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沿著蜿蜒的山路緩緩行走,最前麵的龍婆體力消耗太大,速度慢的像隻老烏龜一樣,被龍姑扶著,一步步往前蹭。


    龍精跟在她們身後也無法走快,隻好走兩步停一步,以適應她們的節奏。


    他心中不耐,表麵卻裝作不在意,有說有笑。


    “小筍,你們放了多少翼火蛇卵,怎麽才孵出來六條小蛇呢?”


    “放了一百多枚卵呢,我親自數過的。”


    小筍誇張的叫了一聲,搖搖頭,歎氣道:“沒想到用蛇母蟾幫著孵化,孵化數量還是這麽少,翼火蛇怎麽孵化這麽困難呢。”


    龍精思索了一下,忽然想明白了,笑道:“正很正常。”


    “越是強大的生靈,數量就越少,繁殖也就越不容易。若是它們也像普通生靈那樣繁殖,天底下全都是它們的地盤了,還讓不讓其他生物活了?”


    “翼火蛇是龍脈蛇,聰明、強大,還是群居。像它們這樣的,幾乎沒有任何生靈敢惹,厲害的不像話,能孵出六條已經很驚人了。”


    “嗯,也是。”


    小筍偏著頭思考著,說道:“婆婆說它們之中最大可能的已經有一百多歲了。其他的年齡也都很大,年輕的蛇很少,十年以下的幼蛇一條都沒有。”


    “我也發現了,看樣子它們已經很久沒有繁殖出小蛇了。”


    龍精點頭道:“普通的蛇蟒隻能活十幾二十年,翼火蛇身具龍脈,所以壽命悠長。”


    “但是呢,個體強大的代價,就是繁殖艱難。照它們族群的年齡構成來看,可能一年都繁殖不出一條來。”


    “這群翼火蛇全族都在老化,卻沒有足夠多的幼蛇補充進來,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滅絕。”


    “說起來,它們要感謝我們。翼火蛇已經走到了滅亡的邊緣,我們及時拉了它們一把,或許能改變這種奇異生靈的命運。”


    “對!”小筍揮了揮拳頭,態度認真的叫道:“我們有了蛇母蟾,一定不會再讓翼火蛇滅絕!還有其他稀有蛇,我也不會讓他們滅絕。”


    “哪有那麽容易。”


    龍精搖搖頭,苦笑道:“其實這個世間,是凡人凡獸的世界,並不適合神靈生存。所以,一切身具神血的存在,都會漸漸消亡。”


    “啊!”小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龍精的話,卻又不自主的相信了。


    她神情很是複雜,說道:“怎麽會這樣?這太殘酷了吧?”


    “生存本來就很殘酷,對神靈來說也一樣。”


    龍精看著天空,淡然笑道:“這個世界原本是凡界,卻被神靈破壞了規矩,所以才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存在。”


    “不過神靈再強大,也抵抗不了世界的意誌。世界正在糾正錯漏,它一直在排斥神靈,神靈們很不適應,紛紛離開凡間,迴到了神界。這是眾神的黃昏,以後神靈會越來越少。”


    小筍聽呆了,怔怔的半天才道:“你也身具神血,將來是不是也要會神界去?”


    “哈哈哈。”龍精大笑道:“離神靈消亡的一刻還遠的很呢,怕不有幾千上萬年,我可活不到那一天。”


    “幾千上萬年?這樣我就放心了。我想象不出來,活在沒有神靈的世界,會是什麽樣子。”小筍拍拍胸口,輕鬆的笑了起來。


    “人類的一切都是自己用雙手創造的,和神靈有什麽關係?”


    龍精心中不屑,這番話自然是他編造的,不過卻不是胡亂說的,而是他觀察了這個世界後的一種猜想。


    或許是外來物,或許是地球在某個特殊時期誕生的特殊產物,它們肯定不是常態,遲早必將消亡。


    龍精說的隨意,卻不知走在前麵的三個人聽到這番話後,心裏都掀起了滔天駭浪。


    在她們聽來,這是在侮辱神靈,不隻是侮辱一個神靈,而是在侮辱世間所有的,不隻是侮辱,話語中還透漏著濃濃輕視之意。


    沒有一個凡人能狂妄到敢說出如此不敬神靈的話,哪怕是最強大的神靈也不敢說。


    可是,這位龍子,說的輕鬆寫意,把這件天大的事,說的和談家常一樣隨便。


    若是其他人發說了,龍婆一定會怒斥他愚蠢狂悖,發瘋了,但是從龍子嘴裏說出來,由不得他不信。


    “或許,他隻是在陳述事實,所有神靈都知曉的事實,並沒有侮辱神靈的意思,所以才能說的那麽輕鬆。”


    龍婆心底沉重,腦子很亂,默不作聲豎起耳朵繼續聽著。


    不過龍精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了,開始談正題,試探著說道:“過幾天,我又要帶著族裏勇士去打仗了。這次不是和人打,而是和一個神靈打。”


    “啊!”


    “你說什麽?”


    四個龍神祭祀聽到這話,都吃了一驚,一起扭過頭來看著他。


    “什麽和神靈打仗?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告訴我。”龍婆一臉嚴肅的問道。


    幾個女人常年縮在廟裏,不怎麽和外人交往,也沒興趣打問外麵的事情,所以一直都不知道棄人村之事。


    龍精把事情說了,龍婆聽完,臉色更加緊張了。


    “那什麽鬼喬始祖,棄人村說她是厲鬼附身人類變得?還有其他幾個始祖,竟然是靈魂分身而來。”


    “我從沒聽過這麽詭異的神靈。”


    她一臉的難以置信,撓著嘴唇躊躇良久,又道:“我覺得此事可能有蹊蹺。”


    “而且要對付神靈,必須要找到他的弱點,才有可能擊敗他,否則,人去的再多也是送死。你的決定太莽撞了,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就貿然前去,實在太危險了。”


    見龍婆關心自己,龍精對她的感觀好了許多,不在意的笑道:“不管怎樣,我都要去,不能眼看著棄人村的村民死掉。”


    龍婆瞅了他一眼,眼中掩飾不住敬服之色,很快又轉過臉問道:“你問過巫鴉那老家夥了嗎?他很懂很多靈魂巫術,應該能給你一些有用的建議。”


    “巫鴉公還會靈魂巫術?”龍精有些驚訝,他隻知道大巫師是個好醫生,從沒聽說他有這個本事。


    “她指的可能是大巫師的催眠術吧。”


    龍精道:“這麽大的事,當然對他說過了。”


    “老巫鴉怎麽說?”


    “他什麽也沒說,要我自己決定。”


    (感謝書友‘雪山2017’的打賞,還有書友‘sevenhead’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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