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謝謝你啦,這要多少錢啊?”福伯笑嗬嗬地接過那藥,望著草廬四周都是種植著一些草藥,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人平日雖然不是很靠譜,並且醫術都是自行摸索的,但是關鍵時候還是很不錯的。


    “福伯您這話說的,隻要您下次再打漁的時候,給我捎兩條大頭魚就好嘍。”那大夫捏著下巴上幾根胡須笑道。


    福伯點頭稱是,拿著藥方便出了草廬,緊接著便看到蒼雲正領著一群孩童正在爬樹玩耍呢。福伯急忙朝蒼雲招招手,道:“娃子,娃子。”


    蒼雲聽聞這聲音,急忙擺脫那些孩童小跑到福伯身前,輕輕抹了下額頭上的汗珠,道:“福伯,您叫我?”蒼雲雖然是個修煉者,但是要對付這群鬼精的孩童,還是有些吃不消。


    “娃子,先跟我迴去吧。在你沒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前,就先跟我這糟老頭子住在一起吧。倒是你不要嫌棄我這老頭子呀。”福伯笑嗬嗬道,他膝下無子,雖然有小虎這個養子,但是對於蒼雲這樣的少年,心裏還是有些不舍的。


    蒼雲雖然忘記了之前的事情,但還是懂得知恩圖報的。蒼雲急忙朝福伯一拜,道:“福伯爺爺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麽可能會嫌棄您呢?”


    雖然蒼雲的稱唿聽起來怪怪的,福伯倒是聽得心裏一暖,拉著蒼雲便朝村中的一處角落行去。一路上碰到的男女老少,無不對福伯笑臉相迎,而福伯都是一一微笑迴應。蒼雲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特別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大嬸,看蒼雲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待行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兩座排列整齊的茅草屋展露在眾人眼簾之中,門前設有一排半人來高的籬笆,內院中有數隻雄雞正在帶領這十數隻雞仔捉食,門口躺著一隻大黃狗,正半眯著眼睛打著盹呢。


    “小黃啊,今天乖不乖啊。”福伯走到門口時,黃狗睜眼看到來者是福伯時,頓時吐著猩紅的舌頭搖晃著尾巴興奮地看著福伯。當蒼雲從福伯身後走出來時,小黃頓時齜牙兇狠地瞪著他,倒是有些嚇到了蒼雲。


    福伯見狀急忙輕輕拍了一下小黃的腦袋,說道:“小黃乖點,這娃子是好人呢。”話音剛落,小黃收起了齜牙的神色,但是從一雙黑漆漆的瞳孔中可以看出,小黃依然還是對蒼雲抱著濃濃的警惕之心。


    小虎在屋裏聽到這說話聲,推開門來迎接兩人,笑道:“爹,我剛好做了一些吃的。哎,兄弟你餓了吧,來多吃點。”


    小虎朝蒼雲手裏塞了兩個粗麵窩頭,嘴裏正啃著半個吃得津津有味的。蒼雲拿著這有些燙手的窩頭,仔細地打量起來,貌似這種東西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一般。


    小虎以為蒼雲是富家子弟,從來沒有吃過這種粗糧,便笑道:“兄弟,我們這村裏麵窮,沒有什麽好吃的。雖然味道不好,但是能管飽。”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蒼雲急忙擺手道,舉起這粗麵窩頭,麵色有些茫然道:“我貌似記得我吃過這種東西,但是就是想不起來。”說罷,蒼雲張口咬下一塊,入口極為柔軟且有勁道,其中還有一些淡淡的甘甜味,蒼雲並沒有什麽覺得吃不慣的。


    小虎見蒼雲並沒有對這窩頭反感,臉上露出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幾分,道:“喜歡就多吃點吧。這東西雖然是粗糧,但是能管飽。”


    福伯和藹地笑了兩聲,領著蒼雲進到茅屋裏麵,屋裏麵陳設的一些簡單的家具,福伯往裏麵輕輕一坐,道:“娃子,我這屋有些寒酸,不要介意啊。”


    “福伯爺爺您說笑了。寒窯雖破,但是能避風雨足矣。”蒼雲找了一個矮凳坐了下來,神情倒是有些自然。雖然蒼雲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事宜,但性格依然沒有變,完全是就是一個自來熟。


    福伯輕笑了兩聲,將手中的藥放到桌上,輕道:“待會叫小虎幫你把這藥煎了喝了,這對你失憶的病可能會有些用處。”


    蒼雲心裏也升起幾分感激之意,他跟福伯完全就是萍水相逢,能夠收留他並且幫他討來藥方,完全就是出於天大的善心。不過這也是因為這山村偏僻,民風淳樸,很少發生那些爾虞我詐的事情。


    “對了。明日一早我帶你去最近的城鎮上看看,說不定有人認識你。”小虎笑嗬嗬地端上來一盤小鹹菜,就著窩頭猛啃了幾口,看起來吃得十分香甜。


    “小虎,別搗亂。”福伯板著臉嗬斥了一聲,小虎從小就生長在這山林中長大,身體健壯得跟小豹子似的,按照他的腳程抓緊一點,花上差不多一天時間應該是可以趕到的,但是看蒼雲這瘦弱的身軀,怎麽可能會跟得上他。


    小虎嬉皮笑臉地胡鬧了一番,將啃了一半的窩頭扔到地上,小黃立即從一旁躥了出來,將那半個窩頭叼在口中躲到一旁吃了起來。蒼雲腦子如今是一片空白了,見小黃如此迅速,蒼雲眼中一喜,伸手想要去摸小黃的腦袋。


    像這般山村裏長大的土狗,生性比較野,並且也是相當護食的,更何況它對蒼雲還抱有一絲敵意,見蒼雲伸手過來時,一齜牙便朝蒼雲的手掌咬去。


    “小黃別動!”


    福伯見狀急忙怒聲嗬斥一聲,小虎也是正要抬起一腳將小黃踢開。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兩人吃驚不已,隻見蒼雲手腕輕輕一翻轉,反而將狗嘴給死死扣住了。


    小黃被鉗住了嘴巴,不停地搖晃著腦袋想要掙脫開來,蒼雲也沒有想到為什麽自己會突然做出這樣的反應。蒼雲緩緩鬆開了小黃的嘴巴,有些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喃喃道:“我……這是怎麽迴事?”


    小黃被蒼雲弄了一手,肯定懷恨在心,對著蒼雲的腳踝便又是一口。不過這次蒼雲並沒有做出什麽反應,依然在那裏發著呆。福伯頓時朝著小黃的腦袋狠狠打了一巴掌,怒聲嗬斥道:“小黃,快鬆口。”


    福伯一開口,小黃也不敢違背福伯的命令,鬆口之後灰溜溜地跑到福伯腳邊,輕輕地蹭了福伯幾下表示一下,而後又變狗臉,齜著牙惡狠狠地瞪著蒼雲。


    “兄弟,你這腿沒事吧。”小虎急忙蹲下查看著蒼雲的腳踝,可是蒼雲的腳踝上一點事都沒有,連牙印都找不到。


    小虎頓時有些納了悶,道:“兄弟,你這腿是鐵做的吧。我家小黃可是兇得很,有一次村裏麵進了一條野狼,愣是被小黃給咬死了。你這腿讓它咬一下,卻一點事情都沒有,真是奇了怪啊。”


    福伯見狀眼神也十分奇怪地看著蒼雲,隻不過他年紀大了,對什麽事情都看得有些平淡了。照目前這個情形來看,蒼雲身上懷有一些秘密。


    “小黃,快出去。”福伯急忙命令一聲,生怕小黃再次對蒼雲動惡念。


    蒼雲迴過神來,對小虎剛才的話也聽了進去,見自己的腳踝上連一點牙印都沒有留下,心裏也是很奇怪。


    如今蒼雲這幅狀態,完全是因為他體內功法自行運轉護體的效果。蒼雲此時雖然不懂得運轉真氣,但是體內磅礴的真氣無時無刻都在護佑著他,而且蒼雲的肉身如今已是絕情身,完全可以達到傳說中的完美體魄,簡直可以媲美神之軀體,體內一丁點雜質都沒有,這可是連神拳殿殿主元坤都無法達到了境界。


    “福伯,福伯在家嗎?”


    外麵有人突然喊道,福伯緩緩站起身往屋外眺望著,隻見一個穿著粗衣麻布的大漢在籬笆外逗著小黃。福伯走出茅屋,笑道:“他三叔,什麽事啊?”


    “嗨,還有什麽事。老四家的那口子又犯病了,福伯。這村裏隻有您老人家有辦法,還是趕緊去看一看吧。”那大漢輕輕地搖搖頭,這件事他也差不多習慣了。


    “那趕緊走吧。”福伯似乎臉色也有些焦急,轉身從內屋中拿著一個小包裹跟著那大漢急匆匆地離開了。


    蒼雲也有些好奇,問道:“小虎哥,這是怎麽了?”


    “哎,這是我們村裏麵的四嫂子,前兩個月從山裏迴來就仿佛中了邪一般,整天癡癡呆呆的。我爹他懂得一些法門,不過似乎沒有什麽效果,這四嫂子隔幾天就得犯一次病。”小虎搖頭晃腦道,看著蒼雲好奇的樣子,道:“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


    “嗯。”蒼雲點點頭,他的確很像想見識一番,這福伯到底懂得何種法門。


    蒼雲尾隨著小虎來到村落的中心地帶,正好碰見福伯正在做法事,這裏已經完全聚滿了村中的人。隻見福伯身前用粗繩捆著一個中年婦女,而那婦女麵目猙獰,口中不斷吐著白沫,眼神兇猛地盯著周圍的人,不停地發出狂亂的吼叫聲。


    而福伯則是拿出一柄桃木劍不停地揮舞著,口中正念叨著一些難明的咒語,似乎有種莫名的力量正在不斷壓製著那邪異的四嫂子。


    或許其他人看不出異樣,而蒼雲則是看得一清二楚。在四嫂子身上,竟然存在這一團漆黑無比的詭異霧氣,正不斷糾纏著四嫂子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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