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蒙博信提出建成貿易署的事情,整整三天時間,朝堂之上都因為這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可蒙博信既然敢在上朝之時,提出建立這前本未有的機構,後麵自然是得到了皇上的同意支持。


    因著有皇帝在他身後做他堅實的後盾,所以哪怕朝堂之上吵得不可開交,反對者甚多,蒙博信依舊堅持這一機構設立的必要性,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時間一久,這當官的都是人精,也就揣摩出了這蒙博信身後必然是站著皇上呢,蒙博信不鬆口,自然就是皇帝不鬆口了。這胳膊哪能擰得過大腿呢。


    漸漸的本來持中立意見的官員也都慢慢的偏移,倒向了蒙博信這一方,剩下的反對者中,有那在背後的人指使下鬧得最兇的,沒兩天就被禦史彈劾丟了官的,一時間貿易署成立一事,變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


    眼看著大勢已去,貿易署定然是會成立的,既然改變不了皇帝的意願,本來持反對意見的人又開始動腦子了,成立貿易署是大勢所趨,說到底它也就是一個機構,哪怕它管的是涉及到重大利益的海上貿易一事,還有組建船隊在海上巡邏一事。既涉及了銀錢又涉及到了軍隊力量,這兩件無論是哪一件都是都是非常重要敏感的事情。


    但既然是機構,又跟汴梁設置在各個州府的官衙又有何區別呢?機構是死的,人是活的,隻要機構是需要人力去掌管運作的,隻要掌握了人,不就能讓這個機構為自己所用,又何懼它有著很大的權力呢?


    貿易署已經確定將要成立之後,朝堂之上的風向一下子變了起來,朝堂之上瞬間再無反對建立貿易署一事的人,卻是一下子又蹦出來人,為這掌管貿易署的主官,開始爭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而黨/派之間又有各自的大算盤。自然都是想要將自己的人安排為主官,不希望對方的人成為貿易署的主官。


    雙方都有各自“心儀”的人,又有一定不能同意的人。當著皇帝的麵,自然是不能太過於直白的將自己的人放到貿易署之內,當麵隻是論述這個職位的重要性,而推薦出來的人,隻要不合自己黨派的心意,便能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進行否決。


    朝上爭論不休,誰都不願退步。朝堂之下,也是就為這一件事情,也開始各自謀劃。


    作為皇帝的孟燁寧自然是將一切都看在眼中,貿易署一定是要建的,而這位當得住貿易署主官的人,一定是是沒有站隊,並且偏向自己的人。


    接連幾天又過去了,還是定不下來將前往福州府組建貿易署一事的主官,孟燁寧自然也不會放任這件事這樣一直拖下去,打定主意要再逼一逼,退朝之後,自然也就將內閣大臣還有相關的人員留了幾個下來,蒙博信作為首個提出建立貿易署的人,又是福州府現任刺史,自然也是隨著所有人去了勤政殿,商討此事的解決之道。


    經曆兩朝的閣老宗瑞之,也就是宗啟耀的祖父,自持保身之道,根本不願趟這趟渾水,垂著頭眯著眼,站在一邊不置一詞。


    而剩下的三位閣老,李閣老和鄭閣老不對付,意見自然也是不一樣的,互相都不想讓對方的人成為這貿易署的主官,不想自己以後自己這一派係的人在這海上貿易一事之上命脈被對方拿住,誰也不肯讓步。


    拿不出統一的意見,也就隻是將朝堂之上的爭論,又聚集在了勤政殿而已,在這勤政殿現在所有的官員當中,蒙博信二品的官職,算是最小的,在眾位閣老說話之際,自然沒有他說話的位置,可因為他自知自己身後站著皇帝,他的底氣倒是足了兩份。


    皇帝自是不願意這貿易署才剛剛成立,就已經有了它的立場,成立貿易署的目的一個是為了收取賦稅,充盈國庫,另外一個也是想要增強汴梁海上的力量,這是他當政的抱負的先驅,他當然是想要這個機構完完全全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兩位閣老,因為背後所站著這個龐大隊伍,不願意將巨大的利益變成了對方的囊中之物,當然他們也更不願意這貿易署,完完全全的掌握在皇帝的手中,增強皇帝的力量。


    唯一能讓這主要三方的人都妥協下來並且要有利於皇上的辦法,蒙博信自打迴來之後麵見皇帝之後,可就從皇帝那兒接了這個任務。


    可是從朝堂上吵嚷著是否要建立貿易署的時候,他可就在想了。可也許是受到了固有思維的禁錮,他是想破了腦袋,都沒有想出來,如何讓朝堂之上各種利益的交鋒都偃旗息鼓的辦法。


    卻沒有想到,偶然在家中看見自己八歲的小兒子,帶著自己大哥家找迴來兒子的那兩個雙胞胎玩耍時,聽見雙胞胎裏麵的哥哥和他的妹妹講故事講道理時,突然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此時見對情況陷入了膠著,殿中的人誰也不肯讓步,坐在上麵的皇帝,眼睛裏也開始有了不耐之色,便知道今天便是將自己想出來那個辦法,提出來的好時機。


    “夠了,再這樣吵下去,這個人也不合適,那個人也不合適,恐怕就是等朕百年之後,這貿易署一事都還隻停留在口頭上!”


    身為全天下最尊貴的人,沒有哪個皇帝是不怕死的,皇帝都將自己的百年之後都拿出來說了,足以見得皇帝的火氣之大。


    勤政殿內先是一陣令人恐怖窒息的沉默,隨即嘩啦啦的跪倒一片,每個人嘴裏都喊著各種告罪的言語。


    孟燁寧眸色深深的看著眼前跪倒的這些人,眼睛在李閣老和鄭閣老身上停留得最久,這兩人身後站著太多的官員,如今這樣,他們兩個派係互為製肘,整個朝堂才處於一個穩定的狀態,如果一旦他動了一個人,一方失勢,另一方必然得勢,少了一方的製約,另一方便能立刻猖狂起來,到時候恐怕他這個皇帝都要退避三尺。


    所以想要鏟除朝堂之上他們的勢力,要動就必須兩個人一起鏟除,否則的話,就隻能維持現在的狀態。


    如若不是如此,他早就將他們各個擊破,哪還有他們現在站在勤政殿內,互相爭執的場麵。


    蒙博信就是在這個時候跪了出來,“皇上,臣倒是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孟燁寧雖然很早就讓蒙博信想一個辦法,能叫李閣老和鄭國佬妥協,讓自己的心腹成為貿易署的負責人,可卻也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隻是想通過這件事,將自己的意思明確的傳達給蒙博信,他不希望貿易署屬於李閣老或者鄭閣老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進而通過蒙博信將這個信息露給忠毅侯蒙越。


    忠毅侯雖然現在隻是個沒有任何具體權利的侯爺,可原先在老侯爺麾下受過他領導恩惠的軍士眾多,他是有能力影響一些軍隊的實權將軍的,這也是先皇為什麽對他十分戒備的原因,沒想到老將軍倒是聰明,直接就將軍權交還,整家人都在汴京住下。也保住了整個蒙家。


    而這貿易署一事,隻要武將不摻合進來,不倒向李閣老或者鄭閣老的任何一個人,這件事就不會一下子脫離掌控。卻沒想到蒙博信這個時候居然站了出來。


    “既然想到了,還不趕緊說!”孟燁寧低聲喝道。


    蒙博信微微抬了點身體,開始緩緩的說道,“這些天,朝堂之上甚至是在這勤政殿內,各位閣老甚至是大臣,考慮得都十分周到,因此這推選出來的人,因為各自的經曆不同,總會有各自的優點和缺點,總難以滿足所有的條件要求。因此臣就想了,既然是如此...“


    “何不如挑選一位從未有過官員經驗的人,來擔任這貿易署的主官呢。然後皇上再通過大臣們的反饋,挑選三位互補的官員,成為這位主官的副手,指導著他掌管整個貿易署,一人計短,三人計長,想來著貿易署在這四人的通力合作之下,一定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蒙博信的話音剛落,孟燁寧便挑起了嘴角,深深的瞧了蒙博信一眼,他還是小瞧了蒙家的人呀,居然真的叫他想出了法子。


    從未有過官員經驗的人從何而來?自然是從科舉選拔出來的人才,白紙一張,任憑他們這些人去作畫,隻有這樣的人,會讓李閣老鄭閣老暫時相互妥協,因為他們互相看到了把這個人變為自己的人的可能性。


    而對於,他這個皇帝來說,科舉中的殿試是最後一關,是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的,能走到殿試的人,相比通過李閣老和鄭閣老的刪選,必然是絕對清白的人,在完全清白的人當中,再由他這個作為皇帝的去挑選,自然比這兩位閣老對於這最後的狀元,有更大的掌控性。


    自己能想到,想來李閣老和鄭閣老,也能想到的。可這樣的不利,在蒙博信提到還要再選三位互補的官員,成為他的副手時,也就不存在了。因為他們看到了通過副手在旁邊去掌控整個貿易署的可能性,所以,必然也不會再反對。


    孟燁寧眨了眨眼睛,收迴自己的視線,“這倒是提出了一個新的方法,不知道幾位閣老還有你們其他人,覺得如何呀?”


    *


    沒隔幾天,皇帝下旨開恩科的事情,便傳到汴梁的大街小巷。於年後三月開恩科。


    聽到旨意下來,薑仲山便開始比之前更忙了。


    因為蒙老侯爺和蒙老夫人持家有道,忠毅侯府雖然沒了兵權,可要說能比他們富貴的,在這汴京城內還真沒有幾家。再加上蒙老侯也和蒙老夫人出於對薑仲山的愧疚,薑仲山和韓伊一所在的豫清園,絕對是侯府內最尊貴、舒服的院子之一了。


    甚至現在出來的小薑氏都是伏低做小,絲毫不敢慢待了去。


    可不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地方,對於薑仲山來說始終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尤其是之前還出了蒙彥宇小馬駒發狂的事情,就是他和韓伊一能將豫清園經營成一個鐵桶,水火不侵。


    可不論是韓伊一,還是兩個孩子每日總會在其他院子間走動,想要把自己的勢力,發展到別人的院子裏,可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情。即使出入之間,孩子身邊都跟著完全可信的人,可耐不住別人用有心算計無心,隻要安全有一絲縫隙,無論是薑仲山還是韓伊一都不能徹底的安下心來。


    可蒙老侯爺的身體一直十分硬朗,而蒙老夫人隨著薑仲山被找迴來,又給自己添了一對可心的曾孫曾孫女,看著也不是短時間會出現問題的樣子。這侯府被稱作忠毅侯府,隻要有他們兩個人在,韓伊一和孩子需要問安,就永遠不可能隻待在安全的豫清園內。而也正是因為他們兩個人在,所以分家在短時間也是沒有可能的。


    今年的春闈恰巧韓伊一和蒙彥宇出事情,薑仲山為了找他們根本顧不上,正兒八經的在等下一次春闈到來,還要等上三年的時間,薑仲山可等不下去。認迴了親人,迴到了忠毅侯府,在所有有心、無心的眼睛下,原先打算就是舉人也可以拿錢混個偏遠地方的小官兒當當的打算自然也是打了水漂,隻能夠正大光明的通過科舉,考上遷出去。


    薑仲山便將主意打到了開恩科上。可稱恩科,不同於一般的科舉,隻有遇到特別的時機、重大的吉慶,才會開的。


    當從自己在國子監經營的人脈,聽到點朝堂之上打算隨著開海禁在福州府設立貿易署一事時,薑仲山便動了心眼,知道自己等待的機會來了。


    自己隻是個從小生長於鄉野之地的人,能在如此年齡考上舉人,便已經是一件十分令人稱奇的事情了,如若直接找上蒙博信,想來這位能成為一州府刺史大人的人,必定會心生懷疑,於是薑仲山便給蒙彥宇布置了一個小任務。


    讓他找準機會,講那麽一個小故事給蒙博信聽,果然事情按照他的打算進行著。


    薑仲山的打算,韓伊一自然是都知道的,等開恩科的事情一確定,最難的事情已經解決,她自然就開始打算準備起來。除了做好薑仲山“科舉”準備的“賢內助”,家裏麵的一攤事情,韓伊一也開始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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