    唯有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林蘇一手操作的。


    包括前期的流言,包括今日的江山靜好……


    但是,幕僚擋住了他。


    今日的林蘇,不同一般,他是最複雜的人,昊元宗想弄死他,陛下深度關注著他,任何一個皇子,都不宜靠近。


    聚賢居中,一切如昨。


    家主在外公幹一月有餘,迴到家裏,侍女們跪拜相迎,呈上接風酒宴,林蘇和計千靈享用了這一切,神態無異常。


    但酒飽飯足,杯盤撤去之後,計千靈手起,點亮了夜燈。


    夜燈之下,計千靈緩緩抬頭,長長歎息:“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這樣不好嗎?”林蘇道。


    “好?”計千靈再吐氣:“你到底知不知道何為天淚?”


    “知道!但無妨!”


    “無妨?因為你有陛下天道靈珠護體?”


    “是!”


    “天道靈珠,隻能護你一年!”


    “我知道!文淵書閣中有這方麵的記載。”林蘇道。


    計千靈道:“一年之後呢?”


    林蘇淡淡一笑:“師姐,我懂你的意思,你是在感歎我從今以後,將性命寄托於他人身上,是一種悲哀。”


    “難道不該感慨?難道這不是悲哀?”


    林蘇道:“性命係於人手,誠然悲哀,但是,天道之下,普羅眾生,何人不是性命懸於他人之手?”


    “說得倒也是!天下眾生,看起來個個自由,其實也是個個性命都懸於他人之手,隻是一般人的性命之中,並沒有一個準確的時間表而已。”計千靈道:“所以我大致能猜到你接下來的行程。”


    “哦?猜猜看!”林蘇道。


    “接下來你會不斷加重你的分量,你會讓陛下看到,他每年給你一顆天道靈珠是值得的。”


    “所以說,師姐根本不必為我擔心。”林蘇微笑。


    “擔心?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為你擔心了?”計千靈白眼相對。


    林蘇笑了:“哪隻眼睛看到?我哪隻眼睛都看到了!聽聞天淚之咒時,你差點哭了,師姐你知道嗎?目前雖然還是嚴冬,但是,你還是讓我嗅到了春天的氣息。”


    雖然身處嚴冬,但嗅到了春天的氣息。


    這不是詩,但這比詩還要動人。


    計千靈目光慢慢移向他:“知道我在你身上嗅到了什麽氣息嗎?”


    林蘇湊近了些:“今夜,我接受所有的煽情,煽吧!”


    計千靈離遠了一點點:“我在你身上,嗅到了墳墓的氣息,我覺得你隨時都有可能玩完……”


    “靠!還能不能愉快地撩騷了?我不跟你聊了,我找豬兒!”


    “好象也對!以前你不敢跟豬兒亂搞,是因為你擔心豬兒她娘將你做成人皮燈籠,現在你需要擔心這個嗎?做成人皮燈籠,總比粉身碎骨、渣都不剩更值得期待……”


    “走人!睡覺!”林蘇起身,迴了房間,頭都不迴。


    躺在床上,室外的寒風唿嘯,星月全無。


    林蘇眼睛閉上,神識進入內空間。


    他的內空間裏,此刻是一幅很詭異的模樣。


    一條長河,那是時空長河。


    兩塊石碑,豎在地上真的很象墓碑——周天境靈的原話。


    一棵銀白的劍形樹,已經長到了三丈高,上麵還斷了一根枝,這是甘木,上麵斷的這根枝,是林蘇幹的,當日白玉文戰之時,不是缺了製作琴的木材嗎?林蘇直接將甘木砍了一枝,讓苦心栽培甘木栽出了感情的周天鏡靈跳腳罵了三天三夜,翻來覆去都是林蘇這個臭小子,崽賣爺田不知道心疼,這甘木還隻是個幼崽你就下手摧殘,你個王八蛋硬是不行人事……


    甘木之上,小蝴蝶翩翩起舞。


    當然,甘木樹下,飄蕩著一個器靈,周天器靈。


    周天器靈盯著空間裏的一片詭異的幽綠,整個人似乎都綠了,嘴裏念念有詞:“玩完了,終於玩完了……”


    無聲無息中,林蘇的元神出現於周天鏡靈之後:“什麽叫玩完了?”


    周天鏡靈慢慢迴頭,深吸氣,眼看就是一場暴風驟雨,但他的聲音出口,強行消去了激動,隻有歎息:“有沒有感覺到你的空間很特殊?”


    “指的是啥?”


    周天鏡靈道:“一棵樹是殘的,兩塊墓碑是新的,一隻蝴蝶是缺心眼的,一個值得尊敬的老前輩卻是無奈的,一個折騰來折騰去的混賬小子,是將死的……”


    林蘇一幅牙酸的表情:“值得尊敬的前輩是你?而折騰來去的小子,是我?”


    “有毛病嗎?”周天鏡靈終於爆了:“你讓我用三年時間將甘木養成材,但你不到三個月就開始對它下手,這些我忍了,你時至今日也不給我一滴……哦給過一滴月華精,我忍了,但你今天怎麽迴事?你給自己弄了個天淚之咒?天淚之咒,那是諸天之中最恐怖的咒,一旦啟動,且不說你自己作死,我與小蝴蝶怎麽辦?我們也得陪葬!你這兩塊墓碑根本不夠,還需要一塊……”


    林蘇手伸出,揪住鏡靈的頭發,看這架勢是要揍,但是,他還是停下了:“你以為我閑得肚子疼,非得弄一個天淚之咒?你就沒看出來,我也很無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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