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之中,眾位文士大驚失色:“劫江之上,非文心不可渡之,上品可為板,極品可為舟,絕品方可龍形現,他……他竟然是絕品文心!”


    “正是!”一名詩宮文士長笑道:“好教各位得知,此人乃是我詩宮第一弟子慶詮大師兄,他正是萬中無一的絕品文心,這姓林的竟然跟他拚劫海垂釣,簡直不知死活!”


    眾人相顧駭然……


    第一關就來這麽絕的?


    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都是同殿師兄弟,有必要這樣嗎?


    新弟子入殿,需要承受文道之劫,好讓他長點記性,但也得有個限度,你們一上來就用這種天花板級別的,形成強勢碾壓之勢,很容易讓人文心蒙塵的。


    劫海之上,李慶詮哈哈大笑:“劫海之上,文心為舟!但林兄小心了,別打翻了你的船板,否則,你得在殿外跪求三月,方有再試之機!”


    他的話音一落,以他為中心,劫海突然風雲大作,大浪翻滾,鋪天蓋地的浪潮,似乎要將四野吞沒。


    林蘇立於岸邊,長風吹過,他的白衣飄飛,他的聲音也飄然而出:“你確定我隻能形成船板?”


    “哦?”李慶詮道:“那你就化舟!”


    “好!”林蘇眉心一道銀光陡然射出,無聲無息中,他的麵前出現了一葉輕舟!


    舟作龍形,栩栩如生……


    李慶詮臉色陡然改變……


    長廊之時,無數人同時站起:“天啊,也是龍舟!他也是絕品文心!”


    “絕品文心這麽容易嗎?怎麽可能……”


    “他的龍舟不僅僅是栩栩如生,單以觀感而論,竟然……似乎……”他的話沒有說下去,但周圍的人誰都懂……


    林蘇化的龍舟跟李慶詮化的龍舟雖然都是栩栩如生,但是,卻有大異。


    李慶詮的龍舟很虛幻,象是龍在紙上的龍舟。


    而他的龍舟無比地凝實,如同玉石凋刻而成。


    第一個照麵,他就跟上了李慶詮的腳步,甚至還超了一頭!


    這是何等難以想象?


    李慶詮也沒有想到,但他身為第一弟子,自有傲骨,冷冷道:“劫海之上,詩詞為槳,你我同為絕品文心,那就看誰的詩詞更勝一籌!”


    手一伸,寶筆在手!


    寫下:“夜宿秋河月下清,白衣黑水麗人行……”


    他的成名作《麗人行》一出,七彩霞光彌漫劫江,四句詩化為四片槳葉,他的龍舟快速前行!


    林蘇手一伸,寫下:“萬裏長江一葉舟,客心蕭瑟已驚秋,亂霞影照山根寺,落日光翻水麵樓,淺浦耀金知躍鯉,前灘點雪幾棲鷗,少年壯氣悲寥廓,未忍滄江下釣鉤。”


    同樣的七彩霞光,八句詩化為八片槳葉,轉眼間已與李慶詮齊頭並進。


    長廊之上,眾人目瞪口呆……


    劫海之上,等閑之人駕文心舟都得小心在意,他們竟然玩起了飆車……哦,不,飆舟!


    李慶詮的《麗人行》眾人全都知聞,這是他當初入殿之時的成名作,七彩詩篇早已刻上了詩宮的詩壁,成為一代年輕弟子仰望的存在,而今日,一個新來的人,在這個傳奇人物麵前竟然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還隱隱有超越之像。


    文心,他化的舟比李慶詮結實。


    七彩詩篇,他化的槳比李慶詮多一倍。


    他的速度也在李慶詮之上。


    “轉眼之間已到了七彩對決的階段,會有青詩對決麽?”一名弟子喃喃道。


    “青詩?”旁邊人嚇了一跳:“李師兄的確是有青詩的,但用青詩來對決,恐怕不太合適,人家畢竟是新入門的人……”


    話音未落,李慶詮手一起,寶筆點於虛空……


    “離江千山合,波湧一舟平……”


    青光彌漫天際……


    “天啊!真出青詩了……”


    長廊之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看著麵前的場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新人入殿儀式,這隻是讓新人長教訓的,不是讓新人文心蒙塵的,傳世青詩,自有其分量,拿來欺負同門算什麽?


    一時之間,長廊之上,倒有多半的人對林蘇深深同情。


    他們並不認識林蘇,有的甚至連李慶詮都不認識,但並不妨礙他們用公平公正之心來評判今日之事。


    長廊之上有一閣,乃是觀看劫江最佳的位置,兩女憑欄而坐,此刻也停下了手中的茶杯……


    如果林蘇能看到她們,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兩女中,有一人乃是李歸涵。


    是的,他已經分別一年的李歸涵。


    而另一人,是一個全身都是書卷氣的溫雅女子。


    溫雅女子微微一笑:“歸涵,他會選擇哪一首傳世?”


    從她的言語看,她顯然是認識林蘇的,知道林蘇寫下了十餘首傳世青詩青詞,她隻是不太確定林蘇會用哪一首。


    李歸涵澹澹一笑:“詩詞這一領域,真心不用為他擔心,他所有的青詩青詞,都比李慶詮的青詩高一檔,隨便哪一首都能輕鬆碾壓李慶詮,李慶詮今日敢於站出來,隻是自恃絕品文心而已,絕品文心不占優,他其實已經敗了!”


    “這倒也是……”


    李慶詮青詩一成,化為四片青色的翅膀,他身下的龍舟突然飛起……


    與此同時,他身下的劫江改變了模樣,兩旁青山隱隱,碧水東流,將他的龍舟遠遠送走,轟地一聲,劫江撞上前麵的山崖改變方向,倒撞而迴,湧向林蘇的龍舟,要將林蘇的龍舟反方向送出……


    這就是青詩之威!


    金光詩可化風,彩詩可化槳,而青詩可化翼!


    用飛的方式飛越劫江,對長廊之上所有人都是一記暴擊!


    原來,他們當日千辛萬苦過的劫江,竟然有這樣的渡江方式?


    眼看青詩演化的“波湧一舟平”,就要將林蘇的龍舟擊入江底,林蘇突然提筆,快如閃電地寫下……


    這首傳世詩詞,如果讓李歸涵來猜的話,可能是“滾滾長江東逝水”,因為這首詞大氣豪邁。


    如果由那個溫婉女子來選擇的話,她可能會選擇“獨上蘭舟”,這首傳世青詞《一剪梅》是她的最愛。


    但是,林蘇寫下的卻是……


    “醉裏挑燈看劍,


    夢迴吹角連營,


    八萬裏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


    無聲無息中,他的龍舟陡然化成一匹天馬,踏空而起,越過前麵的巨浪濤天,而且越過了下方槳化四翼的李慶詮。


    李慶詮眼看江心閣就在眼前,心頭正一喜間,頭頂突然烏雲籠罩,他一抬頭,懵了,他頭頂一匹巨大的天馬,這天馬之翼比他的龍舟翼大了十倍都不止。


    “弓如霹靂弦驚!”林蘇對著他微微一笑,手一伸,一把虛幻的長弓出現在他掌中!


    哧!


    一根無形的箭穿空而來,射在李慶詮的前方!


    劫海之中大浪翻滾,李慶詮的飛舟倒退百丈開外,林蘇座下天馬雙翅一收,林蘇穩穩立於江心閣。


    “戰青詞!”長廊之上驚叫一片。


    “他是林蘇!”在人大唿:“剛剛寫下第二首戰青詞《破陣子》的林蘇!”


    “第一首是他,第二首也是他!”旁邊之人叫道:“戰詩戰詞於他人千難萬難,於他卻是如此容易。”


    “我現在才算明白,為何他的入殿儀式會如此離譜,隻因為他配得上最頂級的考核……”


    “是啊,世俗之中言,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縱然詩宮最頂級的弟子,也根本擋不住他的行程……”


    眾人激動連連的議論中,突然有一個聲音傳來:“各位好象很興奮?需要知道這是入殿之文劫,如果他真的贏了,那麻煩就真大了!”


    眾位弟子臉色齊變……


    周邊十丈內,聲音戛然而止……


    眾人這才意識到今日的不同。


    今日不是普通的文戰!


    它是文劫!


    文劫的根本宗旨是什麽?給新入殿之人下馬威的!


    所以,考核之人必須得贏!


    隻有贏,才能給人定規矩,才能讓人知道自己是螻蟻,才能對文道、對聖殿有所敬畏。


    相反,如果被考核者將考核者擊敗,這考核就取不到考核的作用,那不是給人立威,反而是助長他的囂張氣焰,事情就大了。


    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每次發生,都是一場事故,也都會造就一些聖殿異端,比如說三年前的洛無心,就贏過考核使,致使今日的洛無心,成為聖殿弟子中的禁忌……


    劫江之上,李慶詮慢慢抬頭,盯著江心閣的林蘇。


    林蘇也看著他,很平靜地看著。


    李慶詮道:“你我比拚的是先釣到龍魚,你雖占得地利,但並不算贏。”


    “自然不算!”林蘇道:“敢問如何釣此龍魚?”


    李慶詮微微一笑,手起筆落……


    “碧水蒼茫一線間,輕舟月下獨憑欄……”


    轉眼間四句詩一揮而就,七彩霞光陡然化為一幅魚鉤。


    林蘇手起筆落,再寫“少年壯氣悲寥廓,未忍滄江下釣鉤!”


    詩成,但他手上卻沒有釣鉤!


    林蘇心頭猛地一跳……


    長廊閣樓之上,李歸涵眉頭猛地一皺:“他不知道規則!”


    “是的,過往風雲鋪舊路,一曲新詩下釣鉤!”溫婉女子道:“過劫江隻需要舊詩舊詞,釣文道龍魚卻需要首創首作,方成釣鉤!”


    “首創首作不是問題,他寫下七彩詩詞向來彈指之間,問題是他不知道這規則麻煩就大了!”李歸涵道:“不告知他規則,投機而勝,聖殿名聲何在?聖女,你有沒有辦法提醒他?”


    聖女輕輕搖頭:“何為劫江?那是應劫之地,旁人如何提醒?”


    李歸涵站起身,但是,她無法越過劫江,她的提示怎麽也到不了林蘇耳邊。


    長廊之上的人麵麵相覷……


    劫江江心閣,林蘇手上空空如也……


    而李慶詮手上卻有釣鉤……


    下方龍魚從四麵八方而來,眼看就要被他釣起……


    隻要他釣起了龍魚,林蘇就敗了,就得重新出殿,跪在殿門外整整三個月,才能有第二次考核的機會。


    雖然說這是每個入門之人都必須走的流程。


    雖然這合乎聖殿入門劫的宗旨。


    但是,用這種方式來體現,是不是有些太下作?


    他分明是不知道規則!


    否則,以他寫下無數傳世、七彩之詩的驕人戰績,怎麽著也能臨時寫首七彩原創首作,化為釣杆拚搏一番。


    能不能先釣到魚,要看他的文氣對龍魚的吸引力。


    但是,抓住他不懂規則的空檔,讓他手上連釣杆都沒有,就有點過分了。


    這些話兒在所有人心中徘迴,但沒有人敢說出口。


    因為他們都是聖殿中人,他們知道這場考核,唯有林蘇失敗而退,在殿外跪三個月,才是最好的選擇。


    劫江之中,李慶詮嘴角終於露出了微笑……


    他感受到了龍魚的到來……


    最多三個唿吸,這場驚心動魄、讓他後背隱隱發涼的考核就會過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林蘇突然提筆……


    “千尺絲綸直下垂,一波才動萬波隨,夜靜水寒魚不食,滿船空載月明歸!”


    詩一成,七彩彌天!


    層層彩光透入劫江之下,已經到了李慶詮鉤下的魚兒突然遊走……


    李慶詮臉色猛然一沉……


    我c!


    我這裏魚兒眼看就要上鉤,你來個“夜靜水寒魚不食,滿船空載月明歸”……這下好,魚兒不吃食了……


    長廊之上,那個詩宮弟子正準備喝彩的,突然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懵了:“夜靜水寒魚不食……這是作弊!”


    旁邊的眾人眼睛睜得老大,全都被這一幕驚呆。


    事情變得好玩了,林蘇顯然是不知道規則,所以,他在釣魚的第一個環節沒弄到釣魚杆,兩手空空的自然必輸無疑,但他也不是個善男信女,我沒釣杆,但你也休想釣到!


    現場一首七彩詩,將李慶詮釣鉤下的魚兒給清空,給李慶詮來了個“滿船空載”的文道詛咒!


    還真是牛b啊……


    更牛b的是,這首原創詩出手,七彩霞光彌漫,化為林蘇手上的魚杆。


    林蘇恍然大悟:“原來是原創首作,才能換取釣杆!這具杆子釣魚不太吉利,魚兒不吃食啊,那我換一具好了……”


    提筆再寫:“莫向奇功震海濱,藏弓烹狗事頻頻,試看江上垂綸者,曾是沙場慣戰人!”


    七彩霞光再起,隱有刀兵萬象聲,無邊彩霞一合,化為林蘇手中一具新釣杆,釣杆出,如長槍直刺敵陣……


    長廊之上,無數人轟然而起……


    “一連兩首七彩首作?”


    “七彩原創,就如同吃豆子一般容易?”


    “這簡直是為詩道而生的……”


    “此人……”


    長廊之上,熱鬧非凡……


    李歸涵和那個聖女四目對視,四朵小花花同時盛開……


    遙遠的天空,一燈如豆,燈下一人,錦衣長裘,正是洛無心和他的侍妾君悅……


    君悅輕輕吐口氣:“公子,他的才情,是不是太恐怖了些?”


    洛無心緩緩點頭:“先前兩首詩詞,均是舊作,精心打磨方有此成就不足為憑,但剛才兩首分明是片刻之間現場原創,林氏才情,實是驚世駭俗。但讓我震動的,還不止是這個……”


    “還有什麽?”


    “他詩中之意!”洛無心微笑慢慢浮現:“莫向奇功震海濱,藏弓烹狗事頻頻,試看江上垂綸者,曾是沙場慣戰人……世人坐享前人戰績,做出藏弓烹狗之不堪事,他說的是誰呢?他自己還是昔日的……那位?”


    君悅臉色變了……


    藏弓烹狗!


    這話兒很忌諱啊,跟三重天那位聯係起來更加忌諱。


    三重天那位昔日熬盡八萬青絲,為人族立下汗馬功勞,人族躺在他營造的安樂窩上,將兵宮除名,將他陰謀陷害……


    這不就是“藏弓烹狗”嗎?


    他今日才入聖殿,就用這樣的詩篇來嘲諷聖殿諸賢,那麽他後麵的路……


    “公子,我改變了主意,我覺得你不宜跟他結交過密。”君悅一把抓住洛無心的手。


    洛無心澹澹一笑:“我也知道跟他作對手,遠比跟他做朋友有利得多,但是,恐怕聖殿之中,更多人將我與他歸於同類,因為我跟他是近十年來,擊敗考核使僅有的兩人!”


    “擊敗?他也能擊敗麽……”


    君悅的聲音未落,林蘇釣杆一抬,一隻龍魚隨杆而起,轟地一聲,劫海地動山搖,李慶詮的龍舟破裂,一聲尖叫卷入劫海之中。


    空中華光大盛,一枚青蓮葉飄然而下,伴著離奇的電光。


    哧!


    青蓮葉鑽入林蘇的眉心,林蘇的頭發猛然豎起,似乎承受了高壓電擊。


    文道之劫還是來了,但是,卻並非將他擊出殿外,而是高台受劫,一劫之餘,送給他一枚青蓮花瓣,這就是擊敗考核使,獲得的超級獎勵。


    “青蓮一葉,文道重獎,然而,誰又知道這是獎還是罰?”洛無心仰麵朝天,喃喃自語。


    聖光一道,林蘇從劫江江心閣離開,重新迴到應劫塔……


    第一層已經人去閣空,林蘇漫步而上第二層。


    第二層,香煙鳥鳥,一個白衣男子懷抱瑤琴,慢慢抬頭:“我名風九霄,來自樂宮!”


    “幸會!”林蘇微微鞠躬。


    天下聖家十八家,如果在林蘇心中排個序的話,樂家是相對友好的一家。


    風舞他已經當朋友了。


    風姬,他也打過交道,印象極好。


    連帶的,樂宮的人,他也懷有善念。


    風九霄微微一笑:“素聞林兄於樂道造詣頗深,小弟欲請你聽上一曲!”


    “風兄請!”


    風九霄手一起,手指點在琴弦之上,沙沙聲一起,林蘇臉上的笑容陡然凝固……


    “《流沙吟》!”李歸涵霍然站起,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正是《流沙吟》!《流沙吟》從來不是論道之曲,而是滅絕天下之戰曲!”對麵的聖女臉色也沉了下來:“今日的考核不是正常的考核,這是要置他於死地……我要見殿主!”


    她霍然起身……


    而林蘇,已經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機,對方的琴聲一起,他四周的空氣寸寸如沙,流沙無處不在,欲分解他的全身上下。


    他的文道偉力刹那間彌漫四周,第一層防護轉眼就化飛沙流走,第二層防護百孔千瘡,第三層防護上麵裂紋遍布,流沙已到他的眉心,隻要進入眉心,他的文山在這詭異的聖道之力下,將會支離破碎。


    為什麽會這樣?


    我與你樂家毫無瓜葛,甚至還結下了一堆的善緣,你竟然下這種死手?這已經不是文戰,這是生死之戰!


    林蘇目光透過文道偉力,捕捉到風九霄冰冷的眼神,徹底讀懂了他的殺機……


    他的手猛然抬起,一管玉竹笛握在手中,握住的瞬間,他的手背肌膚,赫然化成了飛沙……


    而這恐怖的一幕,外界一無所知,長廊之上的人聽到的樂曲《流沙吟》,輕悠無比,賞心悅目。


    唯有身在曲中之人,才真切地感受到最大的危機。


    林蘇笛子一橫,一股高亢的笛聲猛然響起……


    笛聲一起,宛若狂風萬裏,肆意汪洋……


    他麵前的層層流沙突然倒卷而迴,林蘇如同置身茫茫江湖之上,笑對天下群雄……


    長廊閣樓之上,正準備踏空而起的聖女霍然迴頭,盯著劫塔第二層,眼中全是震驚……


    “戰曲?”


    李歸涵臉蛋上,一縷紅霞突然透出,將她剛才慘白的顏色變成了動人的嫣紅:“如果說當今天下,還有人能吹出可以對抗《流沙吟》的傳世戰曲的話,無疑是他!”


    流沙吟為何厲害?


    因為它是樂聖親創的傳世戰曲!


    它從來不是風花雪月的樂曲,它是樂聖的成名戰技!


    昔日零丁洋邊,樂聖與域外聖人一戰,一曲《流沙吟》擊敗聖人的傳說,時至今日還在北方大地流傳,從此,《流沙吟》成為傳世戰曲!


    戰曲跟傳世戰青詩、戰青詞大同小異,但以樂家至理、樂家聖器演繹出來,殺傷力強大到離譜。


    眼看林蘇就要在戰曲之下送命(或許不是直接送死,但文山支離破碎,跟送命也沒多大區別),但是,林蘇一首曲子直接扭轉。


    空中的洛無心都驚了:“傳世戰曲!竟能與《流沙吟》抗衡……”


    君悅心潮澎湃:“公子,真的是傳世戰曲嗎?我從中感覺到了濃濃的江湖味,有一種笑傲江湖的快意,有一種風雲裂變我自逍遙的豁達,這曲子……真是不可思議……”


    林蘇手中的逍遙笛,吹出第一縷聲音時起,風九霄手中的瑤琴之音就已經支離破碎,他的逍遙笛音量陡然撥高,風九霄臉紅如血,手中瑤琴帶上了幾許顫音……


    逍遙笛聲音再加!


    天地之間,宛若泥沙俱下,逍遙笛,突然變成了通體銀白……


    內有一縷血絲如龍,盤旋來去……


    喀!


    風九霄手中的瑤琴五弦齊斷!


    他的手指滴血,一點點滴在瑤琴之上,他的頭慢慢抬起,臉上一片蒼白:“此……此為何曲?”


    “笑傲江湖!”林蘇手輕輕一振,逍遙笛收迴。


    轟地一聲,二層山崩地裂,風九霄卷入塵埃之中消於無形,天空之上,第二枚青蓮飄然而下,射入林蘇的眉心。


    林蘇眼中光芒閃爍,冷冷地盯著風九霄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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