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


    白癡?


    林蘇目光移了過去,盯著鏡靈,眼神相當不友好。


    鏡靈一眼掃過,當場毛了:“你小子眼神太惡心了,還想揍本尊不成?”


    林蘇輕輕搖頭:“瞧瞧覆地蝶,麵臨危局之時,它上下折騰,隻為護住這方世界不崩,而你呢?屁事不幹,就隻是如同一個怨婦。所以,它不爽時我給它唱歌,它值得我寵!而我不爽時揍你,你完全活該!”


    “護這方世界不崩?它護得住嗎?”鏡靈嗤之以鼻。


    “護不住!但起碼是一個態度!”


    “狗屁態度!它是無知者無畏……”


    “無知!你才是無知!”林蘇道:“枉你自詡一代魔器,知曉各類奇門術法,竟然不知道肉身化宙失敗尚有‘高位重啟’之法。”


    “高位重啟?你要是能夠高位重啟,我甘願挨你一頓最毒的打!”鏡靈眼睛睜得老大,充滿不敢置信……


    林蘇鄙視地瞅他一眼:“說得象你不甘願,就能逃過這頓打一樣……”


    話音一落,他的元神一分為二。


    一具元神盤腿坐在無字天碑之前,另一具元神一步離去,踏入他體內的這方世界,世界即將崩塌,而他,親眼觀之。


    鏡靈怔怔地看著麵前的世界崩滅,怔怔地看著無字天碑之前坐著的林蘇,還有踏遍內世界一片廢墟的林蘇……


    它內心徘徊著林蘇剛剛說過的那個詞匯:高位重啟。


    它曾是仙域大世界的一代魔器,它跟隨過無數的大能,它自有意識誕生於懵懂,它接觸到的盡是高層術法。


    別人或許不知道何為高位重啟,它知道。


    高位重啟,是針對肉身化宙的一個專用名詞。


    肉身化宙,極其高端,極其神秘。


    單是修為修到極致不行。


    必須七法三百規齊聚,才能構建完整的世界運行規則。


    所以,七法三百規,是構建這個世界的真正基石。


    這個世界一旦崩了,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補救,那就是將你所掌握的七法三百規齊刷刷地提上一級,就可以在更高層麵上完成世界的重構。


    也就是說,如果你一開始是以“規則花開”為基礎打造的初級肉身化宙,這個肉身化宙崩了,你可以將七法三百規提到“落花門”,打造高一級的肉身化宙。


    這是世界構建的基礎理論。


    這也是宇宙生滅的高深理論——宇宙亦有壽命,宇宙亦會滅亡,但它的滅,跟人的滅不一樣,它的滅,是轉換另一種存在方式,比如說,星球毀滅是滅,但星球塵埃被更高一級的天體吸收,形成新的星球,卻也是可行的。


    但是,這也隻是……理論!


    為啥?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將規則提升一級有多難。


    說個大家容易理解的境界就會明白。


    源天境,以規則種子為基,取得規則種子可入源天,一般修行人一輩子都摸不到這一層。


    源天二境,以規則之花為基,東海龍君這種絕代霸主級別的人物,花了整整六百年,才從一境破入二境,從而改變四海大格局。


    源天三境,規則之花落地開門,有一個風雅的說法叫“落花門”,有跡象顯示,大蒼國修行人,想達到這一步的,幾乎一個都很難。


    這還隻是一種規則。


    林蘇的肉身化宙是七法三百規為基。


    他也是以七法三百規的規則、法則之花打造的肉身化宙。


    此刻這肉身化宙崩了。


    他要想高位重啟,就必須將七法三百規統統提到“落花門”。


    這等於啥?


    他一個人,要走完三百零七個源天二境,到源天三境的路。


    你瞅瞅,這是不是人幹的事?


    所以,周天境靈用極其不可思議的眼神來看他……


    他覺得自己這頓打,其實是張“空頭支票”……


    這是站在他的角度上。


    林蘇的角度上,事情有好有壞。


    好的一方麵,是他七法三百規中的三百規,在瑤池蒼茫洞裏就已經走到了落花門——李道年的確算是個好人。


    另外,空間法則,生命法則,他也走到了落花門。


    空間法則是因為他長期以來鑽研的就是這個,生命法則是因為在靈族跟薑雲在玉天蘿樹下那個啥,歪得找不著北的行程結出的正果。


    壞的方麵呢?剩下的五種法則,想破入落花門,真是太難了。


    等閑情況下,象這種法則,想前行一小步,比登天都難,但是,如今,他擁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親眼見證著一個世界的崩滅!


    是的,體內的世界,也是世界。


    體內世界的崩滅,帶給他世界毀滅的感悟,甚至比真實的世界毀滅,更讓他有感。


    因為這方世界所有規則,都是他創造的。


    這個世界的一枝一葉,都以一種奇妙的方式與他相連。


    世界毀滅,他就象是看著自己的毀滅,每一種規則的湮滅,他都感同身受,這種體驗感,對於規則法則的參悟,刺激性無與倫比。


    他行走於這方世界之上,看著長河斷流,看著高山崩塌,看著大地沉陷,看著百花齊凋,感受著生命的氣機,點點消散。


    行走於這方世界上的那具元神,越來越淡,淡若輕煙,淡若幽魂,似乎即將離去,又似乎還是不舍得真的離去。


    坐在時空長河之側,無字天碑麵前的那具元神,陷入頓悟境界之中,也是一會兒凝聚,一會兒飄颻。


    周天鏡靈感受著天崩地裂,感受著覆地蝶上竄下跳的抓狂,看著這無字天碑之前的林蘇,總是覺得這無字天碑在這裏豎著,很象是林某人自己的墓碑……


    第一日,高山一座接一座地崩塌。


    第二日,長河徹底斷流,覆地蝶也終於無奈地放棄,趴在一塊黑色的大石頭上,怔怔地看著天空上最後一絲光亮消逝,也看著草地上最後一朵殘花飄零。


    第三日,時空長河奔騰不息的水,停止了湧動。


    整個世界,陷入無邊的死寂……


    整整五個日夜,完全死寂……


    周天鏡靈茫然地立在時空長河之上,它的臉色,此刻無限蒼老……


    外界,無憂山,無憂洞。


    命天顏第七次端來了雞湯,她的臉上也終於有了擔心。


    將林蘇抱迴無憂洞之時,她未曾擔心過,因為她剛剛聽過這個小壞蛋的調戲,她覺得自己唯一需要準備的,就是將床鋪上的被單換件幹淨的,將自己洗幹淨,搽點香水等著他,任由他將自己的床單汙得啥都不是……


    然而,八天過去了。


    事情越來越詭異。


    他沒有醒過來,而且越睡越深沉。


    今日,是第九日,他依然如此。


    命天顏手輕輕搭在他的脈博上,他的脈博未見異樣。


    她的手指點在他的眉心,他的文道氣機依舊充沛。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真的隻是累了嗎?


    突然,命天顏吃驚地抬頭,盯著林蘇身後的石壁。


    這石壁,是她親手打造的無憂流瀑,無憂泉水滲過石壁,形成了一麵小小的瀑布,每時每刻都在流淌,然而,此刻,這泉水突然靜止了。


    瀑布完全靜止,象是一幅畫。


    時空靜止!


    我的天,為何有如此異像?


    命天顏霍然起身,手一起,抓住了一隻傳訊符,這是一隻黑白雙色的傳訊符,傳訊符上聖光彌漫,這是陰陽聖給她的。


    以她的見識,不足以解讀如此離奇的異像,她需要第一時間與聖人取得聯係。


    但是,就在她要激活傳訊符的時候,滴答!


    一滴水從無憂瀑中分離,滴落……


    這一滴落,無憂瀑瞬間全活。


    剛才的時空靜止,似乎是命天顏的一個錯覺……


    命天顏收了傳訊符,眼大眼睛看著麵前的林蘇,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麵前這人,似乎有了些許不同,但究竟是何種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再說林蘇的內空間裏,周天鏡靈也關注到了不同。


    一滴水從林蘇的眉心滲出,滴落時空長河。


    這滴水一落,本已完全靜止的時空長河,突然開始了流動。


    時空長河一動,似乎從遙遠的天邊帶來了風。


    風一吹,天空的雲彩開始動。


    高山隆起,大地春迴,長河解凍,似乎一步從嚴冬踏入了萬物複蘇的春季。


    時間之輪重新啟動,空間重新分割,整個世界在擴充,在延伸,在重塑……


    周天鏡靈眼睛睜得特別大,喃喃自語:“高位重啟,高位重啟,短短九天,不管規則還是法則統統上提一級,你這小子,還是人嗎?”


    突然,他身子一緊,被人一把抓住脖子,耳邊傳來林蘇的聲音:“接下來的時間裏,我需要關注著內世界的重塑,也沒什麽事情可做,閑著也是閑著,揍你以示消遣……”


    啊,啊,啊……


    周天鏡靈被他一頓胖揍,打得慘叫連連。


    在他的聲聲慘叫中,林蘇內空間千變萬化,最終完全定型。


    這個世界,跟先前的世界相比,大了十倍,雄壯了十倍,最關鍵的是,它不再顯得詭異,而是跟真實的世界一般無二,隻因它的天空,再也沒有了真實世界不可能存在的七朵大朵。


    天道七法,至此齊齊破入“落花門”。


    林蘇也一步破入了源天三境——完美無瑕的源三!


    他拍拍手,將揍得一臉生無可戀的鏡靈朝時空長河裏一丟,眼睛一睜開,就看到了命天顏。


    命天顏臉蛋上升起了八百年來少見的紅霞,一根手指正觸碰著他的眉心,她的聲音也帶著少有的激動:“醒了?”


    “我可沒有睡,也就無所謂醒不醒。”林蘇手一伸,抱住了她的腰。


    命天顏一顆心完全歸位,小壞蛋手腳如此不老實,看來是真好了——這就是她的判斷標準,放諸四海皆準。


    “那你其實是在閉關修行?”


    “是!”


    “成果如何?”


    “我已經破了源三!”


    “源三……老天作證,我真的很難將你這個將聖人朝死裏幹的人,跟修行道上的源三聯係起來。”命天顏道:“不管了,先吃點東西。”


    林蘇目光移向她的臉蛋:“吃什麽?把你啃了麽?”


    “你呀……”命天顏一根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也是無語了:“先喝點雞湯,然後我再告訴你一些勁爆的事兒,且看你還有沒有心思想那不成名堂的。”


    雞湯端上來了。


    林蘇喝著香甜雞湯的時候,命天顏告訴了他一些勁爆的事情。


    是的,這事兒,大概是天底下最勁爆的……


    因為聖戰已經爆發了!


    林蘇閉關之時,三重天上作出了一項超常規的決策,聖人直接參與西征!


    七大聖人齊出,直接抵達西征最前線。


    聖人一出,戰場立刻就變得非常規。


    魔軍一泄千裏,哦,不,一泄五萬裏開外!


    九天時間,西征的六百萬大軍在聖人率領下,橫掃八萬裏疆域,已經抵達月湖。也就是說,千年前的西征,人族打下的八萬裏疆域,在本次西征一個月後,全線重歸!


    而接下來的戰鬥,每一步都是嶄新的一步。


    每一步,都是千年前未曾到達的戰場。


    月湖,是真正意義上的聖級勢力,聖戰,就是在月湖展開的。


    目前進入相持階段。


    “相持?”林蘇一口喝盡最後一口湯,放下了碗。


    “是!相持!”命天顏道:“對方也是七聖,單以戰力而論,人族文道聖人穩勝魔聖,但是,對方以月湖為基,打造了一座奇陣,甚是兇險,農尊與弈尊差點失陷其中,幸得兵尊雄威大發,以未央筆一筆硬生生打通奇陣,才將二聖救出,但也不敢再入月湖……”


    她將相關戰況簡單一說,林蘇眼中精光閃爍:“咱們幾個老家夥此刻都在戰場上生死拚殺,我若在後方玩女人,著實不成話,所以寶貝你贏了,今天我們還真的不宜搞那不成名堂的……”


    命天顏瞪著他,白眼珠比黑眼珠多……


    “走!”


    下一刻,林蘇踏空而起……


    月湖之畔,百萬大軍雲集。


    經過一個月的超常戰爭洗禮,幾乎所有人全都呈現出一種與往日不同的風貌,即便是章亦雨、彩珠蓮這種喜歡詩文、自帶優雅氣質的江湖女,此刻,也是鋒芒畢露盡顯殺戮之風。


    一月時間,橫掃六萬裏魔域,任何人都該意氣風發。


    然而,全場鴉雀無聲。


    因為上方有一座神奇的殿堂,在那裏虛空旋轉著。


    這是一座純黑色的殿堂,聖機無窮。


    它名萬星硯,它是兵聖的聖器,它是未央筆的搭襠,它還有一個聖殿中人都熟悉的名字,黑老。


    黑老本是硯台,此刻卻也成了三軍統帥府。


    兵聖就在這座硯台所化的殿堂之中。


    不僅僅是兵聖,道聖、弈聖、墨聖、農聖、史聖、陰陽聖俱在。


    三重天一番大變故之後,七聖下三重天,直接投身西征戰場,短短十天時間,橫掃五萬裏,讓下方這來自七國十三州、各條道上的戰士,先是目瞪口呆,繼而欣喜萬分。


    因為這七聖,就是七國十三州所有人頭頂,最高的天空。


    他們是人族聖人中碩果僅存的七人,而且還是全部的七人。


    他們的態度,就是整個人族世界的態度。


    他們親身參與西征,代表著西征就是人族世界最正統的大行動。


    而這些來自各國、出發之初帶有各種思緒的戰士們,能夠跟聖人並肩戰鬥,又是何等的榮耀?


    榮耀、激動、緊張……


    伴隨著與聖同行的十個日夜……


    大蒼團隊之中,幾個女子站在一起,暗夜、齊瑤、巫雪、章亦雨、彩珠蓮,當然還有一個小九。


    小九本是狐族,原本跟人族是有些隔閡的,但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另類,她進入這個小圈子裏,非常的自來熟,一點都不見外,很快就跟眾女打得火熱,眾女怎麽說呢?對她這個心直口快,嬌憨可愛的小異類,也頗為喜歡。


    她的心直口快體現在什麽地方?


    就是在她的世界裏,貌似沒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


    其中占絕對篇幅的就是她跟林蘇之間的故事……


    比如說林蘇當時參加會試,是抱著她入會昌的,中途就沒放下過,比如說她跟林蘇一起去退周家的親,出門之後,抱著進洗心寺,天下間有幾人敢抱女人進寺廟?也隻有他敢,他在那個時候就深深體現了人世間的肆無忌憚,比如說林蘇給她寫的《鵲橋仙》,是在迴來的馬車上,抱著她寫的,一般人開新詞牌那得在院子裏將鞋底磨爛,而他,抱著女人調戲著,就將詞牌給開了,比如說他當日夜入青丘,帶著“煙花”入秘境找她,還給她專門寫了一首歌叫《白狐》,這首歌兒他說過不給別人唱,你們當然不一樣,你們不是外人,肯定都聽過,反正戰場閑來無事,我給你們也唱一遍吧……


    於是,就唱起了這首《白狐》:


    “……你喜歡我時,我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


    你離開我時,我已金榜題名名滿京都。


    能不能為我再跳一支舞,


    隻為碧水山前的一次迴顧……”


    戰場小圈子裏,這首美妙的歌曲第一次唱響,眾女,包括巫雪肩頭的那隻小紅鳥全都呆了。


    一開始聽小九說起她跟林蘇的故事,大家覺得這單純就是小妖女的心直口快,她是狐族,不是人族,人族千金小姐不可能向外人說她的男女情事的,但她可以,因為她不是人族。


    但很快,大家覺得這小妖女好像也並不單純,她在有意強化眾人的認知,宣示她的主權地位,告訴眾人,她是林蘇的小媳婦。


    一般情況下,刻意宣揚的東西,都不是真實的,她越是宣揚她跟林蘇之間很不清白,大概率是相反,因為她還是個處!


    林蘇其人,眾女也是看得透透的,這人在男女問題上是半分都不矯情,能脫褲子絕對不會隻脫上衣,能摸三把絕對不會隻摸兩把,你個小妖女對他發的騷隔著千萬裏戰場,大家都看得明白,如果他真的有那個心,怎麽可能將你的清白留到如今?


    結合她的騷,結合她的清白,得出的結論似乎頗為傷人,那就是林蘇其實對她沒啥興趣。


    然而,這種傷人的猜測,隨著這首歌兒走入歧途……


    這首歌,寫的真是狐!在場之人,除了她小九,誰跟這歌兒沾邊?


    這首歌,美妙得完全不似人間樂,真的是他的手筆!普天之下,除了他誰寫得出?


    更過分的是,這首歌小妖女雖然鋪墊了一把,言大家都不是外人,想必都聽過……


    事實上挺讓人傷感的,包括暗夜在內,所有人都沒聽過!!


    我靠!一首歌兒下來,大夥兒還都成外人了?


    從那以後,狐妖小九到底是不是他家正宗小媳婦,成了一個你猜我猜大家猜的迷案……


    此刻夕陽西下,小九四十五度角遙望天邊,輕輕吐口氣:“暗夜姐姐,相公到底去哪兒了啊?”


    又來了!


    章亦雨對著夕陽翻了白眼……


    暗夜不知道如何迴答,因為她深深地知道,這個問題本身不是問題,小九也並不是要知道最終的答案,她隻是在眾女麵前強化“相公”這個稱唿。


    彩珠蓮咬咬嘴唇給出了迴答:“小九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兵聖聖家的薑雲,畢竟他是跟薑雲一起走的,薑雲還是他正宗的小媳婦。”


    正宗二字,她咬得甚重。


    小九惱了:“你強調‘正宗’,什麽意思?”


    “我能有什麽意思?我隻是表明自己的一個看法,所謂相公與娘子,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明媒正娶,一種是事實,前者比如說薑雲,那是招親招的;後者比如說暗夜,那是事實上已經發生的……”


    小九真惱了,暗夜撫額了……


    一場大戰,打出了這幫子美女的戰鬥友情,卻也讓彩珠蓮跟小九對上了,彩珠蓮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反正就是見不得小九嘚瑟,兩人一見麵就扛,就象當年的綠衣跟小九一樣。


    突然,暗夜目光抬起,她的眼中,劍影橫空。


    天空之上,極遙遠之地,一團雲彩陡然消散。


    暗夜的劍影,陡然帶上了花邊。


    神態也完全改變。


    章亦雨目光抬起,盯著暗夜:“何事?”


    她對暗夜的反應頗為關注。


    她這一發問,眾女目光也齊聚暗夜。


    暗夜的戰力,連巫雪都比不上(這個小圈子中,唯有小九可堪匹敵,但小九是個不靠譜的)。


    最讓眾人關注的是,暗夜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戰場反應力。


    所以,她已經隱隱成為眾女的主心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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