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菀婉一下子就開始發現了,以往百試不爽向她爹撒嬌,逃避她娘對她的管教的策略突然間就開始不靈了。


    跟在她爹身後,想要問出來個所以然來,薑仲山看著軟萌萌的女兒,無奈地隻能和她說家裏麵的老大是她娘,萬事都要聽她娘的。


    沒了辦法逃避,蒙菀婉就開始想要討好她娘,韓伊一就發現蒙菀婉這個鬼靈精開始天天黏著她了,動不動就拿小眼神瞥自己,韓伊一剛開始摸不著頭腦,後來就知道這小丫頭打什麽注意了,也是掐著自己才能狠下心來,把她好好管教。然後蒙菀婉在外麵就開始有小閨女的風範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韓伊一還在為中秋節的家宴做準備,而韓伊一也將自己教訓了一個下人的事情和薑仲山溝通交流之後,薑仲山則是揮手讓趙智學出去打探一下。


    趙智學如今也有十三四歲了,因為之前薑仲山也將他送到珍寶樓去做了一段時間的小二,和人溝通交流他完全沒有問題,整個人也是十分的活絡,可事實上,他又因為跟在薑仲山跟前,薑仲山有意識的教導、訓練他想事情和處理事情,他又顯得比較的穩重,別看是個半大小子,進入侯府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外院和內院的人可都十分喜歡他。


    不消一會兒,趙智學迴來就將關於這個蔡氏的一切,都說給了韓伊一和薑仲山聽。


    聽見她是蒙嘉樂身邊一等丫鬟碧曉的親娘時,韓伊一挑起了眉毛。


    這下事情有趣了。


    果然,第二日韓伊一帶著蒙菀婉,去給蒙老夫人問安的時候,還沒有進屋,隻是走在屋外,韓伊一便隱隱約約聽見了蒙嘉樂在和蒙老夫人說什麽,其中還夾雜著碧曉的名字。


    聽見外麵通傳,韓伊一她們到了,裏麵的聲音才頓時沒有了,下人給打了簾子,韓伊一便領著蒙菀婉走了進來。


    進來便不動聲色的將整個屋子都打量了一番。估計是氣不過專程為了來告狀,所以蒙嘉樂並沒有像往常一般跟著她娘一起來。


    而韓伊一也猜測,恐怕這事情蒙嘉樂還沒有和她娘說,否則依照小薑氏的性情,絕對不會在這個她正得寵的時候,因為一個下人,在蒙老夫人麵前說她的不是。這件事情隻會存在小薑氏的心裏,等到哪日自己犯了大錯,這件事情,可能就是壓死她這匹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咦?嘉樂已經到了嗎,今天早上可真早呀,在和祖母說什麽呢?是有誰招惹我們家的二小姐嗎?我可是在外頭就聽見你的聲音好像有些不對頭了!”韓伊一佯裝著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和蒙嘉樂寒暄道。


    正主一下子進來了,蒙嘉樂突然有一種作則心虛,做了壞事兒突然被人抓了個正著的感覺,一時間表情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而蒙菀婉進了屋,一見到蒙老夫人,她變鬆了她娘的手,朝著蒙老夫人叫了聲曾祖母,行了一個淺淺的禮,便立即向她跑了過去,坐在了蒙老夫人的跟前,她平日裏就坐著的專屬座位上。


    蒙老夫人將蒙菀婉的手拉在了自己的手中,這才看著韓伊一說道,“伊一你來得正好,聽說你們昨天將人手分了分,各自領著幾人做事情,你手裏分下的人,可都聽你的話,好用?”


    韓伊一笑了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脾性,我有我的脾性,下人們也各自有他們不同的脾性,我們突然組合在一起,由我帶領他們完成一件事情,必然是需要磨合的,好用不好用,這個時候我可說不準!”


    韓伊一這番話甚得蒙老夫人的心,“對,你這話說的在理,這管下人呀,跟行軍打仗帶領底下的士兵一般,將領和自己手底下的兵,要磨合,而兵和兵之間,也需要磨合之後才能更好的相互配合,打起仗來才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要不平時怎麽有練兵一說呢!”


    “對呀,我也是這麽覺得的,不過我不像祖母跟著祖父曾經一起上過戰場帶過兵,我呀,原先也就管管我手底下四五個聽我命令行事的人,當時家裏麵窮,說真的我和相公真沒有把他們當作下人,隻把他當做我們一起合作讓大家都過上更好生活的夥伴。”


    韓伊一抬頭看了看蒙老夫人,“也不怕叫祖母知道,跟在彥宇跟前的小廝智學,還有他娘,和我們原先就是一個村子的人,幾年前那個冬天異常的寒冷,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智學的爹去的早,智學的娘為了養活他,一個女人過得很是不容易,好不容易將智學養到九、十歲,自己也是一身的病,而那年冬天更是讓智學他娘爬都爬不起來身了,那孩子也是孝順的,想救他娘,便跑到鎮子上想去找活幹,掙錢買藥救他娘...”


    “卻沒想到被外麵的騙子算計了,冤枉他偷錢,是相公碰巧經過,略施小技還叫了衙役來,才恢複了他的清白,他想跟著相公報恩,可相公又怎麽是趁人之危的人,把他們娘倆接在家裏麵來,給他們開工錢,讓他們在我們家裏麵做工...”


    這是蒙大蒙二都沒有打探到的關於韓伊一和薑仲山的過往,蒙老夫人聽得津津有味,早把蒙嘉樂向她說的抱怨給忘了,“之後呢,之後怎麽啦,我記得蒙韌說他們可都是登記在冊的下人身份。”


    韓伊一扭頭瞥了蒙嘉樂一眼,之後才慢悠悠的說道,“之後啊,相公心善,家裏麵有餘力,我們自然也願意救一些品行好的人,可是也不能就這樣白白的養著兩個人啊,都說升米恩,鬥米仇...再加上那個時候菀婉和他哥哥都還小,我們也想著掙些錢,讓我們的生活更加好一些,我和相公都忙,孩子自然是需要交給人帶的。”


    “於是就給了他們選擇,一個是留在家裏麵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和相公供養他們到第二年的春天,然後就各不相幹了,另一個則是他們簽了賣身契留在家裏幫我照看孩子照顧家裏,當然得到、換來的到底值不值得,隻能問他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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