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終究闖不過去?


    不!我是誰?


    給我衝!


    他一聲狂吼,繼續!


    喀地一聲,他腳下的金頁破了一條裂痕,連腳下的金頁都承受不住,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終於,他看到了金山!


    一座大大的金山懸浮在他的頭頂,隻需要一個衝擊,一定可以踩上!


    金山,我來了!


    林蘇凝神聚氣,就要發動最後一次衝鋒。


    就在此時,他突然看到了金山之上,還有一座文山,這座文山很奇怪,沒有五顏六色的顏色,就隻是一座尋常小山,宛若自然界一座真山。


    這是什麽文山?


    為什麽完全跳出文山規則之外?沒有世人熟知的文山顏色?而是類似於自然界的山?


    取哪座?


    如果林佳良在這裏,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金山。


    傳說中的金山啊,隻差一步之遙。


    但林蘇久久地打量上方的真山……


    “踏入這個世界,終究是我行我道!賭一把吧!我這對自然風光該死的偏愛啊,無處安放……”


    林蘇兩首戰詩同時發動,陡然升高,一腳踏上那座平平無奇的小山……


    轟地一聲,小山破裂,化為一座山峰融入他的體內,在他體內釋放出一股奇特的力量,這股力量瞬間穿山過海,將他的文根、文壇全都牢牢地包住。


    林蘇大腦轟地一聲震響,從九天之外摔落塵埃……


    林佳良剛剛緩緩落地,突然就看到了上方摔落的林蘇,大吃一驚猛地伸手,接住兄弟。


    這一接住,他自己也愣了,兄弟根本沒啥重量,似乎輕如羽毛,按這樣的重量,哪怕他不伸手接,也一定摔不傷。


    林蘇眼睛慢慢睜開,臉上還帶著幾分痛楚之色。


    “三弟,你的文山是紫色還是……”


    秋子秀的歎息從天空傳來:“林三公子,我已經提醒過你,見好就收,紫山麵前不肯踏,非得摔落九天化塵埃!哎,世人何其愚也!”


    林佳良全身大震,周圍眾人卻陡然如同打了一劑強心針……


    林蘇,爭奪文山失敗了?你個王八蛋也有今天!


    “林蘇!”傅笑春笑道:“閣下的文山我可以肯定不是紫色,不是藍色,到底是綠色還是青色?”


    他親眼看到林蘇從他身邊摔下去,紫色區、藍色區的文山他都沒有碰上。


    “關你屁事?”林蘇道:“包括你傅笑春在內,每人欠我一萬兩!拿錢!”


    “林三公子文壇謝幕,無限悲情啊,我給你送個賀禮又如何?”傅笑春手一起,掌中一萬兩銀票。


    “也是啊,曲州會元,將來沒準是個了不起的商人,這一萬兩,送你做本錢吧!”杜周遞過來一萬兩。


    轉眼間,跟他賭的二十多人,每人一萬兩全都到位,不得不承認,這些公子哥是真有錢啊。


    文廟之外,靜靜地站著一人,赫然是李葉舟。


    他的手一抬起,掌中也是一萬兩:“林蘇,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


    李葉舟輕輕一笑:“今日之賭,在你看來,你是贏是敗?”


    “這一萬兩銀子告訴我,我贏了。”林蘇道:“李兄有疑問?”


    “真希望三年之後,你還能作出如此迴答。”李葉舟轉身而去,他終究沒有晉級,又一次選擇了他亙古未變的“會元”追求。


    “李四兄不妨三年之後再問!”


    李葉舟猛然迴頭,冰冷的目光似乎欲在他身上刺個對穿,但最終,他還是大步而去。


    秋子秀手一起,金紙之上寫下一個大字:升!


    他一腳踏上金紙,金紙騰空而起,載著他高高飛走,取得文山,他已是舉人,文道之力,足夠他憑空而起。


    這一起,高過了周圍的樓宇,也顯示出他的與眾不同。


    而其他舉人,也學他的模樣,寫上一個升字,也能將他們送到離地幾丈的高度,但這種飄逸、這種瀟灑,卻遠不如他。


    這就是紫色文山強於一般文山的地方。


    “三弟,咱們……”林佳良看著林蘇,多少有些心疼。


    三弟,可是會元,原本該是今日最風光的一人,但他偏偏錯失了紫色文山……


    “走吧!”林蘇大步而去。


    他,是唯一一個步行走出人群的人。


    不,三個!


    林佳良陪著他,還有一人是曾仕貴。


    曾仕貴一出人群,就跟他妻子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林蘇走入人群之時,眾人全都用熱切的眼神看他,會元公啊,這麽親民?林蘇向他們微微一笑,腳步加快,瞬間從街道上消失。


    下一刻,他出現在出租小院外麵,林佳良從後麵追了過來,兩兄弟並肩走向小院。


    小院門口,陳姐和小雪扶著綠衣等著,一看到兩兄弟同時行禮:


    “恭喜二位公子高中!”


    三張臉蛋全是紅通通的。


    特別是陳姐,林家兩兄弟高中,她是真的比自家兄弟高中還高興——如果她還有兄弟在世的話。


    林蘇扶起綠衣:“傷沒事吧?”


    綠衣還沒開口,陳姐先開口了:“綠衣傷其實還沒好,但她說了,一定要迎接公子迴家。”


    “搞這個形式幹嘛?快,迴去躺著……噫?小九呢?”


    幾個女的都笑了:“剛才聖光出來的時候,九公主現原形了,一地的尾巴,這會兒也不知道收沒收……”


    啊?


    房間裏傳來一聲大叫:“小雪你胡說!誰有尾巴了?”


    小九跳了出來,果然沒尾巴。


    她轉上一圈跳到林蘇身邊,扯著袖子叫:“相公……”


    聲調朝上翹,她的嘴兒也朝上翹,又嬌又媚又放嗲……


    林蘇一看到這幅表情立刻警覺:“又在打我什麽主意?”


    “相公,你趕快告訴她們,你那首《青玉案.元夕》就是給我寫的……”


    “青玉案?元夕?知道元夕是哪一天嗎?那個時候我認得你是誰啊?給你寫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


    小九的小嘴兒翹起八丈高,旁邊眾人全都笑了。


    林蘇將她拉過來,將她小嘴兒按了下去:“別翹嘴兒了,我答應你給你專門寫一首好不好?”


    啊?小九一跳而起,抱住他的頸,相公,好相公,你抱我進房……


    旁邊的人一下子跑得精光……


    林蘇尷尬地將她抱進了房間,小九還掛在他身上不下來……


    “有正事要辦了!”


    “不!”小九在他懷裏扭。


    “科考也結束了,你娘交給你的任務,不想要了?”


    “我把我相公服侍舒服了,我相公又不是沒良心的漢子,我才不擔心……”


    “你這是服侍我嗎?純粹是折磨……你再不下來,我就讓你進青潭關三年……”


    啊……小九彈開了。


    她終究還是有點怕的。


    出了門,拿了茶水,端到了林蘇書桌上,然後托起下巴問他,你跟我娘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呀?


    “陣法!”


    陣法?小九激動了。


    她是妖族公主,別人不知道陣法,她如何不知道?前些時日,三十六妖王齊聚千島群島,以一種神秘的陣法滅掉了實力強橫的千島群盜,天下間都說這是妖族的奇陣,她問過母親,母親諱莫如深,就是不說,而如今,母親向他這邊求取陣法,難道說,這陣法居然是他的?


    “這事兒你得保密,否則,你相公這顆腦袋可能就沒了!”林蘇盯著她的眼睛,嚴肅地告誡。


    小九舉起手,發誓!


    如果我泄露出去,你c我一萬遍!


    林蘇很鄙視地看她。


    小九笑嘻嘻地嘟起小嘴兒,在他唇上點一點:“相公,你是我家相公,我怎麽舍得讓你有危險?放心好了。”


    “把住四周,嚴防監控!”


    小九尾巴陡然彈起,房屋四周全是毛毛的窗簾。


    林蘇開始畫陣圖,一幅陣圖轉眼間就畫好,交到小九的手中。


    這陣圖,乃是“困敵之陣”,比碧水仙宗得到的“拒敵之陣”高了一個檔次。


    當然,“殺陣”,林蘇不敢交給任何人。


    這陣的威力太恐怖了,萬一他們將這殺陣應用於人世間,哪怕是超級宗門,都會被他們盡數屠殺。


    這殺陣需要很苛刻的條件,他自己是沒辦法布的,但妖族可以。


    “三弟!”


    房門外很遠的地方傳來二哥的叫喚。


    這都是小九弄的,小九將跟他大白天搞不成名堂的架勢一擺,陳姐、小雪都不敢靠近,林佳良也隻能遠遠地叫喚。


    林蘇直接起身,快速走出房門,房門還有意打得大開,顯示他什麽都沒幹。


    “有事嗎?二哥。”


    林佳良道:“曾仕貴曾兄夫妻倆過來了。”


    林蘇來到會客廳,曾仕貴和他妻子秀娘都在門口,曾仕貴深深一鞠躬,秀娘則直接跪在地上。


    “嫂子,這可使不得!曾兄……不用多禮……”


    曾仕貴道:“今日文廟,仕貴差點萬劫不複,幸得林兄仗義援手,此恩不敢不報,所以攜拙荊前來專程拜謝!”


    “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曾兄對發妻之深情厚義,我兄弟也是頗為感動……小雪,送些酒水過來。”


    禮節性的幾杯酒後,曾仕貴說他今日前來,隻為拜謝,馬上就要迴鄉了,他答應要隨妻子衣錦還鄉。


    “明年5月殿試,曾兄何日赴京?”林佳良道。


    曾仕貴歎道:“此番科考中舉,曾某最末一名,自知根基淺薄,來年殿試,即便參加,也必定落榜,或許我該在家鄉謀個縣衙差事,在江湖之中,追聽兩位林兄的萬古風華……”


    此番告別,或是永別!


    茫茫江湖,從此天各一方,從此斯人沉淪。


    林蘇輕輕托起酒杯:“家鄉縣衙,謀個微末差事,雖然也是一種生活姿態,但我總覺得曾兄不是這種人。”


    官場黑暗,基層尤其黑,上麵是縣官,下麵直接就是百姓,夾在中間最難了,曾仕貴不會巴不會拍,又保有讀書人的氣節,在那種環境下,隻怕一天都難。


    曾仕貴道:“我自然知道我的抱負,與基層官差格格不入,但除此之外又能如何?秀娘跟我七年,寒窯之苦我終不能讓她……”


    秀娘猛地站起:“夫君,別以秀娘為念,你還是再讀幾年,秀娘願意在寒窯受困一輩子!”


    林蘇道:“曾兄,生活之憂,你無需考慮,拿著!”


    他手一抬,一個小包遞到曾仕貴手中。


    曾仕貴打開一看,大吃一驚。


    包裏有大約百兩銀子,另外還有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林兄,這……這如何使得?”


    “曾兄,你大約還不知道我的家底,千兩白銀於我,隻是一天收成!我也知道曾兄不習慣接受饋贈,這些錢就算是我借給你的,他年曾兄發跡,盡管還我就是!”


    曾仕貴猶豫良久,歎道:“別人之饋贈,曾某不敢受之,林兄之借款,仕貴卻之不恭!多謝林兄!”


    深深一鞠躬。


    “等下,曾兄,我欲與三弟商量一件事情,你稍待……”


    林佳良將林蘇拉了起來,兩兄弟到了隔壁。


    這邊,曾仕貴臉上風雲不定,莫非林二公子不同意借款?他今天來原本也沒打算借款,但剛才已經借了,而且他也答應了,如果反悔,他臉上可就有點掛不住了。


    林蘇到了隔壁,看到二哥的臉色,他就明白了:“二哥,你可是想在學業上幫他一把?”


    林佳良點點頭:“三弟,為兄也未曾想到自己此番能高中第九,都是三弟策論和詞道之功,為兄能否將你那二十篇策論給他?”


    “給他吧!另外,告訴他,多寫些詞,鴻雁傳書於我,我為他修改!”


    林佳良大喜過望,跑到隔壁,告知於曾仕貴,曾仕貴心頭怦怦亂跳,二十篇策論?篇篇經典?還可以讓林三公子修改詞作?


    這是何等難得的待遇?


    需要知道,林三公子已經用一首傳世之詞,奠定了他在詞壇的宗師位置,有他改詞,詞道無憂!有他的策論,明年殿試也未必就一定不行!


    原本他已經走斷的文道,至此峰迴路轉。


    夫妻倆走出小院,同時迴頭,跪地一拜,起身而去,返迴他的吉成府老家。


    林蘇目送他們夫妻倆離開,剛準備返迴房間。


    有官差過來了。


    林蘇和林佳良同時走出小院,在門口碰到趕過來的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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