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知道家中父母十分期盼,蒙博信帶著妻子和兒子輕車簡行先行迴到了汴京,身後押送的行禮之類的則是慢慢前行。


    因此韓伊一他們在門口還真沒有等一會兒,便等到了蒙博信一家子。韓伊一打眼望過去,男人三十幾歲的樣子,身穿了一件深紫色的厚綴衣,身材魁梧,相貌倒是不如蒙博礪一般和蒙老侯十分相似。


    除了眼睛以外的五官都像是遺傳了蒙老侯爺和蒙老夫人五官上的缺點,所長的因此這副相貌比起蒙博礪來說真的普通了許多。蒙嘉婧蒙嘉儀,包括跟在蒙博信夫妻身後的蒙赫連倒是更像霍淑雲。


    蒙博信是那種若是不看眼睛,屬於丟到人堆裏,隻有身高身材引人看一眼的人。可他卻長了那麽一雙眼睛,深沉得讓人看不到底,能讓人一眼看出不凡了,果然是一方大員的人物。


    在韓伊一跟在薑仲山身後打量著蒙博信一家三口的時候,蒙博信和霍淑雲自然也在打量著在種種巧合之下所找迴來的侄子一家。


    蒙博信遠在福州府接到自己爹娘的家書,說是已經去世的大嫂丟了的孩子被找了迴來,內心怎會沒有懷疑?


    可這一見麵,,內心的懷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眼前這一家四口,男的氣宇軒昂,女的貌美俊秀,兩個孩子即使年輕還小,可光是站在那裏,也能讓人覺察出他們的聰明伶俐。


    不說樣貌和自家爹的相似了,光是這樣的氣質也絕對不是那種做坑蒙拐騙苟且之事的人。


    雙方都見過禮之後,蒙博信便看望向了薑仲山,“家書上說二十多年前大嫂丟失的兒子給找了迴來,當時我還有所懷疑,現下瞧瞧,真是我多慮了,真的是蒼天有眼,如此陰差陽錯之下,你還能夠被找迴來,還成長的如此之好,若大嫂泉下有知,一定也覺得十分開心。”


    聽著蒙博信一口一個大嫂,薑仲山和韓伊一便知道,眼前的這位二叔應是親近大薑氏的。


    薑仲山微微笑了笑,“二叔二嬸還有弟弟從福州府一路趕路迴來,一定是十分勞累了,主院裏祖父祖母也都還等著見二叔一家呢,我們邊走邊說,也好讓二叔一家早些休息!”


    蒙赫庸站在一旁,剛剛被蒙博信所忽略,現在該說的話又都讓薑仲山說了,隻能訕訕的附和道說,“對對對,二叔我們邊走邊說,比較好!”


    蒙嘉樂領著蒙彥哲就站在旁邊,瞧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薑仲山的身上,心中的不滿都快要實質化了。她何曾被人如此輕視過。


    果然二叔一家,即使這麽多年沒有見麵,還是和她小的時候一樣討厭。


    蒙老侯爺夫婦兩個,見到蒙博信一家,自然又是一番唏噓感歎。到底念著小兒子一家遠道迴來,一路上定是吃也沒吃好,睡也沒睡好,在主院裏沒有說上一會兒,便叫人全部都散了,隻等著晚上一起吃過晚飯。


    蒙博信的小兒子蒙赫連隻有八歲,比起蒙菀婉和蒙彥宇他們隻大上四歲,蒙菀婉可是對她這個隻大四歲的三叔好奇極了,若不是韓伊一千叮嚀萬囑咐,說蒙赫連跟著一路奔波迴來十分累了,吃過晚飯之後,蒙菀婉一定會拽著蒙赫連到處跑。


    看著小丫頭和蒙赫連約好了明日下學之後再見,韓伊一和薑仲山總算能帶著女兒去送兒子到外院去。


    路上韓伊一逗弄蒙菀婉,“瞧著你小小年紀,居然喜歡和比你大的孩子玩耍,今天晚上看著你和你赫連叔叔玩兒在一起,連哥哥都不要了...”


    “哪是我不要哥哥啊...”蒙菀婉嘟了嘟嘴巴,搖了搖自己拉著的蒙彥宇的胳膊,“哥哥你說,是我不要你嗎?明明就是哥哥迴迴都嫌棄菀婉的東西太幼稚了...”


    “我可沒有說你玩的東西幼稚!”蒙彥宇反駁道,隻要是你想玩的,我都願意陪著你。隻要你需要我。


    “你是沒有說,可是你全身上下都寫慢了這個意思,我們可是從在這個世上出現的時候,就一起住在了娘親的肚子裏,你什麽感覺,我還不知道嗎?你可瞞不過我,菀婉可是個知情識趣兒的人,我也不願意委屈了哥哥...家裏麵好不容易多個小叔叔,今天我一接觸,發現我們兩個好像能玩到一起去,明天我再考察考察,應該是差不離,以後家裏就有人陪我玩了。”


    韓伊一瞧見蒙菀婉裝作像大人一般說話,不由得想笑,“你才多大年紀?還知情識趣兒,這個詞兒從哪兒學來的?”


    “從娘親這裏學來的呀,娘親有天說爹爹不知情識趣兒,不和娘親玩,被我一不小心聽見了。”


    韓伊一一時語塞,能叫她說薑仲山不知情識趣兒,那就是不解風情的意思啊,這個詞用在什麽樣子的情況下,韓伊一想想臉就紅了,怎麽會讓這個小丫頭給聽見了。


    薑仲山淡淡睨了韓伊一一眼,瞎說被孩子聽見了吧,韓伊一趕緊抿了抿嘴,示意他,以後自己再也不亂說話了。薑仲山則是拍了拍蒙菀婉的小腦袋,“這個詞你娘說錯了,你把它忘了,以後可不能亂用!”


    聽得出來自己的小女兒對於明天和蒙赫連在在一起玩的期盼,薑仲山則是從另一個角度解答的。當即便問道蒙菀婉,“你在女學裏麵可有喜歡在一起玩兒的小夥伴?”


    提起這個,不知道蒙菀婉想到了什麽,當即長歎了一口氣,“嗨——,爹爹,女學裏麵的那些小女孩真的是太幼稚了,他們喜歡的東西我都不喜歡,我還是喜歡和男孩子玩,爹爹你說你怎麽就把菀婉生成女孩子了,菀婉若是男孩子就能和哥哥做好兄弟了。”


    “男孩子有什麽好的?需要養家糊口,保護家小,而身為女孩子,隻需要每天穿得漂漂亮亮,吃吃玩玩就行了。”


    聽到薑仲山這麽和蒙菀婉解釋男女的區別,蒙彥宇是一頭黑線,而韓伊一則是聽得津津有味,好像自己現在確實是每天穿得漂漂亮亮,吃吃玩玩,一天天就過去了,還真是薑仲山說得這麽迴事。


    沒想到蒙菀婉聽了他爹這麽說,更是一臉的怨念,“爹爹,你快別提什麽穿的漂漂亮亮,吃吃玩玩就可以了,女學裏麵的那些女同學們,倒是真的都穿的漂漂亮亮的,可是吃吃玩玩,她們都不喜歡,有空餘的時間,不是做女工繡東西,就是在那裏背書,要不就是彈琴,要不就是畫畫,根本沒有人陪我玩,我想著要交朋友,必須要散發善意,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將春梅嬸子給我準備的牛肉幹,拿給他們一起吃,結果一個二個全都嫌棄我的肉幹,好像我的肉幹有毒一樣,要不就是怕吃多了發胖,還說我這麽胖了,還要吃,我承認我稍微豐腴了一些,可是我哪裏胖了?”


    蒙菀婉這些小牢騷和韓伊一說的比較多,韓伊一倒是不怎麽吃驚,頭一次聽到的薑仲山卻覺得整個人有些不好,處理大事時從來沒有覺得棘手的薑仲山,現下卻覺得不知應和蒙菀婉解釋這個胖瘦觀的問題。


    自己小姑娘在薑仲山看來是怎麽都好,可是...望著小姑娘圓滾滾的小肚子,薑仲山也不能說假話。怎麽小的孩子就開始這樣子上進了,而且還這般注意體型。薑仲山望向韓伊一。


    韓伊一和他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別以為孩子小,就什麽都不懂。上輩子正是上幼兒園三四歲的孩子,也知道好的和差的的差別,而這輩子四歲的孩子,都可以啟蒙開始背三字經、百家姓,啟蒙的各種書籍,則更是早熟。


    貴女圈子自然也更是如此。能把自家的女孩兒送去少女學的,非富即貴,自然是想要自家的姑娘能多學些東西,甚至練有一技可以傍身,說到底其實還是為了取悅男人。


    蒙菀婉去了女學之後,別的改變倒是不大,但是韓伊一也發現她開始重視自己的體型了,這一點,韓伊一是樂見其成的,身材勻稱,才能身體健康這個是取悅自己。


    蒙赫連和蒙菀婉真的十分合脾性,蒙赫連休息了三天,便也被老侯爺做主送到了高家家學裏麵去借讀,可一旦下了學,整個侯府院內便是蒙菀婉和蒙赫連的天下了。


    蒙赫連到底要比蒙彥宇要活潑些,蒙彥宇比較穩重,像爬樹上假山這些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可蒙菀婉和蒙赫連卻是沒有絲毫顧忌,兩個人又是爬樹,又是上假山,寒冬天氣,即使沒有下雪,身上衣服也穿的比較厚,摔一跤也不會很疼,可也把下人折騰的不行,可整個院子裏都是他們兩個人的笑聲。


    因著蒙赫連經常和蒙菀婉玩在一起,霍淑雲用了最短的時間便將侯府內近一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了解了清楚,這對找迴來的夫妻兩個都是城府深的,霍淑雲是心知肚明。蒙菀婉的規矩明明都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可因著自己的兒子迴來了,學好的規矩都快要忘的差不多了,她還是會擔心韓伊一心中不高興。


    帶著兩個女兒趁著上豫清園送這次他們帶迴來給每個人小禮物時,還專程提了幾句想要和韓伊一說聲不是,沒想到韓伊一卻是半點不高興都沒有。


    “我家這個小姑娘被他爹寵壞了,進了侯府之後,我和二嬸說句實在的,我也怕她不懂規矩,惹了一些人的不舒服,強壓著她學規矩,講實話她和她哥哥是我肚子裏麵掉下來的一塊肉,她不願意我這心裏麵也心疼,可他爹慣是寵著她,隻能我硬著心腸去管教,如今看著她在外麵禮數規矩倒也還算周全,在咱們侯府裏放鬆了下來,祖母也沒有多說什麽,我自然也是願意她過得更自在一些...赫連願意哄著她,陪著她一起玩,我不知道有多開心呢。所以二嬸以後,千萬不要再說什麽怪罪之類的話,要說怪罪,我還要讓二嬸多多原諒小丫頭把赫連帶野了呢!”


    就因為蒙赫連和蒙菀婉能玩兒到一起,所以很快薑仲山一家蒙博信一家便熟識親近了起來。


    倒是蒙赫庸和蒙嘉樂明明占了二十多年的先機,現在卻在整個侯府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起來。


    韓伊一和霍淑雲母女三個,倒是沒有故意針對蒙嘉樂,可因為他們走的近,自然知道彼此的事情也就比較多,說起話來話題也比較多,可蒙嘉樂就不一樣了,小薑氏關了禁閉,底下的下人即使是得用的,也探聽不到水華院和豫清園的消息,蒙嘉樂萬事都慢上一步,自然就沒有那麽多話題可以說了。


    這段日子是蒙嘉樂有記憶以來最難過的。而蒙赫庸一家就更別提了,謝寧珍要躺在床上養胎,蒙赫庸開始被蒙老侯爺關了禁閉,可等傷好了之後,蒙老侯爺倒是將他放了出來,卻沒有叫他再去國子監進學,而是讓他掌了一家侯府所屬的鋪子的生意。原先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的,蒙赫庸自然是手忙腳亂。蒙彥哲身邊有著小薑氏和謝寧珍都派過去的最得用的人,蒙嘉樂閑了也會將他帶在身邊教導。可這孩子卻是一天比一天沉悶。蒙嘉樂問又問不出來什麽,隻能更加關心他。


    蒙嘉樂哪裏知道蒙彥哲之所以越來越沉鬱,其實是跟府內的三個孩子大有關係的,之前蒙彥哲一心跟著蒙彥宇,蒙彥宇有了什麽,他就一定要有什麽,蒙彥宇做什麽,他也做什麽。


    在府內的時候,蒙彥宇顧及他們剛來沒有多久,用他娘說的話就是根基不深,要低調一點,還多有照顧蒙彥哲的進度,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同時他們又到外麵去進學了,因為一個人耽擱自己的進度,蒙彥宇才不會做這樣子的傻事。


    自從他按照自己的進度學習,自然是很快就將蒙彥哲甩在了身後,他忙著看書學各種本領,書,蒙彥哲看不懂,而學習的各種本領,蒙彥哲稍微多出一點汗,身邊的丫鬟婆子就紛紛一驚一乍的,蒙彥哲自然也做不長久。看著蒙嘉樂和蒙赫連玩得那樣開心,蒙彥哲也想和他們一起。


    可孩子本來就是十分敏感的,誰對他有好感,誰對他有惡意,嘴裏麵說不明白,心裏麵卻是有感覺的,蒙菀婉和蒙赫連都能覺察出來蒙嘉樂十分不喜蒙彥哲跟他們待在一起,就是蒙彥哲身邊跟著的下人都十分討厭,為了不想要看到蒙嘉樂的冷臉,自然也就不願意和蒙彥哲一起玩。


    一個人孤零零的蒙彥哲能開心才怪。可不論是蒙赫庸夫妻兩個,還是蒙嘉樂都找不出來原因,這讓關了禁閉的小薑氏可是十分著急。


    等啊等總算等到了,蒙老侯爺準備開族譜,將薑仲山一家記入族譜之內的機會,小薑氏趕緊和女兒出計,一定要讓她趁著這次開族譜的機會,讓她被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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