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卡爾要進入朦朦朧朧混沌之前,忽然抬頭遠望,目光變幻不定說道:“該死,有東西趁火打劫圈走了神犀,那些神獸遺種正在全力返迴。”


    “什麽?”卡瓦十分震驚,若說黑死魔蛇那邊出問題,他不奇怪。怎麽首先出問題的反而是最有把握的神犀?超出預計的事情意味著變數與失敗。


    “不要管那麽多了,反正已經抵達此地,這次我們一定要得到冥素的屍骸,好抵消冥倫親王的征召令,否則無論躲到哪裏都沒用。”阿卡爾完全不似麵對羅陽時的狀態,他的目光飄出絲絲幻彩,背影儼然一頭巨大惡鬼,蹲伏在地上,將猙獰麵孔靠近……


    五道身影融入混沌,頭頂有藍光垂落,轟然形成一道光柱,仿佛大門緊緊關閉,斷絕氣機。


    此刻,羅陽正在盤坐恢複,沒有一點妄動的意思。外麵洞窟吼叫連連,黑死魔蛇的兩顆腦袋互相殘殺,都想把對方吞掉,卻因為勢均力敵,似要形成新的平衡。


    “咦?”


    羅陽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劍打破了黑死魔蛇的能量平衡後,這大家夥竟然因禍得福,在不斷自我對抗的過程中升華,似要真正構成生死循環。原來它就積累深厚,不知道在魔蠍禁區橫行多少年,今天迎來這樣一次契機。慢慢停下撕咬,把身體盤在一起,吐著蛇信子療傷。


    “妙!”


    僅一個字概括了黑死魔蛇現在的狀態,


    羅陽全神貫注進行感知,借黑死魔蛇升華參悟生死循環奧秘,感到這條大家夥還差一點就能負陰抱陽,突破桎梏進駐神級。


    然而,就在重要時刻即將來臨時,心中生出種種明悟欲參透一絲生死奧秘,耳輪中聽到轟鳴。


    “轟隆隆……”


    這聲音大得不可思議,把鎮守洞口防止黑死魔蛇提前衝出來的不死族滅絕,之後外麵洞窟發出憤怒咆哮,即將成為蛇神的黑死魔蛇口噴黑血,挺起身體向闖入者殺去。


    斷路之恨!


    偷襲之怒!


    不共戴天。


    “哼,好孽畜,居然要踏出那一步。”老貓的聲音傳來,之後狂猛刀光爆發,有著一抹追逐光陰之意,似逆轉時間,未出刀前黑死魔蛇就已經死了。


    “吼……”


    黑死魔蛇瞪大眼睛,暴怒之後恢複了幾許理智,想要避開這名操縱光陰的大敵。然而,它的軀體在崩潰,千百道刀痕凹陷進去,破壞了內部器官與差點就要完成的生死循環,引發能量風暴,死氣與魔氣發出唿嘯向外翻滾。


    羅陽的麵色蒼白到極點,老貓踏足神級之時立足未穩,這才過去不到三天時間,竟然兇殘到這種境界。


    視禁區所有危險於無物,幹淨利落解決黑死魔蛇,眼下正一步步向洞窟內走來,要取走氈帽。


    “原來是修時間大道,欲掌控時間,若非突然間晉升,也許比這種層次更強大。”羅陽洞悉老貓的野心,氈帽隻不過是踏腳石,或許取迴氈帽還可更進一步壯大,具有超越大多數神級存在的潛質。


    爆炸還在繼續,死氣與魔氣來迴亂竄,炸裂了洞窟所在殘星。老貓輕飄飄伸出手來,欲解決這個在他心中跳了很久的小跳蚤。


    羅陽本就傷重,麵對士氣如虹的老貓沒有半點勝算。然而,他並未慌張,瞬間體悟生死。


    “人死如燈滅!”


    “自古以來,生靈進化,都想踏上通天大路,與宇宙同唿吸共命運,做那萬壽無疆之人。”


    “然,宇宙如花盆,就這麽多養料,這麽大空間。看似無垠,實則到了一定程度,就會覺得池子太小,資源太少,無法繼續走下去。所以眾生求變,由四維轉五維,提前踏出這一步的存在稱為神。”


    “進軍路上多枯骨,哪怕一個環節出錯,就有可能滿盤皆輸!”


    “我羅陽看似落入絕境,可是古往今來又有幾人承受十名半神自爆而不死?我至少沒有當場隕落,大困境意味著大機遇與大突破。”


    “就算老貓成神,他在物質界麵動用手段,肯定要受宇宙規則製約,不可能肆無忌憚。而我還有上升空間,還可以壓榨出潛力。大亂已至,萬族爭雄,我又怎麽會死在這?尤其是死在老貓手中,他不配!”


    這一刻,羅陽燃燒意念,麵對老貓閉上雙眼。


    “哈哈哈,小鬼頭,終於知道與我之間的差距了?不過,你想閉著眼睛死,本座偏偏要讓你死不瞑目。”老貓大步走來,驅散爆炸餘威,抬起大刀說:“本座已經溝通人族疆域,很快你的親人朋友就會隨你而去。哈哈哈,人族萬族暴動算得了什麽?根本不能成為我等阻礙。”


    “唰”地一下,羅陽睜開雙眼。


    他本想臨戰頓悟,卻因為老貓的言語打亂了秩序,內心狂怒。


    誰說成為不死族就會頭腦冰冷,古井無波?


    再冰冷的心境,再淡漠的思維,受到老貓這一激都沸騰起來。羅陽就覺得自己的腦子一下子爆炸,怒火充塞心頭,五棵技能樹騰起一波波白色波浪,如同透過沸水看過去,樹上的聖息搖曳生輝,發瘋般向一起凝固。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動我家人,動我朋友,今天誰來都不能救你。”羅陽猛然起身,左眼純白,右眼純黑,在純白之中出現一點漆黑,在漆黑之中多了一絲純白,雙眼之中黑白色係輪轉,交織成陰陽。


    龐大到無法想象的聖息出現,在雙眼之中極盡升華。


    “凝聚第四顆無常果,這是憤怒果實,這是怒目金剛,黑書給我粉碎陰陽銼,為我生成生死循環之眼。”羅陽咆哮,宛如魔獸。


    老貓大驚失色,實在沒有想到一句話把小鬼頭刺激成這個樣子。此子身上蘊有大恐怖,不知從哪湧來浩瀚聖息,全數灌注到雙眼中。


    本來,羅陽已經熬幹一身氣血,成了不死族。然而,在生死循環之下,他的雙眼滴淚,那是血淚,瑰麗如寶,鮮紅似火,在虛空飄散開來,宛如一朵朵碩大紅蓮破碎。


    “死!”


    隨著一聲石破天驚怒吼,老貓瞪大眼睛,他的身體一下子拋飛出去,受到巨力碾壓,緊接著魔劍橫空,雷霆掃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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